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清仙子御风来,冷剑幽光血花开;无奈生做女儿身,命在他人不自得。
铖乙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自打重见米叶尔,自己好像就成了她的保护对象,成了她的累赘!他看着银狸痛苦的表情,上前一步,叫道:“来!我跟你打。”
银狸不看他,米叶尔对铖乙道:“你退后。这里没有你的事。”
铖乙笑了:“当然没有我的事。可是好像每个人都想拿我说事。青鸟使、豹伯伯、这个银狸,哪一个会放过我?来吧,我们打。”银狸还是不理他。
米叶尔冷笑道:“银狸,你想要的东西怎么不来拿?你素来胆大,敢杀了豹伯伯,不就是他阻挡了你爬上高位吗?你竟然趁机杀了他!公报私仇,不怕有人对你一样下手吗?”
银狸挺直了身子,但身材仍然并不高大,不过他自己可能觉得高大了许多,对米叶尔道:“丫头,你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利!老豹不用心办事,已经该死;他对那小子手下留情,更是该死!泄露族里机密,该死十次!他是被抽筋扒皮在冰窟里死,还是被神鹰吃掉,还是被银狸银针杀了,有什么分别?他其实感激我还来不及呢!倒是你们两个,是万蛇谷让蛇钻心而死,还是神鹰叼起摔在巨岩上死,还是被我的狗奴消遣消遣,最后分吃了?我还没有拿定主意。”
铖乙听了觉得匪夷所思,难道还有人如此想方设法的研究怎么处死人吗?他觉得身上发冷了,心头怒火中烧。叫道:“来呀!不要胡说了。我们打过!”他的话声没落。身旁一个身影飞起,向着银狸飘去。银狸的眼睛突然红了,身上银白的衣服霎时一片血红!米叶尔的身子石头般坠落,又像石头般后飞,因为银狸身上突然着起了大火!火焰向着米叶尔这边扑来,银狸刹那间变成了火耗子,所到之处草都燃起来,米叶尔在飞速的后退。火团在急速的追。他们所处的一片草地,成了一个火海,铖乙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围燃起了熊熊大火,看着米叶尔和银狸变成的火球在追逐。
火球渐渐小了,熄灭了,再看银狸,一身乌黑,头发也烧没了,呆愣愣的看着米叶尔,米叶尔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了。她向着银狸跨近了一步,银狸没有动。他的眼睛空洞一般,米叶尔又近了一步,他还是不动。米叶尔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吃惊的发现脚下一条条黑乎乎的东西游过来,有的扭曲着,有的横亘在身前,有的抬起头望着自己!蛇!无数条蛇,不知是银狸烧起的火熏出来的,还是他本来就伏着这一手。米叶尔手中的剑不停地点动,一条条蛇被刺中要害,扭动着死去,身子前后很快的堆了一堆,不知有几百条蛇死在她剑下。但是,草丛里还是有声响传来。
银狸这时候说话了:“怎么样?让它们陪着你可好?”头上飞来了几只苍鹰,还有几头金雕,对着米叶尔盘旋,她知道,这些也是银狸的帮手。而且,最让她担心的是铖乙没有了声响,不知他怎么样了!
