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凝然道:“不知将军前来武关,所图何为?”
罗征狞笑,“这个你就不必问了,贾诩,本将军只问你一句,可愿为我效力?”
贾诩道:“这个,在下才疏学浅,恐怕难堪大用!”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
罗征大手一挥,道:“速命下人备好车马!”
贾诩到也光棍,知道小命操在人手,也不反抗,当下出门去叫管家。
许褚寸步不离,跟在贾诩身后,虎视眈眈。
贾诩也算是看出来了,这恶汉绝对是一等一的猛人,非是府中家将可敌。只凭方才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此人拿下,就足见此人身手之强,反应之快。
若敢不配合,怕是当下就有小命之忧。
马车很快备好,罗征和许褚‘陪’着贾诩登上马车,又将昏迷的贾安扔进车厢,贾诩吩咐一声,管家虽然满心疑惑,但也不敢多问,满头雾水的赶着马车直奔东门。
到了东门,城门守卒正在关门。
贾诩亲自上前交涉,城门守卒就有些为难。
马上要宵禁了,这个时候出城,天亮开城之前肯定是进不来的。
贾诩道:“在下奉将军军令,有紧急公务要出城,让开!”
城门守卒不敢阻拦,只得让到一边。
贾诩在罗征和许褚的护卫下,登上马车,管家立刻赶车出城。
马车顺着官道一路往东狂奔。等奔出一里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停车!”
罗征喝斥一声,管家吓了一跳。连忙收住马车。
心里却是纳闷,这厮怎的反客为主,反而发号施令起来了。
更奇怪的是,老爷为何会默不作声。
尽管心里有万千疑问,却不敢多问半句。
管家也意识到,有可能发生大事了。
罗征看了眼贾诩,嘿嘿狞笑起来。
贾诩心头就是一跳。这厮该不会是要害命吧?
罗征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一记手刀砍在脖子上。将贾诩敲晕。
许褚也掀开车帘,拎着管家跳下马车,一记手刀敲晕了过去。
罗征打开菜子里,将贾诩、贾安兄弟和管家全部扔了进去。取了两匹战马,和许褚各骑了一匹,一刻也不停留,趁着夜色,顺着官道摸黑往东狂奔。
直到奔出数十里,才停了下来,钻进了菜园子里。
武关,李利官邸。
“将军!”
有小校奔进内堂,向李利拱手禀道:“方才接到城中守卒禀报。贾诩先生自称奉将军之令有紧急军务要办,守门守卒不敢阻拦,贾诩连城出城去了。”
“贾诩?”
李利惑然道:“天都黑了。贾诩还出城去干什么?”
小校答道:“小人不知道,贾诩先生出东门去了。”
“东门?”
李利蹙眉想了半天,道:“可有随行之人?”
小校答道:“只有两名家将随行。”
李利刹时脸色一变,道:“不好,贾诩家小皆不在武关,莫不是弃官而逃了?”
“呃!”
小校噎了下。才道:“贾诩是凉州人,不可能会投靠关东诸侯吧?”
“这个。也是!”
李利想了下,也不相信贾诩会去投敌。
况且最近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之人与贾诩接触,贾诩实在没道理叛逃。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贾诩趁夜出城去干什么。
李利只好把手一挥,道:“算了,等天亮再说吧!”
小校答应一声,连忙退下。
不料次日等到中午,贾诩依旧没有回来。
李利派人去找,在城东一里外的官道旁发现了贾诩乘坐的马车。
然而除了马车,贾诩和随行的家将、车夫却根本不见踪影,就连战马都不见了。
李利派人遍索方圆数十里,却不见踪迹,仿佛贾诩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如此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实在透着蹊跷。
李利虽然大惑不解,但也只得作罢。
反正贾诩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书记官,走就走了罢!
允吾,平狄将军府内院。
甘倩正在心不在焉的做着手中活计,忽然没来由的一阵呕心,不由皱了皱秀眉。
下一刻,她连忙放下手中活计,起身往门外奔去。
“姐姐,你怎么了?”
旁边任开怔了下,连忙跟了上去。
出了门,就见甘倩爬在院子里的花圃上一阵干呕。
“姐姐,可是哪里不舒服?”
任妍忙走过去,帮甘倩拍了两下背,问道:“要不要叫郎中来看看?”
甘倩脸色有些微微发白,道:“不用了,我没事!”
任妍疑惑道:“那姐姐为何会忽然……”
猛的想到了什么,不由大喜道:“姐姐该不会是怀上了吧?”
