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黄鳝不是被勾住了吗?”刘雅馨诧问。
“勾住又怎么样,现在我就像拿根钓鲫鱼子的钓杆,勾到了一支大鲨鱼,你说结果会怎么样。”马小乐持续往洞里放线,很快放了差不多一米长了。
“你的意思是,这鱼勾与丝线不足以将这条黄鳝钓出来?”刘雅馨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马小乐唯有苦笑,虽然没看到这条黄鳝的真面目,但从它的力道与气势上马小乐可以判断出,这黄鳝的重量绝对不会下于两斤,野生黄鳝能长到这么大,可以称得上是鳝王了。马小乐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洞里有这么大一条黄鳝,就不用这小儿科的钓具来逗弄它了。
洞里的黄鳝似乎知道危险就在洞外,它奋力往洞深处潜去。
马小乐很无奈地把线全部放完了,到最后不得不与黄鳝对抗,结果丝线绷断了。
一条超大鳝鱼就这样失之交臂,马小乐很懊恼。这黄鳝被钓了一次,吃了一回亏,以后十有**不会再咬勾,而且刚刚几米长的丝线全放完,黄鳝还在往下扯,由此可见这洞眼有多深,马小乐怀疑这洞眼是不是一直连通到塘里面去了,黄鳝真正是居住在塘里而非田里。
真如此,以后别说抓到它,再遇到它的机会都很渺茫了。
博弈虽然以失败告终,工作还要继续的,马小乐带着刘雅馨又在田垅里转悠了个多钟头,桶里的黄鳝差不多也有两斤多了,附近的田都转得差不多了,马小乐失去了再抓下去的兴趣,对刘雅馨道,“不抓了,你把黄鳝全提回去吧。”
“我拿一些,煮一顿给奶奶吃,让她吃个鲜就可以了。”刘雅馨摇了摇头道,黄鳝全是马小乐所抓,自己几乎没出功劳,怎么可以独占呢?
“刘雅馨,你奶奶可能今天吃了明天还想吃哦?”马小乐严肃地说道,这小子其实自答应帮刘雅馨来抓黄鳝起,就打着鬼主意呢,他想让刘雅馨欠自己的人情,到时就有了借口,嘿嘿……
“只是……”刘雅馨犹豫。
“只是什么,明天我可没空来帮你抓!”马小乐眼珠子一瞪。
“嗯……我先把黄鳝提回去,晚些时候把桶子跟斗笠还给你。”刘雅馨咬了咬樱唇,最终点了点头。
马小乐淡然一笑,摆摆手,径自走了。
刘雅馨看着少年不算伟岸的背影,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这种感觉有些苦涩,亦有些甜蜜,有些排斥,又有些期待,刘雅馨弄不明白这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马小乐在塘里把手脚上的泥巴洗干净,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时间还早,马小乐便来到自家的一块红薯地里,翻起了红薯藤。做这种事情,马小乐都不需要父母交代的,做为一个资深小农民,他自己都懂。
从插下红薯苗到挖红薯,红薯藤至少要翻三四次以上,不去翻的话,红薯藤会缠绕在一起,错综复杂的,到收获的时候割藤就很麻烦。而且红薯藤如果你不翻,一条藤十几条须根就会深入土壤长出瘦胳膊细腿的红薯来。
长红薯是好事情,但长得太多了无益反害,就像为什么种菜与插水稻我们会隔那么一段距离才种植一株是一样的,种密集了行不通的。而且土壤里的营养水份是有限的,有限的营养水份被多数的红薯根分食,到头来那些根须红薯包括根部的红薯都是个顶个的小。还不如将这些营养全部让红薯藤根部的红薯吸收,这样才能长出壮实的大红薯。
将朝着左边生长的红薯藤统一翻向右边,同时拨掉杂草,马小乐的动作很快,不到半个钟,一大块地就被他翻遍了。马小乐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休息,他就在想自己的七度空间系统,要是能摄入几亩上十亩的地那该有多好啊,那自家的地除了播种之外,什么都不需要搭理了,哪里还用得着顶着烈日来翻红薯藤哦。
空想是无用的,事情还是要用实际行动来解决。
一连翻了几块地的红薯,落日已然西斜,马小乐把翻断的红薯藤捆成几扎,搭在肩上回到了家。父母还没回来,马小乐灌了一大杯茶,用瓢舀了些陈谷子洒在门前的空地上。
“突噜,突噜……”马小乐学着母亲的样呼唤着鸡咯咯们过来吃食,家里的十几只公鸡母鸡听到马小乐的呼唤声,纷纷从后院子里、从草丛中、从树荫下扑腾着翅膀飞奔过来,一窝蜂地挤成一堆,抢啄着地上的谷子。
看着鸡咯咯吃得欢乐的场面,马小乐会心一笑,呵,鸡咯咯们日子过得多悠闲啊,无忧无虑的……马小东转身进了院子里,院子角落里的一个破箩筐垫着些稻草,是专门用来给鸡下蛋的所在,马小乐看到里面有了五个鸡蛋,捡起来,放到房里专门放鸡蛋的柜子里。
“小乐,小乐……”
“小乐哥,小乐哥……”
屋外红牛鱼蛋他们在喊,马小乐看了下时间六点多了,于是关门出了屋,看到红牛鱼蛋他们一人牵着一头牛在那里等着自己,“等我一下啊。”马小乐家并没养牛,大伯马大帅家养了,大伯母几年前过世了,大伯的一儿一女又常年在广东打工,大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只要傍晚有空的时候,马小乐都会帮他去放牛。
“大伯,我放牛去了啊。”马小乐来到几十米外的大伯家,朝正在剁猪草的大伯喊道。
“嗯,小乐又要辛苦你了。”马大帅停下手头的动作,笑着对马小乐道。
“大伯你说哪里话,小乐帮你做点事情不是应该的吗。”的确马大将一家经常帮大哥马大帅做事情,包括搞双抢这种最劳累的活。
“小乐你是个懂事又孝顺的孩子,你要多多努力,做出个样子给别人看。别像你哥你姐那样,屁本事没有,要跑到十万八千里外的广东去讨饭吃。”马大帅的表情变得凝重,看马小乐的炙热目光中充满着迫切的渴望。
“大伯你放心吧,我会很努力的,你侄儿马小乐不出两年就一定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伯的表情与目光让马小乐心神不由得一凛,它激起了马小乐年轻气盛的昂扬斗志,马小乐想到了刘永根、刘大贵、刘世贵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势利眼,哼哼,你们等着瞧吧。
“嗯,大伯相信你。”
“那大伯我看牛去了。”
马小乐从牛栏里牵了大水牯,与红牛鱼蛋他们汇合到一起。
六个人骑着六头牛,少年们讲着诨七素八的玩笑话,哼着乱七八糟的流行歌谣,抛洒下一片欢歌笑语,欢乐的队伍一路往河边的荒地上走去。
前方河流蜿蜒波光鳞鳞,远处山峦巍峨迤逶秀丽,上空倦鸟归巢鸣声阵阵,天际残阳余晖金黄点点,好一副美丽而又独具特色的乡村风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