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道毒液尚未射至,冯林便闻到空气中一股刺鼻的气味,令人头昏脑胀,闻之欲呕。他忙运用清心诀抵御,却发现收效甚微,不由大惊。
这两道毒液并非一般蜈蚣体内的毒液,而是蜈蚣妖用自己的木系灵力炼化了数百种毒虫与毒草制造而成。只要沾上一点,它就可以让修为低浅的修士在刹那间毙命。纵使修士修为高深,沾上了毒液,灵泉的运转也会受到桎梏,致使功力的发挥大打折扣。
蜈蚣妖正是凭借了如此致命的毒液,吸食了大量人类与妖兽的精元,从而使自己的修为在短短数年内大大增长。他看准了冯林体内木系灵力充沛,对于同样修炼木系灵力的他来说,正是一笔难得的给养,他又怎会轻易放过?只要吸食了冯林的精元,就可以让他在短期内成功晋升化形境,拥有人类的外貌,而不用再以蜈蚣的外形存在。
能够变化人类的外貌可是蜈蚣妖梦想已久的事情,虽然现在他可以靠着蝎女的高超技艺,将人皮剥下来披在身上,化成人类的外形,但人皮毕竟只是一层外皮,不但容易损坏,而且穿在身上也并不舒适,所以一般情况下,相对于喜爱人类女子容貌的蝎女来说,蜈蚣妖更愿意以自己的本身外貌来行动。他更渴望的是能够自己变化成人类的外形,那样才更随心所欲,而不用受到人皮的束缚。
现在,蜈蚣妖的眼前正有一个可以让他实现这个梦想的机会。只要捕食了这个人类小子,他自然可以迅速突破化形境。到那个时候,他就会变作一个英俊的小白脸,让无数人类女子对他主动投怀送抱。他就不必再用爱的谎言迷惑蝎女,而是把她一脚踢开,甚至吃了它来提升自己的实力。一旦想到这些,蜈蚣妖顿时喜不自禁,也更加迫不及待地要将冯林置于死地。
此刻,冯林的境况当真是危险万分。他的斩灵已经向上举起,去抵挡蝎女的一对火螯,因为他自认为自己的头还是吃不消这对火螯一击的。因此,他只能眼看着那两道粗如碗口的墨绿色毒液朝着他的胸前喷来,而却没有任何招架的办法。
单看这毒液的颜色,就可以判断出毒液的浓度有多高。而且,毒液的量又是如此之多,一旦冯林被这毒液覆盖了前胸,那么就不是轻伤那么简单了,甚至于,他的灵泉都要暂时失去作用。这样的后果就是,纵使自己不被毒液毒死,也会被蜈蚣妖轻而易举的杀死。
冯林的额头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他不禁感到有些害怕起来。这倒并不是他怕死,而是就这样死在两个小妖手里,他实在是不甘心。
但他又能怎么办,只能寄希望于这毒液并非如他想象的那般厉害,好让他有可以反败为胜的机会。
眼看浓绿的毒液就要沾上他的身体,就在这时,冯林感到自己怀里那颗老僧赠与他的清心珠蓦然颤动了一下。
下一刻,冯林虽然凭着斩灵挡开了蝎女的火螯,但两道墨绿毒液却也汹涌而至,像蚕茧一样把冯林从头到脚给包裹了起来。
蜈蚣妖见状大喜,头上一对触角直晃,道:“再等一会儿,这小子就会因毒液的腐蚀而失去神智,连他亲娘也不认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蝎女也停下了手,走到蜈蚣妖身边,道:“恭喜大哥!终于抓到了这小子!只要吃了这小子,大哥你就可以到达化形境了!”但她突然面色一变,奇道:“咦?不对,这毒液一旦包裹住了猎物,里面就会响起被腐蚀的嘶嘶声,怎的现在却毫无动静?”
蜈蚣妖摆了摆手,道:“蝎妹不用担心,估计是那小子现在正用灵力抵抗毒液的包裹,但他也只是白费功夫罢了,不出片刻,他就会被毒液腐蚀致死。”
然而等了好大一会儿,把冯林整个包裹起来的毒液内部依然毫无动静,二妖心中不禁疑虑重重,有些担心害怕起来。
蝎女终于不能再等下去了,道:“大哥,这样等不是办法,不如我们直接上去破开毒液,把这小子给杀了吧。”
蜈蚣妖此时也是惊疑不定,疑虑丛生,听了蝎女的话,想了一想,点点头,道:“也好,无论怎样,这小子今天是再难活命的了。”
说着,蜈蚣妖走上前去,看了看冯林身体外的毒液,却并无任何变化。他举起一只足钩,那足钩发出暗绿色的光芒,蓦地插向被毒液包裹住的冯林心口之处。
砰!
尚未等蜈蚣妖的足钩插进去,毒液却突然炸破了开来。
四溅的墨绿毒液喷了蜈蚣妖一身,他骇然看到,里面的冯林被一层淡淡的金光包裹住了全身,毫发无伤。
蜈蚣妖既惊且怒,他的足钩一击成空,待他要挥动左边的足钩去杀冯林,却蓦然感到一件冰凉的事物捅进了他的胸口。
“大哥!”
蜈蚣妖听到了蝎女的惊呼,他体内的灵泉被那个冰凉的事物捣破,再也驭使不出半分灵力。
蜈蚣妖双目圆睁,眼珠凸起,口中涌出绿色的血液。他看到了冯林嘲笑的眼光,他无比骇然地低下头去,只见一根青色的棍子正插在他的胸口之处,而棍子的另一端,却是握在冯林的手中。
伴随着灵泉的摧毁,蜈蚣妖只感到自己的生命力也在一点点流失,他张大了嘴,瞪大的眼睛看着冯林,却只说出了一个“你”字,就此一命呜呼。
“大哥!!”
蝎女发出嘶声的呼喊,然而她却并非冯林的对手,她在瞬间做出了判断,丢下蜈蚣妖的尸体,猛地跃上墙壁,四肢并爬,转瞬间不见了踪迹。
“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这是蝎女最后留下的话语。
冯林无可奈何地看着蝎女逃遁,轻轻叹了口气,将斩灵从蜈蚣妖的胸口处拔了出来。只见斩灵的前半截上沾满了绿色的血液,冯林皱了皱眉头,伸手一抖,将斩灵上的污血给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