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怎么停下来了?”寒菱掀开车帘,问了一句。
“姑娘请稍等,这车轮好像有点问题。”车夫洪亮的声音在这宁静的乡野间,显得异常清晰。
忽地,一阵风起,甜甜的稻香扑鼻而来,寒菱于是下车,准备享受一下美好的田园风光。
就在她深深陶醉于大自然的时候,恬静的四周突然出现一股骚动,十几辆马车疯狂地奔驰过来。
“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刚修好车子的车夫,急忙拦住其中一辆询问。
“官府查车,凡是不付税的车辆,一律上缴!”那人急匆匆地答了一句,继续策马前进。
车夫一听,面色大变,快速从车厢内拿出一个包袱,一边扔给寒菱,一边道歉:“姑娘,对不起,我的车没正规交税,不能继续往前了。”说完,他跃上马车,调头驰骋起来。
“大叔,什么没交税,你不能走呀!喂!”
“再过五里就是永州城,你去城内重新雇顾辆马车吧。”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看着马车越走越远,最后消失于滚滚沙尘当中,寒菱气得直跺脚。想不到古代也有“野鸡车”,自己竟倒霉地乘了一辆非正规经营的“野鸡车”!
苦着小脸,她捡起地上的包袱,沿着大路,无奈地迈进。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永州城内。
这里的繁华程度,跟京城相比,有点逊色,但也非常不错。由此可见,这个皇朝真的国泰民安。望着喧闹的街道,寒菱不由得想起上次跟璟鏘出宫的情景,内心一阵揪痛。接着,她又想起谷秋,离开京城七天了,皇帝知道自己逃跑,会不会降罪于谷秋呢?
皇宫,不能再回,目前能做的就是重新雇辆马车,赶去瀛洲,等待谷秋的到来。
从穿梭而过的人群当中,寒菱随意截住一个,礼貌地问:“这位大叔,请问马车雇用?”
那人打量了寒菱一下,笑着问:“姑娘初来本城?”
“嗯。”
“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赚在第二个街口转右,再转左,然后又转右……”那人说着说着,趁寒菱不备,一把抢过她肩上的包袱,撒腿就跑。
当寒菱恢复过来时,那人已跑开几十米远,她一边追一边喊:“小偷别跑,还我包袱,抓贼啊,抓贼啊。”
寒菱拼劲力气,对小偷紧追不舍,见他窜进一间大屋,她也毫不犹豫跟着跑进去。然而追着追着,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稍微定下神后,寒菱惊见一对对男女穿梭于红柱回廊间,男的脸上挂满淫秽的笑,女的尽显狐媚和妖冶。特别是那些男人,仿佛饿狼一样,淫淫地盯着自己看。心中顿生厌恶,寒菱狠狠地瞪了他们几眼。
恶心的调戏嘻哈声渐渐远去,寒菱疑云满腹,迟疑地往前赚经过某间房时,被一段对话吸引住,不禁贴耳细听。
听着听着,房门忽然打开,里面仿佛吹出一阵疾风,她只觉肩膀一痛,便被人拎起,待她回魂,发现自己置身一张大,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非常帅气的脸,英挺的剑眉,细长的丹凤眼亮若繁星,高高的鼻梁,阴柔之中带点刚毅,修长的身躯在一袭蓝衫的衬托下,更显挺拔。
再看看他身边的那名男子,年纪稍小,额头圆润,睫毛甚长,凤目深遂,鼻子秀气,嘴唇不点而红,一袭男装青衫,却难掩他的娇羞之态,如果不是凸起的喉结,还以为是哪家女扮男装的呢。
望着他们,寒菱不禁想起方才听到的话,霎时目瞪口呆。天啊,这古代……竟然也有同性恋!
“说,他出多少钱,让你跟踪我?”蓝衣男子猛地捏住寒菱的脖颈,凶狠地问。
“我……”什么多少钱?那个他又是谁。寒菱痛苦地皱起眉头,趁他不经意的一松手,急忙道:“对不起,我一时好奇才偷听的,绝无恶意!”
