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被白光撕裂出一道狭小的缝隙,越来越亮,刺目的无法再睁开眼。
Z的双手交叉繁复的做着手势,眼花缭乱让人挪不开眼,他的额间不断溢出细细密密的汗水,手势越来越快,缝隙似乎被无形的手逐渐被开,越扯越大。
直到眼前的缝隙被撕开一个一人宽的通道,“快住”Z皱紧眉,脸色愈渐惨白。
鹿泽拉住暮希直接穿越了缝隙,而Z紧随其后,但他的身影没入白光之后,缝隙随即消失。
白光骤然化成一道虚犀淹没在一片黑暗之中。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小型的宫殿,墙壁上刻着连绵不断的花纹,花纹的样式与A先生常穿袍子上的暗纹极度相似,各式各样的木偶悬挂在墙壁之上,一条诡异的蓝色火焰在宫殿中央燃烧着,它呲呲的火焰不断溢出蓝色的星火,好像夜空中的繁星。
暮希与鹿泽走在光洁的大理石上,淡淡的纹路上印着他们的倒影,而整个宫殿里回荡着他们的踢踏声。
Z的身体掠过一道残影,倏地一声坐在椅子上,诡异的蓝色火焰更加旺盛。
周围的木偶突然活了起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指关节不断地动着,它们的脸上都涂着腮红,嘴巴一张一合,眼睛瞪得铜铃般注视着暮希,她被惊出一身冷汗。
Z挑着眉略幸灾乐祸的表情,伸出手打了个响指,所有的木偶都在这一瞬间定格。Z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不断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啪——嗒——啪嗒——”如此循环,木偶像是听到了什么指令,所有的关节又重新挪动,身上悬挂的丝线在无形之下被绷紧,随之做着各种各样的举动,恢复到原位。
“这里没有任何人的监控。”Z的声音冷冷淡淡。
“这是哪里?”暮希环顾四周,看着周围的木偶,总有些木偶看起来面熟,长发波浪的好像是H老师,金光闪闪是G老师,扫视了很久却没看见A先生。
“幽灵焚海!”Z的手指一挥,两个深棕色木质座椅出现在暮希与鹿泽的眼前。
鹿泽沉默许久,他一直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深怕Z有任何不良举动。
Z狭长的眼睛似乎瞄到了鹿泽紧握的手,“不用紧张,要想杀了你们,轻而易举。”
刹那,整个空间的气氛降入冰点。
“嗖——”一把餐刀,一把长剑。
“乓——”却被跃起的暮希直接斩开,她的腿在落下的那一刻向下一倒,地上溢出大量鲜红色的液体。此刻,血腥气在空气中弥久不散。
“住手!”声音颤颤巍巍地从喉咙中抖出,暮希皱着眉看着两人。
鹿泽直接走向暮希的面前将她抱起,他手中的剑直接插入Z身后的墙壁。
“你的意图一直不明,我无法信任你。”他阴郁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Z。
鹿泽小心翼翼地将暮希放在椅子上,特意将她的腿摆放好,他的手一伸,“噹——”的一声,剑微微摇晃脱离墙壁,直接回到鹿泽的手中。
“如果不是看在A先生的面子上,你们俩根本没资格坐在我的面前。”Z说到A先生时有一瞬间地停顿,眼里的悲伤眨眼而过。
暮希此时非常虚弱,治愈术无法施展。鹿泽扯下衣服上的缎带,轻轻缠绕着,深怕扯痛了暮暮希。“证据?”他挑起眉质问Z。
Z蹙眉,他捏紧了拳,四周布满密密麻麻的丝犀将空间分割成细细密密的格子,眨眼,银丝布满了整个宫殿。下一秒,所有的银丝消失在空气中。
“圣殿之主拥有最高权限,A先生和我是他手里的玩偶。同样的仇人,你觉得我还需要什么证据?”话里隐藏了太多含义。
他的眸子渐渐暗了下去,他皱着眉,“你们两个想要对付圣殿之主,犹如蚍蜉撼树。而且,他早就算计好了一切,你们还有A先生。”
他威逼着H交出了A先生的记录,一面微小的镜子赫然出现在Z的手中,由掌心大小逐渐变大。银色的玻璃镜面渐渐变得波光凌凌,一圈圈涟漪散开,模糊的影响开始清晰。
叶芊慌慌张张跑来,两双大眼睛中含着晶莹的液体,“A先生,求求你,救救暮希吧。她好像要偷偷去闯禁区。”浑身抖擞着,一双手紧紧拽着A先生的裙摆。
她的膝盖微微弯曲,险些跪在地上,她乞求着,眼中的泪水不断溢出。“她无意中获得赫拉曾经留下的卷轴,可是……可是她因为触犯学院的禁条,属性能力被禁锢。求你……救救她吧!”
