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乱青丘 第八十九章 相伴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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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滚江水上漂浮着一层诡异古怪的液体,江中踩着浮桥的士兵纷纷在惶恐里踏上了两岸土地,八道浮桥,转眼之间空空荡荡,人人凝视远方浓雾的,情景说不出的怪异。

  遥遥天际,一抹明丽红光,豁然开朗,一片美丽的红色如破水之箭飞云之下!

  “火!是火!”不知谁扯住嗓子呼喊一声,惊惶已经不能够提现他们此时的心境!

  那熊熊炙热之火速度之快犹如疾风掠过!不过瞬息,睁眼闭眼,再看时,满目景色全在骇然之间改变,江面在清晨晓雾之中倏然通红,灼灼燃烧的火焰就像是突然冒出来似的!大江之上已然是一片炽烈,这令人惊心动魄的千古奇景不禁叫所有人失去了行动和言语的能力,只能瞪着眼睛,无声观看。

  几叶扁舟于烈火骤然雄起之时,飞快地顺流而下,“碰!”地发出声响,结结实实撞到浮桥之上!那浮桥本身便不结实,在火种已经被烧得支离破碎,经此一撞顿时如残枝败叶随着那着了火的破船如同一堆无用垃圾继续向着第二座浮桥撞过去!

  “轰轰轰!”形同泥石流般,八座浮桥转眼之间毁灭殆尽!随着一片江上火海,顺流而下,去得连一点儿影子都没有了!

  白钟言顿时傻眼,他是意欲用同伴的鲜血去营造战场气氛,让青军失去理智,但此时桥梁一断,他还有孽路和对岸的人开战?总不能蹦过长江吧?

  水天尽头隆隆的雄浑战鼓从未断却,一艘高大楼船慢慢浮现身影,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之中,悠悠驶下。

  江上大火完全是靠上游倒下的火油支撑,江水湍急,不到一刻工夫,火势便逐渐熄灭,只有浮桥断口和空气中的硝烟提醒着众人方才发生过什么。

  浓雾被那一把火烧得散却不少,所有人如梦如幻梦双眼朦胧,直到高大狰狞的黑船靠近,方才反应过来,急急将所有的目光投射到船头那个青衣飘飘,一身潇洒却面色凝重的男子身上。

  青军面色纷纷一怔,前排士兵满目激动,扔下兵器,就那么直挺挺地对着江面跪了下去!

  “青篱将军!你终于回来了!”

  此一呼喊,无数士兵震惊悲切,纷纷抛飞手中他们此时不愿握着的兵刃,延绵江面的战犀一时之间黑压压跪成一片,高呼震天,似要将心中的悲戚全都呼喊出,呼唤出,数天以来心中的那份压抑,此时此刻提到了顶点!

  “将军!大帅!”

  船头迎风而立,青篱目中伤痛的光芒灼灼,每瞥过一处江面惨景心便痛上一成,这些都是他的军队!他的士兵啊!他还是来晚了一步!造成了如此大的损失!

  思到此处,痛心疾首,疯狂怒指西岸大喝:“白钟言!”

  “白钟言!你往哪里住”劲疾羽箭如同追云逐月霎那间吻上意欲逃跑的白钟言未受伤的另侧肩头!火红战袍随着一声嘹亮高喝传至!那红影一马当先披风斩浪,一大圈近千人白衣轻骑骤然从斜里冒出,就在众人方才走神的档儿,他们便已接近,此时突然发难,竟被他们硬生生将青军与白钟言亲卫硬生生隔开,那中间白钟言三千亲卫立时显得突兀起来!

  白钟言再次被射翻跌下马,由亲兵左右扶起,脸色奇差。

  炙烈火红战袍外罩白亮银凯,天神般俊朗的男子威严至极,凤目含笑,雪白骏马一呼一吸便已到得风行烈身爆两个同样风华绝代的人,伸出右臂与对方狠狠一个交握,兴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握紧贴在一起的手,空气中,那相互之间传递的露齿笑容极为明媚。

  “烈,这结果好不好?”凌羽翔低声浅笑,灼灼的眼色全定在风行烈美丽的面颊上,宛如一个所要帖的小孩。

  “我们两大战神联手,怎么可能不好!”风行烈颇为自夸自傲地扬起脑袋,见他颇有失望之色,这才欲擒故纵地散发出灿烂春光,嬉笑奖赏:“羽翔你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稳得胜利,当然是最棒的啦。”

  被她如许笑容看的心动神移,凌羽翔胸口一阵荡漾,差点儿把持不住自己,吐息一片,只恨不得马上把江上的闲杂人等扫个干净,立刻就将她抱到怀里!

