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粗吏丫环的主要任务就是做一些体面丫环不会做的杂务。比如,打扫院落,浣洗衣服等等看似轻巧,却最是繁杂的锁事。
此刻,楚怜儿被带到东离淳居住的院落,碧月轩,红儿向她介绍了侍候东离淳的所有人马,一名大丫头,两名大丫环,及四名小丫环,和两名婆子,两个粗吏小厮和数名勤杂长工。
东离淳身边原有的贴身大丫头月香,听说犯了府规,已被东离淳贬出府去了。此刻,接替月香位置的是一个二九年华的俏丽姑娘,叫素梅,她长相娇俏,穿着大丫头才能穿戴的粉色飘逸绸衫,头戴珠杈,耳饰碧玉坠子。
按照规矩,楚怜儿是碧月轩最低等的婢子,得向大丫头屈膝行礼的。
她照做了,不甘不愿地向素梅屈膝行了个礼,“婢子怜儿向素梅姑娘问安。”先前在来碧月轩的路上,红儿已三令五申地向她道明了,等会见到东离淳身边的丫环仆从后,得先行礼问安,并且还要尊敬地叫一声姑娘。
素梅掩嘴娇笑,身形一转,躲到一旁,咯咯娇笑:“不敢当,不敢当,怜儿姑娘可是主子身边最为得宠的幕僚呢,我们是什么身份,怎敢受怜儿姑娘的大礼?”一句话明褒暗贬,冷嘲热讽,惹得其他看戏的丫环们也一并掩嘴娇笑起来。
楚怜儿忍着心中怒火,皮笑肉不笑地道:“今非昔比,婢子已不再拭娘身份了,还望素梅姑娘不要再拿以往的事取笑婢子了,不然,婢子可担当不起。”王八蛋,臭鸡蛋,该死的东离淳,老娘今天被侮,也要一并算在你头上。
总有一天,老娘一定会变本加厉的讨回的。
素梅故作讶然:“唉呀,我都忘了,怜儿姑娘开罪了主子,已被主子贬为最低等奴婢了,唉——怜儿姑娘还真可怜,怎么这么不小心,把主子给得罪了。”
楚怜儿忍着气,楚楚可怜道:“是婢子不懂规矩,开罪了主子,也是婢子罪有应得。请素梅姑娘不要再取笑婢子了。”
素梅挑眉:“也是,想必一下子从高高在上的姑娘身份变为低等贱婢,心里肯定不好受,唉,我也深感同情,耐何,主子命令不可违,还望怜儿妹妹不要怪罪我以大欺小,棒打落水狗才是。”
楚怜儿嘴角抽搐,这死女人的嘴巴不但毒,还贱。不过,她也只能逞口舌之能了,不足为虑。她勉强笑道:“奴婢怎敢?”心里却骂死这死女人了,女人何必为难女人,何况老娘以前也从未得罪过你。
素梅见她笑容勉强,神情凄楚,知道她被狠狠打击的再无风浪可起,也呈够了自己身为碧月轩大丫环的威风派头,于是不再为难她,巧笑倩兮:“其实,咱们都是侍候主子的婢子,实在没必要互相瞧不起谁,对吧,怜儿妹妹?以后,咱们就在同一艘船上了,侍候好主子才是我们首要的任务。我是碧月轩的大丫头,是贴身侍候主子的,碧月轩大小奴仆都归我管,来,见过其他姐姐——”
素梅手下还有两名大丫环,青荷与绿柳,按照等级,大丫环比大丫头低了一级,但在奴仆里,也算是个正经的有等级的小官儿,而青荷绿柳下爆又有四名丫环侍候着,这四名丫环是府里普通的丫环,没有等级,但也比楚怜儿高了一个级别。
其他的婆子小厮都是外围奴仆,也没有等级,与楚怜儿是同样的粗吏仆从,楚怜儿不必向他们行礼,但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她向他们打了招呼后,就被素梅派去打扫东离淳的书房。
只是打扫书房?楚怜儿有些意外,她还以为会被派去挑水,洗那些永远也洗不完的衣服呢。不过,她见素梅身后的青荷绿柳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时,她这才觉不妙,感情打扫东离淳的书房还是个陷井?
一旁的红儿小声告诉她,东离淳的书房有许多机密要事,闲人免进,只除了打扫的丫环外,任何人不得允许,是不得的。
楚怜儿奇怪,即然那么重要的地方,她一个被贬的婢子还能派去打扫?
红儿道:“你还不知道吧,主子虽然深得圣宠,但与其他皇子却水火不容,他们为了得到主子府中的重要机密,就会用尽各种手段来威逼利诱能唯一进房的打扫奴吏,怜儿姐姐,你的处镜堪危啊。”
红儿又对她讲起,上一个打扫东离淳书房的丫环,还没做上一个月,就被东离淳处进掉了,理由是出卖府中机密。
“你说那名丫环可不可怜,她临死前向主子求饶说她是被敌人逼迫的,如果不按照对方所说的办事,她的家人就会被斩尽杀绝,可惜,主子才不听她的解释,把她当作物品般,送去军营里充作军妓了。”
楚怜儿听的寒气大冒,脑门冒出丝丝冷汗,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书房洞开的精美大门,俨然是张着镣牙的虎窝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