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果道:“有什么不同了?”
宏法道:“师兄眼见到那蓝羽施展的指力乃是三绝裂心指试想什么人能在九大魔功之下不为了一己性命苟生求全呢?”
宏果怔得一怔道:“掌门人你是说元化等人是在他们胁迫之下不得不尔么?”
宏法道:“不错!是以师兄不须过份怪责他们!”
宏果一时之间竟是无言以对沉吟了一阵道:“这……不是有违祖训便宜了他们了?”
宏法掌门人长叹了一声道:“师兄立法之意即在要寺中弟子莫要枉法罚即无罚师兄应是明白!”
宏果道:“掌门人与人为善之旨小兄钦佩的很!”
雷刚这时本在跟石承先低声说话听得那宏果之言不禁顿住了与石承先的谈论哈哈大笑道:“到底是出家之人慈悲为怀但这等叛师重罪皆可宽恕老夫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可还真是头一遭听说!”
雷刚这几句话的用意究竟何在连石承先都想不出来刹那之间只见那元化等僧人个个怒目瞪视着雷刚宏果、宏法、和慧因大师则茫然的瞧着雷刚半晌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
石承先觉出眼下情景的尴尬心念一转笑道:“在下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了!”
果然他这么一说当真消除了眼下的尴尬宏法大师道:“小施主什么事?”
石承先道:“这批人应该怎么处置?”
宏法禅师感激的望了石承先一眼转头向宏果道:“师兄这批人就请师兄照顾一下了!”
宏果合十道:“小兄遵命I”转身出庵而去。
石承先见宏果带着一伙叛徒去后向宏法大师微微一笑道:“掌门人贵寺澄因大师的安危眼下只怕甚是可虑了!”
宏法一怔忖道:“澄因师叔的安危本来就是可虑他怎地说是眼下才甚是可虑呢?”
但口中却接道:“小施主这是何意?澄因师叔落入他们手中本来就是十分可虑之事啊!”
石承先道:“不然如是他们来此大获全胜澄因大师自是不会有什么问题此刻那蓝羽惨败而归这结果就有些不同的了!”
宏法禅师惊哦了一声道:“是啊!小施主说的果是十分有理澄因师叔眼下确然安危可虑了!这……这……”
雷刚似是因为自己适才那几句话说的大伙儿心中都非常难受觉得有些抱歉此刻应声接道:“掌门人既然你也知道澄因大师的安危可虑咱们又何必呆在这初祖庵中穷泡呢?
依老夫之见不如赶去太室救人要紧!”
宏法掌门人沉吟道:“这个么?贫僧认为不宜莽撞前去……”
雷刚道:“救人如救火你们真是迂的可以!”
慧因大师接口说道:“掌门人老衲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将出来?”
宏法合十道:“师叔请讲!”
慧因道:“雷施主之言没有说错咱们应该立即赶去太室搭救澄因师兄才是I”
宏法道:“弟子本要前去只是这等大事弟子似是应该先去罗汉堂中恭请几位长老商量一下!”
慧因大师道:“事在紧急老衲认为救人第一……”
宏法禅师因是身为一派掌门顾虑的事自是较多闻言依旧在摇头合十道:“师叔弟子身为一派掌门不便冒失行事尚盼师叔见谅……”语音一顿接道:“何况澄因师叔被困已非一日纵然要紧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啊!”
慧因大师倒是一时为之语塞无言可驳。
雷刚冷笑了一声道:“不错大和尚身为一派掌门人行动自是不能那等方便.但老夫与少林并无干系大概用不着也要等你去召集长老会了!”
笑声一敛掉头向石承先道:“公子老奴想跟公子两人前去那太室峰一行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这……使得么?”
敢情石承先也有此意只因碍于少林门户之见未便启齿怕那宏法掌门为难!
雷刚接道:“当然使得!”
石承先回顾了少林掌门一眼道:“掌门人在下如是与雷大叔去至太室不知是否不便?”