铖乙不知道米叶尔遇上了大麻烦,他钻在深草里,这是跟卫长风学的,只要他本想让人找到,就没有人可以找到他,如今用了躲烧到身边的火,居然也有效!火迅速地从身上掠过,走远了,他才慢慢的钻出了,看着眼前黑乎乎的过火后的土地,火还在延烧,向着远处去了。他听到米叶尔沉重的呼吸、惊斥,银狸得意地笑声,还有一种不知名的响动,让人心烦意乱的响动,看到不远处米叶尔手不停地挥动,一条条细长的东西飞起;空中鹰雕盘旋,向着她飞上飞下,她的头发散乱了,空中毛羽乱飞,血点四溅,不知是她的,还是鹰雕身上的。铖乙大怒,取出弹弓,小石头、土块不住地飞出,苍鹰、金雕不住地惨叫起来,有的被打中要害,落了下来。
银狸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也是大怒,不理米叶尔,向着铖乙扑来。铖乙的弹弓还是弹无虚发的出手,鹰雕挨了不少,银狸身上也不停地被打中。铖乙的弹丸都是随手找的,并无太大的杀伤力,打在银狸身上,只是激得他冒火,却不能伤他。他挨了十几二十下,开始时的忌惮慢慢没了,觉得也不过如此,又慢慢的靠近,手中多了一把像钩子一样的东西,击打来到身前的石头。铖乙见不能伤他,也不介意,收起了弹弓,挥动长鞭打出。
这一下声势又是不同,霹雳一般的声响,银狸自动停在了两丈多远处,气得火冒三丈,却不敢继续走近了,挥动手中不足四尺的钩子,拦挡打过来的长鞭。这一下就好看了,铖乙是一寸长一寸强,隐隐立于不败之地;银狸却是一寸短一寸险,不住地闪身、跳跃,钩打、拦截,口中发出了呼啸、怒吼。铖乙打的兴起,不住地挥动长鞭,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看着对手跟着自己的鞭子跳跃,很是好玩。
米叶尔得了铖乙的助力,鹰、雕不敢下落,爬近身前的蛇大为减少,压力顿减,刺中最后一条蛇,刚想和铖乙汇合,就听到了银狸的呼啸。一边向这边飞跑,一边叫道:“快解决了他!不要让他叫出来!”
迎面几点寒光飞来,看不到任何对手,草丛里、石头下、半空中都有箭雨飞来!米叶尔这时只觉得手臂已经酸麻了,却不得不继续挥剑击打,她和对手缠斗很久,都是一击毙命,一点不浪费体力,怎奈毒蛇太多了,还是使得她体力大减。这时候还是一剑点出,来箭落地,外人看来她好像若不经意的随手挥出,击中了飞箭的空当,飞箭坠落。其实她自己知道。眼里、手劲丝毫不敢偏了。偏了一点。就需要花费更多的力气,才能打落,而飞箭又是那么的多!一开始,箭在身前五尺,就落地了,后来四尺五寸,四尺,三尺九寸、八寸、五寸、四寸。她的剑越来越重,已经很难挥出了。
铖乙自打出道以来,遇见了不少的高手,却很少实打实的跟人过招的,这一次却是他生平第一次和人以死相搏!他没想到对手功力是如此的高强,见他偷袭杀了豹伯伯,在米叶尔面前很是谨慎,以为他不过如此。哪知道动了手,才发现银狸实在是劲敌。他的长鞭挥动,扫起阵阵埃尘。碎草乱飞,但竟然无法阻挡对手慢慢的靠近!他不能让敌人进了自己长鞭范围之内。只能自己慢慢后退。银狸不知道对方长鞭是什么材质的,自己的钩子是波斯名匠打制,和中原的宝刀、宝剑相抵也从来不落下风,但就是奈何不了对方软绵绵的鞭子!他想要冒险抓住鞭稍,这小子耍的鞭子远过了最毒的毒蛇的灵动,一点得不了便宜。毕竟,银狸对敌经验丰富,慢慢看出了铖乙的弱点,他的长鞭耍的好看,却不是为了伤敌!只要能够进了他长鞭圈子以内,就可以轻松地打败他。
其实,他误会了,不是铖乙不想伤敌,而是他这个敌人过于厉害了。他步步紧逼,铖乙不能伤敌,只能步步后退。虽然一时还没有落败,铖乙却知道自己已然败了,他眼睛余光也注意到米叶尔那边被飞来的箭雨所困,已经陷入了困境,却丝毫没有办法去解救。突然,他觉得手一震,听到对手得意地笑声,身子猛地一轻,飘了起来!原来,在他微一分神的时候,银狸抓住了他的鞭稍,他不肯松手,就被人连鞭子带人拉着飞起!
空中突然一黑,银狸正在得意,以为是云朵飘来,却闻到了一股鸟骚气,觉得不对,身子就被抓起在半空!他急忙丢了铖乙的鞭子,手中钩子飞起。身子马上轻松了,掉落地上。抬头看,一头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大鸟在空中盘旋,巨翅煽动,扬起了弥天的烟尘,那些躲在草丛中的射手纷纷跑出来,一个个呆若木鸡,不知哪里飞来了这么一头大家伙!
