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感情,亦可细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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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便似耗尽了气力般,猛地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见得这般情景,本与孟元朗说话的那名护院赶紧转身朝了山庄内奔去。

  不消片刻,便有一名中年男子形色匆匆的随在他身后,跨出了山庄的大门。

  垂眸看向跌坐在地的虚脱男子,公孙简见他身上除却脏污外,还有好几处刺目刀伤。

  忙大步来到他面前,公孙简皱眉急声道,“阿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少主现在如何了?囡”

  听闻公孙简深重焦心的嗓音,本趴伏在地的阿俊猛地一下张开了沉重的眼皮,看向了他。

  迅速从地上爬起,阿俊双腿一弯,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公孙简的面前,“老爷,小的失职,少主他在外遇袭,现已命在旦夕。鲺”

  言语间,他的胸膛已是猛烈起伏,重重地咳了起来。

  似有气血骤然朝上而涌,他的面色已涨得通红。

  看着他这般模样,一旁的公孙简已是心急如焚。瞥了眼跪地男子,孟元朗忽然上前一步,在他的身上点下了几处穴道,并以内力替他压制住了翻涌而作内伤。

  一眼凝过身旁的公孙简,孟元朗朝阿俊说道,“公孙旭尧现人在何处?你且细细将整件事的原委道来。”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息,阿俊应声道,“数日前的夜里,少主接到了一名家丁来报后,便连夜赶去了常县的宅院。”

  轻凝着眉眼,他继续道,“可少主刚一进入宅院,便遇到了蒙面杀手的袭击。”

  “如今,少主伤重不宜颠簸,所以择在了某处隐蔽的地方落脚,那些杀手应该不会轻易找到。而小的便奉了少主之命前来向老爷汇报,请老爷赶紧派人前去营救少主啊!”

  闻言,公孙简已是瞪大了双眼,激动的朝着他吩咐道,“阿俊,你赶紧带上庄里的二十名护卫前去这个地方接旭儿回庄。”

  下一刻,二十名装戴整齐的护卫便齐刷刷的来到了山庄门口,欲要随阿俊下山。

  正待此时,立于一旁的孟元朗却一挥左手,制止道,“慢着。”

  略显莫名的看向他,公孙简微皱了眉。此时,孟元朗却不紧不慢的说道,“听我一言,此事并不简单。你且将手下遣退,我想与你单独一谈。”

  目光扫向孟元朗以及他身后的霍昕,东陵馥等人,公孙简沉默了片刻后,最终还是应了他。

  待几人来到山庄外一间幽静的凉亭处后,公孙简才轻凝了目光,朝孟元朗问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若让我发现你别有用心,莫怪我不念及这最后一份情面。对你,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听闻他的话语,孟元朗微一沉吟,便一字一顿的开了口,“不久前,我曾与旭尧世侄有过一面之缘,他心思沉稳且十分睿智。”

  “此番,你授意他单独去帝都面见东陵晟,即是对他充满信心。”

  目光眺向远处的青山雾林,公孙简略显疑惑的说道,“不错。如今,我身子已每况愈下,这山庄迟早是由他来继承。可这与你阻止我派人前去营救旭儿有何干系?”

  闻言,一旁的霍昕与东陵馥也同是好奇的看向了孟元朗,他们皆揣测不出,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并不急于马上告知他缘由,孟元朗只道,“自然是有干系,除非你想害死世侄,那你大可派人前去。”

  见他如此一说,立在亭中的几人皆是大吃一惊,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公孙旭尧遇袭一事,其实另有乾坤?

  此时,公孙简心中一沉,且他紧锁的眉头亦彰显出其似已因孟元朗的话语而联想到了一些事。

  嗓音略略一重,他直接道出了心中所想,“你的意思是,在我山庄有奸.细?且这奸.细的目的,就是想要取旭儿的性命?”

  微微点了点头,孟元朗说道,“正是。”

  凝眼看向公孙简,他声色凝重的继续道,“在尚未查出谁是奸.细的情况下,就算你秘密派人前去,也是徒劳。这样做,只会让世侄深陷险境。”

  只觉自己的心情一瞬糟到了极致,公孙简冷哼道,“你来见我,该不是为了说这些幸灾乐祸的话语吧?”

  敛眸微微一笑,孟元朗开口道,“我既将此事提了出来,便是已替你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不知公孙兄是否愿意一试?”

