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悠闲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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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的车轮,在明历1029年,仿佛被顽皮的孩子推着,加速了转动,它将碾碎一切来不及避让的事物,滚滚向前,而一些人,注定将踩在历史的车轮上,情愿或不情愿地被推向舞台,不管他们表现得怎样,不管他们成功或失败,正义或邪恶,历史都将会记住他们的名字。

  斯洛特,明显属于不情愿的那一种,他只想好好地享受学院的生活,虽然他知道,他来这里的时间会很短暂。

  这是他前世的遗憾,他错过了大学最美好的四年,他曾想买一张到陌生城市的车票,不对任何人说,不带任何东西,看看那里陌生的人、陌生的风景,或许会认识一个陌生的女孩,经历一些陌生的过往;他曾想对一个喜欢的女孩表白,不管她是否同意,大声地喊出我爱你;他曾想和一群狐朋狗友喝到烂醉,不为什么,哭到天亮;他曾想狠狠地把卷子扔到老师的桌上,喊道:“求求您给过了吧,就差一分啊!”他唯一做的勇敢的事,就是在研究生期末考试上,给只比自己大两岁的林老师写下了他的思念。

  每个年龄都有每个年龄该经历的东西,17岁就该年少轻狂,19岁就该为爱流泪,25岁就该喝到烂醉,5到16岁,就该被老爹用笤帚打得天花乱坠。然而,在他的记忆中,他好像只做到了最后一条,还是“被做到”,俗话说得好,命运掌握在手中,而掌握命运的手,握着笤帚。

  如果一个人年轻的时候没有做过一些“犯二”的事,那人生将是不完整的。他知道,在那个世界,这些永远都不可能了,这是他一辈子的遗憾。然而,他穿越了,来到了这个校园,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不管他在这里能待多久,他都要精彩地活着,去轰轰烈烈地爱一回、醉一回、二一回,不负平生。这是当时西雅军校军事艺术研究学一名普通学员斯洛特最简单的心理写照。

  在斯洛特大人的回忆录中,斯洛特大人写了这样一句话:

  有一天,历史对我说,你要不凡。

  我说,不。

  于是历史把我揍了一顿,让我鼻青脸肿,我不凡了。

  当然,现在,历史还并没有来找他商量,问他想不想不凡,历史,还看不到他。

  现在的斯洛特正过着悠哉的校园生活,校园的生活单调却温馨,他每天要做的,就是拿着书本,装模作样地去上上课,跟坐在前排的女同学暧昧暧昧,然后被坐在后排的清菡同学用笔狠狠扎在背上,再跟便宜大哥齐林扯会儿淡。

  如果说有什么烦恼的话,那就是凌清菡一直对他若即若离。

  虽然她应该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但一直没有对他做出明确的表态,他们曾漫步在微凉的夜风中,他为她捋顺被风吹乱的头发,他们曾在课堂上交头接耳,双双被教员罚站,他们曾合谋老千,昧了齐林的钱,他们曾在外面的酒吧喝多了酒,她对他说,很高兴有你陪伴。但是,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实际性的进展,甚至他连她的手都没有牵过,不知是他不敢,还是她不愿。

  再等等吧,他对自己说,还有的是时间。

  如果说还有什么烦恼的话,那就是每次齐林看他的眼神,眼神里只有五个字——没用的萎男。

  对于这点,他毫无办法,打,他是打不过的,开玩笑呢,齐林那家伙虽然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人家可是野战骑兵的优等战士啊,烈马都被人家收拾地服服帖帖的,收拾你个文艺小青年不跟捏泥鳅似的,骂,那就更没用了,你对着一段朽木骂,朽木就能开花吗,你对着一对破石头骂,石头就能变成晶贝吗,对这两样都没用,对齐林就没用了,耍无赖,您太逗了,您见过比齐林更无赖的人吗……

  在后来,每当遇到艰难的谈判,斯洛特大人总会让齐林大人去,齐林大人当然不愿意,老子穿开裆裤的时候,你还是液体呢,凭什么总让老子去,给钱吗,给钱老子就去,这时斯洛特大人就会默默地伸出三根指头,齐林大人二话不说,披挂上阵,马到成功。后人在惊叹齐林大人卓越外交能力的同时,也对斯洛特大人的识人之明深深敬佩。

  对于这点,斯洛特大人是这样解释的,齐林这个家伙有朽木的心,石头的皮,横行天下的无赖,这种人最适合谈判,如果这种人都谈不成,安娜女神来了也没用。

  你问我怎么知道,老子当年被他赖到只剩一条裤头的时候就知道了。

  尼玛啊!能不能不提这事啊!揭老子伤疤啊!老子心痛啊!齐林大人知道这个解释后,只是嘿嘿一笑,留条裤头不错了啊,当年不允许贩卖人口啊!老子当年心太软啊!说完,哼起了斯洛特大人教给他的曲调: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还留条裤头来给你穿,想想当年装蛋,下手太软,没有卖你去当当伪娘。

  除了以上两点,斯洛特的生活还是很幸福的,可是意外发生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正在课桌上打瞌睡的斯洛特,被门卫叫了出去,说有他的包裹。

  原来斯洛特一直想制造些浪漫的气氛,给凌清菡一个惊喜,当然惊喜能不花钱是最好的,西雅行省的物价太贵了,一般惊喜程度和晶贝的重量是成正比的,所以斯洛特把主意打到了他的便宜兄弟特姆身上。

