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良苦的话,也许猪头经理不可能一下子接受,要让一个懦弱的人马上坚强起来,实在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但白墨的正气和那如渊般的豪气,却也感染了猪头经理,暂时让他收起自己的泪水,一脸毅然的点了点头,走出了餐厅。
白墨在他走了以后,低头瞧那两份资料,这时边上丁?摇头道:“白兄弟,这个泰国退役拳王虽说利害,但我们又不是和他打擂台,倒不见得怕他,倒是这个人不好对付。”他的手指着另外一份资料:王意,三十七岁,四川人,虎威保安公司执行董事。
“五虎断门刀掌门人的师兄,曾手刃杀手榜三十九位的影杀。”王献也坐了过来,这是白墨第一次听他说话,要不还以为他是哑巴呢,是不是高人总不太愿意说话?白墨苦笑了一下道:“两位大哥,这事我一定得管的……”
丁?摇头道:“你怎么管?本来我们以为你是卧底,但刚才这人是保安公司母公司的中级主管,他叫你白总,想必你是集团下来查这事的,你也算年少有为了,白兄弟,恕我直言,你身无内力,脚步轻浮,就是那泰拳拳王,对你这种吃脑的人,也是不可逾越的大山啊。”
白墨站起来对丁?和王献说:“丁兄,王兄,我知道你们的好意。但人在世上,怎么能只顾自己保命?有些事,不知便罢,知道了,别说是朋友,就算素不相识,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为非歹的人,任意斯凌弱小者,无故淫人妻女吗?我做不到!是,我身无内力,但我有斗志,就是螳臂当车,我也要试一试。我坚信,天地有正气!”
他抬头走出餐厅,丁?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望了王献一眼,笑了起来道:“这小子,有骨气、有血性,象我们当年还没被岁月磨去棱角时!这朋友,可以处!”王献点了点头说:“不过,他忘记结帐。”
白墨刚刚走出餐厅,突然就听到后面有人叫,回过头一望却是王献跑了过来,王献一拍白墨的臂膊,他仍是那幅毫无表情的嘴脸,如果不是在餐厅上面白墨见他笑过一下,几乎会以为他是不是戴了传说中的人皮面具。只听王献说:“你去必败,跟我们学几招,再去。”
冷静地摇了摇头,白墨按着王献的手道:“王哥,没用,哪有今天学招后天用的道理?”这时突然刀光一闪,王献往白墨身前一挡,只听一声闷哼,王献捂着肚子上一把尖刀软软地倒了下去。
白墨眼见这虽然寡言少语,但却愿意为了正义帮助自己的同事,就这么倒在面前,根本没空去酝酿什么斗志和战意,也来不及去思考用谁的招式,一时间血全往头上涌了上去,一声怒吼,两眼尽赤,右手一拳就打了出去。
无可否认,这是一记王八拳,但这是一记极快的王八拳,它的度和力量让白墨右手的衬衣、西服袖尽裂!对方百忙中一闪身,白墨这一拳就狠狠地砸在路边的一辆日产车上,只听一声令人牙酸的钢铁声响。
这时只听身后王献道:“住手。”白墨愕然地转过身,只见王献微笑举着一把尖刀,肚子上连衣服也没划破,他笑着向示意白墨回过身,白墨回头才现,攻击者就是丁?。
但他这时已无暇去问丁?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他已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实在不相信,眼前这辆汽车的损毁,是他一拳造成的。
那辆日系轿车的顶棚后端破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如同被Rpg射穿的步兵战车,并且有四分之一的顶棚陷了下去,这一侧的车门已经变形,连后厢盖也扭曲了。白墨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手,自己还算是人吗?
丁?苦笑着道:“出乎意料,没想到白兄弟的潜能这么惊人,可怜我的车,这下得和保险公司扯皮了。”白墨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青筋迸现之外,前臂几乎已通红,这是毛细血管在瞬间暴裂造成的。
王献在他身后说:“这是我们能教给你的,血性。”
白墨不解地问:“什么意思?”丁?大约刚给保险公司打完电话,笑着对白墨说:“当兵的,扛枪以前,谁没事杀着人玩儿?但为什么能上了战场,就是平时很懦弱的人,见战友死在跟前,就变得奋不顾身呢?这就是血性!当然,血性不是人人都有,也不是人人都能挥出来,前提是你本身得有坚定的、不容更改的信念,才可能触。
“只要能唤起血性,就能一战!虽然无法维持很长时间,但绝对有一搏的资本!”丁?是个开朗的人,仿佛他和王献是两个极端,他见白墨很认真地听着,便又道:“唤起血性的军人,甚止可以用血肉之躯顶住机枪,给战友赢得冲锋的时间!你说唤起血性,是不是绝对可以与泰拳王一搏?”
白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望着丁?,丁?继续和他说:“不过白兄弟你没练过武功,丹田全无气机,一下子挥这么大威力,我以前连听说也没听说过,你要好好想想,刚才这一拳怎么打出来的,只要你后天能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打出这么一拳,一定可以出奇不意地击倒那个拳王!”
“至于作为江湖中人的王意,他是不可能对你一个普通人出手的,大约他也就是作个见证吧,我们会和你一块去,如果他敢出手,我和王献联手,他也讨不了好。你还是多回去想想,刚这一拳怎么打出来的,那个拳王,我们没法帮你搞定。”说着他重重拍打着白墨的肩膀,眼中尽是担忧之色,就和王献一块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白墨,有些茫然地站在那里,他在回忆刚才的那一拳,丁?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威力,白墨却知道,因为在那一瞬间,仿佛经脉的内气全通了,也不管什么属性的内气,绞成一团冲向拳端,才会有这么大威力。
那也就是说,只要想通刚才这一拳,不必在下雨天,他也能挥出内力。白墨低着头向公司走了回去,边走边挥动拳头琢磨刚才的这一拳。但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白墨在路上试了无数次,直到右手软得要瘫了,都不能体会到那一击的感觉,无法重现那种神奇。所以白墨回到保安公司换衣服时,他下意识地考虑是否通知吴建军这事,但很快他就否决自己想法。
这么做,和猪头经理有什么区别?男儿有的是热血,铁肩担的是道义,未战先怯找人助拳,算什么有担戴的男子汉?白墨摇了摇头,他对着衣柜里那小小的镜头,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脸,他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很有一些江湖习气,那就是呼朋唤友,企图用压倒性的暴力,去伸张正义,这绝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