  “什么办法?”眉眼一沉,公孙简问道。

  “若由霍昕前去搭救世侄,岂不是两全其美?”孟元朗提议道。

  转眸看向立在他一旁的霍昕,公孙简一时陷入了沉默。

  见状,霍昕率先朝了他礼貌的开口道,“晚辈愿为公孙庄主效劳。”

  见公孙简在听闻他的话语后,仍是迟迟未有表态,一旁的孟元朗已是催促道,“公孙兄还在等什么?快做决定吧。若是迟了,世侄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瞥了眼面前的几人,公孙简凝了眉目。在这般危急的关

  头,似乎他也不能有别的办法了。

  一番深思熟虑后,他应道,“好吧,那就有劳霍公子了。”

  轻沉目光,孟元朗又道,“公孙兄且放宽心,霍昕必会将世侄带回来。你我兄弟二人许久未见,这下你可不能再将我驱之门外了,咱们也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叙叙旧。”

  闻言,公孙简并未多言什么,只是轻扬手腕,示意他们随自己前去山庄。

  再度回到无垢山庄,公孙简将几人领入庄内后,便让阿俊将公孙旭尧的藏身地点详细的告诉了霍昕。

  并未在山庄多做停留,霍昕只在公孙简的吩咐下,随着山庄的下人去马厩挑选了几匹宝马良驹后,便同他与孟元朗道了别。

  带着东陵馥与玉岑,以及钟琳等人一道下了恒山,霍昕便朝着阿俊所指的公孙旭尧的藏身地一路赶去。

  *****

  帝都城外。

  高耸巍峨的城墙之下,已有数名禁军手握长矛刀剑,身着青铜柳叶甲,神色端肃的列队而站,全然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为祈福东陵晟此次御驾亲征能够一切顺利,礼部还在城外设下了祭坛,以来祈求神灵保佑皇上龙体安康,战事顺意,并坚定将士们必胜的信念。

  此刻,在朝中颇有名望的殿阁大学士卫玄礼正站在祭台之上宣读祭文,下方的两侧则分别跪着楚令谦,京一灏,南鹤等一干朝中重臣。

  而北胤国的众位王爷们也都同在列队之中,前来为皇上祈福送行。

  由祭台方向朝下看去,处在祭坛正前方的,是东陵晟所乘坐的绣有朝云龙纹的明黄马车。而守候在其外面的,便是目光冷峻的凌霄。

  约莫一个时辰,待祭台上的一系列仪式结束,凌霄上前一步听得马车中的东陵晟下旨后,便吩咐了兵士将马匹牵到自己的身前。

  一脚踩上马镫灵巧的翻身上马,他朗声传旨道,“皇上有旨,即刻启程!”

  随着他一声令下,原本矗立在城墙下的禁军便依了指令同东陵晟的马车一道启程上路。

  此番,行护在马车四周朝着千山府而去的这批兵士,是本为保护皇帝安全驻守在帝都近郊的五万禁军。

  而驻守在月河府的十万大军,则已奉了东陵晟的旨意先行去到了燕江府。

  一盏茶功夫,待东陵晟的军队在那马蹄声声与轻烟滚滚中渐渐远去后,原本跪在祭台下的庆王东陵显便缓缓地站了起身。

  随后,楚令谦,东陵钰等人亦一道站了起来。

  望了眼已然远去的马车与禁军,楚令谦朝了身后的京一灏等人开口道,“你们几位快请起来吧,皇上离开帝都御驾亲征,我等需各司其守,不负皇上所托。”

  闻言,一旁的东陵显却是微冷着面色瞥了眼他。

  楚令谦这般模样,不过是在显摆皇上此番出征,将朝中的简单事务交予他打理一事。

  虽说皇上并未赋予他极大的权利,但也足以彰显他此番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

  如此,令身为庆王的东陵显已是极为不悦。

  毕竟,在东陵烨时期,他便隐蔽锋芒,蛰伏朝中。

  现如今,虽是由东陵晟登基,但朝中各派势力仍是暗怀心思。

  所以,帝位仍需巩固。

  此时,也正是他重新获得这位皇弟信任的重要时期。

  转眸看向东陵钰,东陵显已是笑言道,“这北胤可是姓东陵。说来说去,有些人终究是外人,又怎能比得上自家人体己。”

  “皇上圣明,所思所想又岂是我等能够洞察的。”

  礼貌的朝了他行下一记礼,楚令谦说道,“庆王说的是,那本官就先行告辞了,还有不少政务等着本官处理后向皇上汇报。”

  说完,他便转身同了一起的几位大臣一道移步离去。

  看着这几人远去的背影,东陵显啐了一口后,便狠狠地开口道,“不过是咱们东陵家养的一条狗,凭什么这般狂妄!”

