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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皇后微垂眼帘,什么都没有说,小娘子的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就算靖国公有日西去了,也只得三房送终罢了。
小娘子话说的狠,可佟皇后什么都不能说,因为没有经历过小娘子曾经经历过的,谁也没有资格去评判小娘子的对错,而她,终究觉得一切都是元晦自己做的孽,她这个做姑母的,又能去苛求小娘子什么。
佟皇后终是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看了眼小娘子,似是说给小娘子听,又似是自言自语:“终究,血缘割不断。”
如蘅身子微微一震,什么话都没有说,只微微垂下头来,似乎没有听到一般,佟皇后垂眸瞥向小娘子悠悠道:“在旁人眼里,不论你,还是筠哥儿,铮哥儿,都是他的儿女,大周历朝重孝道,有一句话说得好,管他里子怎么样,面子上终归是要给圆了。不然,反倒是落了他人话柄,即便不为你们自个儿着想,可你们可曾替你们的母亲,还有将来的儿女们想过。”
小娘子眸色很深,头垂的越发沉了,佟皇后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若是当真如此,他日只怕就得有人戳着脊梁骨骂,不消说那些个闲的言官,便是朝堂上那些与佟氏争锋相对的人,也无不是会借此机会口诛笔伐。
她如今坐在太子妃的位子上,她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齐毓,甚至关系到整个毓德宫,否则只会反给齐毓寻来压力。
而筠哥儿。铮哥儿将来是注定要在朝堂上大放异彩的,同样不能失了人心。
他们都知佟维信的绝情,可旁人却不知道,只会以为他们不尽孝道,甚至牵连到母亲身上。
佟皇后静静在一旁看着小娘子,只瞧着小娘子放在身前的手紧紧攥着,佟皇后心中终究不好受。好似沉了几块重重的湖石一般。压在心尖儿,久久落不下,压抑的慌。
佟皇后瞧着小娘子沉沉然不语。终究温声劝慰道:“昨儿孩子既是闹腾了,只怕没少折腾你,今儿又起的这般早,想来也疲倦了。你且回去歇息吧,如今怀着孩子。可断断不能委屈了自己。”
小娘子闻声缓缓抬起头来,黯然的眸子对上佟皇后抚慰的眼神,终究默然点了点头,然后敛着裙子起了身。下了脚踏微微蹲身道:“那三娘先行回宫了,姑母也休息休息吧。”
瞧着小娘子顿时兴致黯然,佟皇后心下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轻声道:“好,去吧。”
小娘子微微颌首。便扶着素纨和瑶影轻轻柔柔的走了,佟皇后凝着小娘子渐渐隐去的背影,却久久不能回神。
一出了坤宁宫,登时一阵寒意卷卷袭来,如蘅身子不由一抖,素纨忙上前替如蘅紧了紧鹤氅,如蘅偏头看了眼素纨,终是回过神来,缓缓走下廊下的台矶道:“没事,走吧。”
素纨和瑶影都知道自家姑娘因为府里老爷的事儿不畅快,便由着小娘子散着步子回去,后面暖轿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们则小心翼翼地扶着小娘子,以防跌了脚。
白雪漫漫,如蘅微微扬头,感觉到一片片雪絮落在眉目间,冰冰凉凉的浸了进去,曾经她也是在这般寒冬飞雪的日子撞了柱子,那一刻,她仿佛感觉到身体里热腾腾的鲜血在汩汩的留着,而她身上的温度也在一点一点流失殆尽。
如蘅的身子陡然一震,让身边的素纨和瑶影也惊得一滞,如蘅停在了回廊下,缓缓收回目光,苦涩一笑,为什么还会害怕,为什么还会寒凉,终究都过去了,不是么?
至少她重活了,这一世,她再也不会让悲剧重演的。
如蘅收回了心神,捻着裙子便要朝回廊的尽头去,刚一抬头,却是瞧着一个小内监领着一个身穿道袍的人缓缓走了过来,如蘅微微蹙眉,打眼仔细瞧着,只瞧着那人一身灰白的素袍整整洁洁,如今已是寒冬腊月,她都是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小袄貂鼠皮,可那人身上的道袍却是轻飘飘的一层,素冠广袖,随着一阵风起,宽大的袖子灌了风进去,鼓成了一个大口,行走间衣袂飘飘,似是都能听到声儿。
那引路的小内监一瞧着如蘅,忙住了脚,恭恭敬敬躬身打着千儿道:“奴才给太子妃请安。”
如蘅微微颌首,她这算瞧出来了,这小内监可不是苏培全带着的徒弟么,再一转眸看向眼前的道人,眉目明朗,须发尽白,瞧着虽和眉善目,嘴边似总是带着三分笑意,可目光却是清冽有神。
一对上如蘅打量的眸子,那道人微微点头弓腰:“老道元翁见过太子妃。”
果然,如蘅凝了许久,此人看似有礼,可明明是给你行礼,却无半点卑微之感,反倒有几分清冷,仿若他站在高山之巅,而周身一切不过是浮云尔尔。
可见此人不像是街头坊间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倒是有几分来头。
“这是。”
如蘅佯装不知,偏头探询的看向那小内监,那小内监一瞥身旁的元翁,便笑着垂首道:“这位道长是圣上请进宫来问道的。”
如蘅带有深意的看了眼那老道,只瞧着那老道似是恍若未闻,只凝神看着廊前的一株红梅,目光泠泠,不发一言。
“这是要去哪儿。”
听到如蘅问话,那小内监忙答道:“元道长刚得圣意去了立政殿面见了圣上,圣上让奴才引元道长在乾德门住下,以备传召。”
乾德门,既非东西六宫,也非在宫城外,皇帝将这元翁安置在那儿,既能方便传召,却也不破坏宫中的规矩,扰了六宫的秩序,照着皇帝的意思,显然很是相信这元翁,如蘅细细打量过去,的确,眼前这人的确有仙风道骨之感,只不知,有几分真有几分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