  “小妖精!乱惑人也不看看时候!看我回去怎么治你!”握了握的手心,凌羽翔暗暗咬牙,责备她道。她就不知道自己的魅力诱得死人么?随随便便在外面笑什么笑?看看,那后面瞧见她笑容的,此时都一呆一愣了吧?

  “谁治谁还说不定呢!”颇为不以为意,风行烈反手握回去,对他这等言语显然已经免疫了,佯装怒气:“怎么?还没见识到我的厉害,想和我决斗不成?”

  凌羽翔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古怪暧昧的笑容,低声逗她:“没问题,我们到决斗去!”

  “骸凌羽翔,这可是你说的!今晚我倒要试试你究竟有多厉害!”风行烈眯起精芒四射的明眸,露出一个阴恻恻的危险微笑,磨牙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凌羽翔一阵干笑,汗如雨下,拍着脑袋骂自己是个笨蛋,怎么忘了?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对待这方面的事情,她从来都不是被动接受的,这下他似乎惨了!凌羽翔心中惶惶,不禁为了即将到来的今夜一阵默哀,然而惶恐间还夹杂着几分兴奋和期待。

  凌可四人在旁侧虽然听不大清楚,总也能捕捉到一字半句,不由得一阵望天,纷纷全身都出了一场大汗!老大们,你们要谈情说爱也不要这么急啊!在战场上还要眉目传情,一见面不来去几句调情话语就不行,简直是叫人无话可说了!

  白钟言听不到二人在说什么,只当他们是嘲笑自己,踉跄前后,面色铁青,举目四顾,望一眼周围英勇善战围困他们的飞羽骑和对着江中拜倒的大军,知道此时大势已去,当下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栽倒。

  他所埋伏的暗哨,探子,竟然完全没有察觉便让凌羽翔近身偷袭!青国境内毫无阻拦,便让青篱这一行人通行且毫无消息上报!那些岗哨信使全是废物不成!

  “你很想问我们为什么会如此快便到得这里,并且为什么你完全没有察觉是不是?”风行烈瞥了一眼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淡然一笑,好心解释:“其实很简单,我单人单骑改装独行,你在附近只大披人马,当然容易被我躲过!你只是思维定式认为我们一行人便要一行人同来同去,谁告诉你我们人少就不可以兵分三路呢?”

  “行烈单人单骑行动,加上她的嚣张作风,必定引起你们注意,青将军则改走水路,我便带领飞羽骑在行烈和青篱先后一番大动作吸引住你们视线之时,以布裹马蹄,绕到你们后方偷袭,将你们与青国大军隔离,青国军队在青篱出现后当然不会再任由你号令。算上我飞羽骑,里外两层大军,你若第一时间不得逃脱,只怕此时便再也走不掉了!含白钟言,此时你认为,烈此番只身前来,是为了找死呢?还是为了给你送终呢?”凌羽翔在她笑望过来的视线中颇有默契地顺畅接过话头,分析下去,与她一搭一唱的滋味妙不可言,那赞许目光化作一道暖流,在胸腹之间缓缓流动,成为身体里的一股奇异力量。

  “你们……你们就不怕外人观之起疑,天下大乱吗!”白钟言瞪视冷笑,他万万没有想到风行烈二人竟然会又一次光明正大武力相携,毕竟他们明面上还算是两个势力的人,以前的也就罢了,在公开了关系以后还敢共同用兵,风城倾向就是天下局势的倾向,而此时,风城的倾向已然明显!

  “你们以为秦王会坐观江上吗?你们以为我王会按兵不动吗?风行烈!你会为了你今日之举后悔的!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凌羽翔此举已经将你拉入了凌国阵营!你何其聪明,难道会不知道今后天下走势如何?他分明就是在算计你!你也会同一般女人一样,为了一个男人就毫无理智了?”