  闻言,东陵钰却是轻笑着说道,“既是如此,五皇叔又何须与他计较。常言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若楚瑶哪天出了什么事,这楚令谦也算是没了。”

  *****

  翌日,御花园。

  和风轻暖的春日午后,白如净雪的梨花正在葱翠的枝头随那风息片片而落。

  此刻,从左侧的花树小道上缓缓走来的,是身着一袭堇裙的皇后楚瑶,而她身后跟随而行的,则是今日应邀进宫踏春赏花的朝臣夫人与其子女。

  目光落向摆放在紫信阁空地上的席塌,楚瑶看了眼身后众人,便笑道,“方才让大家陪着本宫在园内逛了许久,想必大家也累了。本宫已让宫人备好了茶水与糕点水果,大家一道入座吧。”

  将袖袍轻轻一扬,楚瑶已率先朝了那处行去。

  在绿禅的搀扶下在位于中央的席位上入座,她浅笑着示意大家尽数坐下后,便开口

  道,“这些皆是从各州府刚刚运来的新鲜水果,大家快尝尝吧。”

  见坐与席间的众人皆在自己的盛情相邀下开始品茶食果,唯独坐与李夫人身旁的李惜似有郁郁寡欢的模样,楚瑶缓声道,“李夫人,李惜这丫头可是身子有哪处不适?”

  闻言,李夫人忙盯了眼身旁心不在焉的李惜,随后轻笑着回道,“多谢皇后娘娘挂心,这孩子只是昨晚没睡好,并无大碍。”

  “原来是这样。李将军远在千山府率军作战,李惜自然十分担心。”楚瑶微一点头,轻声说道。

  听得她这般一说,在座的众人已是纷纷将目光落向了那个眉眼略显灰暗的女子。

  看了眼席间众人,楚瑶继续道,“眼下,皇上已御驾亲征前往千山府。他日,必定能凯旋而归,也定能将李将军平安带回帝都。”

  “谢皇后娘娘吉言,将军临行前曾对妾身说过,在外征战是乃精忠报国,绝不负皇上所托。”李夫人微微一笑,颇为恭敬的应了话语。

  听闻二人的对话,李惜正将手边的茶水端起时,原本随侍在她身后的婢女却在俯身朝茶壶中添置新水之际不慎撞上了她。

  霎时,那不算滚烫的茶水便骤然一翻,尽数泼到了她的衣裙上。

  见状,一旁的婢女忙惊吓得赶紧跪了下来,连连道,“奴婢不是有意的,还请姑娘恕罪。”

  望了眼楚瑶略显沉郁的面色,李惜忙站了起身,朝她道,“皇后娘娘,臣女并无大碍。想必她也只是无心之过,还请娘娘勿要怪罪。”

  见这女子主动替那婢女说情,楚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轻笑道,“既然你都如此说了,本宫又怎好再罚她,便饶她一次吧。”

  转眸看向跪地的婢女,她又道,“你若下次再犯,本宫定不轻饶。”

  “是,多谢皇后娘娘开恩。”朝楚瑶叩下一首后,这名婢女便将水渍与茶盏碎片收拾了一番,随之退了下去。

  再度看向坐与前方的楚瑶,李惜福了福身子,“还请皇后娘娘容臣女下去将湿掉的衣裙稍整一番。”

  “快去吧。”楚瑶微一颔首,便应了她的请求。

  忙转身退出席位,李惜沿着紫信阁的右侧匆匆走出数步后,便拐至了御花园的另一面。

  低眉看向自己湿潮微皱的衣裙,她撇了撇嘴后,便来到了旁侧的一处大石上坐下,用手拧旋着能够滴出水珠的裙摆。

  忽闻一抹清脆悦耳的鸟鸣之音响在自己的右侧,李惜抬起双眸的一瞬,正见一株开满杏花的树上停着一只通身金黄的鸟儿。

  顿觉这只鸟儿看着十分伶俐可人,她缓缓站了起身,移步朝着它走近。

  只是,她才走出几步,一道尖俏的嗓音便将那鸟儿惊得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

  “咦,这不是李将军的女儿吗?”此刻,一名生得娇艳的女子正行至了李惜身后,轻笑道。

  闻言,李惜转身看向了这名顿在自己身后的女子,“原来是袁佐领之女。”

  唇含浅笑的将她甚显狼狈的模样打量而过,袁佳挑眉道,“怎么?李将军此番征战连连挫败,你也跟着沾了晦气吗?”