“快说……”男子重新收紧大手。
“我真的不明白你要问什么……刚才在街上……我的包袱被抢了,我追小偷……才来到这里。”
见她绝色的容颜露出痛苦的神色,男子的心仿佛被某样东西敲了一下;对上那双黑白分明、没有任何撒谎痕迹的眼眸,他不由自主地放开了她。
寒菱猛咳几下,不停地喘气。
“你说,你被人偷了东西?”男子再次出声,不过这次语气柔和了许多。
“嗯!我……我经过贵境……准备雇辆马车去瀛洲,却倒霉被抢,盘缠、衣物,什么也没了。”想起接下来的日子不知怎么过,寒菱俏脸不自觉地浮起一丝哀愁和担忧。
男子眼眸不断转动,思忖了良久,道:“跟我合作,我给你盘缠。”
“跟你合作?合作什么?”寒菱渐渐恢复。
“跟我成亲!”
“笑话!”寒菱马上拒绝。
“假成亲!婚期为一年,我会预先写好休书给你,期限一到,你可随时离开!我付你一千两银子!”
“公子!”忽然,那“小受”男子惊叫了一句。
蓝衣男子对他挥一挥手,继续注视着寒菱,“怎样?”
“你……你的意思是,我们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我们分房睡?”
“不错!以免引起别人怀疑,我们不能分房睡。不过,我会在寝房安置一张软榻,你睡床,我睡榻。”
“为什么?为什么选我?我们才刚认识,况且,你这样做有何目的?”寒菱疑问。
因为……因为……男子注视着她,答不出来。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因何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提出这宗冒险的买卖。只觉她信得过!这个世上,再也没人比她更适合。
“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原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看了青衫男子一眼,他继续道:“更加不会侵犯你,因为我对你没兴趣!”
明知他是同性恋,寒菱内心还是感到几许不悦,这可是头一次有男人当面说对她没兴趣呢。
“怎样?”
怎样?自己该答应吗?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寒菱思绪不断跳跃,发觉他身上隐约透出的哀伤,她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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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金碧辉煌的裕銮殿,气氛凝重和肃静。韦烽无精打采地靠在龙椅上,听着台下大臣的启奏:“皇上,尤家是江南最大的米商,朝廷军粮的三分之二都由他茅给,如今尤家兄弟为了争夺总商会管事之位而反目,不但严重影响江南经济的运作,还延迟了上缴军粮的期限。”
“众卿家有何看法?”韦烽仍旧一副漫不经心。
“启禀皇上,江南经济受影响事小,军粮短缺事大,目前我军正与倭、鲜两国相战,一旦粮食不够,必会大大扰乱我军士气。”兵部尚书张文冲首先提出危害。
“不错,这事不能掉以轻心,恳请皇上重视。”右丞相李英华跟着发言。
“皇上,微臣认为,应安排钦差大臣前往江南平息此事,让一切早日恢复正常。”礼部尚书张明亮也忧心忡忡。
“恳请皇上派出钦差大臣,平息尤家内乱。”接着,其他朝臣齐齐鞠身高喊。
韦烽静视着他们,不做答复。一会,宣布退朝。
出了裕銮殿,他没有立刻回裕承宫,而是直接来到掬菱阁。这里,冷冷清清,一个人影也没有,到处一片死寂。
一个多月了,除了头几天有她的消息,后来音信全无。她离宫的第七天,【风】遇上意外袭击,把她跟丢了。莫非那是天意?注定他就此失去她?
不知几时开始,他习惯来到这里,借着周围的一草一木,思念她的一颦一笑。
以往,为了发泄需要,为了雨露均占,他几乎夜夜笙歌。可现在,他经常借故公务繁忙而避开她们。距离上次,好像有五天没发泄过了吧。
看着那些绿头牌,他却一点兴趣也没有。寒菱曾经讲过的那句话,时不时地在他耳边回响,“那种事,只有跟心爱的人一起做,才有感觉,才对得起自己。”
躺在空荡荡的大,他努力思索唯一那次宠幸她的情景,可惜脑子一片空白。有时不禁后悔,当初为何不多宠幸她几次,这样,也不至于每次的回味都以纠结惆怅告终。
“菱菱,你到底去了哪里?钱锦宏是不肯对朕坦白呢?或是你真的半途失踪了?”韦烽哀伤地抬起头,怅然地仰望着上空,忽然,一只黄莺从头顶跃过,往南边飞。
南笨南边……钦差大臣……韦烽低声呢喃,心底似乎作出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