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想了想,说出了这个摩托车修理档口的地址,对方马上就回答:“好,我十分钟内到。”
张狂的妻子相貌很出众,尽管已经老了,但从眉目还是可以看到年青时的不凡,她一坐下来,白墨现这位嫂子说话也很不凡:“张狂我现在仍不相信他去了。因为空难找到的尸体里,没有他。
“我这次来找你,是因为我犯了一个错误,就是任命了我表哥作为集团的总裁,而近一周我现了几起他在掏空公司的动作。
“先,我对公司各项业务并不熟悉,我现在切入,可能会让我表哥警觉,更加疯狂的掏空公司;其次,张狂在的时候,他也不喜欢我插手公司的事;最后一个问题是:我表哥很难相信有这么聪明能干,也很难相信他有这么大的心思,而这个潜在的对手,我没有把握,所以,我来找你。”
白墨沉吟了一会才道:“嫂子,请恕我直言,当时雷阿润开除我,为什么……”
“那份报告我一直没有批,现在还在我办公室,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你不来找我查证这个问题。”张狂的妻子平静地道:“而后我准备过问时,他又宣布之前的通知无效,所以这个问题我想应该大家沟通上没做好。”
白墨想了一会,没有说话。张狂的妻子突然道:“现在如果这么下去,没有更好的方法,我将结束张狂公司的所有业务,我想按公司拥有的物业,应该还可以收回点钱。如果你不打算管,那么我也不管,我也有自己的事业要忙。”说着递给白墨一张卡,那是这个城市的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廊。白墨正想说公司又不是我家的,你爱关不关的。
谁知她又道:“张狂出差前,让我放心,说他把公司交给一个兄弟看着,应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你不打算管,也许该告诉我,那位兄弟是谁。”
白墨苦笑着举起手道:“大嫂,我要承认,你击中我的软肋了,好吧,我下午回集团上班。尽而为之。”张狂的妻子点了点头,微笑着转身告辞。
白墨迅地拔打了秘书的电话:“J,近来公司怎么样?”
“白先生,自你离开以后,一团糟。”J在电话那头叹气道:“公司现在乱得和菜市场没什么区别,网络中心这个月已有七次被黑客攻击,全部主机报毁了五次……”白墨挂了电话对黄毛强说:“把档口关了,跟我去公司。”
到了公司以后,没有理会J要茶还是咖啡,白墨坐回那张久违的椅子,就对J:“找行政部的人过来谈话,一个个来,从最低级的员工开始。”
直到夜幕降临,白墨揉搓着太阳**,对那在沙上睡着的黄毛强踢了一脚弄醒他,问J道:“都记录了吗?把电子文档传到我的机子上吧。”
白墨头痛地面对一大堆很八卦的谈话记录,要从这里面提炼出东西还真不容易。
里面有许多诸如:行政总监陈雯,国际贸易部有一位年纪、学历相近的经理追求她,她非但不接受,还把对方的求爱信群到行政部、国际贸易部的全体员工的信箱,并且加以讽笑,导致这位经理没有脸面再呆下去,愤怒的辞职并带走一大批客户……
或者是有一位女同事不小心蹭了陈雯的衣服一下,结果被她刻薄地骂到去公司大厦顶楼跳下来……
又或有一员工迟到,于是陈雯扣了整个行政部的月度奖金……
J对白墨说:“谈话人数三十七人,有三十五人提到行政总监陈雯,其中三十四人对她有不同程度的意见。”白墨点了点头对J:“请吴警官来一下,你该知道他的电话吧?”J红着脸跑了出去。
白墨离开电脑前面,因为对着电脑太久他就会飚泪水,想了一会,他又回到电脑前,把几条有用的资料打出来:陈雯所有的举动,都不会对她自己有什么利益,除非她想把有用的人赶走,凡是对她意见大的,大多是各科室的业务骨干;陈雯和雷阿润走得很近,而在雷阿润当上总裁之前,她经常对他所作所为表示不齿。
那么,她到底要做什么?白墨决定,明天见见她再确定下一步行动。
这时吴建军来了,他见到白墨很高兴,但现在的白墨,已不是以前的白墨。白墨手一摆,示意吴建军不用说客套话,吴建军却仍说:“小白,我一直很愧疚,没能帮上你,要是早点给你搞定进国安的事,这种小事应该可以有豁免的……”
“行了,再说吧。”白墨起一根烟把打印出的资料递给吴建军道:“张老哥走时,就说了这女人有问题,大嫂也说,她表哥雷阿润不可能有这么聪明和这么大野心的;这个女人表面瞧起来是按公司制度办事,但实际上我怀疑她在赶人,因为被她气走、辞退的,大都是中下层业务骨干,这些人没有签辞职后多少年内不得从事同行业的那个玩意,只要一离开马上就投到对手那里去了……
“你不要急,我不是要你帮我手调查这些东西,而是要你保护大嫂。”白墨把烟熄道:“因为没有数据显示,陈雯和其他股东接触,而就算她收购其他股东股权,也不过三成七,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可能出现。但如大嫂出事,将会把股权转移到张狂老哥儿子的身上,而张狂老哥是孤儿,他儿子的监护人就只能是大嫂这边,那么,大嫂双亲都过了世,最有可能的就是雷阿润!
