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虚听了小黑的话,有些错愕,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小黑道:“昨天夜里我就见它鬼鬼祟祟地翻看白白房间里的东西,然后又出了门在清凉观内飞了一圈,不知道想偷窥什么!”小黑一开始就与蓝鹦鹉很不对盘,昨天生气走掉,不久又偷偷转会白白的房间外去盯着它。
“我记得它受伤的地方就在翅膀上”那伤势云虚亲自看过,应该是被灵兽撕咬留下的,深可见骨,血肉模糊,只差一点右边的翅膀就要被齐根撕下。受过这样的重伤,还怎么在清凉观内飞一圈?
见到云虚明显不相信它的话,小黑愤怒非常,气道:“它是装着受伤的,昨天晚上我看见它偷跑出来的时候精神可好了,根本一点事情都没有!”
云虚听它语气肯定,有些动摇起来,想了想道:“我去给它换药,顺道瞧瞧它是真的受伤还是装的。”
小黑连连点头,催促云虚与白白赶快行动。云虚回房间取了伤药与绷带,与白白一道走回她的房间,蓝鹦鹉正躺在窗边的桌子上,连位置都与昨天白白离开时差不多,不曾挪动过。
云虚细细打量一番,觉蓝鹦鹉眼神呆滞中透着痛楚,神采暗淡,身子软软趴伏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分明就是重伤未愈,心里的怀疑便弱了几分。
本来蓝鹦鹉的伤口应该每三天换一次药,换药太勤反而容易影响伤口复原,但现在为了验证小黑的话,云虚也只好忍心去折腾它一回了。
蓝鹦鹉似乎意识到他的意图,非常合作的任由他拆开它翅膀上的绷带,又轻轻把伤药抹掉,露出那个可怕的伤口——那确确实实是几乎折翼的重创。
伤口上的血本已经止住,现在却因为云虚的动作又再次渗出血丝,虽然他已经尽量放轻动作,可还是不可避免地触动了伤口。
蓝鹦鹉显然很痛,喉头里闷闷地咕咕数声,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伤口附近甚至开始微微抽搐,情状可怜之极。
云虚十分后悔听信了小黑的“谗言”再来动手伤害这只无辜的鸟儿,连忙聚精会神地给它重新上好药包扎起来。
怕多看一眼受害者良心更加不安,云虚草草收拾过了,飞快便退了出去打算去找小黑算账。
白白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了云虚去,她怕小黑会被云虚责怪受委屈,虽然蓝鹦鹉也很可怜,但是她留在房间里也帮不了它什么。
云虚回到自己的房间,小黑一跳跃到他面前疾声问道:“怎样?!”
云虚大力把放了药物绷带的托盘搁在桌上,大声道:“你如愿了!你不喜欢它没关系,为什么要说谎骗我?害我提前去给它换药,把它折磨得死去活来。小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了?!”
白白跑到时,刚好听见允许的责骂声,知道糟了,连忙冲进他的房间。
小黑看了一眼托盘上换下来的沾满血迹与药膏的蹦到,诧异道:“你看清楚了?它的伤口是真的?”
“我看得清清楚楚!”云虚一指白白道:“白白也看到了!”
小黑看向白白,见白白默默点了点头,它知道自己可能中了那只蓝鹦鹉的计了,又气又急地在桌子上来回走了几圈,怒道:“我要再去看看!”
云虚拦住它道:“还看?它的伤口再让你乱动,那只翅膀就废了!”
小黑用力在桌面上磨了磨自己的爪子,恨恨道:“你不信我?!”
“你让我怎么信你?小黑,你要不喜欢它,等它伤势好了,我送它走就是了,你不必这样做的。”云虚以为是小黑不愿意有人分了清凉观内上下对它的关注,所以才诬陷整治那只蓝鹦鹉,他毕竟与小黑有多年感情,不希望它变得这样心狠手辣,所以一句话说到后来变成了温和的劝说。
小黑要的却不是这个,它有记忆以来都不曾这么委屈过!它明明真的看见那只该死的蓝鹦鹉在白白房间里翻东西,然后又在清凉观里四处窥探,但是只有它一个看见,又有什么用呢?最最可恶的是云虚这个混蛋竟然不信它,怀疑它因为妒忌随意陷害那只臭鹦鹉。
它很生气却不知该怎么办,气急败坏之下就想冲去白白房间找那只蓝鹦鹉算账!云虚一看它凶狠的神情就知道不好,哪里肯放它出去?
一人一猫,一个想跑,一个想拦,小黑的举动在云虚眼里那分明就是恼羞成怒,他的法力比小黑好太多,小黑上蹿下跳始终没能跑出去,气得当场炸了毛。
它呼呼呼地喘了几口气,知道云虚那个榆木脑袋,自己是没办法把他说通了,扭过头去恶声恶气地对白白说:“笨狐狸,你也不信我?!”
白白看看它又看看云虚,迟疑了一下,十分肯定地说道:“我相信你。”
云虚吃惊道:“白白,你刚刚亲眼看到的,你还相信它?”
小黑比他更加吃惊,已经忘记去计较他的话了,期待又怕受伤害地嘴硬道:“你嘴巴上说相信,心里还是不信的!”
白白走上两步,咬咬嘴唇道:“我真的相信你!云虚师兄,小黑不会说谎的,它……它虽然脾气坏,又凶恶,但是它从来不说谎的!”
小黑听了她的评价,不知道该开心还是生气,小狐狸相信它!小狐狸真的相信它!小黑觉得满肚子的怨气与委屈霎时消散得干干净净。
云虚冷静下来,不得不承认白白说的没错,小黑在清凉观里待了几百年,坏事做了不少,但是真的从来不曾说过谎,就算做错事闯了祸,它也是大大咧咧地承认,一副倔强得要命的姿态死不认错。现在是师傅闭关的紧要关头,确实应该事事小心,蓝鹦鹉忽然出现来历不明,不能大意!这么一想,云虚态度顿时软化下来:“没想到我与你相处了几百年,反而不如白白了解你。”
小黑知道云虚这么说,就算不是完全相信它,也是应经把它的话放进心里,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撇过脸“哼”一声,以行动表示“我还没有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