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堂依旧是热闹非凡,但并无一人敢上前进入后堂参加面试,毕竟这种场面大家也都是第一次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并且大家心中都觉得,越是第一个或是前几个进去面试,那形势就越不利,只有等一个不怕死的先进去,然后将里面的情况说出来,自己做好准备之后再进去,那保准万无一失。
原先准备来浑水摸鱼的地痞小混混们当然也不愿意做这出头之鸟,本来嘛,他们也没有什么真才实学,第一个进去,肯定露馅,按军律来讲,自己不被砍头,也定然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们现在也开始调整心态,一边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驻足于此,一边静待时机。
正当大家都心有顾虑,不敢上前应试之时,一位身穿灰布衣、脚踏平底布鞋的中年人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在一位官军的带领下来到了后堂。
进堂之后,马上就有一位官军给他搬来了宽大的靠椅,然后就听见前方不远处有人说道:“来人请上座!”这位中年人就坐了上去,然后就抬头看向前方,只见正前方顶到墙尽头,杨路遥正在那里看着书,也不知道是什么书竟令他如此着迷。
看了一会之后,杨路遥将一个书签放到当前所看到的页面上,然后合起书本,站起身来,往中年人坐的地方走了过来,约莫走到距中年人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才停下,守在后堂中的官军马上抬起刚才杨路遥坐过的那把宽大的靠椅放到杨路遥身后。然后又抬起一个放着笔墨纸砚的小桌子往杨路遥身前而来,待官军们走到杨路遥身边的时候,杨路遥就直接让官军将小桌子放在他身边。而不是放在他身前。
坐在靠椅上的中年人有点疑惑,不禁问道:“不知阁下为什么不将桌子摆放在我们中间呢?这样也方便记录一些,阁下将桌子摆在身旁,貌似记录起来不方便吧?”
杨路遥呵呵笑道:“咱们这又不像是审案,没必要搞那么庄重,我个人觉得还是越自然越好,把桌子摆在我们中间。感觉既像是在审案,又暗暗地制造出了一种紧张的气氛,这样反而不方便我们交谈。也不利于我了解更多信息,您觉得呢?”
“不错不错,是我愚见了!”中年人也笑了起来。
杨路遥坐在靠椅,语气轻快而又活泼地问道:“这位大哥。刚才你进屋之时。见我正在看书,是不是感觉有些于理不合啊,按说您人已经进屋了,咱们的面试应该马上就开始,不应该拖这么久是吧?”
中年男子感觉自己要说的话,要问的问题都被杨路遥一一给说了出来,不禁在心中暗暗地佩服这个少年来,从年龄上来年。这个少年只有二十岁左右,顶多二十出头。就已经成了堂堂朝廷大军的军师,这算起来还是个二把手,可以说是相当厉害了,这下他又把自己心中想说之事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全说了出来,难道他会读心术?
暗想了一下之后,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道:“没错,我进屋的时候看你一个人在那里看书,我心里还在想,是什么书竟会让你如此着迷?”
杨路遥哈哈一笑道:“实不相瞒,我这一举动完全与前堂的动静相关。我在这后堂之中坐了有半盏茶的时间了,只有大哥你一个人刚刚才进来,你说我不看书能干什么呢?”
中年男子想想也是,不免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大家都笑过之后,杨路遥像拉家常一样的问道:“不知大哥姓甚名谁,从事什么行业?”
中年男子听到这问话,才似恍然大悟一般,道:“实在是对不住,来了这么长时间,竟忘了自报家门了,我姓江名彻,是这海城之中驻巷的大夫,平常这巷里的百姓大病小病都找我医治。”江彻一边说,杨路遥就一边挥笔在白纸上记着。
江彻说完,杨路遥又问道:“不知江大哥今年年岁几何,家中情况又如何呢?”
江彻看向杨路遥,不缓不急地说道:“我今年三十有一了,家住海城青平巷,上有年近半百的双亲,下有玩耍在地的小儿,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也是其乐融融。”
“那江大哥为什么要来应征我们的军医呢?”杨路遥一边挥毫一边问道。
江彻想了想,说道:“本来我也没有萌生过这样的想法,只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改变了我的看法!自从神秘凶残的灰衣人占领了海城以后,我们这里的老百姓就好像从天堂掉进了地狱一般,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大家都关门闭户,在封闭的房子里逃避着这一切。但是,这还不算完,灰衣人为了抓我们这里的姑娘,抢我们辛辛苦苦收来的粮食,竟然不分白天黑夜,强行破门进入百姓家,搞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但是大家都是敢怒不怕言,生怕惹怒了这些人,自己的性命都不保。这种痛苦的日子直到你们官军到了之后才被彻底改善了,作为一名有良知的大夫,我投身入军营当军医,一方面是为了报国报恩,另一方面,还有一点私心,就是你们说的待遇优厚也确实很吸引我,我想,如果我能当军医,又能报恩,又能享受优厚待遇,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杨路遥开口道:“江大哥这种报国报恩的大义行为令杨某感动万分,我们也会想办法满足你个人的愿望,让你在军营之中报恩也报得开心。就这样,江大哥,你今天回去收拾一下行装,明天早上再到这里报到!”
