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他!
虽然冯林并不知道那两个道服青年的身份与来历,但是对于他们却有着一丝印象。在客栈的时候,冯林凭着自身的直觉判断出这两个人并非等闲之辈。那个时候,他二人只是在一旁静静吃饭,不曾大声言语,直到惠通他们与于恒志发生了冲突,二人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在一旁默默观战,等到于恒志走了方才悄悄离去。
二人想必是有心之人,观察到于恒志的功法大为邪异,便想到此一探虚实,以便于在佛道盛会开始之前掌握足够的有用信息。虽然二人只来了一个,但冯林看到了这人的面目,仍是不免吃了一惊,他想不到,竟然还有与自己同样胆大之人,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竟偷偷潜进了守卫森严的城主府之中。
其实冯林猜测得也大差不差,这一脸傲气的道服男子正是和冯林一样,因为对于恒志的来历产生了兴趣,便和同伴商定了计划,一人在于府外面接应,一人凭着隐形符箓潜了进来。这隐形符箓不同于冯林的草木制成的隐形符,而是正宗的道家符箓,乃是修士以灵力用朱砂在符纸上绘制而成,具有道家所注重的“道”的力量。在穿行至此的一路上,男子的隐形符箓帮了他很大的忙,使他能够避开府内巡逻护卫的警戒,顺利来到这于府的正中心而不被任何人发现。
只是没想到,这道服男子刚刚潜行至此,隐身于屋檐之上,尚未听到屋内之人的谈话,便被这紫袍人察觉到,然后莫名地识破了自己的踪迹,竟然以诡异的功法让隐形符箓失去了功效,迫得他现出形来。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从那紫袍人奔出屋来,到道服男子现出身形,不过是倏忽之间的事情。此刻,道服男子满脸惊骇,在身形完全暴露出来的那一刻,身上陡然现出灵动的蓝光。
这蓝光闪了一闪,似是在与那环绕身侧的黑色气旋抗衡。道服男子眉头深皱,轻叱一声,蓝光突然大亮,竟是冲破了那黑色气旋的封锁,手臂一展,一柄泛着蓝光的宝剑出现在手中。
这宝剑通体湛蓝,灵光波动,有如鲜活的湖水,释放出非同一般的灵气。道服男子挣脱了黑色气旋的束缚,身形一跃而起,手中蓝剑直指,向着紫袍人当面刺来!
紫袍人微微一声惊“咦”,似是没有料到这道服青年这么快便冲破了自己的封锁。但他的惊色也只是一瞬,继而嘴角泛起一丝嘲笑之色,轻轻抬起了左手。
这只左手同右手一样,亦是毛发森森,有如兽类的利爪一般。这利爪刚一抬起,道服青年的宝剑已是当胸刺了过来。
紫袍人微微一笑,五指并起,从容之间,竟然将这刺来的剑握在了手中。
道服青年只感觉身形一峙,一股深厚的力道自那紫袍人手上传来,他的剑竟无法再前进半分。他的身子悬在半空,一时已动弹不得。
他又惊又怒,抬起头来,看到紫袍人脸上那愈加浓重的嘲笑神色。
“啪!”
一声脆响,道服青年手中的蓝剑寸寸崩裂。
道服青年双目大睁,脸上现出了无比浓重的惊骇神色,仿佛看到了令他惊魂丧胆的景象。
砰!
紫袍人掌上现出淡淡黄光,一掌打在道服青年的胸口。
道服青年口中鲜血直喷,身子如丢出的石头一般倒飞出去。
尚未等他的身子落下,紫袍人化掌为爪,就这么朝着道服青年的方向虚空一抓。
道道淡黑色气旋再度从紫袍人手中飞散而出,如绳索一般锁住道服青年在半空飘飞的身体,然后五指并拢,向回一引。
道服青年的身体停止了后坠之势,被黑色气旋上的一股莫名邪力拉扯,复又回到了紫袍人的身前。
一幕令人难以想象的景象出现了。
在道服青年的身体回到他的面前时,紫袍人“嘿嘿”一笑,一张嘴突然张开,化为血盆大口,口中露出了又尖又利的黄色獠牙!
然后,紫袍人一口咬在了道服青年的脖颈之上。
一道鲜血猛地喷溅出来。
道服青年口中发出一声哀嚎,身子剧烈抖动起来,双腿拼命踢个不停。
然而,任凭他如何抵抗,都逃脱不了紫袍人的血口。紫袍人口中发出像野兽一般的“赫赫”之声,一双手紧紧抓着道袍青年的身体,大口大口地吸食着他体内的血液。
冯林已是看得心惊胆战,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感觉周身的血液直往头上涌去。
他料不到紫袍人竟是如此丧心病狂,看此人如此行径,必是妖魔无疑!
这时,紫袍人身后的屋中又走出一个人来。
只见此人身着华贵的褐色长袍,头上戴着一顶绘着兽纹的冠帽,显见是一个位高权重之人。看此人的年纪似已近半百,但面庞红润,鬓角高耸,双目有神,有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此人大概就是这江阳城的城主,也就是于恒志的爹吧。冯林猜想。但是,他怎会和这妖魔共处一室?
这一身华贵的中年男子一眼看到院中紫袍人吸食血液的情景,瞠目结舌,身躯微微发抖,竟呆呆地立在门口,再也不敢向前踏足半步。
紫袍人自然察觉到了身后有人出现,但他不管不顾,犹自吮吸着道服青年的血液,喉部涌动,咕咚咕咚地饮个不停,似乎这血液极是美味,令他不能自已。
道服青年渐渐停止了挣扎,四肢无力下坠,似乎已经丧命。
过了不久,紫袍人终于停下了吸血的动作,双手抓着道服青年的身躯,用力一扯,便将他的一只手臂给撕了下来。
然后,他撕掉手臂上的衣物残片,直接将这赤裸手臂的一端塞进口中,咯嘣咯嘣地大口咀嚼了起来。
竟是连着骨头一起嚼碎,连半点骨头渣也未吐出来。
紫袍人身后的华服男子浑身瑟瑟发抖,他从未亲眼看到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只感觉双腿发软,几乎要支撑不住,坐下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