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拱手求饶:“识途,你饶了我吧。只是咱们这帮年青人,怎么开玩笑都行。当着叔叔的面,你非让我出丑干什么?还是让叔叔给我们讲讲茶经,让我开开眼界,增长些见识,该有多好。”
“不行,不行。你捉弄完我了,就想鸣锣收兵,门也没有。”
马铃嚷嚷:“哥,你拿出一个最好的茶来,让他猜!臊臊他的毛。”
“这个办法好。”马识途笑着去拿来一个小铁盒,用手遮掩住商标,倒出一点托在手上,让胡杨看,然后问:“你看看,这是什么茶?”
胡杨摇头苦笑道:“识途,你这是赶着鸭子上架。我连茶都没喝过几回,怎么能知道这是什么茶。马叔叔,还是您来给我们上一课吧。”
马力没应声呢,马铃嚷嚷起来:“不行,不行。还没上阵呢,先告饶了,算什么男子汉。你先看,看不出来了,再向老师请教。”
胡杨只好去马识途手上看,闻,思索着慢吞吞地说:“绿中略泛微黄,外形细扁稍卷曲,状若雀舌披银毫,这么多的芽头,还有点淡淡的兰花香、、、、、、你泡泡看吧。”
马识途笑着把茶泡上。一会儿,雾气结顶,清香四溢,色泽油润光亮,尖芽紧偎叶中,酷似雀舌,芽端密布纤细的白毫,叶芽下还托着一小片金黄色的叶片。
胡杨尝了一口,边品边讪笑道:“品之若蕙兰之香,味甘如饴,颇耐回味。再看外形,倒是有点像书上记载的黄山毛峰,不知是也不是?”
马识途怪异地看着胡杨,马铃憨笑着,马力略显惊奇。
胡杨赧笑道:“我说我不行,你们还不信,蒙错了吧?”
马识途叫嚷起来:“行啊,林子,你入道了!你看。”
胡杨接过茶筒一看,上面写着黄山毛峰,喜出望外,喃喃:“还真蒙对了,真没想到,真不敢想象。”
马力点头:“难得,真难得。小胡博闻强记,实在是难得。”
马铃抢过茶筒一看,也是欢天喜地,嘴上却说道:“没啥了不起,不过是偶尔蒙对了。再拿几样来猜,你都能蒙对,我才服你。”
胡杨拱手告饶:“行了,马铃,你饶了我吧。就这一样,就憋得我出了一身汗。再拿几样,还不得把我憋出热痱子来。”
马力却笑道:“不妨。越紧张,记忆越深刻。想学知识,不妨再试试。中国一百个喝茶的,怕是有九十九个不认识茶,不懂茶。”
马铃拍手叫好:“好啊,好,爸爸总算是正确了一回。”
马识途也兴致勃发,又去拿茶叶,要好好考考胡杨。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马铃嘟囔:“谁这么讨厌,进来!”
李丽平推门进来,神情慌张地对胡杨说:“经理,你在这?我还怕你不在,都急死我了!你快回去吧,公司里出大事了。”
胡杨向马力辞行:“马叔叔,公司有事,我不能陪您了。您先坐,以后有机会,我再来讨教。告辞!”
马铃撇嘴问道:“李襄理,什么事啊?这么慌张,天塌下来了?”
李丽平焦急地说:“差不多吧。工商局来人给公司贴上封条,把我们公司给查封了,你说是不是天塌、、、、、、”
胡杨拦阻李丽平说:“别着急。天塌不下来、、、、、、回去再说。”
胡杨说着话,对马家父女叔侄说:“对不起,我先走一步了。”
马力没言语,马识途说:“那你就快回去吧。有事招呼一声。”
胡杨答应着,同李丽平匆匆忙忙走了。
马铃犹豫了一下喊道:“胡哥、胡经理,你们慢点走,等等我,我跟你们一块去。”
“马铃,你等一会。”马力声音低沉,但却威严有力,不容置疑:“不懂事!你跟着去干什么?这里有你什么事?净跟着瞎胡闹!”
马铃站住,跺脚嚷嚷:“爸,这事你得管。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又是为了游园优待票的事,工商局找他们的麻烦。这是打击报复!”
马力沉声道:“马铃,你不小了,快二十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一点事都不懂呢?这样的话也能胡说八道?是不是这个事,还不知道哩。就算是这个事,打击报复。那还有党有政府管哩,啥时侯轮到你管了?你以为你是谁,包打天下的大侠,还是拯救地球的超人?是非自有公论!真要是他们寻机报复,从我这就过不去!”
马识途劝说:“铃子,叔叔说得对。听话,就不要跟着添乱了。”
马铃歪着脖子说:“我去打听打听,也不行?”
马识途斥责道:“你打听什么?你是大龙公司的人吗?大龙公司里,又有谁是你什么人?挺大个姑娘还傻乎乎的!”
马力接上说:“你哥说的对。别说你跟他们没什有么关系,就是有天大关系,这也得按原则办事,照规矩来。能由着你胡来吗?”
马铃垂头丧气不吭声了。
胡杨同李丽平一出茶馆,李丽平便开始介绍情况:“经理,事情是这样的,刚才突然来一大群工商局的人,吵吵嚷嚷说,咱们公司诈骗,不由分说就把我们都赶了出来,保险柜、办公桌,会计室,经理室,全都给贴上封条了、、、、、、”
胡杨焦急地问:“他们没说怎么个诈骗?谁搞的诈骗?”
李丽平惶惶不安地说:“没有,就说是诈骗。”
胡杨再不吭声,急如星火地赶回办公室。一看,果然办公室的门被贴上了封条。张会计等一干人,没娘的孩子一样,在门外团团转。
一见到胡杨,纷纷迎上,不知所措。许多看热闹的人,远远地围观着,议论着。
胡杨二话没说,伸手就把封条撕开。
李丽平惶恐地劝说:“经理,不能撕,撕封条,可是犯法的事。”
胡杨对张会计和小陆等人吼叫:“把所有的封条,都给我撕下来扔掉。不管出什么事情,有我一人承担。犯法,不知道谁犯法呢。一个工商局,他们有什么权力贴封条,这不是特殊时期的时侯了,无法无天,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你们等等,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