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夏凌风有正事要忙,林韵便也不再去打搅。况且萧遥亦会每日进宫来探望林韵,所以这一个月来,林韵倒是把夏凌风忘记了,只顾着自己寻找乐子,在宫里快乐地生活。
林韵本来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如今没有那些后宫嫔妃来害她,皇帝更是将她遗忘,林韵倒是乐得消停,每日里不是与萧遥、夏凌轩、夏凌希谈话,便是与宫女、太监们想着办法玩,仿佛自己又变回了二十一世纪的那个快乐天使!
林韵是个不甘寂寞的人,这硕大一个皇宫,林韵又不认识几个人,如果不多给自己找点乐子,那还不被憋死吗?
这一日,萧遥正与夏凌轩、夏凌希结伴来到林韵的安宁殿,发现那些守在院门口的几个侍卫却不见了踪迹,只听见安宁殿内一片欢呼声。
夏凌希皱了皱眉,不解地问道:“难道皇兄将这殿外的侍卫都撤离了吗?”
夏凌轩亦是有些不解,却摇道:“以皇兄的性格,那是绝不可能的,不知是不是改成了暗哨?”
萧遥却言道:“先进去看看再说吧!听上去,好像里面还挺热闹的!”
可不是吗?安宁殿外冷冷清清,殿内却是热闹非凡,似乎有好多人在嬉闹呼喊着。
夏凌希口中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人已经率先迈了进去。
萧遥和夏凌轩紧随其后,一进门,便看见殿内站着的、躺着的、蹲着的、跪着的、坐着的,什么样的姿势都有。林韵也在其中,却是与别人的姿势都不相同,竟是趴在地上。
“韵儿?”
“韵儿?”
“韵儿?”
萧遥、夏凌轩和夏凌希皆是大惊,急呼一声,便同时扑了上去,瞬间便将林韵从地上拎了起来。
“你们怎地如此讨厌?”林韵刚喊出一句,身边的宫女、太监便“轰”地一声围了上来,嚷道:“林姑娘!你输了!”一时间吵吵闹闹,一人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便要往林韵脸上贴。
“大胆!”夏凌希喝道,众人皆是大惊,便“扑通”一声齐刷刷地跪下。
林韵大怒,对着夏凌希就是一通大吼:“夏凌希?你发什么疯?谁叫你跑到这里发威风来了?我们正玩得起劲,你吓唬他们做什么?”
夏凌希一愣,不解地看向地上跪着的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夏凌轩和萧遥亦是不解地看着林韵。
林韵忙对众人说道:“你们快些起来吧!你们都是知道的,慧亲王、睿亲王和萧遥将军都是我的好朋友,刚才他们不知道情况,吓住你们了,你们快些起来吧!”
众人这才抬头颤悠悠地看看夏凌希三人,见夏凌轩和萧遥已经点头,便都慢慢站了起来。
林韵转过脸来,对着夏凌希三人怒视道:“今日你们这是来捣得什么乱?”
萧遥忙上前询问道:“韵儿这是在玩什么?可把我们吓坏了!”
林韵这才“嘿嘿”地笑着扫了众人一眼,很得意地说:“我们正在玩“定”呢!”
夏凌轩不解地问道:“什么是“定”?”
林韵狡黠地笑道:“这“定”就是先由第一个庄家喊一声定,所有的人,无论是表情还是身体都不能再动,亦是不能说话,只有眼珠可以转动,还可以呼吸,其他地方只要动了,便是输了,那输的人便要被大家贴上纸条。你看他们,哪一个幸免了?只有我,一个纸条也没有被贴上!”林韵的言语间全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萧遥、夏凌轩和夏凌希这才细细打量这些宫女、太监,果然不假,这些人没有一个脸上是干净的,那几个夏凌风派来守在殿门外的侍卫,竟也在其中,脸上亦是被贴得歪七扭八,甚是滑稽。
夏凌轩不由地笑道:“韵儿这种玩法倒是第一次见,真驶稀罕的!我们刚进来看见你趴在地上,房里又是这么一番乱七八糟的,还以为韵儿受伤了呢!真是把我们吓到了!”
萧遥亦是点头,眼中也带着笑意,问道:“别人都不能幸免,为何韵儿的脸上干干净净?”
哪知萧遥这一问,众宫女、太监便不满地嚷嚷起来,竟是异口同声道:“林姑娘好赖皮!我们对这个玩法都不甚熟悉,一时反应不过来。可拭娘每次在庄家喊完之后,都能迅速地趴在地上,那趴着自然比坐着、跪着的破绽少,所以其他人忍不住输了,林姑娘却一直能独善其身!”
“哦!原来是这样!”夏凌轩恍然大悟,不由好笑地看着林韵道:“那时才他们一拥而上,便要给韵儿贴纸条,可是说明韵儿输了吗?”
夏凌轩这一说,林韵立时变了脸,怒道:“都是你们三个自作多情!我正趴得好好的,可是你们自顾把我从地上拎起来,虽然我是被迫的,可不是输了吗?”
