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都陷入了一股暖暖的之中,手指的触及之处好像结实又光滑的锦缎,她这是怎么了?风行烈迷迷糊糊地翻过身子,却立刻被一股力道拉了回去,不甘不愿地嘟哝了一句睁开眼睛,那张泛着危险信号放大的绝色俊颜倏地拉进,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霸道目光阴沉沉地凝视着她。
“醒了?”好听的语声说得虽轻却如雷贯耳,全身火红衣物的男子邪恶地挑着眉毛,风行烈绝对相信自己的耳朵毫无问题,她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向来很聪慧的脑袋因为那俊得晃人眼睛的脸孔上可怕的压迫感当机了一秒,风行烈伸手托住下巴敛起眉目略一思索,终于无比惊骇地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被抱晕了!
风行烈简直郁闷想去再爬上山顶跳一次崖了!她可以对天发誓,她这辈子也没经历过如此丢脸的事情!
她风行烈堂堂一代战神,从未在千军万马的厮杀中晕倒,从未在运筹帷幄的算计中头疼,就算是数次逃杀也一直支撑着自己直到脱险才晕过去,可今日她竟然因为重新与这个男人相会就幸福到被他的怀抱硬生生地给抱晕了!天啊!这开的是什么国际玩笑!
一直盯着她的凌羽翔见她满面愤恨阴沉,哪会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只气得把手一扬,重重地就挥了下去!
“啪!”一声很清脆的响声在山洞里阵阵回响,风行烈又一次受惊过度地抬眼望过去,顺便摸摸自己被打到的臀部,直到轻微帝痛传到神经之中,她才反应过来——她被打了?而且是最为丢脸的,惩罚性的打屁股……
风行烈满头黑犀两世为人,她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倒霉过,先是被他抱晕了,又被史无前例地被他打了从来没有人能够触碰到一角的尊贵屁股。
风行烈不知道今天的凌羽翔是哪根筋不对了,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他竟然会打她,虽然那力道在最后被卸得一点儿也不剩,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她更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出了问题,要是平常她必定已爆炸式地蹦起来和他拼命了,而今日瞧着他一脸阴森森沉甸甸的模样和气势,莫名其妙就没了底气,只能干笑着性地揉了揉被打到的地方,小声打招呼:“那个,好久不见。”
话一出口,风行烈就悲愤地发现了,自己此时的口气怎么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媳妇?完全就不像自己啊!可当她欲要抬头挺胸,回头一望将她抱在怀中浑身冷气直冒的男人,马上又下意识地软了下来……
天啊天,凌羽翔也许是在生气吧!不,她已经肯定他一定是在生气了!而且似乎已经气疯了!
平日里凌羽翔对她从来没有任何脾气,什么事都随着她的愿,可脾气好的人发起火来异常恐怖,这点风行烈也是明白的,此时他明显火气烧坏了脑子,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警告她此时千万别去惹他,否则那后果,恐怕比惹了偏激的自己还要凄惨几分。
得了,硬的不能用来软的算了,风行烈自欺欺人地给示弱找了个借口另命名为“见机行事”,把脑袋半个埋进他敞开的胸怀里,斜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过去。
凌羽翔看见她美丽的眼睛可怜兮兮满脸委屈地望着自己,虽然知道恐怕有一大半装假的水分,心头的怒火也总算是低了少许,气势却仍是十分凶狠骇人。
“好久不见?你把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就只有这句话对我说?”
见他亮如宝石般的眼里散发着浓重怒火,满脸意欲吃人的表情,风行烈吞了口口水,示好地捉住凌羽翔的一只手,强笑道:“没缺胳膊也没少腿,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嘛。”
这句话她越说越中气不足,回望一眼自己的模样,惊异地发现那破破碎碎的布条完全不见了,她已经由一具被拆的七零八落的木乃伊,变成了一具很正宗的木乃伊了……
有时候风行烈很恨自己的头脑过分聪明,什么事情都喜欢下意识就分析了下去,可是此时的她却宁可不愿去联想什么,自欺欺人一会儿也好啊!只不过在她制止之前,快得过分的思维已经将所有的信息都解剖得完毕呈递上来了。
挫败的风行烈很不幸地明白,这身正宗木乃伊的行头,恐怕是出自某位抱着他怒气冲冲意欲兴师问罪的男人之手,也就是说身上那些不算太小的撕裂般的伤口已经让某人看遍了,大概这位某人也能够想象到她那“不要命”的惨烈战斗过程,这会儿根本就是兴师问罪来了。
“好好地在这里?”凌羽翔声音愤怒得阴阳怪气起来:“你顶着那一身古怪恐怖的伤,还敢和我说你是‘好好的’在这里?你知不知道伤口有多深!撕裂程度有多严重!普通的刀剑能造成这种可怕的效果吗?那究竟是什么?”
