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桑这几日在家中的日子非常的不好过。
他感觉不论是谁,看他的眼神都有一些怪怪的。
这还不算什么,他甚至感到每当自己从家中的下人身边走过,就总能听到一些轻微的笑声。
他很想回头,问问那些人为什么笑,可是他没有。
不是他没有那个权力,相反,作为家中的二少爷,他的权力在家中可是一点儿都不低,即便他的修炼天赋相比于弟弟要低得多。
他是没脸去问——问出来了又怎么样呢?人家为什么会笑,他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么?
所以他能做的就只有低着头,捏紧了拳头,然后咬着牙离开。
太丢人了,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在决斗中输了。
如果光是输了还好,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命竟然是用一个奴仆的命换回来的!而且,那奴仆的主人,竟然还说自己的命根本抵不上那奴仆的命值钱!
这对一个贵族来说是多么大的侮辱已经无法形容了!
所以作为当事人的左桑觉得,全天下的人好像都在嘲笑他。
那种感觉,让他悲愤欲绝,以至于到了夜晚他都无法安然入睡——即便是好不容易睡着了,也会因为同一个噩梦而惊醒——梦中,他的周身四周全都是人,这些人什么事情都不做,就是一个劲儿的冲着他笑,笑个不停……
几天下来,左桑已经近乎崩溃,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要把心中的那份抑郁发泄出去。
作为尼普顿家族的二少爷,要想找一个普通的发泄渠道还是很轻松的——想要找女人,家里会给钱,想要虐人犯,家里也有地牢,甚至想要杀人,也可以轻松安排。
可是对于这些普通的发泄方法,左桑都做过了。
那个找来的女人,被他弄成了白痴,从私下里弄来的囚犯,如今只剩下了一口气,至于杀人,他更是弄了一个黑屋,一口气让里面多了十几具的尸体。
可是不行!这些所作所为非但没让他觉得身边的笑声减少,反倒是让他觉得,周围的那些笑声更大了!
所以,在家中窝了几天之后,左桑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办法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了。
于是他离开了尼普顿家族的居所,在外面找了一个房子住。
可是,笑声非但没有减少,反倒增加了!左桑感觉,街上的每一个人都在笑他!
不管男女,不论老少!
于是,当他终于忍无所忍,他拔出了自己的剑。
左桑当街杀人,对象是一位平民男子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左安城。
不过左桑是贵族,帝国对贵族杀死平民的法律条款是很宽松的,所以左桑并没有经历什么波折就再一次走在了大街上。可是轻松获释并没有让左桑的心情变得好转,相反,他的心情更坏了。
因为他看到了那个女人。
那个将自己的脸挡在面纱下至今从来都没有露出过真容的女人,他曾经的未婚妻,而如今已经因为一场决斗而输给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女人。
清·亚达翰。
这个假装清高实际上却喜欢勾搭陌生男人的贱女人,要不是她,自己何故会被人当做笑柄?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竟然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未婚夫,而更加让左桑无法接受的是,对方竟然可以安然理得的在自己面前出现,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该死的女人!
左桑从城防营地里出来的时候,胸中的怒火仿若被填了炸药一般,完全抑制不下来。
他要报复,他要报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让她知道,惹恼了一个武者,将要承担怎样的怒火灼烧!
于是,他躲在暗处等了一会儿,看到清·亚达翰从城防营地里出来之后,立刻跟了上去。
…………
清·亚达翰缓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今天的心情很糟糕。她的爷爷来信了,内容不多,却让她感到由衷的无法接受,她实在是搞不明白,自己的爷爷为什么那么上心的一定要把自己嫁给那个混蛋纨绔子弟,难道他不知道左桑在左安城可谓是劣迹斑斑么?
是,那个人并不会像他的弟弟那样在街上横行霸道,可是在一个女人的眼中,左桑的行为更加恶劣,因为这个人,凭借着自己的脸和身份,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少女,光是城内行政官员家的女孩儿,清·亚达翰知道的就有五六个,而且大部分都是被用强破的身子,那些女孩儿如今因为那难以启齿的经历大多堕落成了贵族世界里年轻的交际花,而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左桑。
要知道,那其中可还有她曾经的朋友!
