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斜靠在椅子上的安德鲁博士一副沉思的样子。手里的雪茄烟向上笔直地冒着淡淡的青烟,嘴唇紧紧地闭着,另一只手里把玩着方形的酒杯。
“林克,你说通往罗马的路有几条?”安德鲁博士忽然开口问道。
林克刚进门不久,凳子还没坐热,就接到了提问。
“我明白您的意思,安德鲁博士!”林克想了想回答:“不论想要去任何地方,都有一条,而且是只有一条是最近的路。”
安德鲁博士微笑着摇摇头道:“那人生的终点呢?通往人生终点的路有几条?哪一条才是正确的?”还没等林克回答,安德鲁博士就给出了答案:“我的孩子!人生的道路是有无数条的!而且每一条都是正确的!即便是这个人绕着终点走了无数的曲折道路,他也是正确的!因为走过的地方就会有他的脚印,他就会对那里有记忆,会有所感悟。明白吗?人生只是一个不断体会的过程。”
林克若有所思地品味着安德鲁博士的话,笑笑道:“博士真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了!我能感觉出来这些话是对我的鼓励!”
安德鲁博士摆摆手道:“每个人的路都得自己走完,不管你选择的正确与否,别人都代替不了你。”
林克闻言不禁昂然道:“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安德鲁博士赞道:“好!很好!你记住一句话,孩子!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记住!我认为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一直在你背后支持你,明白了吗?”
林克神情自若地笑道:“从今天进门我就感觉到了一种很紧张的气氛,我似乎能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安德鲁博士点头道:“那就好!你做好心理准备。说实话,什么是哲学?唉!有些事情我现在才搞明白,有的时候生活中的哲学才是最朴实的,最弥足珍贵的!我希望你在生活中也能找到令你升华的哲学!”
“谢谢博士,我会记在心里的!”
两个人打哑谜般地对了几句话,彼此心中都有了数。林克明白,自己在耶鲁哲学院的日子恐怕不会太长久了!
尽管在耶鲁哲学院教授是最权威的,也是最受人尊敬的,可是凡事总有个“度”!自己好像就有点超过了这个“度”了!
从中国森林俱乐部,到将要开张的中式西餐厅,这些都不是一个哲学教授应该尽到的本分,作为一个哲学教授就是应该教育好学生,研究好自己的学问,有了其他的想法,就属于过格了。
林克从安德鲁博士的话里听明白了,现在肯定有人在背后或者在上面议论自己什么了!至于结局,安德鲁博士已经提醒自己,看样子不会是什么好结果。不是好结果是什么呢?那只能打道回府!安德鲁博士必然是帮自己说话的,而且事情还远远没有达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否则博士也没有跟自己说的必要了。
林克只觉得胸口像是有一团棉絮淤积在那里,使得呼吸不能顺畅!他慢慢站起身,走到窗前。轻轻拉开一丝的缝隙,林克注意到耶鲁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雾蒙蒙的了,几只飞鸟在空中掠过的时候,飞得很低,再看看远处不断涌动的云层,林克压抑地想到:看来,一场暴雨将要降临了。
后悔吗?不!绝不后悔!如果上天再给自己一次机会的话,我还是会这么选择的!我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跪着也要走完自己选择的路!
林克深吸一口气,回身对安德鲁博士淡声道:“外面好像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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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木玲子在走廊的拐角门外,见到已经等了一会儿了的小野吉三。小野吉三见到中木玲子很规矩地顿首道:“小姐好!”
中木玲子点点头,虽然面色和蔼,却隐隐有着主子的威严。
虽然面色沉静,但中木玲子的话语里却微微的露出一丝焦急:“小野,嗯,我父亲他,后天就要来耶鲁了!”
小野吉三展颜道:“哦?是吗?!那可太好了!”
平素脾气很好的中木玲子忽然发作了!
“好什么好!我觉得不好!”中木玲子冲着小野吉三嚷道。
“是。是。”小野吉三顿首道。
“是什么是?!”中木玲子叹了一口气道:“和我父亲一同来的,还有一个日本山本株式会社的什么公子……”
“哦?!”小野吉三恍然大悟:“小姐不想见到那个什么公子?”
中木玲子面色期期艾艾地道:“日本受到这次经济危机的冲击,我们的中木株式会社资本严重缩水,我父亲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唉!”
小野吉三从中木玲子吞吞吐吐的话语里明白了,讶然道:“不可能吧?!会长他……怎么会……?”
中木玲子拉着小野吉三的胳膊道:“你帮帮我好不好?等他们来的时候你就说我……”
“……宿营去了?”小野吉三接口道。
“宿营?不好,不好!你就说我……”中木玲子眼珠乱转,焦急地想着主意。
“我就说你——出去寻找哲学素材去了!”小野吉三急中生智道。
“好!好!好!”中木玲子终于喜笑颜开:“不过……”
“会长要是问起来,我就说:对不起,会长大人!我们的玲子小姐她早就……有了意中人了!”
“你!!!”中木玲子脸色绯红地作势要打小野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