甘倩脸红了下,有些不确定地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最近有些不太舒服。”
任妍娇呼一声,立刻呼仆唤婢,异常小心的将甘倩扶了进去。
仆婢丫鬟们口口相传,也很快知道了消息,皆为主子所喜。
任妍还不放心,又吩咐仆佣去请来郎中给甘倩诊脉,果然传出喜讯。
将军府内院立刻爆竹阵阵,丫鬟们进进出出,比过年还要热闹。
任妍和吴贞将仆婢们使的团团转,后院忙的不可开交。
真保从旁边的一间厢房出来看了几眼,低声嘀咕了几句又缩了回去。
顺阳以南十里。张老汉甩着鞭子,赶着黄牛,扶着耙犁。正在犁一块水田。
牛性温和,力气也大,是农民最好的伙伴。
庄稼地里的活计不但耗力,而且十分琐碎,很不好干。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农民永远是最辛苦的。
犁地是庄稼地里最耗力气的活,如果没有牲口使。不但费力,而且耗时。
张老汉一家都是黄大户家的长工。这些年战乱不断,日子很不好过。特别是黄巾军起议的那阵子,简直就如末世降临,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甚至活不下去。卖儿卖女的也比比皆是。
张老汉在在那场灾难中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田地,为了给刚刚两岁的孙子看病,不得不卖掉十多亩上好的田地,成为黄大户家的长工,给黄麻子种地挣口饭吃。
每每想起这些辛酸事,张老汉就不由一阵长吁短叹。
不远处,两个年轻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张老汉扫了一眼,两个人都很年轻,也就二十多岁。
其中一个身材适中。相貌堂堂,像是主子,感觉比县令还有气势。
略后半步的可就有些威武雄壮了。壮的好像一头牛犊子,胳膊比人的大腿还粗,一看就很凶恶,张老汉活了一把岁数,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壮的汉子。
就不知道力气比牛如何,能不能套上耙犁犁地。
张才汉心下暗想。又忍不住看了眼,那两人已经到了近前。
“老丈。种地很辛苦吧!”
像主子的年轻人主动开口搭腔,态度尚算和蔼。
张老汉不得不停了下来,砸巴了下干裂的嘴唇,说道:“谁说不是,这年头,种个地不容易,辛辛苦苦一年,到头来却连个口粮都弄不够,哎,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罗征和许褚。
在官道上无人处收了战马后,就找人打探一些消息。
罗征道:“百姓没饭吃,这里的官府不管吗?”
张老汉满腹怨气道:“管啥啊,这几年官府的各种税钱越来越重,听说现在我们南阳还是袁术将军在做主,头税都快征到六成了,好多人都没了活路,哎!”
罗征有些惊讶,道:“南阳还被袁术控制吗?”
张老汉摇头道:“这些国家大事,我们这些老百姓哪里知道,就是听人说的。”
罗征点了点头,就了老汉攀谈起来。
许褚则从老汉手里接过鞭子耙犁,赶着黄牛帮老汉犁地。
噼啪一声鞭子响,原本慢腾腾的黄牛立刻加快了速度。
张老汉一眼惊讶,“这年轻人也会犁地啊!”
罗征点点头,问道:“对了,老丈知不知道,这附近谁家最有钱?”
张老汉说道:“远了不知道,最近的就是黄麻子家了。黄麻子这些年发财了,听说官府里也有人照着,靠放高利贷霸占了不少好田,庄子里的粮食都快堆成山了。”
罗征‘哦’了声,问道:“黄麻子有多少地?”
张老汉说道:“至少有个两三千亩吧,这还是近的。听说黄麻子在附近的几个县里都置办了田宅,光手下养的帮他收租的恶棍就有好几十个!”
罗征又问,“黄麻子的庄子离这里有多远?”
张老汉指了指东南方向,“那不是,从这里就能看到。”
罗征扭头扫了眼,果然发现东南方向数里之外,隐隐有一座庄子。
老汉却忽然心里一咯噔,心想这两家伙该不会是打家劫舍的强人吧,不然怎么会跑来打听黄麻子的庄子,听说这些强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棍,没一个好人。
越想心里越怕,张老汉不由暗暗叫苦,话都不敢大声说了。
罗征发现了张老汉的异状,也不知他怕什么,又问了几句,才起身告辞。
许褚立刻把牛犁交给张老汉,跟着罗征快步离开。
直到目送两人远去,张老汉才长长地松了口气,然而很快就再次脸色一变,连地也顾不上犁了,连忙卸下耙犁,套好牛车,飞也似地赶着牛车回家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