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正如谷露所说。
当闷热的天气积聚到了极点的时候,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浇透了整个小平镇。所有的痕迹被这场大雨冲刷了一遍之后,变得更加难以辨认了。
好在,听了郁溪清和谷露的一番分析之后,程元睿这边的人已经是兵分两路。一部分人仍旧顺着之前的线索而已,以防万一;另一部分人却开始排查近期是否有人来报官发现不明尸体的。
程元睿也让人粘贴了告示,若是有发现沈山,便可上县衙来领赏。
对于这个安排,谷露摊了摊手:“就算找到了,这时候也该认不出来了。”
一搜一寻已经是半个月过去了,如今哪里还看得清人形。更别提那药对身体的伤害,早不知道把他的相貌改成了什么模样。
程元睿想了想觉得也是有些道理,然而这告示却没有马上撤下来,算是额外一个手段,随他去了。
事实上,沈山在小平镇还是有些知名度的,身为薛成学师爷已久,多数时候,薛成学的事情都是由他出面完成,小平镇中的百姓们对他还是很熟悉的。
谷露对于程元睿的做法有些不满,在程元睿的邀请下,毫不犹豫地要了一顿好,便拉着郁溪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剩程元睿在那里默默无语了半晌。
果真是什么样的娘亲养出什么样的女儿。母女俩的表现真是太想同了。
“娘子,为何不告诉他呢?”郁溪清在谷露的身后问。
“哼,他不是聪明着吗?”谷露状似无所谓地说,口气中还是不经意间露出了不爽快的意思。
“……”郁溪清走在僻静处,一把揪住谷露的手。把她拉回到自己怀里来,调笑道:“娘子啊,难得见你这么手下留情了啊。”
“我本就好心。”谷露白了郁溪清一眼道。
不再下药了,只是少透露了一些信息制造那些一点小麻烦,确实不再像谷露之前的作风了。
“那为何不告诉他们,其实那药的味道很重,找起来不难。”郁溪清笑着问。
自然。这只是对他们二人而言的简单。
谷露斜睨了郁溪清一眼。眼中明明白白都是不满。
能为什么?自然是因为郁溪清了。
谷露早就已经看出来,这时候的郁溪清已经巴不得即刻撇下这里所有的事情,飞奔去京城见女儿郁扶摇了。
若是离得远。或是一直在前进倒还好,现在却是一点不动地在这小平镇已经快有十几天了。
好在,她也想念那个小丫头了,算是放了程元睿一马吧。
但是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简单地就这么过去了!
…………
程元睿自然是不知道郁溪清和谷露两人。尤其是谷露的纠结,虽然他本身对此也觉得奇怪。但是他现在却是没什么时间去想清楚这些事情。
尽管失去了谷露最关键的一步指引,但毕竟人多势众,两天之后,程元睿便已经收到了找到了的消息。
郁溪清和谷露两人对他的速度不置可否。也没跟过去看热闹,反倒是这几天每天都尽心尽力地来到县衙查看白隆的状况,也没有要和程元睿见过面的意思。
程元睿忙起来也是顾不上这些。只想着过后等着和他们道歉就是了。
接到的消息是从镇郊传来的。小平镇的镇郊也住着几户人家,几亩田地自给自足。偶尔进来镇里换些生活的必需品,过得还算滋润。
平时活动的范围并不算太广,只有那几户人家几亩田地,再有就是那官道和镇里了。只不过这几日,其中一户人家看着周边山林有了些心思,想进山好好查看查看能否跟镇里盘下来种点果树什么的,为家里多添一份收入。
没想到,想看的东西还没看多少,倒是先看见了地上的一具开始发臭了的尸骨,登时吓的是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离开了那片山林。
回到家中惊魂未定地过了一天,这才想起来似乎应该告知官府一声,顿时那人家立马失魂落魄地进了镇来了。
好在他来的时候,程元睿还未来得及出门,县衙的人一听说了消息,立马便把程元睿请了过来,如此一说。
程元睿一听,连忙让来人带路。
听说是个王爷要抓人,来人吓得腿都软了,直道“庆幸”。在他们的心里,官府,尤其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要抓的人,可不就是穷凶恶极之人。好在那人已经死了。那人拍了拍胸口。
尽管雨很大,却不会阻止到他们什么,程元睿带着人,很快就在那户人家的带领下来到了那个山林。
山林不大,草叶倒是挺茂密的,看得出来是荒废多时的了。当初他们也曾有人搜寻到这里来,只是没有搜寻仔细了。也有可能当时沈山还活着,躲起来了吧。
不管怎么样,程元睿和他的手下们很快就从衣着和身形大致确定了沈山的身份,又确定了一下沈山身上的印记。沈山的右手背上有一道疤,也不知道是他自己什么时候弄上的,十分明显。他自己本身在外面露面的时候,也从没有想过要遮掩,因此变成了他最显眼的标志了。
想来沈山吃的药再怎么神奇也不会凭空消去他手上的一条老疤,或是在别人的尸骨上凭空多一道一样的老疤吧。
吩咐了护卫和仵作把这具尸骨送回了义庄,程元睿给这户人家打了赏,再一次回到了县衙内,然而他的表情却没有一点舒缓,而是依旧苦闷。
刚好,无所事事的谷露看完了白隆,又开始在县衙里闲逛。本来想着程元睿今天不会太早回来,没想到才没多久,便看见了这么一张苦闷的脸。
“怎么了?”谷露难得问了一句,以示关心。
“大伯母。”程元睿收起了脸上的苦闷,给谷露行了一礼,却不打算说这些事情。本就与郁溪清等人没有什么关系,又何必给他们多添什么麻烦呢。
“既然旧的线索没有了,为何不去问问人还有什么新意呢?”谷露也不介意,慢条斯理地提醒了一句,又晃晃悠悠地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