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的步伐稳如山岳,慢慢走回了指挥台之上。Www.等他庞大的身躯坐下,便在也忍不住,哇的喷出了一口鲜血。
旁边的中年将军担忧的看看二皇子苍白的脸色,“殿下,您怎么样?”
二皇子摆摆手,“没什么大事,一时气血不畅罢了。不想那道格拉斯竟是如此之强,看他的气势,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气场境界了。这法拉十一军团长,果然都是些个深藏不露的家伙!而这道格拉斯,恐怕是其中的佼佼者了。第十一军团,这是块硬骨头,不好啃啊。”
——
道格拉斯一手拉着绳索,脚踩着城墙向上飞驰,片刻,便一个飞跃,回了城墙之内。
他一撩风衣下摆,坐在了正中央的长椅上。“这二皇子厉害啊,不温不火,稳如山岳,武技,用兵都很强。好像奥克皇室也不太平,不知这二皇子最后会不会夺得皇位。”
这时,一阵呜呜的号角声响起,这号角不知是用什么制的,发出的声音如鬼哭狼嚎,凄厉无比,而声音虽不大,但穿透力极强,从发出声音的地方到城墙上还清晰无比。
道格拉斯霍然站起,“奥克军队准备进攻了!小子们,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迎接他们!”
在城墙处,一片轰隆声中,十架投石机和三十架巨大的床弩已经被升了上来,在一阵阵令人牙碜的咔咔声中,有儿臂般粗大的弩弦已经被两人合力绞上,三角状的箭头在黯淡的阳光下闪耀着摄人的寒光。而投石机的投石袋里也放上了几块巨大的石块。
远处,轰的一声巨响,庞大的投石机和撞城车在周围数十名黑甲壮汉的拼命推动下,开始了缓慢的移动,底座下的轮子在硬邦邦的土地上碾压出了深深的痕迹。前面高举着巨大塔盾的强壮士兵一手用战斧拍击着盾牌一边前进,一步一拍,彭,彭,彭,直想把人的心脏从胸口震出。黑潮涌动,慢慢的蔓延上来,给了整个城墙,整支守军巨大的压力。让人怀疑坚固的城墙会不会在这轰隆的拍击声和脚步声中轰然倒塌。
冯感受着那股从心脏到四肢,再到指尖的战栗,感受着那飘散到空中,浓厚的化不开的杀机,“这就是战场,这就是战争?这种场面,我以前所见过的一切,所经历的一切,似乎都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可笑。”他的整个心灵,仿佛都在这压抑的气氛中渐渐升华。慢慢的,他居然就这么睁着眼看着对面的敌军缓缓逼近,一面进入了胎息的状态。这种他从未见过,感受过的气氛,让他受益匪浅。
这种场面对从战场上杀出,一直身为战争的重要角色的道格拉斯来说,造不成一丝压力。他一手拄着脑袋,一边默默计算着奥克军队的步伐,速度,和离城墙的距离。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他猛地起身,大步走到城墙前,伸出左手。一个亲兵将抬着的巨大铁弓和一支特殊的箭矢交到道格拉斯手上。
道格拉斯张开铁弓,搭上箭。那弓弦好像是钢丝绞成,整个弓沉重无比。那支箭的箭头很是奇特,不是三角形铁质箭头,而是一块红色的晶莹剔透的石块。那是由巫术制成的巫力结晶体。
道格拉斯计算了一下,嗖的一声,放出了那支不知有什么作用的箭矢。
那箭矢一经放开,与空气发生距离摩擦之后居然放出了刺目的赤红色光芒,那光芒甚至超过了天空中被乌云遮挡住的太阳。
冯有些明白了,这支箭十有**是起到一个信号箭的作用。
那箭矢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巨大的音爆声中,它穿过的空气在它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白色痕迹。一个弹指间,就飞到了第一排士兵的阵前。
二皇子看了这一箭,霍然站起,“不好!”
突然,一声猛烈的爆响,那支箭徒然炸开,赤红色的光芒变成白炽,箭矢前方已经做好防御准备的几十个士兵连一声惨叫也没有发出就连人带甲被这光芒烧成了灰烬!而他们大阵中被众多士兵环绕着保护的一架投石车也被这一下烧断了底座几根重要支柱。
这个巨大的木制机械在一阵木头扭断的咔咔声中缓慢的倒了下去。
光芒渐渐的暗淡了下来,这支箭形成的破坏是一个完美的球形,在这个球形范围内的一切,人,铠甲,机械,大地都仿佛被送到了另一个空间,被高温化成了气体。
这一击给了战场两方的人相当大的震撼,二皇子面色铁青,旁边的中年人将军说道,“这是以巫术强行将能量压缩的不稳定魔力结晶体,我们要不要……”二皇子缓缓坐下,摆摆手,“不用。”随后发起了号令,“继续进攻!”
