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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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勳疯狂地跑着,看着襁褓中的娃儿不停地哭着,他的心就好痛。“老天,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季勳四处躲避着,孩子哭了。他知道。可是他没有办法找到奶水给她吃。他只好咬破自己的手指给她吸着。他不知道他跑了多久,也不记得他经过了哪里。他只知道已经一天了。他有回到水府,看着尸体一具具被抬出来。看着大家为他们一家而悲哀。听见他们诉说着这件灭门案件。他不敢久留。怕那些杀手就在附近。他试着从小二那里弄来了些羊奶给孩子喝。雇了两马车,他抱着孩子又开始了这逃命的生涯。他知道卓磊和水漾在京城,他要尽快的找到他们。孩子的哭声已经沙哑。奄奄一息地躺在他的身边。他停下马车,抱起孩子,这才发觉她的不对劲。“好烫……一定是那雨的关系,不行,我一定要先找到大夫给灵芳治病。”

  在邻近的城中停下。他疯狂的寻找医馆冲了进去,对里面的大夫道,“大夫,你快看看着孩子,她发着高烧呢。”

  大夫一听这话赶紧给孩子看病。接着,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不起,老夫无能为力。”

  “大夫,求你一定要救她啊!求你了。”季勳跪下来求道。

  “太迟了……她只是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怎么可能承受的了这雨淋呢?”

  “大夫……大夫……求求你……想想法子救救她啊……”

  “不是我不想救……而是老夫真的无能为力……除非华佗转世……”大夫摇着头走开。

  “不会的……不会的……老天不会这样对他们的……”季勳疯狂的叫喊着。他冲入一家又一家的医馆。可是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案。他无力的跌坐在椅上。双眼空洞的看着怀中的孩子。“大哥……大嫂……我对不起你们……”他累了,此刻的他感觉很无助。

  “大夫,麻烦你给我来几样这样的药材。”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小男孩进来。“那人怎么了?”看见季勳在一旁的椅上哭泣,他好奇的问道。看季勳一身的打扮,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他那气质和那手中的剑,证明是个江湖侠客。而重要的是男人也好,侠客也好,通常不会轻易的落泪。而他手中又抱着个婴儿。这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哎……说起来还真可怜,他怀中的孩子发高烧,没得救了。”大夫让身边的手下抓药,自己轻声跟那男人道。

  男人一听赶紧来到季勳的身边。“这位兄台,让我看看这孩子。”他放下自己怀中抱着的男孩。

  季勳一听忙把孩子给他看。

  男子脸上露出一点笑容,“兄台,我们边走边说。”转身对大夫道,“我的药好了吗?”

  “好了。”

  男人把银子放下,拿过药,抱起男孩子。“兄台要是不相信大可不来。可是,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说着,他步出了医馆。

  季勳皱了下眉头,刚刚沉淀在悲伤中,并没有发觉这男人是个会武功的高手。看来这人不简单。也不多想,他二话不说的跟了上去。

  “没事了。你就在这里让她修养几天吧。”男人对季勳道。

  “多谢这位仁兄。请受我一拜。”季勳说着跪在了他的面前。

  “快快请起。我可受不起啊。这本该就是我们的责任。”男子笑道。

  “不,你是我季勳的恩人。以后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为你赴当蹈火在所不辞。”季勳激昂慷慨地道。“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在下蓝诺,你我尊卑一样,以后就叫我蓝兄吧。我都说了,这是我该做的。你就不要再喊什么恩人了。要是真想报恩,就不要跟外人泄露我会医术就好了。”他道。

  “原来是蓝兄。在下季勳。在下一定不会向外人提起的。多谢蓝兄出手相救。”季勳还是充满感激的回复。

  “我看这婴儿才刚出生就要受这罪,我于心不忍啊……”蓝诺感叹地道。

  “爹,吃饭了。”小男孩跟着母亲从门外进来。用幼稚而又可爱的声音道。

  蓝诺疼爱地抱起小男孩,“好的,吃饭了。季兄,先出来吃点东西吧。孩子没事,你不用担心。”

  “嗯。多谢蓝兄。”看着躺在床上,安稳入睡着的灵芳,季勳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小男孩不时地偷瞄床上的灵芳。

  “翼天,你要去哪里?”梅心蓝问才三岁大的儿子。

  蓝翼天露出雅致的笑容,指了指里面,“妹妹……”

  “原来翼天也喜欢妹妹啊?”心蓝笑道。

  这时房中传来孩子的哭喊声。

  季勳正要起身被蓝诺拉住了。

  “我想是孩子饿了。你就安心在这里吃吧。心蓝,孩子就拜托你了。”蓝诺道。

  “嗯。”梅心蓝笑着起身,她本来就打算跟儿子进去看下那女娃的。

  “有劳嫂夫人了。”季勳真是感到庆幸今天遇见了这一家人。要不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也许是大哥和大嫂在冥冥之中保佑着孩子吧?

