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他们终于可以住客栈了,而楚逸被迫做了这么多天的柴夫,也能够歇手了。在客栈里,唐宁百无聊赖,问道:“你今后打算去哪里?”
楚逸道:“不知道啊,世界这么大,哪里不可以去?反正我又没有家,到处玩玩,就当是四海为家好了!你呢?你从家里跑出来,想要干什么?”
唐宁抚摸着小狐狸,道:“我就是不想回家!小紫,反正我们也不知道去哪里,不如就跟着这小子混算啦?你想要吃香的喝辣的,就要他负责!他要是敢不好好招待你,或者欺负你,我俩就揍他,你说好不好?”
小狐狸一听,顿时惬意地眯了眼,连连点头。
楚逸把小狐狸从她怀里抱过来,揉着它的头,道:“你是她的心肝宝贝,我怎么敢欺负你?她全身是毒,我可怕一不小心就被她放倒了!”
唐宁嘻嘻笑道:“你知道就好!”说着,把那张古旧的藏宝图拿出来,递给楚逸,道:“给你!”
楚逸讶然道:“你还真给我啊?那些宝藏,你真的不想要?”
唐宁道:“别说抢夺宝藏有危险了,就算没危险,我也懒得要,你说,我得了宝藏,能有什么用啊?还不如给你!”
楚逸道:“还有你临摹的那张呢?”
唐宁从兜里拿出那张来,道:“差点忘了,这东西还在我身上,又没什么用,干脆烧了算了!”说着,就着蜡烛的火花,就要点燃它。
楚逸忙阻止她道:“你疯啦?这东西怎么会没用呢?这是你亲自临摹下来的啊!你难道怀疑灵姨给你看的那幅藏宝图是假的?”
唐宁道:“她给我的自然不假,不过你看看,这幅临摹下来的,和她的那幅,有没有什么不同?”
楚逸接过来细看了片刻,道:“我看没什么不一样的啊!”
唐宁笑道:“我就知道你看不出来!我告诉你,你如果拿着这张图纸去寻宝,那就肯定找不到宝藏!”
楚逸道:“你又耍什么诡计啦?”
唐宁道:“让你猜你也猜不出来!实话告诉你吧,那天我拿的墨水,里面混合了南疆的特产浔鱼汁和莲藤水,这两样东西在一起也是黑色的,但它有个特性,随着时间的流逝,它就会渐渐消失,直到没有!所以再过一段时间这张图纸记载的就不完全了!”说着,把图纸放在蜡烛上,不过一会,就烧得一干二净了。
楚逸听她一说,就反应过来,既然唐宁临摹的这张没用,那用同一种墨水临摹的白发女魔的那张也没用了?他见唐宁把这种行骗之事说得心平气静,理所当然,不禁心里有气,便带着冷讽热嘲的口气道:“这办法可真是高超啊!但你骗了灵姨,就不怕她遇到危险?不怕她发现了找你算账?”
唐宁道:“我这墨水混得不多,她肯定发现不了的!至于她有没有危险,我可就管不了这么多了,她既然认不出我的伎俩来,那就是她自己眼力不行,出了危险,能怪我?”
楚逸听了,只在一旁冷笑,心里却有点瞧不起唐宁的行径了,唐宁看着他,他也不避讳。
唐宁道:“你笑什么?这是我的藏宝图,难道你要我心甘情愿地把它献给你灵姨才行?”
楚逸道:“她又没白要你的藏宝图,她都和你交换图纸了,你还要耍诈骗她,你安的什么心?”
唐宁冷笑道:“呵,好一个不白要,她临摹了我的藏宝图,可以去寻宝,我临摹了她的藏宝图,能有什么用?你亲近她,站在她的角度,当然认为这是等价公平的了,甚至还要想,这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二女魔头,看到了藏宝图,居然不抢,还拿出另一张藏宝图来做交易,呵呵,这是天大的恩赐了,唐宁,你还不快跪下来谢天谢地地感恩?”
楚逸被她一顿抢白,气得不行,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唐宁道:“难道我说错啦?我自己的东西,我不想给她就不给!而且凭什么她想要拿就拿去?就算她武功再好也不行!哼,我不稀罕她的藏宝图,我只要自己的,有本事,你现在就去把事实告诉她,让她抢了我的去!”停了一会,斜眼道:“我忘记了,现在藏宝图已经是你的了,它既然在你手上了,那随你怎么样,我都不去管它!你把它赠给白发女魔也好,和她做交换也好,都不关我什么事了!不过在今天之前,这藏宝图是我的,就算我把它烧了毁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划脚的!”