  “看来这常胜将军不过是浪得虚名嘛。”

  听得她这般一说,李惜已是上前一步,冷声道,“我父亲替北胤立下赫赫战功时,你不过是在娘亲怀中撒娇的小丫头而已。他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评断。”

  见她竟是这般强硬的态度,袁佳不禁哼笑道,“是吗?若他真是英勇无畏,不虚此名,又何以让皇上御驾亲征。”

  闻言,李惜皱眉欲要反驳之时,一道清淡无绪的嗓音却从二人一侧缓缓透来,“若袁姑娘的父亲能力出色,又怎会这么多年,都只是个五品分管佐领?”

  听得这番话语,袁佳怒目一望,却见端郡王东陵钰不紧不慢的朝了她二人走来。

  心中微微一惊,她忙朝这男子福了福身,咬牙道,“见过端郡王。”

  此时,眸中亦存惊异的李惜也弯身朝了他行礼。

  揣着胸中不甘的怒火,袁佳暗暗斜过李惜时,却见这女子正看着身旁的东陵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收了目光,她低垂着眉眼,便在退开几步后,转身离去。

  此刻,李惜微微一笑,想要朝东陵钰说些感谢的话语。可她刚想开口时,却见付镜容正从不远处朝他们移步而来。

  即刻将已到嘴边的话语咽下腹中,李惜见这女子浅笑吟吟的来到了他们身前,朝她点头示礼,“李惜也在。”

  淡淡地回以一记笑意后,她便瞧付镜容又朝东陵钰道,“王爷,我们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吧。”

  点头应了她的话语,东陵钰便是一句话也没有再说,便同那付镜容一道离去。

  瞧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李惜一手抚过湿潮的衣裙,咬了咬唇瓣。

  *****

  宽阔的泥石大道上,正有三匹快马疾驰而行。

  那走在最前方的男子,则是霍昕。

  听闻随在身后的马蹄声渐渐慢了下来,他将手中的缰绳用力一收,便放缓了行进的速度,转头看向面色微有苍白的东陵馥,关切道,“馥儿,你还好吗?”

  微蹙着眉抬眼望向霍昕,东陵馥却见他并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也是,他本就断了手臂,伤口尚在愈合中,且之前又流了太多血,体力自然不及从前。

  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她开口道,“都是我们不好,拖累了你。”

  闻言,霍昕立刻解释道,“无妨,我已派钟琳先行去了钦安府,按照阿俊的提示去寻公孙旭尧。我们迟一点去也没关系。”

  “倒是我有些不忍心让你陪我一路这般劳苦。”

  细细打量过这男子微显干涸的唇,与略略苍白的容色,东陵馥不禁提议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在原地休息一番可好?”

  “我与玉岑都不曾这样长时间的骑过马,还是有些受不住,想要歇息一会。”

  听闻她这般一说,霍昕不暇思索的应道,“好。”

  说着,他已勒马而停,随即翻身下马,走到了东陵馥身旁,将左手递给了她。

  明白这男子是要抱自己下马,东陵馥虽顾及他的伤势,但这段日子相处以来,她却深知这男子极是固执。

  那些他所认定的事,绝不会因自己不能完成,而轻易改变。

  将手轻放在他的掌心,东陵馥任由这男子将自己抱下了马。

  此时,已将自己所乘马匹栓好的玉岑正走了过来,将东陵馥与霍昕的马儿牵入了树林一侧。

  在翻找挂在马匹上的水袋时,她瞥了眼正亲密的抱在一起的二人。

  将水袋从马上取下,玉岑缓步来到了二人身旁,“小姐,霍公子,快坐下来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离到通谷镇还有半日路程,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此番远行办事,玉岑恐暴露了东陵馥的身份,便再度以小姐之称,唤起了她。

  伸手接过她递来的水袋,东陵馥朝着霍昕道,“玉岑说的不错,我担心你的伤势会复发,还是休息一会再赶路吧。”

  霍昕微微点头,应道,“好,我们就在这原地休息吧。”

  寻了一颗高大的雪柳,霍昕轻倚着树干坐了下来。

  待东陵馥与霍昕都喝过一些水后,玉岑便拿着空掉的水袋朝了二人道,“小姐,你们先休息,我去附近找找有没有水源与野果,顺便采一些回来给你们。”

  说着,玉岑便在得到了东陵馥的准允后转身朝了林子里走去,只留下了霍昕与站在他一侧的东陵馥。

  “馥儿,你过来坐一会吧。”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女子,霍昕轻声说道。

  此时,东陵馥却是不经意的应道,“没事,我还好的,你休息吧。”