  听到这等挑拨离间,二人同时怔了怔,对望了几眼,双双肩头蓦地耸动。

  一阵大笑响彻大江两岸,紧握的双手没有一刻松动。

  风行烈见凌羽翔目光炽热,一分不停地凝视自己,内心欢喜,毫不掩饰地开心高声笑道:“白将军,难得你脑袋清醒了一回,分析得头头是道,一点儿也没错。不过,你还是多虑了,如果是凌国王爷凌羽翔此时同我一同举兵,我想的确会引起秦王注意,不过嘛……若是羽翔已经不再是凌王爷,而飞羽骑只是他的私人亲卫,我想秦王应该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怒起发难呢?”

  此语一出,大江两岸顿时一片哗然!

  就连飞羽骑也忍不住纷纷用视线将凌羽翔瞪得几乎背上开花,这一红一黑手牵手风华绝世傲立风中的两人,本来就已经够抢眼的,此时顿地又一次成为了万千人瞩目的焦点!

  对岸的马之韵和韩偌忍不住瞪直了眼睛,比见到风行烈单人出现时候的震撼还要,韩偌怪吼道:“风帅这话好蹊跷!王爷怎么会不是王爷?这……这是什么意思?”

  “凌王爷不再是王爷,难道还是皇上不成?”马之韵喃喃道,却又立刻否定,只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连这两个傻大个儿都觉出了问题的严重,其他人也大都听得几分明白。

  江心楼船上,青篱也是一阵讶然,他明白凌羽翔可能会为了风行烈丢掉那个王爷的位置,可是却没想到,那两人竟然狂到这个地步,这般堂而皇之地高声公布于天下!转念一想,又是一阵苦笑,曾经西秦国宴上,他们二人连关系也殊明正大唯恐旁人不知道地嚣张公开,此时所为,也就不会显得那么奇怪了。

  风行影一直站在青篱身侧,凝住眸光,那二人亲密无间潇洒不羁的身影刻在眼里,镌刻成一幅美好图画,微微点头:“我此时才明白,为什么小烈会选择姐夫,直到现在,我才认为他果然是当得起我这‘姐夫’二字。”

  那样两个人,一个是炽烈的红,一个是骄傲的黑,就那麽往那儿一站,这个世间,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忽视掉他们的存在!两名天之骄子,两个传奇人物,第一次,公开了身份,真正意义上的联手协作,正如那双紧紧相扣的手,那一点缝隙也不曾留下紧密贴合的指尖。

  一般的自负狂妄,一般的心系天下,一般的放纵豪情,一般的不拘世俗。

  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人比起对方更了解自己,没有任何人比起对方与自己更有默契。

  今日他们骑在马上,傲立江爆站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道不尽的美好。

  令人不禁升起一种错觉,仿佛他们会一直一直这样相携相伴,纵然是再过上千年万年,在风城的城头向下眺望,也永远永远都会有着他们彼此信赖,携手同对浩瀚千军万马的狂妄身影。

  世上还有什么样的感情比之更为坚固?世上还有什么样的信任比之跟为可靠?

  没有猜忌,没有心疑,没有误会,有的是真挚感人的真情,有的是相知相许的欢愉,有的是毫无保留的付出,有的是相伴不离的决心!

  爱情,为何定要猜疑来去?为何定要误会重重?为何不能尽可能地去信任对方,交付一切?既然那个人是自己看中的,选中的,就要对之有信心,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

  不疑不忌,不离不弃,全心全意的爱,有什么不好?干什么非要为了芝麻绿豆大的一点点事儿就不信任对方?白钟言这挑拨离间虽然已经上了一个层次,可惜对着两个内心对对方的信任固若金汤的人来说,一切都是枉然的。

  风行烈完全不顾那阵阵哗然和探究目光,侧身微微靠近凌羽翔,调皮眨眼道:“我知道你意欲公开,替你省下了一番口水,还不赶紧感谢我?”

  “是是是,我英明的风大元帅,知我宅非你莫属!今夜我一定好好谢你!”