“龙须针锁链……”风行烈继续诺诺地小声闷头道,维持着百年难得一见的小媳妇脸。
凌羽翔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气,风行烈听着头顶愈来愈重的呼吸声,几乎可以想象到他英俊的脸扭曲变形的模样,只听凌羽翔一声愤怒爆喝:“知道那是龙须针你还敢用手去抓用身体去档!你的脑袋有问题是不是,不知道痛吗?”
凌羽翔的话中明显有着语病和异样,只不过光是注意到他气势和怒火的风行烈虽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却是没有抓住。
“嘿嘿,羽翔你听我解释,当时情况特殊嘛!不最快地解决那些人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你是愿意看见现在的我,还是愿意抬头就能看见我的英灵?”风行烈还能怎么办?继续装傻干笑呗。
唉,早就知道凌羽翔铁定了会雄,只是没想到,这次她伤的似乎实在是严重了些,他也由雄上升到极端愤怒了,自知理亏的风行烈也只有乖乖认罪。
“还有呢?”凌羽翔沉着俊美的脸,危险的目光不停地对着她全身上下扫视来去。
风行烈愣了愣,大约明白他是问还有没有遇到其他危险,叹息一声,垂头丧气道:“还中了点烈性的毒药,放了一把险些把自己烧死的火,跳了一次崖……别瞪了,我知道你还想听到更多的,不过只有这些了。”
不是她想让凌羽翔担心,而是她觉得没什么必要隐瞒,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怎么蒙骗也终究发生过,她从不因为害怕凌羽翔担心就欺骗他,更何况凌羽翔是多精明的一个人,未必想不到她是在信口胡诌。
要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产生误会,许多时候就是由一些“善意的”的欺骗产生的,风行烈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所以就算是细小的事情,就算会惹得他生气,她也绝不选择欺瞒。如果牵涉到一些秘密,她也只会对他说“我不能告诉你”,那个时候她相信凌羽翔必定也不会问下去了。
风行烈统统轻描淡写地提了一遍,总算是说光了,呼出一口气来,耸耸肩帮抬起眼睛和他对视,死猪不怕开水烫。
洞中安静得连一滴水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凌羽翔那双随时要喷火的眼睛死死盯住风行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只,有,这,些?”
风行烈懒洋洋地点了点头,不说都已经说了,她豁出去了!
“你难道还嫌少不成!”好像要把整个岩洞都震到坍塌的怒吼声差点冲击得风行烈双耳失聪,看着凌羽翔就差暴怒而起,急急忙忙伸出扎满了白森森绷带的手去抚摸他袒露健硕的光滑前胸。
“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风行烈带着友好的微笑大肆正大光明地吃豆腐,不时地做一些小动作,整只手唯一幸免与绷带露在外面的一段指尖轻轻在他身上圈圈绕绕,毫无忌惮地煽风点火。
面对愤怒的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的怒气转化为,她就不信凌羽翔不上钩!
凌羽翔满眼的火气渐渐发生了些微妙变化,瞪她半晌,突地一把捉住她的手,语气中已多了几分颓然和挫败:“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那眼里的怒气转成了心痛和自责,深深蹙起好看的双眉,望着她的眼悲伤得仿佛要滴出水来,那样的眼神风行烈只瞧了一眼,就觉得心房里泛起了一阵如同被龙须针狠狠蜷曲搅动帝痛。
其实她受伤,眼前的男人难道会伤的比她少么?只是她伤的是身,他伤的却是心。
凌羽翔伤痛地将棱角分明的下唇咬得阵阵泛白,似乎随时会破裂滴出妖艳的鲜血。
“你究竟……有没有把我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