铖乙趁机和米叶尔到了一处,两人都是灰头土脸,好在还都没有受伤。大鸟缓缓落地,一个人坐在鸟背上,黑着脸道:“你们这些狂徒,胆敢对我不敬!”银狸只是狐疑,他的那些射手却一个个惶恐不安,一个人跪下了,别的人跟着跪倒磕头不已,他们不知道这是哪位神仙到了,自己冒犯了大神,不知会带来多大的灾祸呢!
神仙好像很满意,“呶!把那个狂徒拿下了!他竟然敢伤害我的坐骑!”
银狸突然笑了:“大神,可否请下来相见?”
大神看着他,摇头:“你是个邪恶的东西。不要污浊了这里,还是自裁了吧,不要带给更多人灾祸!”
银狸笑道:“你看看你身后是什么?”
大神一回头,一条细长的黑乎乎的东西飞过来,吓得一声大叫,从鸟背上摔了下来,那给细长的东西又飞了一程,落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却是一条死蛇。
来人正是孔几近,他是奉命寻找铖乙,驾着大鹏见这里火光冲天,大鹏嗅到了毒蛇、鹰雕的味道,大为兴奋,一人一鸟才来到这里,恰好解了两人的围。铖乙见银狸的同伴都如见真神一样的胆摄心寒,心中暗笑。银狸却并不胆怯,显然已经知道了孔几近的底细。孔几近在匈奴名头之大已经传布四方了,银狸虽然僻居昆仑山一隅之地,也早就听说了有这么一个被草原人神话了的人物,而且他的特点非常的明显:一头无与伦比的大鹏鸟,一个特别猥琐的人,见到这样的组合,如果还不知道是谁,那就真是傻子了!所以,他一见来人,就知道不是神仙现出真身,而知道是那个让匈奴王公胆寒的孔几近到了。只要是人,他就不怕,就有办法。
他一见孔几近从鹏背上掉落,手中突然飞出一条黑光,罩住了孔几近,铖乙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银狸以为得手,心头狂喜,只是喜悦刚刚升起。就随即熄了。他忘了那硕大无朋的大鸟了。大鹏和孔几近已经心念相通了。孔几近一下落,它就注意着银狸,见他手中有东西飞来,大翅膀动了动,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把东西打了回去。银狸见机得早,急忙伏身倒地。滚了开去,他发出的想要暗算孔几近的东西跌落地上。他的同伴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许多人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突然起了一阵狂风,吹得许多人翻滚着,磕得头破血流!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孔几近爬起来,哈哈大笑,拾起落地的黑色物件,好像个黑色网子,拽了拽。坚韧无比,不客气的纳入怀中。银狸躲过了沙石。起来正好看见孔几近把自己的网子收走了。偷鸡不着蚀把米,气急败坏,叫道:“孔几近!别人惧你,老子却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你不要得意,有人会收拾你的。”手里多了一个小玩意,放到嘴边,一鼓腮帮子,一声嘹亮的急响,上彻云霄。他那些个同伴也都镇定了下来,聚拢在他身边,神情肃穆。
孔几近、铖乙两个不知他们要怎样,米叶尔急叫:“快阻止他!他在召集帮手!”
孔几近满不在乎:“他还能有什么好帮手!都交给我。”
米叶尔冷笑:“你?一会你不要吓破了胆!”拉着铖乙慢慢的后退。孔几近说:“你突然跑了,大伙都在找你。你赶快回去,我挡着他们。”
铖乙才知道孔几近为什么突然出现了,知道大伙为自己着急,急着回去,可是又不放心孔几近,“你一个人能应付得了?我们还是和你一块吧。”
“不用。你们先走,我应付得了。”米叶尔也笑道:“他可以的。我们走。”
铖乙犹豫了一下,说道:“孔兄,见了大人和家父,还请回护一句!”见他神色羞赧,孔几近点头笑道:“没事。你只管做自己认可的事,只要不犯傻。”铖乙点点头:“孔兄放心。小弟绝对不会做损人利己的勾当的!”
