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消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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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下楚天的身影有些落寞,曾经统领十万联军抵抗燃烧军团的他,现在更像一个纯粹的路人。

  野花的芬芳,和煦的微风似乎还没有忘记这位曾经的救世者,温柔的环绕着他,似乎在讲述着他沉睡后的故事。

  没有了“格雷伯克的守护”,楚天身后这把剑一直让他有些不舒服,但总归是有一个念想,从之前那些村民的口中得知伊瑞亚仍然在经营着这个世界,有目的的前行,总会让终点变得更近。

  楚天在想着东部海边应该有大型的码头,自己的创意、巨龙族出力建造的龙舟在大地的崩裂中幸存,不过也有很大的耗损,但还是为夜精灵族和矮人族留下了火种,还有无数的人族和巨魔。

  和平时代,以伊瑞亚的经商头脑,应该会将分开的两块大陆联系起来,楚天要找到伊瑞亚,同时也想去大漩涡的位置看看,看一下艾萨拉沉没的地方。

  楚天觉得艾萨拉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处,也许就在深海的海底,在艾萨拉引爆传送门的瞬间,她的力量甚至超过了星球本身,这让星球对艾萨拉进行了最残酷的诅咒,将她的下半身变成了蛇尾,楚天拥有前世的记忆,知道这种生物称为纳加,是可以在水下生活的。

  走一步算一步,楚天虽然背负了很多,但三十年的沉睡却也让曾经最难以释怀的伤痛平息了不少。

  ……

  地貌大多发生了奇特的变化,曾经熟悉的平原变成了湖泊,曾经的高山变为盆地,楚天走出了很久,凭借自己的记忆,完全想象不到这里曾经是哪处他熟悉的地方。

  在赶路的过程中,楚天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自己沉睡后,留下来执掌这个世界的全都是自己的好友,以他们彼此的关系,为什么会让楚天消失于这个世界呢。

  对于信仰,楚天曾和这些人有过很深刻的讨论,盲目崇拜一定会导致权利的失衡,但在这个文明尚未开化的世界里,崇拜却是聚拢人心最佳的方式。

  所以即便是楚天,有时也不会刻意压抑族人对他的那种狂热,这种狂热可以让楚天的命令得到最好的执行。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非常重要的事,才让巨龙族和夜精灵舍弃了海加尔山的驻地另行寻找出路。

  一个似曾相识的影子在前边的森林处一闪而过,楚天忍不住精神一振,那个影子高大魁梧,虽然只是一闪,但楚天却可以百分百确认那是巨魔族的成员。

  在这片区域,按理说所有的巨魔族都应该是他曾经的手下,毕竟杜兰·双刃所领导的部族是跨越了原本属于他们的领地来到这边,对楚天应该很熟悉。

  想到这里,楚天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能遇到熟人的感觉毕竟还是不错的。

  也不见身子如何提速,淡淡的神力光芒笼罩楚天全身,将他的身影快速隐去,只有一片移动极快的光影迅速跟上前面的身影,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三十年的沉睡,让楚天的神力也再次有所突破,虽然距离萨格拉斯的力量仍然遥远,但如果再遇见,总不至于连一只手臂都无法对抗。

  前边的恶魔行迹匆忙,但还是细心的清理自己走过的痕迹,看到那些熟悉的动作,楚天更加确认对方就是杜兰·双刃的手下,那些清理痕迹的手段极其相似。

  楚天玩心大起,右手轻轻一挥,地上的一根枯枝如同离弦的箭矢一般狠狠的扎在了前面那名巨魔厚实的屁股上,鲜血淋淋,不过伤势倒是不重,只不过让那巨魔吓的原地窜起好高,擎出弓箭对着后方盲目的三连射,以求挡住追兵。

  这名巨魔的名字叫做桑奇,楚天对他的印象很深,算是杜兰·双刃手下的一员猛将,随着楚天在数次战斗中冲锋陷阵,三十年没见,倒是苍老憔悴了一些。

  不忍见桑奇继续惊吓下去,楚天现出人形,微笑着打着招呼:“嗨,桑奇,好久不见。”

  不过没有意料中的激动和重逢的喜悦,桑奇反而一脸惊恐更似从前,手舞足蹈的后退,竟然像是不认识楚天一般。

  楚天的眉头一皱,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至于这感觉是什么,却无法抓住。

  不过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桑奇的眼神突然清彻了许多,同样犹豫的放下手中的武器,用蹩脚的大陆通用语颤声试探着问道:“团……团长?”