边上的宫女、太监们又插话道:“林姑娘岂止是被迫从地上起来,还是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呢!愿赌服输,姑娘可要遵守游戏规则啊!”说罢便再次一拥而上,就给林韵贴起了纸条,只贴的林韵满头、满脸、满身皆是,整个人就象从头到脚穿上了一件纸条做的披风似的。
这下可是轮到萧遥、夏凌轩、夏凌希傻眼了,一时竟是帮林韵扯下来也不是,不帮她扯,那林韵的狼狈样却是让人忍俊不住,均在一旁傻笑。
那些宫女、太监和侍卫们却跟过年似的,高兴不已,一时间,这安宁殿竟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好了!好了!”林韵大嚷着,眼珠“咕噜”一转道:“你们也都贴了,我可没有犯规吧?这样吧!现在又多来了三个人,玩起来可就更热闹了!咱们开始围攻新人吧?”
萧遥、夏凌轩和夏凌希见林韵和众人对着他们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样子,顿时醒悟过来,转身便向门口奔去。却不料三人速度一致,那殿门一时不能容三人同时通过,竟互相撞了个正着,三人皆没有站稳,摔倒在地上。
这可给了林韵他们可乘之机,只见众人一呼而上,萧遥三人便只剩下惨呼声了。
自从那日在安宁殿被围攻,强帖了纸条以后,萧遥、夏凌轩和夏凌希再来看林韵时,就有些胆战心惊。萧遥很是聪明,前来探望林韵,均邀了萧将军同来。有时林韵想要整他一番,但碍于萧将军是长辈,林韵便不敢造次,只得悻悻作罢。
萧遥见林韵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模样,却有些幸灾乐祸。夏凌轩和夏凌希见这个办法管用,便每日都跟着萧将军和萧遥前来。
一连好多日子,林韵都找不到机会戏耍他们三个,直气得呲牙咧嘴,倒是把萧将军弄了个莫名其妙。
宫中有一种小白杏,熟得甚早。虽然现在正值五月,亦是远远便能闻到杏子的香味,林韵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出来,就有些坐不住了。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守护在安宁殿外的众侍卫早已和林韵混熟,对林韵均守怀备至、疼爱有加,有时便会悄悄在宫中摘下几枚白杏,带进安宁殿让林韵品尝。
可是别人拿来的杏子,哪里会有自己采摘的好吃?林韵便央求众侍卫,许她出了安宁殿,自己去摘些来吃。众侍卫见这一个月来,林韵都快把安宁殿的房顶掀掉了,皇上竟是不闻不问,心知林韵不同与常人,而在安宁殿外不远处,就有几棵杏树,侍卫们便欣然应允了。
林韵怕侍卫们变卦,便在他们答应的当日,就领了侍卫、宫女和太监们,浩浩荡荡地摘杏子去了。
萧将军携了萧遥、夏凌轩和夏凌希远远走来,就看见一大群人围在一棵高大的杏树下,全都抬头望着天,而这些人正是安宁殿的宫女、太监和侍卫。
萧将军四人不解,便循着他们的视线向上望去,这一看,全都大惊失色。林韵正坐在树上的一个大枝桠上,悠闲地荡着双脚,两只手却不停地忙碌着采摘白杏,摘下之后便往下抛,不时地摘下一颗,在衣服前襟上蹭一蹭,便塞进了嘴里。树下亦是有几个宫女和太监拉着一块大被单,专门接林韵抛下来的白杏。
夏凌轩暗自叫苦:“韵儿啊!你可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汀这么大个姑娘家,怎么就学会了爬树呢?”
萧遥已经飞身跃上了杏树,正落在林韵身边。林韵只顾专心采摘杏子,忽觉眼前一道白光,心中一惊,人便倒头从树上栽了下来。
萧将军、夏凌轩和夏凌希同时扑上前去,林韵却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萧遥!你吓死我了!”拍着“砰砰”乱跳的胸口,林韵嗔怪地瞪了萧遥一眼。
萧遥将林韵放在地上,笑道:“韵儿真是专注,你的警惕性如此低,将来若是有人想要掳了你,那岂不是易如反掌?”
林韵撇撇嘴道:“在这深宫大内的,谁敢虎口拔牙?我倒真希望有人能掳了我去,也省得这般无所事事,带着宫女、太监们出来爬树!”
萧遥抬袖替林韵抹去脸上的灰尘,不满道:“韵儿可是大夫!岂能不知这白杏食多了会导致腹泻?你这般在树上狂吃没有洗过的白杏,不适意要让自己生病吗?”
林韵笑道:“那么严重?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这白杏当真好吃得紧,不信你们都来尝尝!”言罢,林韵便让一旁的宫女将时才摘下的白杏拿来。
还不待萧遥他们伸手去接,林韵已经脸色大变,瞬间额上便滚下豆大的汗珠,捂着肚子便向安宁殿的方向奔去。
众人亦是反应不过来,夏凌轩却苦笑着道:“这个韵儿啊!该如何说她呢?跟个孩子一般贪吃,竟是不知道该如何照顾自己。现下可真是被萧遥说中了,这就闹起了肚子,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造次?”
夏凌轩的话音刚落,中宫女、太监们便再也忍不住了,“扑哧”地笑出了声,萧遥等人亦是哭笑不得,只能无奈地向安宁殿方向寻林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