  她话刚一出口,才发现自己似是说漏了嘴,便忙补充道,“我是说,我下了马后活动过筋骨,感觉已是好了许多。”

  “方才一路上都是一个姿势僵在那,确实有些难受。”

  眉目轻轻一沉,霍昕凝声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伤势。”

  他知道,这女子是借故说自己与玉岑不适,为的是不想他太过劳累,想要他多多休息。

  可是,如今这般羸弱的他,又怎能给她幸福。

  “只不过,此事确实非常关键。若是能救下公孙旭尧说动公孙一族助我…你信不信,只要有孟元朗在,即使是北胤国我也有能力从东陵晟的手中夺下。”

  言语间,霍昕目光深凝着一旁的东陵馥,眼中尽是决然笃定之色。

  他不仅想一辈子与她在一起,更想爬上高处的位置,哪怕…是那须得一路铺就着鲜血,才能登顶的帝王之位。

  那男人能给她的,不能给她的,他都能给她。

  只要她愿意一直陪他走下去,他就有坚定的信心。

  此时,东陵馥忽然走到了霍昕身旁,轻笑道,“你再过去一点,留个位置给我坐。”

  闻言,霍昕刚朝旁侧移动了点点,这女子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将双腿笔直的伸出,她轻捶了几许微酸硬僵的小腿后,才转眸看向霍昕,缓声道,“霍昕,我会陪着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时候。”

  只觉她的话语一瞬触及了自己心上最柔软的那处,霍昕的目光顿时变得炙热如火。

  以左手轻抚上东陵馥微凉的小脸,他试探着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轻轻地点了点头,东陵馥笑若娇花,“嗯。”

  凝视着这女子清澈如水的双眸,与她明媚灼心的笑颜,霍昕早已情动如海。

  一手将东陵馥紧紧地收入怀中,霍昕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只是,他似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心绪太过激烈,便只在轻啄了她的唇瓣几许后,离开了她温软的唇。

  青翠缱绻的雪柳下,这相依而坐的二人似在享受着难得属于他们的宁静。

  将脑袋倚在霍昕随那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上,东陵馥只觉这样的她,连自己都有些陌生。

  心绪宁和,轻泛淡淡地喜悦。

  感情,亦可如脉脉不得语的小溪。

  没有江河奔腾的热烈,不似大海沉蓝的深邃,却足以缠绵到细水长流。

  或许,这才是她应该放心去追逐的生活。

  忽然间忆起了什么,东陵馥抬眼看向了霍昕,缓缓道,“说起来,我之前在皇宫时,还曾与这个公孙旭尧有过一面之缘。”

  轻挑眉梢,霍昕好奇的问道,“依你所见,公孙旭尧是个怎样的人?”

  静凝着心神将其细细回忆一番后,东陵馥又道,“这人带着一身儒雅的书卷气息,一看便是那种饱读诗书的翩翩君子。”

  “却不像公孙简那般,一眼便知是个十足精明的生意人。”

  说着,东陵馥看了眼身旁一脸认真的霍昕。见他因自己的话语而蕴开了笑意,她继续道,“简单的与他聊过几句,我总觉得,他与公孙简并非是一类人。”

  此时,采摘了野果的玉岑带着满满一大袋水正朝着二人走来。见着雪柳下依在一起的二人,她低眉将野果与新鲜的水递至了东陵馥手中。

  待三人简单的吃过一些野果后,便再度踏上了前往钦安府的路程。

  许久,随着马儿载着三人进入钦安府的地界,他们越是接近通谷镇,钟琳沿途留下的记号便越是密集。

  看来,他们已离公孙旭尧的藏身之处不远了。

  当他们沿着记号行至一个山石密集,显得尤为隐秘的村庄,并通过唯一的山洞隧道来到村口时,几人却忽然听闻里面传出了激烈的打斗声。

  倏地警觉了几分,霍昕将目光朝里一探,便见不远处的小木屋外,同钟琳扭打在一起的人,是天琰宗。

  此刻,他身旁的东陵馥似乎也瞧出了那群人的来历。

  见这女子的目光微微一滞,霍昕轻暗眸色,朝了她道,“你和玉岑就在这里等我,哪也别去。东陵晟的人既然找到了,想必这周围不会只有天琰宗的几个杀手而已。”

  说完,霍昕便一个纵身朝着木屋而去。

  此时,不远处的木屋内忽然走出了一个人,东陵馥定眼一看,竟是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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