“而雷阿润呢,说不好听就一蠢材,只会吃喝玩乐,还是很低级的那种,比如在机房开空调吃火锅之类的,以陈雯的姿色和头脑,要把他玩在手心,应该把握很大,并且这个公司,我觉得陈雯也一定安插了她的人。”
吴建军点头道:“大嫂交给我保护了,放心好吧。你这边捉紧一点。我现在就去大嫂那里。”
白墨点点头,问秘书道:“这两天陈雯的行事日程有什么安排?”J查了一下道:“有一个风险投资评估小组的调查,要她参与;一个劳资关系的会要她去开;比较重要的是关于公司一个在沿海的大项目,因为涉及到深层合作,她和公关公司的主要负责人将、策划部项目经理等一起到海南去谈。”
一时间也理不出什么头绪,白墨再次踢醒黄毛强,一起打的回家。因为黄毛强没地方住,所以白墨就让他住在以前用来掩遮身份的那杂物间。爬上楼,黄毛强很难置信,那么能打的白墨,爬得气喘得不行了,白墨实在也累坏了,把锁匙扔给黄毛强,对他挥了挥手让他到小屋子里自理,临了加一句:“别带女人回来,这是底线。”
白墨进了自己在楼梯那边的房门,关上门,伸了个懒腰,突然,他感到有点不对劲,按开灯却见地上一滩呕出来的鲜血,白墨打开卧室的门,却见一只修长的腿搁在他的床上,他走了进去,现他的床上躺着的居然是柳眉!
柳眉衰弱地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白墨急问道:“被人追杀?”柳眉无力地眨了眨眼睛算是回答,白墨惨叫一声道:“怎么我家里总有被人追杀的美女?天啊!”白墨??望?床上?有一滩血,估柳眉伤得还真不轻,突然就在他要去拿拖把时,他愣住了,想了一会白墨高兴地一击拳头,他大叫一声:“我悟到了!”
“你悟到什么?”一个轻轻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白墨听到心里却如电闪雷劈一般,他颤声道:“如、如妍?”这时便传来一声轻轻叹息。白墨快步跑到客厅,却见颜茹妍就坐在沙上面,仍是那般出俗的高贵,白墨扑了上去握着她手,惊喜地道:“你,来了?”
“我说过要收你徒的。”颜茹妍故意板着脸,但没说完,自己也调皮的笑了起来。白墨急道:“你的伤可全好了?”他的目光里尽是关切,不停地打量着颜茹妍的身上,但却绝非登徒子猎艳的炽烈。
颜茹妍笑了起来,不知为何,白墨便觉她的神态中有种出尘的高雅,这或许便是长久以来,白墨念念而难忘怀的根源,这时只见颜茹妍道:“你这呆子,我早就好了,不然的话,如何来找你。对了,你说悟到,悟到了什么?”
白墨这时才想起来,便笑道:“也没什么,一些琐事罢了,对了,吴建军不说你去外国,还给他留言吗?”
“那是来接应我的几位师姐的,她们见你不肯拜我为师,便想就此断绝联系。”颜茹妍幽幽地说:“你这呆子,我如何放心让你自己在江湖里打滚?”
白墨欢呼一声,喜道:“那便太好了!以后见了你们师姐,我是必定要打她们**的。”
“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颜茹妍掩嘴笑道,但她随即便脸色一紧,因为白墨刚才雀跃欢呼时跳起,因为不知觉中用了力,顿时瘫在地抽搐着,把颜茹妍吓着俏脸上尽是惊慌之色,所谓关心则乱,她一搭白墨脉搏,更是紧张。
这时只听卧室有女人衰弱地道:“别慌,过一会就好了。”却是柳眉扶着墙走了出来,柳眉勉力对颜茹妍摇摇头道:“别误会,我是他认的姐姐,又或说,我是他以前仇家的妹妹。今晚出了点事,本想来这避避,你来了,我自然不能煞风景了。”
躺在地上白墨似乎好了些,苦笑道:“没这么复杂。”便把他和柳眉相识的事说了出来,颜茹妍脸色一正,抱拳说:“多谢姐姐了,如你不把他踢到水里,多半是暴体而死,法医估计会断出个心脏栓塞。”
白墨呻吟道:“姐,谢了,我还一直不敢和你联系,怕你怪我呢。对了,你要钱做什么?”
柳眉苦笑道:“我哥被你那么一撞,就闭过气去,并没有死,我从停尸间把他偷出来以后,现他丹田仍有微弱的内息,只是真气逆行,昏迷不醒。从医学上来说,就是成植物人了,他又不能去医院,便须在大笔钱来购置护理他的器材和人手了。若说怪你,却也是有的,如不是你,我但可以好好在那镇上教书,不用涉足江湖之中。”
此时白墨已能爬起来,颜茹妍扶他坐下,向柳眉伸出手,柳眉也不避开,任由她搭上脉门,过了半晌只听颜茹妍道:“这呆子向来极傻,还自以为聪明能干,小白,你去端盆热水过来,你的内息一时半会难有个章程,但姐姐这内伤,却得马上就治。”
当下白墨端来水后,颜茹妍便扶了柳眉进卧室去了,白墨对颜茹妍日思夜想,哪里舍得分开一刻?便打了扒门缝的心理,谁知颜茹妍她们进去以后,便把门反锁了,搞得白墨心急如焚,只盼那门快点打开,早一秒见到颜茹妍也是好的。
但他抽了半盒烟,那门方才打开,白墨扑上去握住颜茹妍的手,急道:“你没事吧?”这可把颜茹妍羞得娇脸通红,柳眉此时已然瞧不出有什么问题,只是说话仍有些虚弱,她笑道:“似乎受伤的是我噢,有人不问我怎么样,倒问是那无伤无痛的人来了?”
白墨只顾把颜茹妍扶到沙上,才探头冲里面望去,只见一大滩乌黑的血,才笑道:“姐,这全你吐的?”柳眉被他气着脸色寒道:“有你这么个问候的吗?”白墨吐了吐舌头,拔了黄毛的手机,叫他回来清理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