A先生突然笑出声,仿佛听见一件很可笑的笑话,阴狠的眼神扫过叶芊,“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叶芊仔细讲述了今天发生的一切,边哭边祈求。“我说的都是真的……”
话音还未落下。
A先生的笑容瞬间凝固,“够了!你胆敢把这件事泄露给其它人,你知道下场吗?”
他的手撩起叶芊绿色的发丝,手轻轻划过,一截绿色的头发被A先生捏在手中,然后撒在地上,“知道了吗?”
叶芊惊恐地看着A先生的眼睛,双唇着,用力地点点头,而手中的布似乎都快被拧破了。
A先生一把扯过衣袍,转身便离开,而此时,叶芊哭得更凶了,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镜子里的画面渐渐模糊直至最后消失,银质镜面渐渐恢复原状,最后化为一面精致的镜子落在Z的手中。
“A先生最后被叶芊叫赚你们觉得呢?”镜子在Z的手中被捏的粉碎,银屑飞扬在空气中消失的一干二净。
鹿泽沉默许久,清了清喉咙,“你想对叶芊下手?”
“坚决不可以。”暮希看着镜子中的画面,脑海中想了无数种可能,她确确实实告诉了叶芊,可是种种的迹象表明A先生与鹿泽是被人故意引诱至地牢,可是这个人绝不会是叶芊。
“绝对不是她,以她的性格绝不会这样。”无比笃定的语气还是未打消Z的念头。
Z拧紧了眉毛,“你告诉过叶芊,你的行踪?”
“是,还有艾莎。”所有的线索在这一断了,暮希刻意隐藏了一条线索,她至始至终都未曾告诉过叶芊与艾莎,她前往第四禁区幻境的事情。
她的心里一沉,抬头看着鹿泽和Z脸上阴郁的表情,最终决定隐瞒。
鹿泽眉头皱的更深,他明明记得暮希说过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可是这一刻,她似乎刻意隐瞒了什么。“我不会轻易原谅伤害你的人。”
他的眼睛直视着暮希,他在等暮希的解释,而手指在剑柄处不断,随时预备出鞘。
“赫拉的地图是艾莎带我找到的,而叶芊是后来我告诉她获得了地图。所以,她们两个理所应当的知道我的行踪。”暮希刻意模糊了重要的线索,那是她心底的底犀她有绝对的理由相信艾莎与叶芊。
Z紧闭的眼睛,微微睁开,“如果这么不确定,那么调查下去。如果身边的人是一颗毒瘤,我会毫不犹豫的拔除。”
暮希缓了一口气,她深谙Z的手段与能力,完全凌驾于A先生。她顿了顿,“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按兵不动!”鹿泽与Z异口同声。
“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圣殿之主掌握着我们的一切,我们身上没有任何足以应付的王牌,而唯一的方法是伺机而动,找出他的弱点。按照他的想法,他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任何一个,能监控你十七年,也能监控你接下来的时间,留着我们,他肯定有别的目的。”鹿泽将所有的情况都分析了一遍,目前是于今为止最差的状况。
他从胸前摸出一块六棱角的晶石,“底牌,迷雾森林的权限!永远的被动只能永远的逃亡。”
Z的眼眸突然一亮,闪过一丝欣喜,“没想到你居然拿到了迷雾森林的权限。”
暮希似乎想起了什么,取下脖子上的项链以及A先生留下的耳钉,“未解的权限及……”暮希最终仍没有说出那个名字。
“这三样权限加起来也未必是圣殿之主的对手。”他的目光在翠绿的撩起暮希的项链,观察了许久,“哪里得到的?”
“创造者留下的。”鹿泽抢先一步回答,仔细观察着Z的表情。
“或许解开它的权限,有资格与圣殿之主一战。”Z愈发觉得暮希绝不是表象那么简单,真如骷髅所说是传说中的人?还是A先生一开始就知道暮希的真实身份。
若有似无的光点在翠绿的叶子中忽明忽暗,连同上面纹路还差一点就能点亮,微弱的光芒极弱,却在手中如同玉石般温润无比。
“你究竟是谁?”Z厉声质问。
“给我们相应的条件,这个秘密太过重大,怎么可以轻易告知你。”鹿泽一直秉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心思,哪怕是常年呆在A先生身边的Z。
他曾经能够查到A先生的部分资料,可守于Z却一无所知。而Z在地牢中出现的过于突然,在这种情况下,他有绝对的理由怀疑Z。Z看项链时的眼神不太对。
“所有的底牌都交出了,还在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