银狸离得远了,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心中有数,知道他们谁都跑不了,任由铖乙、米叶尔和孔几近分开了。
孔几近害怕银狸再追杀两人,见对方竟然无动于衷,任两人离开了,以为是自己挡住了对手。但是看他们脸上的神情,又好像不对,他们不该这么轻松地。他靠着大鹏,依稀听到了一个声音,飘飘渺渺,若有若无,也没有当回事,大鹏却有些烦躁不安的样子,翅膀慢慢的开阖,柱子般的双腿轻轻抖动,孔几近还没有见过它有这样的表现的,很是奇怪。那个声音越来越响,银狸他们脸上露出了笑意,大鹏更加烦躁了,身子来回的动,眼睛露出了骇人的神采,它好像很激动了。空中出现了一朵奇异的云霞,背着日光缓缓飘来,声音就是从那上面传来的,似是箫笛一样的乐声。孔几近不禁听得痴了,和大鹏都紧盯着那一片云霞,云霞在离他们还有一里多远处停住了,落了地,下来了一个五彩的人儿,在阳光下发出了灿烂的光彩。孔几近还没有见过如此奇特的事情,一时看呆了,那个浑身裹在云霞般色彩里的人儿,慢慢的向这边走来,他觉得对方是慢慢的走,是因为他看到好像对方一点也没有着急发忙的样子,可是他只是觉得眼睛一花的样子,那彩色的人已经到了身前几丈处了!他现在看清楚了,那是个女孩子,眉眼如画岂足以形容她的万一!那该是怎样的殊色啊,孔几近只觉得心在狂跳,手心里都是汗,喉咙发干,血好像一下子都冲到了头上,他窘迫不已,觉得数十年都白活了,才能够今日得见这样的绝色!刚刚离开的米叶尔和她相比,就好像草叶上的露珠的光芒与太阳相比!
女孩子绽齿一笑,孔几近觉得她是在对自己笑,心头慌乱,急忙露出笑容,才发现对方只是轻启双唇,并没有笑意:“你就是那个孔几近了吗?哦,你的这只鸟真大呀,吓得我的鸟儿都不敢过来了。”声音轻灵,却是中原口音,脆生生的如风中的玉管。孔几近镇摄住心神,心中暗叫:孔几近,你是个猪狗不如的家伙!你身边有贤妻娇子,怎么可以对别的女子动情!他感觉到大鹏的躁动,眼角余光看到银狸带人四下慢慢逼近。那一片云霞一般的光影里。是十几只五彩斑斓的大牯羊般大小的鸟儿。它们每个头上还立着一只雀儿般大小的青羽小鸟,大鸟倒好像是小鸟的座驾一样,在慢慢的逼近了。
孔几近笑道:“在下正是孔几近。不敢劳问姑娘芳名?有何见教?”
“既然不敢,我就不说了,免得吓着你。你是个秦人,干嘛大老远的跑到我们这里找事啊?你们中华不是号称上国,人物众多,地域广大。繁庶得紧,到我们这穷荒地方所为何来?”她声音仍然乐音般悦耳,只是夹着不少的怒气和不平。但其中的薄怒,适足以增加了她别样的风情。
孔几近呆了一呆,摇头道:“姑娘既然知道我华夏的情况,自当知道不是秦人要来打扰,实在是匈奴一直在打我中原!抢我子女,掠我物产,夺我玉帛,杀伤我人民。烧我家园!姑娘,我大汉忍无可忍。才不得不与其交兵。”
“你说的可怜巴巴的,我不管你和匈奴有什么问题,我只是生气你们不该过来骚扰我这里!你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也没有说为什么你们到了这里!伤我部众,烧了我草场,毁坏我家园!”她把孔几近的话还给了他。
孔几近苦笑道:“姑娘此言差矣!没有人要伤人,是他们……”他话没有落音,女孩已经抢过了话头:“是他们自己伤了自己吗?还是他们咎由自取?自己烧了自己的草场?”
那边厢银狸已经叫道:“姑姑明察!这小子胡说八道,把我们族人当成了傻瓜一般,伤了我们的人,还有理了!他还有个同伴,拐带了我们米叶尔,刚刚打伤了人,逃跑了!他自己仗着他的鸟厉害,不停地伤我们的人!大伙身上的伤为证!”他们很多人被大鹏激起的狂风摔伤了,自己不好意思,现在听他一说,他们没过有功了,不是因为自己没本事,而是对手太厉害!
那女孩脸上罩上了一层怒容,小脸粉中添了红,戟指点向孔几近:“还敢狡辩不成?他们满身是伤,不是你打的,难道还是他们自己摔的?”
