夜晚有些清冷,而且起了风,在魔沼森林的边缘,格鲁吉国王和他的八百多人就驻扎在这里。
在漆黑的夜色中,一座座临时搭建的帐篷错落有致,就如蹲伏在那里的怪兽,好像随时要吞噬一些东西。
篝火照亮了森林边缘,四处流动的哨兵时隐时现。夜深了,帐篷里的人大多已经睡熟了。
一个小帐篷前,有一个人如石像一般站在那里,已经站了一个晚。就好像他从很早之前就站在这里一样。
他的头脑里总是出现几天前的那一幕:病弱得如同见风就倒的妇人正在和他争吵:“根本就不是我们布达拉丝的错,是你的父亲他自己不满意自己的地位,总想着能封地称王。在这里,能行吗?兵器国几千年的历史,有几个异姓王?”
“肯定是布达拉丝蛊惑人心,不然,我的父亲怎么会把王城拱手让给格莱?如果不是城防军倒戈,凭借非拉非铁的城高墙固,格莱半年也攻不下王城,格鲁吉国王也不会逃进魔沼。乔丹娜公主也不会……我也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所有人都认为我也是背叛者,他们都防备着我,仿佛我已经成了洪水猛兽。”
“自己的父亲兄弟是什么样的人还不知道吗?还要把什么事都赖到我的女儿身。你平时不是装得彬彬有礼的吗?怎么现在好像狗急跳墙似的,我女儿的事,你去问她自己好了,别了烦我。”
“我只是想问一下她现在在哪里,然后问清楚是不是她哄骗得我父亲和两个哥哥背叛了国王。好,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
他转身欲走的时候,那个妇人前拉住了他的胳膊,着急地说:“我不许你去找我女儿的麻烦,你不能去。”
他十分烦躁,手一挥想挣脱那个病弱妇人的纠缠。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充满了愤怒:只有十来天的时间,他的世界就被人搞得天翻地覆。
本来,他成了公主亲卫小队的一员,与自己心爱的人能够天天在一起,他十分开心,也十分快乐,虽然这些他都藏在心里,从没有对谁说过。
父亲应该能看出来,要不,他也不会舍了老脸去求国王,让儿子进到公主的亲卫小队中。
“嘭”地一声,妇人的身体倒地的声音响起来,让抬腿想离开的他吃了一惊。当他回头时,发现那个妇人已经倒在了地。她的后脑好像碰在什么硬物,鲜红的血液正从她脑后的伤口里不停流出来,一会儿就流了一地,他惊呆了。
一个侍女的尖叫和茶杯摔在地清脆的碎裂声让他从惊恐万状中清醒过来,他急忙逃出了那个屋子。后面传来了他父亲的惊叫,还有他的两个哥哥呼喊他名字和声音。
他发疯般地逃走了。
他竟然失手摔死了自己的小娘,那个从河流芳国过来的女魔法师。
他不是有意的,他不知道那天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那么烦躁,就那么无意识地一挥手,那妇人就倒在了血泊中……
从此,他总是寝食难安。老是怀疑身边的女子,是那个妖异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易容而成。那个女子不但性格古怪,而且心狠手辣,根本与那个病弱的、与世无争的小娘不是一类人。
甚至银美人佣兵团的一个小姑娘,都被他错认成是那个也是从河流芳国来的侍女,还有一个他竟然给当成了那个心狠手辣的妹妹。
他的心里时常充满了愧疚,他认为自己对不起小娘;他的心里时常也充满了失望,他发现乔丹娜公主看他的目光变了,其他人看他的目光也变了;同时,他的心里还时常充满了恐惧,他刚一睡着,就会梦见那个妹妹凶狠的目光,然后,她那妖异的笑容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她施放的木系魔法木刺也穿透了他的身体……
忽然,仿佛一阵疾风吹过,几个身影从森林外跃进了森林,分别向几个帐篷里扑了过去。
在自己的小帐篷前站了大半夜的八级武士布隆斯好像有所察觉,他马大步向乔丹娜公主所在的帐篷走了过去。
乔丹娜公主的小帐篷两边是十级火系大魔法师罗伊和十级土系大魔法师哈曼的小帐篷,而布隆斯的帐篷在公主帐篷的后面。三个亲卫小队高手的帐篷成品字形将乔丹娜公主保护在中间。
当布隆斯绕过哈曼大魔法师的帐篷后,忽然发现乔丹娜公主的帐篷前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那个女子让他感到既熟悉又有点儿陌生。
乔丹娜公主的几个侍女在前几天遇到突袭时就死了,而在非拉非铁城的几天他们也不敢给她找侍女,他们可不想因为找几个侍女而被格莱派出的搜索小队遇。
白天,他们从那边过来找格鲁吉国王的时候,罗伊大魔法师从银美人佣兵团借了十个女战士,临时作乔丹娜公主的侍女和卫兵,毕竟,一群大男人伺候公主不是很方便。
这个身材最高的女战士正是罗伊大魔法师亲自挑选的女战士之一,布隆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从她的目光中感觉到一股仇恨和凶狠。
或许,这几天太紧张、太烦躁了,布隆斯看到哪个女子都以为是布达拉丝的化身。甚至还以为银美人佣兵团的一个女战士是那个被他二哥看的河流芳国的小侍女苔莉。
怎么会呢?那个小娘身边的侍女苔莉怎么会是银美人佣兵团的女战士呢?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了数声大响,那是强者之间交战发出的声音,既有魔法师施放魔法所发出的巨大爆炸声,也有高级武士后交击发出的巨大声响。
一个洪亮的声音哈哈大笑,说道:“我已经把格鲁吉杀了。都给我投降!不投降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