  梅心蓝给孩子喂完奶后,把孩子放回床上。蓝翼天也躺在水灵芳的旁边,他双手撑着脸颊,只盯着她瞧。

  “翼天可要好好照顾妹妹哦。”梅心蓝柔声的对儿子道。

  “嗯。”蓝翼天点了点头。

  “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啊……才这么小就要受这种折磨。”她怜惜的看着灵芳。

  “丑丑的妹妹……”蓝翼天嘟着一张嘴道。

  “哪有妹妹一出生就漂亮的。你刚出生的时候也是丑丑的。”梅心蓝被儿子那表情给逗笑了。

  “呵呵……”他乐开怀的笑着,伸出小手去动灵芳。“可爱的妹妹。”

  “呵呵”

  “嫂夫人,谢谢你。接下来我自己照顾就好了。”季勳和蓝诺出现在门边。

  “好的。翼天,来陪娘一起洗碗。”梅心蓝对蓝翼天道。

  “不要,我要陪妹妹。”蓝翼天用小小的手抱住灵芳不肯走。

  “你这孩子……”

  “没关系的,嫂夫人我会看好他的。”季勳叫住要去抱蓝翼天走的梅心蓝。

  “难得翼天有个伴,就让他呆在这里吧。”蓝诺对妻子道。

  梅心蓝这才让翼天留下。

  “季兄,我们就不打扰你了。”蓝诺和梅心蓝退了下去,顺便把门关上。

  蓝翼天从灵芳的襁褓中看到玉佩。好奇的拿在手上看着。

  季勳看到那玉佩,双眼一红。“大哥,大嫂,还有死去的兄弟们,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

  可是我该怎么去找卓磊他们?如果带着孩子的话,一定很危险。我不能拿灵芳的性命当赌注。要是留在这里……我又短期内不会回来。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蓝兄根本不认识我们,却还是选择了去帮助我们。灵芳在这里应该会很安全。

  他在心中暗自想着。可是他还是有点担心。

  “季兄弟,我给你拿被子来了。”梅心蓝在门外道。

  季勳打开房门,接过被子。“多谢嫂夫人。”

  “翼天今天就麻烦你了。”梅心蓝把被子交到他手上。

  季勳眼尖的看到她的左手的衣角下那朵梅花。“嫂夫人……”他叫住要离去的她。

  “季兄弟还有什么事吗?”她停住脚步。

  “恕我冒昧了,希望嫂夫人不要介意我的问题。我刚刚看到你手上的梅花,想问下是在哪里纹的?”

  “哦,这是我自己无聊之际的杰作。”她有点不好意思地道。

  “哦……谢谢。我只是好奇……你和蓝兄也早点休息吧。”

  “哦。你也一样。”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季勳关上门,看向床上的灵芳和拿着玉佩*着的翼天。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他走到他们面前。

  蓝翼天抬起雅致的脸蛋冲他一笑。

  “翼天乖,玉佩给叔叔看看好吗?”季勳伸出手想拿那玉佩。

  蓝翼天却嘟起嘴,把玉佩牢牢的往自己的怀中紧握着。深怕他会抢走。

  季勳见他这样只好作罢。“你喜欢这玉佩吗?”

