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星清楚自己将面对什么,从离开家的那一天起就清楚。虽然心中很害怕,可还是尽量地保持丛容和镇静。他知道,在雷破天面前绝对不能现出恐惧,否则的话,还没等与他抗衡就已经输了。
雷破天一直在盯着韩星看,似乎想从眉宇之间找出他的弱点。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怯懦之sè,也是一个大大的收获,可是,他失望了。又禁不住说了一句:“不愧是韩飞云的儿子。”
韩星很庆幸自己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给父亲丢脸。
雷破天接着沉声道:“韩家的‘流星剑法’号称天下无敌,今rì趁着酒兴,我道想向小兄弟领教一二,也好开开眼界。”
韩星道:“你想和我比武?”
雷破天点了点头。
韩星冷笑一声,道:“荣幸之致。”
雷破天沉声道:“假如你能接我三招,说明‘流星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否则的话,就是徒有虚名。”说着手一挥,示意那舞着的美人暂且退去,又叫人将一把剑送到韩星手中,一指花园左侧的一片草地,当先走了过去。
韩星看了看手中的剑,虽说远不如他的“流星剑”,道也还锋利,于是豉足了勇气跟了上去。他想雷破天当然不是真心的要领教‘流星剑法’,可葫芦里究竟装的什么药,却不得而知。既然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不如索xìng就大大方方地接受他的挑战,免得叫人看扁。心一横,拼了就是。
雷破天到了草地上,十分自然、悠闲地背手而立,等候韩星出手。韩星也没想拿捏,先下手为强,能讨着一招半式的便宜才好。身形刚一立稳,断喝一声,一剑飞也似地剌了过去,半空中一招“星移斗转”快捷更灵活,像是自然而然的乾坤变转,又似有一股无穷的力度向外喷发。
剑还没有到雷破天跟前时,雷破天的衣袍就已然“猎猎”作响。他感受到了一股博然剑气,不禁对这个少年另眼相看。疾转身间,双掌排出,左掌以力托万顷之势自腹下平削过去,右掌则横切入韩星剑式之内。
韩星剑刚用到劲处,只觉一股排山蹈海般的气势从前面合拢而来,形成一堵固若金汤的墙。他的剑想再迫近,已是不能,只得收剑。
雷破天其实本可以加以反击,让韩星就此退无可退,一败涂地。可是他没有,他仍然悠闲地等待韩星的第二剑。
韩星见这一剑丝毫粘不到雷破天的边儿,额角禁不住渗出冷汗。见仍还有机会,机不可失。轻“哼”了一声,转身提剑,剑自右腋间徐徐飘出,虎腕抖动间化为满天星雨。这正是“流星剑法”中最得意的一招“星雨如织”。
雷破天迟疑了片刻,一直在全身贯注地看着韩星的招式,眼中多了几分亮sè。不知是被韩星的剑光映shè的,还是真的惊诧那剑招的绝妙。直到韩星的剑已迫眼前,才不得不出手。
雷破天这回出掌比前一掌要平和许多,掌影翻飞间,涌动着一股热流。可就是这股不是很猛烈的气流,使韩星的丝丝星雨“镗镗镗”地碎若漂絮,力度皆无。
雷破天还是只迫退韩星,没有反攻。可是这一次在他脸上却现出了一种傲然和轻蔑。张口道:“‘星雨如织’的确引人入胜,妙不可言,但如今由你这娃娃使来,也不过如同儿戏罢了。”
韩星自出道江湖,还从来没有人敢说他的剑法是“儿戏”,很不服气,心头暗道:“哼!别得意的太早,我若使出全力,你也未见得能如此轻易的破解此招。”嘴上却冷喝道:“还没完呢!”话刚出口,人又一次飞了出去,当空一剑,剑若流星,那耀眼银光划过长空,似要冲破天暮一般,剌到了雷破天跟前,这“飞星传恨”非但快,更准,正冲向雷破天的“天灵”要害。
这一次雷破天不得不先行闪避其锋茫,只见他身行侧移两步,轻盈而巧妙躲开了韩星的剑锋。接着双目一横,双掌并出,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左掌正挡向韩星握剑的右腕,右掌侧击,其势正要打韩星的右肋。
韩星大惊失sè,心道:“这苦头吃定了!”但也不能坐以待。见双掌即到,身行疾闪向后,倏忽间竟闪出三尺开外。
雷破天知道韩家轻攻利害,对于这一闪,道不见得太惊讶。只是这次他却没有就此收手,如影随行,眨眼间欺了上来。双掌横击……
韩星料定雷破天此次不会轻易收手,在那一闪一退之际,一剑连环剌出,可是力度却小了许多。根本无法抵御雷破天的双掌。
“砰”的一声掌到,人到,雷破天的笑也盈溢嘴边。
当韩星看清这一切时,身子已飞了出去,飞得不是很快,也不是很远,但是跌倒在地时,嘴里已满是鲜血。
雷破天的笑容已变得很轻蔑,话语就更轻蔑:“‘流星剑法’不过如此。”
韩星强忍着痛爬起来,冷冷地道:“若非我身受内创,你没那么容易伤到我。”
雷破天轻“哦?”了一声,疑声道:“你受了内伤?什么时候?”
韩星道:“你们不是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吗?怎么会不清楚,我每rì习练‘恨天剑法’,都因无法左右剑式而受到重怆。”
雷破天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道:“所以,你方才那‘星雨如织’与‘飞星传恨’以及后来的连环剑式力度明显不足。”
韩星道:“当然。”
雷破天凝视着韩星道:“你知道方才这一掌我若使出全力,你会是什么结果吗?”
韩星道:“碎尸万断?”话锋一转接着道:“没得到‘恨天剑法’之前,你还不至于让我死,所以才只不过使了三程功力,让我先吃些苦头罢了。”
雷破天没否认自己的想法,笑着道:“你料定了我不会取你xìng命,顶多让你吃些苦头,所以从第二剑开始,宁愿让我轻而易举的伤到,也不愿使出全力?”
韩星冷“哼”了一声道:“笑话!我若能使出全力,还会坐以待毙不成,我又不是傻子。”
雷破天道:“你当然不是傻子,你甚至比很多人要聪明。”
韩星脸sè有些yīn沉,道:“那我就不明白你的话了。”
雷破天直率地道:“你若以为我连你藏了力道都看不出,就太小看雷破天了。”顿了顿接着道:“道底还是个娃娃,见我要跟你比试,就一心想逞逞威风。第一剑你用尽了全力,否则不会那样有威力。你很聪明,一剑没得手,马上就意识到自己露了马脚,见我未动声sè,还以为没有怀疑。从第二剑开始就招招式式藏着劲了。可惜呀!娃娃,藏了力度和受了重伤难以发挥力度,本就是两回事,雷破天纵横江湖二十几年,又怎么会分不清楚呢?何况你那第一剑刚使出,我就已经发现不对。一个受了严重内怆的后生,怎么会使出那样出神入化的剑法来呢?”话锋一转厉喝道:“你根本就没有受过伤!”
韩星心一横,沉声道:“你道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