  一声团长,瞬间融化了楚天心中那块坚冰,眼角一阵温热,团长,多久没有人这么喊自己了,只有最初追随自己的那批人,才会无论楚天已经是什么样的地位,都会坚持喊他团长。

  楚天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暗夜骑士团骑士戒条,禁用武力威胁平民,禁止团员私斗,禁止擅自行动,禁止……”

  话还没说完,这个身高足足有两米左右的巨魔便突然嚎啕大哭,像孩子一般扑过来把楚天紧紧的搂在怀里,用力的捶打着楚天的后背,眼泪鼻涕止不住的喷涌,让楚天哭笑不得。

  “团长!你真的是团长,他们都说你根本就没存在过,但是我们清楚你是真实存在过的,你带着我们打退燃烧军团……”桑奇断断续续的边哭边说道。

  楚天的心头一寒,自己从未存在过?桑奇的这话带着一丝他无法理解的疑惑,自己带给这个世界的东西如此之多,怎么会从未存在过,而为什么巨魔族的桑奇却又记得自己。

  楚天拍着桑奇的肩膀安慰他道:“别急,慢慢说,你刚才说我从未存在过,是什么意思?”

  桑奇止住眼泪,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开始讲述楚天沉睡后的事情。

  原来在楚天开始沉睡后的最初几年,一切平安,族人安居乐业,矮人、夜精灵、巨魔、人族都相安无事的生活在海加尔峰顶的盆地上,将那里建设的非常美好。

  大地在楚天力量源源不断的供给下也开始恢复正常,最开始的时候还会经常出现地震之类的灾害,到后期则慢慢的平复。

  巨龙族一直在打理着整个世界的秩序,伊瑞亚·翠星则带着昔日的暗夜骑士团四处寻找被埋没的宝藏,将这些失落的物资找回来,囤积在新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却渐渐的发生了一些可怕的变化。

  无论是巨龙族还是夜精灵族,都已经开始不再谈论楚天,每次偶尔有人提到在翡翠梦境中沉睡的楚天,他们都要愣上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这种情况在后几年愈发的严重,甚至提到楚天,许多夜精灵族都会诧异的询问这个人是谁,而只有巨魔族和人族可以清晰的记得楚天曾经带领着他们抵抗燃烧军团的入侵,拯救过这个世界。

  到了最后,甚至族地内已经开始了一些摩擦不断的纷争,巨魔族和人族因为夜精灵族的遗忘而感到愤怒,身为首领的杜兰·双刃和已经长大的阿尔萨斯更是数度同夜精灵族发生争吵,甚至大打出手。

  矮人族一直保持一个相对中立的态度,他们的记忆似乎也发生了残缺,他们记得楚天这个人继承了矮人先祖卡兹·格若斯的神格之心,但却遗忘了他曾经对这个世界的贡献。

  摩擦愈演愈烈,最后终于爆发了战争,以玛法里奥和戴斯瑞玛为首的夜精灵族开始同巨魔族和人族交战,将海加尔山峰顶变成了战场。

  无奈之下,巨龙族出面干预,将双方全部逐出了海加尔峰的峰顶,所有曾经在灾难中幸存的同伴,从此各奔东西。

  而似乎夜精灵部族中间也发生了不少的摩擦,部份夜精灵魔法师乘坐伊瑞亚的龙舟远渡大海另外一边的大陆,在那边落地生根,彼此再无联络。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连巨魔族和人族也开始渐渐的怀疑,楚天究竟有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过,他们的记忆深刻,但却没有一丝证据。

  所以今天在桑奇见到楚天的时候才会有那么惊慌的神情,而终于证实自己的记忆没错,自己不是疯子之后,桑奇心底的那块阴霾终于散开。

  沉默的听完桑奇的讲述,楚天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的心里已经隐约的开始猜到了一些可能性,只不过他不愿意相信罢了。

  “桑奇,看你一路逃亡的样子,到底是谁在追杀你?”楚天将自己的心事暂时放下,关切的问道。

  桑奇左右看了一眼,低声说道:“团长,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追杀我的,就是当年咱们暗夜骑士团里的成员,您非常看重的那位瓦罗森。”

  楚天的心头一颤,瓦罗森,他当然记得那位年轻人,很有天赋,很多时候楚天都将自己的命令直接下达给他,由他来传递到暗夜骑士团中,没想到自己沉睡过后,自己曾经的手下竟然互相残杀。

  “杜兰族长始终坚持你是存在的,事实上他是我们所有人中最坚定的一个,这一次也是派我去和夜精灵族联系,相约一起去寻找您曾经存在的证据,只不过夜精灵族直接翻脸,派人追杀,幸亏我行踪隐匿的还算不错,否则早就被瓦罗森杀死……”桑奇抬头看着楚天,有些无奈的说道。

  楚天安慰的拍了拍桑奇的肩头,靠在旁边的一棵树上长久的沉默,他的心里对那个猜测越来越笃定。

  “月之女神艾伦,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为什么要抹去所有信仰你的族人对我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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