所以,她就算是死,都不想嫁给那个左桑。
可是偏偏,自己的爷爷竟然强行定下了这么亲事,这还不算,在听说自己因为决斗而输给了肯普法家族的小儿子后,竟然写信过来让自己和父亲去肯普法家族退婚!
然后还要让自己亲自去尼普顿家府上负荆请罪,求对方重新缔结婚约!
清·亚达翰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爷爷究竟是怎么了,怎么老了老了却老糊涂了,硬逼着自己的孙女嫁给那样一个破烂货,而且,为了这件事,竟然还要从帝都亲自过来!
简直没有天理。
为什么一个左桑竟然值得自己的爷爷做到这个地步,这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清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在看了爷爷的信之后也是一脸的苦恼,显得很是犹豫不决,这表示他真的在考虑是否接受爷爷的命令……而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的父亲,派了她来,将左桑从城防营地给捞出去。
这代表了什么不言自明,所以清更加郁闷。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是她明白自己的心情,那就是死活都不愿意和左桑站在一起,所以,在完成必要的交接工作之后,她就立刻离开了城防营地,想要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城主府。至于先她一步离开的左桑,她只祈祷自己不要再和对方遇上。
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身后跟上了一头饿狼。
而当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要干什么?”一处背人的阴暗死巷里,被左桑扭住了双手的清一声惊叫,然后拼命地挣扎了起来。
“干什么?当然是想要给你留个纪念,让你一辈子都记得你曾经是我的未婚妻,别有了新男人就忘了本。”
“你……你混蛋,你放开我,我可是城主的女儿,你这么做可是会被砍头的!”
“砍头?你见我玩儿了那么多城里官员的女儿,有哪个不是砍头的罪过?可是你看到我的脑袋被砍了么?无知的贵族小姐,教你一个乖,老子的尼普顿家族,在帝国可是有根系的,别说是你一个城主的女儿了,就算你是城主的老婆,甚至是城主本人,大爷我想玩儿也就玩儿了,大不了之后让上头的人帮我换一个城主而已,能出什么事?”
“你……”
“还有你那个爷爷,你以为你爷爷为什么拼了命的想要把你塞给我?你父亲为什么不愿意却也不反对?还不是因为我拿住了你爷爷的把柄,让他不得不向我低头,所以我玩儿了你,说不定正是你爷爷最乐意看到的,甚至,还能让你给我当小呢。”
“爷爷的把柄?”这句话让清彻底的惊呆了,甚至连反抗都忘了,有些呆滞的转过头来,努力的扭着脖子看着左桑的脸,一字一顿的道:“你说什么?”
“嘿嘿,跟你说也无妨,当年你爷爷犯了一个大错,私藏了一个他连认识都不应该的小女孩儿,本来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惜却留下了一个破绽,被我们尼普顿家发现了他藏在这左安城中的一个小尾巴,所以他才会如此巴结我们家,想要把你嫁给我——因为只有你嫁给我了,他当年的错误才会被掩盖。”
“不过你这女人竟然这么不识相,害的大爷我在这左安城丢了这么大的丑,所以大爷我决定了,今天我就玩儿了你,然后,我立刻去把那条尾巴给拿出来,到时候,你们亚达翰家族,就等着在帝国内除名吧!”
“什么小女孩儿,什么错误,你究竟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没必要弄清楚,反正,今天你都逃不过去了!”说着,左桑一把抓下了清的帽子面纱。
一头如瀑布般的黑发倾泻而下。
“黑……黑发!”左桑看到清的头发之后大吃一惊,然后立刻眼红惊怒的道:“好啊,老匹夫,没想到到了最后,你还在想着如何报复我们家,好,好得很,这一下,我连你孙女一起送给帝国,我看你这个老匹夫究竟怎么死!”
说着,一把将清推倒在了地上,一脸狞笑着道:“不过没想到,我左桑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尝一尝黑发的味道,不错,不错,清儿小姐,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啊。哈哈哈哈!”
说着,不由清分辨,左桑上前,一把撕开了清的披肩外衫。
“我……竟然是黑发……”可是清却对着一切好像一无所知,眼睛呆滞的望着天空,不停地喃喃自语道:“我竟然是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