  凌羽翔心口一阵冲动柔情,忍不住就伸出手去,捏了捏她莹白可爱的鼻尖,不禁再次感叹,相见恨晚啊!若是每一场战役都能够同她一起比肩共赴,那多少个年年岁岁也不至那么孤独了。他勾起唇,再度一笑,不过此时孤独也已经到了尽头,上苍待他不薄,有这样一个风行烈,可以无论何时相伴身爆他还有什么所求么?

  “风大帅!你这是开的什么玩笑!”白钟言满心惊骇,此时所言已经不是想着挑拨离间了,只是表达自己的惊讶而已。

  “玩笑?白将军,你错得很严重,我凌羽翔在此向你保证,这绝不是玩笑!区区一个王爷之位,你稀罕,我凌羽翔可不稀罕!这劳什子的位置,哪比得上烈的一分重要!”

  随意地一甩长袍,火红披风蓦地被骤起狂风吹得纷飞,凌羽翔惬意潇洒:“来此之前我已向我凌王递上辞呈辞去王爷之位,从今往后,这世上只有凌羽翔,再也没有凌国凌王爷!如此一来想必秦王必定不是怒起而是高兴了,至于你们青王嘛,怎么,青国自己的麻烦还少吗?江上那位莫非白将军你不认识?”

  巍峨的黑色楼船已停靠江畔,青篱与风行影一同在人前出现,白钟言瞳孔蓦地一缩,盯住风行影的目光惊讶无比。

  没等他多做什么联想,青篱冷据冰寒的声音已从船头传入耳内,他亦不愧是一代战将,此刻,满身气势不怒自威,白钟言底气不足,瞥他一眼,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白钟言,事已至此,我只有三句话想问你!”

  青篱不顾他是躲是闪,径自直直逼问:“时至今日,你可曾记得,你也曾是一名毫无权力的小兵,你也曾经有着为了别人拼生死的时候,你也曾经有着在将军帐下听从号令的时候?你可曾记得,你那时候的心情?”

  “白钟言,你可曾记得,你也曾经是一个爱国将领,你也曾经为了国家为了百姓抗击了多少次外族进攻,立下多少次汗马功劳,保护了多少黎民百姓,你可曾记得那个时候的一点点激动?”

  “白钟言,你可曾记得,你在教我兵法的第一天对我说过的话!你说,保护国家保护黎民是军人奠职,你说,任何时候都必须将百姓的利益国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你可曾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青篱顿了顿,瞧着白钟言愈发难看而不语的面色,漠然冷笑。

  “今夕何夕?一个忠君爱国的将领,如今竟然残杀百姓,掠夺民船,强征民夫,强索军饷,丝毫不顾及两岸生灵,让众多爱国将士就此死的毫无道理!你摸摸你的良心!他此时可还能为你找出任何一条理由?”

  江面浮尸,不知几许,真正的厮杀,不过一夜,然而这一夜之间已经可以让太多太多的人丢掉生命,已经可以让太多太多的人终身残废,可以让太多太多的人,失去儿子失去父亲失去兄弟,这一夜,何其漫长!

  “青篱!你不要太放肆了!这一切都是皇上所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难道你要抗旨吗?”白钟言愤怒吼道,仍在妄图做着垂死挣扎。

  风行烈等的就是他这一句,如今可算是逮着了机会,不给他开口解释的机会,蓦地举起手中赤红长刀,提气高喝:“正所谓,君不正,臣投他国!各位都听见了,这残忍暴君,竟想一举葬送六十万为之打拼碟血男儿性命,你们为何还要替他效命?青篱将军屡遭青王追杀,数次险些葬身山中,虎毒尚且不食子,此等丧尽天良的暴君,怎能令天下百姓安康?正所谓破而后立!大家应齐集青篱将军帐下,为了解救自己的亲人和青国所有的黎明百姓,做出军人该有的职责!”

  “青篱将军自然不可能投效他国,但他本身就是皇室皇子,太子犯律仍然在案,理不应他即位,其他几位殿下无论文才武略都比不上三殿下青篱,青篱将军可谓皇室当仁不让的帝王人选。此番三方势力与青篱将军更有条约签署,我等自应发兵相助,推倒青王指日可待!篱王即位,方是天之所向!”凌羽翔怎会不明白她的用心,当然是立刻添柴加火,拼命一番扇风浇油惹得两岸青军激动飞扬起来。

  “篱王万岁!推倒暴君!”