听到杨路遥这一番话,江彻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他有点怀疑地问道:“这样就算通过啦?”
杨路遥耸耸肩,道:“是啊。江大哥还有什么疑问吗?”
“当然有啊?”江彻说道:“你怎么不问问我的相关专业知识就把我给通过了,这简直令让人难以置信了!”
杨路遥笑道:“这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嘛!这第一嘛,从咱俩的谈话之中我就能看得出江大哥是一位非常诚恳之人。是不会欺瞒于我的;这第二嘛,我等了这么长时间,江大哥是第一个进来的,敢第一个进来,定然是非常有胆识、魄力和真材实学的,军队不比其他,这里军纪很严明。没有真材实料的人是肯定不会第一个进的,俗话说,枪打出头鸟。那些人是不敢做出头鸟的!由此,我敢断定,江大哥定然是会医道高深的大夫不假,所以也就不必问这些个专业性的问题了。再说了。药理医理方面我也不是很精通,就算江大哥通盘说出,我也未必能懂,所以也就省去了这些个麻烦的步骤了。”
一席话说得江彻茅塞顿开,连连夸赞道:“没想到小兄弟小小年轻,竟如此足智多谋,怪不得连这么凶残的灰衣人都败在你的手下,我江某是心服口服啊。能为这支朝廷军队效犬马之劳,真乃我平生之幸啊!”
杨路遥也回赞道:“江大哥过谦了。如今军队正是用人之际,能得到江大哥这样的人才,也实乃朝廷之幸,我军这幸啊!江大哥,咱们就闲话少叙,你先回去准备准备吧!”
江彻点点头,然后面带笑容地告退了。
回到前堂后,大家看到江彻一脸的笑容,都纷纷围过来问里面的情况。
江彻笑道:“里面的情况很简单,军师就像是在唠家常一样地聊天,气氛很好,很自在。”
又有人问道:“那军师有没有问一些专业性的知识呢?”
江彻摇摇头道:“没有呢,他就是随便问了些家常。”
“那你没有应试上呢?”又有人问道。
江彻哈哈一笑,道:“军师让我回去准备准备,明天一早到这里报到。”
“那恭喜恭喜啦!”围在这里的众人都纷纷向江彻道贺,江彻也双手抱拳一边向众人还礼,一边向前堂外走去,这时,又一个人上前进了后堂。
后堂内,杨路遥看着来人,道:“请坐,请自报家门。”
那人坐定后,说道:“草民侯胜强,家住海城正大街,今年已四十有五,家中是经营药材生意的,正大街上的百草堂就是草民开的。”
杨路遥一边在白纸上飞快地记着,一边问道:“不知侯大哥为什么要来应试军医呢,难道我们的一点点待遇要比你的药材生意还要丰厚啊?”
侯胜强摇头道:“这倒不是。草民要应试军医,完全是出于一片赤子之心,当前江山处处狼烟四起,朝廷内外各种势力均虎视耽耽,恐怕不久之后,百姓将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草民年岁已大,不适合在战场上杀敌报国,只有用碗碗药汤治好患伤病的将士,让他们代替我上沙场杀敌,建功立业。”
一番话说得是声势浩荡,荡气回肠,连杨路遥都忍不住夸赞道:“大哥真是好秉性,是不是海城的百姓都具有这样的爱国情怀呢?”
侯胜强站起身,扬起手道:“那是当然。想当初,英武大武一统江山之时,天下百废待业,像草民这样的老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自从现在的皇帝即位之后,他大势削减兵力,鼓励农民课桑耕作,商贾经商兴业,并大肆减免苛捐杂税,制订出一些好的政策,正因为这样,我们极具地利优势的海城百姓才会富起来。在灰衣人占领海城之前,我们这里生意兴旺,到处一片繁荣的景象。你看我们的官道,几乎年年都会翻修一遍;老百姓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生意做,行走在海城四周,绝对看不见一个当街行丐的人,这些,都得感谢朝廷的政策,感谢皇恩浩荡。当前,朝廷有难,为民者,应当报之!”
又是一翻慷慨激昂的陈词,让杨路遥也觉得腑内俱震,他听到兴起之时,也用手狂拍了一下桌案,大叫道:“好一番慷慨激昂,好一个朝廷有难,民当报之。侯大哥,你说得很好,朝廷就需要像你们这样的人,这样,你先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到这里报到!”
侯胜强听到杨路遥的说话,马上朝杨路遥鞠了一躬,说道:“感谢军师给我这样的机会,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今后定当效犬马之劳!”说完,就告退了。
侯胜强退出后堂之后,李捕快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着急地说道:“军师,军师,我这里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