孔几近点头,“是,的确怨我。”
小姑娘嘴里发出了一声清幽的笛声,孔几近并没有见到她手里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奇怪她是如何吹奏的,现在见她手上没有乐器,还能奏出这么好听的乐音,心中既佩服又向往,眼巴巴看着对方。小姑娘以为他是登徒子一流,气道:“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孔几近脸一红,大鹏却忽地跪下,口中发出了激烈的吼声。孔几近一听,大惊,这是大鹏对他发出了警告。急忙爬上了鹏背,还没有做好,小姑娘那一群五颜六色的怪鸟攻了上来!只见漫天的绚烂色彩,映着阳光晃得他眼睛睁不开。大鹏身子忽地动了,这一动地动山摇,吓得小姑娘还有银狸等人纷纷后退,有人再次摔倒!
身在半空,孔几近在疾风中勉强睁开眼,看到十几只怪鸟轮番向着大鹏攻击,他看的清楚,这些鸟嘴像铁钩一般,爪子支棱着小矛头一样,还泛着乌光,隐隐有一股刺鼻的腥气!显然它们爪子有剧毒,怪不得大鹏一直焦灼不安!它早就闻到了不对。两只从前面冲来的怪鸟被大鹏挥翅掀起的巨风打翻,翻滚着落下,在近地处重新跃起,五彩的毛羽飞在空中,很是好看。背后两只扑过来,大鹏身子急剧的上冲,躲开了。头上却还有两只向着鹏背俯刺,孔几近恰是目标。孔几近手中的小弩发出了弩箭,他不愿伤了怪鸟,令误会更深,偏了一点,弩箭从怪鸟的头边飞过,吓得两只怪鸟折身转开了。下面的小姑娘也是惊叫不已。
大鹏挥动巨翅,上下翱翔,把攻击到附近的怪鸟赶开了,却没有伤了对手的意思。只是这些怪鸟并不领情,而是不停地攻击,孔几近心中知道不妙,如此只守不攻,早晚大鹏会吃亏的,而且对方利用十几只怪鸟,完全封死了大鹏的上下及前后左右。他心里还有一个隐忧,那些来时立在怪鸟头上的青鸟,还没有出动!它们是不是生力军?
在缠斗了大半个时辰后,怪鸟却不再进攻了。而是在大鹏想要出击的方向守着。只要大鹏没有想飞走的意思。它们也就不管。孔几近心知要坏。果然一个极细小的影子激射而至,大鹏的身子一震,他知道大鹏吃亏了。接着很多的青光激射而来,大鹏可以击翻巨大的怪鸟,对这些弹丸一样的小东西却无能为力了!身上不停地被对手刺中,空中飘洒着大鹏的血光!它的毛羽凌乱起来,口中不住地发出怒吼,巨翅拼命地挥动。想要把飞射而来的青鸟赶开。但,这些小小的青鸟聪明之至,总能找到它的漏洞,从巨风的间隙冲进它的身子!孔几近想不到不惧刀剑的大鹏在这些好像很可爱的青鸟面前却无能为力了。他心中电转,怎么能帮帮大鹏,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急的一头汗。
下面那小姑娘和银狸等人却喜笑颜开,纷纷为青鸟喝彩、叫好。
孔几近的手在怀里摸来摸去,他的那些零碎可以对付得了人间高手,山间猛兽,却不能对付得了这些精灵一般的青鸟!他的火也越来越大。两只小鸟在他头上、身上啄了几下,疼得他呲牙咧嘴。一不小心,差点翻落下去!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怀里的东西漏了出来,一个黑色的柔弱物件耷拉着,他想起了这是刚刚捡的银狸的东西,好像是个网子,对方用了想抓住自己的。他抽出了黑网子,怔了一怔,又一只青鸟向他刺来。他一挥手,手中的网子散开了,青鸟钻进了网中!