  “愿为篱王殿下效劳!”

  “拯救万民于水火!我等愿为将军帐前士,为篱王平定青国江山!”

  “篱王一生为国为民,理当为王!”

  呼声喊声激动得叫成一片,震天巨响涨得人鼓膜发痛,风行烈二人也有些惊骇,这些青军委实憋得太久了,逼到这个份上,随便几句义正言辞的说法便能煽动起来,加上青篱本就是他们的支柱,无论是想要保住自身性命,还是为了他们的将军效力,这都是最好的途径!不过这改口改得也太快了些,青篱这么快就变成了篱王,实在是让二人为之汗颜。

  至于借口,那根本就是胡编乱造,说的授冕堂皇好听无比,可实际其实只是意欲争夺青国天下罢了。

  饶是青篱打定了主意登上王位,仍是忍不住的一阵感慨,面对这几十万的将士,面对江中数万人的尸首,他无力退步!青篱心中长叹,淡定地举起手来,明白自己那些放荡不羁玩世不恭,终于也有了到头的一日。

  不住跪拜的人群慢慢停下,凝视到他举起的手上。

  青篱紧而有力地蓦一握拳,渡气将声音传到四面八方每一处极限所在。

  “我青篱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必使青国富强安康,决不做愧对百姓愧对子民愧对天下的事!”

  高亢誓言中,一抹鲜艳的红色从拳中落下,滴入江中,汇入千百万死去军人的血液里,烙入所有死去兄弟的英灵之中!

  “篱王万岁万万岁!”

  真心诚意的吼声回荡在长江两岸,兴奋而嘹亮,正如所有揭竿起义的队伍般,每一个人都看着他们的首领,那个船头之上一瞬间变得充满了王者之风的青衣男子。

  “现在,架起浮桥,让两岸兄弟归营!”

  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队伍已经开始了整装工作,浓雾完全散去,美丽的阳光普照大地,在数日的愁云之后,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风行烈目中复杂,无声叹息,这一片混乱之中,江上浮桥又一次飞快架起,白钟言等人已经被兴奋的大军挨个活捉压入风城,风行烈二人反倒似成了配角,在震天呼吼中颇为不令人在意地回到东岸,挨个与自己的亲朋好友兴奋相会,数日分别,终于又一次济济一堂,风行烈终于第一次踏入了改名换姓后的风城。

  大江战役在青篱称王的震撼消息之下宣告终结,六十万青国大军在江中死伤超过五万人,仍然是一笔不小的数字!青国王廷若接此报必定会惶恐万分!当然其中少不了南宫一族人马,“凑巧”瞧见“太子妃”南宫柔堂而皇之在青篱身侧出现的情况。

  东西江岸的欢呼吼声持续了整整一日!黑夜再度来临之时,相信快马已经将此消息飞快传送到青国的每一个角落,另一场狂风暴雨又在酝酿之中。

  “还在想着青篱的事情?”城头之上,风行烈正对着江中黑色楼船发愣,身上一紧,尚带着体温的红色衣袍便落到了她的双肩之上。

  “瞒不过你,我看着青篱,却会不由自主想到另一个人……”风行烈淡淡地叹气,将那红色衣袍拽得紧了些,享受地闭目,靠上身后那伟岸结实充满男子气息的胸怀里。

  凌羽翔小心翼翼,舒展长臂,搂她入怀。

  这样一个动作,已经不知到做了多少次,但每一次,都能让他心头荡漾,感受到难以言语的幸福。

  “秦涵和青篱是不同的。”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凌羽翔轻笑着提点,免得风行烈想不开。

  青篱和秦涵完全就是两种人,秦涵是天生的帝王,而青篱却是个完完全全的浪子,这样的浪子要变成帝王恐怕有一定难度,并不是完全不可,而是表面上他或许变成了一个帝王,实际上,却仍然还是一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子。

  青篱那个人,可是他们认同的朋友啊!怎么会那么老老实实那般正常?

  “说的也是。”风行烈微微一笑,只要他开口,胸中再有多少结也都被他的柔情融化了个干净。

  “对了烈,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

  “啊?什么?”

  “你忘了,我们白天说过,今夜……”

  凌羽翔的笑容很是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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