  蓝翼天点了点头。

  “翼天真是有眼光,这玉佩可是水家的传家之宝。”说罢,他叹了一口气,虽然明知道蓝翼天只是一个小孩,听不懂他说什么,可是他还是继续自顾自的说着,“也是大哥跟大嫂的定情之物。缘……妙不可言……”说到这里,他突然转向蓝翼天。“缘……难道……”接着,他讽刺的一笑。“我在想些什么啊。”他抱起蓝翼天,“好了今天就跟叔叔和妹妹好好的睡一觉。什么事……都等明天来了再说吧……”

  “你真的要我这么做?”梅心蓝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犹豫。毕竟她还那么小。她有点下不了手。

  “请嫂夫人一定要帮这个忙。我昨天想了一夜。可是我还是认为这是最好的决定。我给你下跪了。”说着,季勳噗通一声说跪就跪了。

  “季兄弟,快别这样……我可受不起……你快快起来……”梅心蓝用眼睛向蓝诺求救。

  看见妻子求救的信号,蓝诺终于出声了。“季兄你先起来吧。如果你真的觉得那是最好的办法。那我们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那你们是答应了?”季勳开心的抓住蓝诺的手,充满了感激。

  “嗯。”蓝诺点点头。他能不答应吗?他相信季兄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那就有劳你了,嫂夫人。”季勳看着还睡的香香的灵芳。忍痛的转开身步出了房间。

  蓝诺无奈的摇头,也踏出房间。

  “可怜的孩子……为什么才刚出生就要承受这样的痛……”梅心蓝怜惜的抱起灵芳。

  “哇哇哇……哇******~”

  “娘……痛……痛……不要……痛痛……”

  房中不断的传来灵芳和翼天的哭声。

  门外的季勳很是心痛。一直走来走去的,安不下心来。

  “后悔了?”蓝诺靠在门边。被他这样这样走来走去的,也走的心烦了。

  “不……”季勳的心很乱。“只是希望快点结束……”

  “今天早上我去城中的时候,听说邻近的水府遭人灭府。”他直盯着季勳脸上的表情。他总觉得这事肯定跟季勳有关。“听说……水夫人当时是怀着孩子的……但是水夫人的尸体并非还怀着孩子……那个孩子……”他故意在这里打住。

  “蓝兄,实不相瞒。那孩子就是水家的血脉。”季勳悲哀的捂住脸。“那孩子的命真是苦啊。”

  “季兄……蓝某并非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江湖事能不管,我是不会插手。可是这孩子才刚刚出生,如果真有人要杀她,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的。你我相遇也是有缘。有什么需要蓝某帮助的尽管说。能帮的上的,我一定帮。”水天祥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多少有听说过。当今早听到那消息的时候,他真是为他的死而惋惜。

  “蓝兄,从你救起灵芳时,我就知道你绝对是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说着说着季勳又给跪下了。

  “季兄,你这是?”蓝翼天连忙上前去扶他。

  “蓝兄,我想也只有你可以帮助我了。昨天我一直在想着这问题,一直都下不了决定。可是听了你刚才那番话,我知道,只有你可以救得了灵芳了。”

  “季兄,你……”

  “蓝兄,我想那些黑衣人绝对不会放过灵芳。如果我带着她跑。肯定是跑不了的。请你收留她一段日子。等我找到我三弟和小妹后,我一定会回来的。”在蓝诺的承扶下他站了起来。

  “季兄,起来。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直到你回来。”蓝诺为灵芳的身世深感悲痛。

  “多谢蓝兄。”

  房中的哭声还是很大声。可是房门在此时被打开了。梅心蓝的脸上显露中一种疲倦的感觉。

  “嫂夫人……”季勳着急的望向房里。只见灵芳躺在床上,蓝翼天用小小的身体护住了她。生怕别人会欺负她。

  “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去纹了。”梅心蓝擦开脸上掉下来的汗珠。

  “谢谢嫂夫人。”季勳心急的跑进房中。

  “不要……”蓝翼天挥动着小手让他不要靠近。

  “翼天!”蓝诺瞪了儿子一眼。

  收到父亲严厉的眼神。翼天有点想哭。看了看还在哭泣的灵芳,他的泪水也哗啦啦的往下掉。可是还是很听话的让开了。

  从他旁边抱过灵芳,掀开襁褓,看见纹在她雪白的身体上的那个‘缘’字。季勳眼红红的说着,“孩子,都怪季叔没能好好保护你。这缘字是你父母留下给你的。季叔要你记住这痛,记住这血仇。季叔绝对不会让你爹娘白死的。”

  蓝诺在身后听着这话忍不住摇头。小小年纪就要背负这血仇,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

  梅心蓝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听灵芳因为痛楚哭得那么厉害。看季勳一个大男人掉下一滴滴的眼泪。看的也是心酸啊。*猜得到,这孩子的身世一定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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