孔几近大喜,手连续挥动,附近几丈范围内,青鸟纷纷落网!他不用数,也知道最少有二十几只被他网住了。下面的小姑娘急的大叫,声音非复可爱、悦耳了!大鹏得了他的助力,威力大增,翅膀挥动,卷起了更大的巨风,口中发出了欢快的鸣叫,向着两只停在上面的怪鸟冲去。那两只怪鸟躲开了,下面的两只急速的追来,却不知这是大鹏正要它们做的,它一个急停,两只怪鸟正急速的冲上来,想要停住,已经来不及了,急忙转向,大鹏的两只巨爪已经搭在它们背上,它已经气极了,这一下再不留情,两只怪鸟血光四溅,身子石头般坠地,短短的一声惨呼,就此了无声息。大鹏并没有停止,身子前冲,前面的两只不敢阻截,飞开了,但大鹏已经发动了全力,岂能让它们轻易地逃开?它的巨翅忽然掀起了风暴,一声巨响,两只怪鸟羽毛飞散了,只剩下光秃秃的两个身子,急剧的坠落下去!大鹏欢快的叫着,急冲、急停,上下翻飞,一只又一只怪鸟被它打落。
一声凄厉的笛声响彻云霄,剩下的几只怪鸟终于飞出了大鹏的攻击范围,惊惧的啸叫着,青鸟在周围急速的飞着,慌乱不堪。远远地,又一片云霞飞过来,孔几近一愣,如果再有这么一群鸟,他不知道大鹏还能不能应付过来了。想要飞走,心中又有些不甘。大鹏却慢慢的降落在地上,梳理着羽毛。孔几近爬下来,仔细查看它身上的伤势,抹了些药膏在伤口处。 就在这时,那小姑娘发出了兴奋地呼声,那一片云霞停住了,落于地上,上面下来了一个丽人,容貌和小姑娘依稀仿佛。丽人看不出年纪,只是觉得比靓丽的小姑娘多了种成熟的风韵,小姑娘的美打动人的是无拘无束的率性,如含苞待放的蓓蕾;这丽人的美则是怒放的花朵,肆无忌惮的奔放着。
孔几近看得呆了,银狸的眼里满是饥饿的贪婪神色,原来乱糟糟的一群人忽然消失了,但草丛中闪烁的亮光,还有忽起忽伏的长草,这些人并没有走远。小姑娘奔过去,搂住了丽人,丽人亲昵的抚着她的头发,两人低声说着什么,一眼不瞧银狸,银狸讪讪的跟着,一起来到孔几近身前。
孔几近挺直身子,现在双方已经打了一场,他也没必要再和人客气了,不过一个中原华夏人的教养,不能让人看扁了,他要让人看看一个真正的来自华夏的人的大度、雍容、修养,虽然他只是一个科谪之徒,也不能丢人不是?他微笑着看着来人,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不平,没有不安,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等对方发话。
丽人止住了脚步,小姑娘叫道:“就是他,杀了我们许多的彩鸾!”孔几近才知道刚刚与大鹏搏杀的原来叫做彩鸾。
丽人没有理她,而是对孔几近深施一礼,口中轻声说道:“孔先生吗?小辈无礼,莫怪!莫怪!”
孔几近不敢怠慢,急忙施礼道:“是在下的不是!在下唐突得紧,请仙子莫怪!”急切中,“仙子”两字脱口而出,他觉得只有这两字才能表达他的感观。
丽人微笑道:“小女子许飞琼。不是什么仙子,请先生不要这样称呼,免得让人笑话。”她笑颜如花,显然很是受用。
孔几近收摄心神,眼光看向别处,害怕一个不留意。失了方寸,让人以为自己是个好色之徒,嘴里说:“哦,许姑娘!在下孤陋寡闻,还请勿怪。”他没有说什么“久仰大名”之类的,而是老老实实地说出自己并不知道对方,也给自己留了余地,对方才的冲突,也因为不知者不怪罪,让对方不好意思责备。
许飞琼微笑道:“小女子僻居荒山,先生不知,也是有的。先生的大名却是小女子久仰的了,在我们山中,还有西极,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了!”
孔几近不知道她是褒是贬,只是看她言笑盈盈,心头暗叫:孔几近,你可要小心了!此次恐怕是我老孔此生最大的危险了!
那女子许飞琼好像看出了他的窘迫,不以为意的转开了话头,“这大鸟,可是大鹏吗?小女子开了眼啦!是不是,琼英?”她是向着那小姑娘说的。
小姑娘吃惊道:“怎么?这是传说中的大鹏吗?怪不得彩鸾都吃亏了!”
琼台仙阁画难成,神楼百丈锁春风;草原溪畔得驻足,不思霞观彩云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