  他写信给特姆,让特姆寄一些德林城贵重的东西过来,又买通了门卫,让门卫在收到包裹后送到课堂,自己在课堂上打开,这样又浪漫自己又不用花一个晶贝,想着凌清菡感动的样子,斯洛特就嘿嘿淫笑。

  可是,事情的发展,好像不是这个样子。

  “兄台,我不是说过,要送进来吗,在课堂上打开才够浪漫啊!”斯洛特和门卫耳语着。

  “是啊,你是这么说的,可那东西送不进来啊。”门卫为难地说。

  “特姆那家伙还真够意思啊,送这么多东西来,也罢,就算到不了课堂,东西到了就行,数量优势足以弥补惊喜程度不足了。”斯洛特心里打着算盘。

  于是斯洛特转身返回课堂,和教员请了个假,出门前还冲凌清菡眨了眨眼睛,用嘴型告诉她,有惊喜!

  “月经期?”凌清菡好像对错了口型,小脸一红,啐了一声:“这个下流的家伙。”不过……月经期和他有什么关系?难道……凌清菡这样的优等生第一次在课堂上走神了。

  纳兰很注重邮驿系统的建设,每一个行省都有军用邮驿站,各种物资的调配都通过邮驿系统来运送,随着规模的发展,这种军用邮驿系统业务也向民间扩散,只要按重量交纳一定的费用,就可以通过邮驿系统把东西邮到目标城市。

  当然,民间很少有人用这种系统,对于普通民众来说,这笔费用是不低的,而军队系统内部的信件往来是不花钱的,超重的东西才会收费,这也让斯洛特和特姆大占便宜,他们经常写信问候对方。

  “特姆,你吃饭了吗,我好饿。”

  一个多月后,他会收到特姆的回信“还没有。”

  “哦,那你快吃吧。”

  “哦。”一个多月后,他又会受到特姆的回信,还纳闷着,“这个白痴,哦什么哦。”

  这样的信件引起了军队信件安检处的高度警觉,一般这种看似简单看似白痴的信件,往往是敌方间谍暗度陈仓的招数,很多机密信息会隐藏在这样的信中,而安监处忙活了两个月也没能破译这些信件的信息,这让安监处处长大为光火,骂了一顿废物后自己亲自操刀上阵,也没破译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得出结论,这确实是两个白痴写的白痴信件,于是整个邮驿系统空前地团结起来,发誓要好好教训下这两个白痴。

  今天,机会来了。

  精神抖擞的斯洛特,摇摆着胳膊像螃蟹一样横到了门口,见到了一个硕大的包裹和几名邮驿人员。邮驿人员用看猎物似的眼神看着他,当然,自觉占了特姆大便宜的斯洛特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斯洛特搬了搬包裹,好沉啊,特姆这是弄了什么东西,算了,打开看看吧,一点一点先搬回去再说。

  包裹打开了,斯洛特的脸绿了。里面装着确实是特姆最贵重的东西,里面装着特姆曾经辉煌的标志,里面装着特姆英雄的象征,里面是一个花环!准确的说,里面是几个月前比斯人在幻林外,用石块、鸟巢和粪便做成的那个献给英雄的花环!

  “你们搞错了吧。”斯洛特眼前发黑。

  “你是斯洛特吗?”邮驿人员问。

  “我不认识他。”斯洛特转身想跑。

  “就是他!他就是斯洛特!那个写白痴信的白痴!我以前给他送过信!”一个邮驿人员跳出来指证。几个同仇敌忾的邮驿人员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下斯洛特想跑也跑不了了。

  “这个……我能不要吗?”斯洛特哭丧着脸问。

  “当然可以,这是你的东西,要不要随你的便。”邮驿人员阴笑着回答。

  斯洛特心情舒畅了些,起码不用扛着这东西进校园丢人了。

  “好吧,那辛苦你们了,谢谢啊,帮我扔了吧。”斯洛特谄笑着。

  “没问题,”邮驿人员痛快地回答,“你先把邮费付了吧,按重量算,三个粉晶贝。”

  “特姆没付吗?!”斯洛特忍着昏厥的冲动,问道。

  “对方选的是货到付款。”邮驿人员淡定地回答。

  斯洛特昏厥了过去,但对方显然早有准备,一桶不知干什么用的凉水直接泼了过去。

  斯洛特醒了,不是凉水被激醒的,是被熏醒的。他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回宿舍,怎么拿出钱的,但交钱的情节他是记得的,几个邮驿人员喊着口号一齐用力,才掰开他攥着三个粉晶贝的手,他慢慢看着晶贝离他而去,他的心都碎了啊,有木有。他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把这个“贵重”的礼物藏进了校园,他心里哀嚎着:“特姆啊!这礼物真尼玛贵啊,真尼玛重啊!我跟你拼了!你变坏了啊特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斯洛特大人没事的时候喜欢逛西雅军校,虽然当时的西雅军校已经纯粹是一种象征意义,更像是一所艺术殿堂,但斯洛特大人显然对自己的母校有着很深的感情,他会拒绝任何人的陪伴,独自走在西雅校园僻静的小路,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每次逛完校园后,斯洛特大人都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据称,有人听到斯洛特大人如释重负地说:“耻辱啊,终于都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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