道格拉斯看看这一箭造成的破坏后也不由的有些惊讶,随后感叹一声,“要是这玩意能量产该多好。就这一箭,他***十万金币没了。”
在道格拉斯发出这一箭后,两支军队都顿了一顿,然后就仿佛两个恢复正常的巨大机器,又开始了缓慢的运作。
法拉守城军队方面,已经将弦上架着的箭矢射向先锋的奥克士兵,在一片叮当作响声中,有些箭矢被塔盾弹开,或是射进了铁皮包裹的木质盾牌内,而有些则直接穿透了盾牌,然后噗的一声洞穿了盾牌下面士兵的身体。
而那城墙上升起的床弩发出的箭矢则往往能一箭将两个黑甲士兵连人带盾牌钉在地面上,那恐怖的箭头造成的伤口足足有一个碗口那么大,被它射中的士兵,肯定是活不了了。
奥克军队就在这样的伤亡中缓缓前进,没人逃跑也没人冒进,只是仿佛没感觉一般的,如冰冷的机械里的巨大齿轮,精确,而不停歇的运动着。
二皇子运足目力,从高台上目测着距离,过了一会,他转过头,对着中年人喊道,“开始进攻计划!”
在城头的法拉士兵注意到奥克军队忽然顿了一顿,然后从后方推上来十几架床弩。道格拉斯看了,马上命令,“射击那些推床弩的士兵!”
仿佛雨点一般密集的箭矢向床弩的方向射去,周围的奥克士兵举盾将推动弩车的健壮士兵护住,而不到片刻,他们的身体就被扎成了马蜂窝一般,跪倒了下去,或是整个人带着护着的床弩都被投石机抛出的巨石砸成一摊血肉浆糊,然后必定有一个人或者一架弩车接上。
就这样,在一片鲜血和尸体铺成的路上,弩车渐渐被推上了阵前。“射击!”
彭彭彭的连响,那声音不像弓弦弹动,却仿佛牛筋被拉断一般。而角度也很奇怪,并不是射向城墙之上的法拉士兵,而是射向墙角下。
冯看了这一幕,有些奇怪,“恩?射偏了?不对,怎么可能所有的箭都射偏。”他定神望去,想知道这种奇观的射击法有什么玄妙,“难不成还想射塌城墙不成?”
只见这床弩的弩机开动后便没停下来,每台弩机都接连射了几十箭,然后把这架床弩移开,换另一架被推上,继续射击。
接连过了几轮,冯总算看出一些门道了。
这些箭矢的落点笔直的向上延伸过去,远看就是一条线,而这些粗大的箭矢的箭头在石块粉碎声中,直接射进了城墙里,只在外露出一根根木质的箭杆。从侧面看去,就仿佛一道梯子向上延伸上去。
然后弩机依然不停息,向着这每一道箭梯的上方城墙射击,压制着上面的法拉士兵,不让他们抬起头来。
这时,见到箭梯已成的奥克士兵,怒吼一声,向着箭梯疯狂的冲了过去。那吼叫压抑在了喉咙里,仿佛一头发狂的野兽。
冯看了这一幕,有点为守军担忧了。
守城的法拉士兵不断的扔着石块,城墙上的投石车和床弩也在不断的工作着,压制着猛的扑上的奥克士兵。也不断的有奥克士兵被长矛一般的弩箭射穿或是被人头大的石块砸中,整个被砸中的身体部分就成了一堆肉酱,浓厚的血腥气逐渐在这个战场上飘散开来,把天空也映成了淡淡的红色。
早被城墙上依靠工事压制了很久的奥克士兵靠着愤怒带来的悍不畏死一口气冲到了城脚,然后伸手握住箭梯,开始攀爬了起来。
到了城墙下的奥克士兵就不那么容易被攻击到了,他们正上方有弩车不断的压制着,受到的攻击弱了许多。远处看去,就好像一串串蚂蚁一般。
冯看着下面鲜血淋漓的战场,有些感慨。突然,他的感知传递给了他一阵强大的压迫感,他条件反射一般的双脚一蹬地,闪电一般的侧翻了出去。
冯一离开,他刚刚站立的地方就彭的一声,被袭击而来的巨大石块击了个粉碎,若是他反应再慢一拍,必定粉身碎骨。
冯拍拍胸口,他刚刚所处之地是一个观望用的塔楼,“战场之上,果然是没有安全可言!人命,在战争中果然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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