楚逸知道和她争吵不清,把藏宝图拿出来,丢给唐宁,道:“给你!我也不稀罕你的!”说完气冲冲地回房去了。
当天晚上,楚逸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的脑海中回想着唐宁的话语,细细思考着,有时候,他觉得唐宁说的不错,有时候,他又觉得唐宁不近人情。白发女魔和自己仿若亲人,她也“灵姨灵姨”地叫得亲热,可一旦涉及到她自己的利益时,她就翻脸不认人了!也许有那一天,她为了利益,也一样会欺骗自己呢?想到这里,他和唐宁之间,就有了一层薄膜,隔阂着他们俩。
第二天一早,他们起来的时候,又像预先打了招呼一样,两个人都若无其事地聊天吃饭。昨晚的事,就像是没发生似的。
早晨的客栈里,客人并不多。客栈外面,有几个面黄肌瘦的乞丐瑟缩着无精打采地在乞讨。楚逸走过去,在他们一人碗中丢了几个铜板。那几个乞丐,都是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哼哼唧唧的,眼睛无神,对楚逸丢的铜板,也没什么反应,只有其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说了一声“谢谢”,抬起头来,用他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看了楚逸一眼,似乎想要把楚逸的样子记下来。
楚逸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难过。自己还想要组建丐帮呢,就他们这群人,又怎么去组建?光是吃饭就是个大问题!温饱都解决不了,谁还有心思去学武?看来叶铮说的那番话确实不错,自己以前的思想还是太幼稚了!
唐宁看他走回来,笑道:“滥好人,你心地好又有什么用?那外面的难民不知道还有多少,你能帮得了几个?”
原来今年天气反常,不过早春时节,流沙河上游就下起了连天暴雨,导致齐云州发了水患,许多人家里都遭了灾,庄稼被淹,房屋被毁,一时之间,各地哀鸿遍野,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难民。昨天他们两人一路所见的就有不少。
楚逸确实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怏怏道:“是啊,我能帮得了多少呢?就几个罢了!”
正在这时,外面走进来一老一少两个人。那老人精神矍铄,沉着稳重。那青年双十年纪,走路时脚步虚浮,眼神轻佻,手上玩弄着一只漂亮的鹦鹉,看到唐宁,不禁眼前一亮,嘻嘻笑着,“嘘——”地向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十足的调戏模样。
唐宁听到这口哨声,再看他一副色迷迷的样子,脸上一黑,啐了一口,骂道:“作死!”
楚逸手握灵逸剑,正要站起身来,教训教训那人,唐宁忙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那青年对唐宁的辱骂浑不在意,捡了旁边的一张桌子坐下来,向唐宁招呼道:“不知姑娘芳名?”
唐宁摆出一副笑脸,道:“姑奶奶名叫涡凉!怎么,要打我的主意?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那青年道:“姑娘这名字好生古怪啊!涡凉,涡凉,不知道这字怎么写?”
“漩涡的涡,凉快的凉,公子若是嫌我的名字古怪,那可以叫我的单名啊,我是不会介意的!”
那青年一听,脸现欣喜,立即唤道:“凉……”
唐宁“扑哧”一笑,马上顺竿子应道:“唉!乖儿子,叫你老娘干嘛啊?”此话一出,客栈里稀稀落落的看客顿时发出一阵轻笑。
那老人一听这话,眼含怒火,犀利若剑,直往唐宁看来。唐宁感受到他的眼神,根本就不怕他,立即一眼反瞪了回去。那老人随即一拍桌子,把桌上的碗筷拍得“哗啦”作响,喝道:“一个小小的民女,胆敢如此大不敬……”说着,便站起身来,欲要动手。
楚逸见此,便把灵逸剑抽出半截,暗中戒备。
正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那青年一把拦住老者,道:“云老,消消气,这姑娘只是无心之语,您何必因此动怒呢?”又向唐宁笑道:“能博姑娘倾城一笑,我又何必吝啬一声‘娘’呢?就算要我叫上十句百句,我也愿意!姑娘刚才见我就青着脸,我就在想,这样子岂不是遮掩了姑娘的丽质?现在一笑,果然比方才漂亮多了!”
那老者似乎见惯了他这副样子,只得坐下来,低头郁闷地饮茶。楚逸两人听了,也不禁对他无语,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无耻的人?看他的样子,唐宁设的小圈套,他心里只怕清楚得很,但他却还是乐呼呼地往里钻,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楚逸两人被他这句话一闹,心里刚才对他的怒气却因此消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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