宏法掌门人苦笑道:“施主要去贫僧怎敢拦阻?只因两位路径不熟倘是有什么失闪那就是贫僧的罪过小施主何不多等一会儿呢?”
石承先道:“这个掌门人倒不用放在心上在下与雷大叔虽是路程不熟但也不会那等不济事!”
宏法禅师脸上顿时有些不安接道:“小施主莫要误会贫僧绝无轻视施主之意!”
慧因大师忽然在旁合十道:“掌门人老衲心念澄因师兄甚愿为两位施主引路前去太室峰尚祈掌门人恩允。”
显然他乃是排解了宏法掌门人的尴尬之境!
宏法掌门人道:“师叔用心可感弟子怎敢阻挠?倘望师叔一切小心才是……”
雷刚瞧他们话已说定当下大声道:“公子咱们该走啦I”转身大步出庵而去。
石承先向宏法禅师略一沉吟陪同慧因大师也鱼贯走出了初祖庵!
抬头望去只见那雷刚正站在山边小径之上呆呆的对不远之处的一块巨石愣!
此时已是初更时分四下极暗淡淡的几点星光隐隐约约的闪烁在疏云弯月之间虽然石承先目力甚好但也无法瞧清楚那十丈之外的事物!
慧因大师的目力更不比石承先那雷刚停身之处远在十丈出头他自是难瞧得出其中道理何在!
就在两人一怔之际雷刚也已回头向他们招手大喝道:“公子你快些过来瞧啊!”
石承先向慧因大师低声道:“大师咱们过去吧!”说话之间两人已快步赶了过去!
只见那雷刚身前有着一块高约七八尺的方形青石青石之上正端端正正的躺了一个四十出头的文士。
那一身衣着倒是十分熟悉彷佛在哪里见过!
石承先皱眉道:“大叔这人是谁?怎会躺在这里?”
雷刚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公子他是蓝羽!”
石承先、慧因大师两人同是一呆道:“是他……”
雷刚接道:“公子老奴奇怪那蓝羽受惊而退并未负伤不知怎地会倒卧在旁似是人事不知呢?”
慧因大师闪身上前默察了那蓝羽一眼失声道:“小施主这姓蓝的被人点了穴道啊!”
石承先这时也瞧出那蓝羽乃是被人用重手制住了睡穴是以倒也睡得十分甜熟雷刚未曾详查才会错认为他被人所伤躺的人事不知。
慧因大师话音一落石承先不觉的皱眉道:“这蓝羽的一身武功不弱此人能够不见搏杀便点了他的睡穴足见此人武功高出蓝羽甚多!”
经此一说雷刚似是有些不信的接道:“公子老奴有一件事没有想通如是公子说的不错那人为何点了蓝羽睡穴竟然置他不顾而去?”
显然他并没有把他心中要说的意念说明白所以只把慧因大师听得茫然不解忖道:
“这有什么难解呢?那人也许只是跟他开开玩笑啊!”
但他口中却不便这么说出来只静静的瞧着石承先看他的看法是否与自己想的一样!
石承先闻言笑道:“大叔你可是说那人既与蓝羽有仇为何不曾伤他是么?”
雷刚失笑道:“老奴正是此意!”
原来雷刚并拿不定那点了蓝羽穴道之人是否与他有仇这时经石承先一提他才想起来了自己果真是这么想只是词不达意而已!
石承先道:“小侄不同意大叔的看法。”
雷刚一怔道:“公子不同意老奴之见?”
石承先道:“小侄以为那人或许并非与他有仇!”
雷刚不解道:“如是无仇制他穴道作甚?”
石承先道:“那人武功既是高出蓝羽甚多必是武林中的奇人奇人行事自然有着不凡之处小侄猜想那人也许只是看到蓝羽急忙奔逃故意跟他开一个玩笑大叔你认为对不对?”
雷刚苦笑道:“这个么?老奴越的不解了!”
石承先道:“大叔天下有很多事是不能用常情去衡度的小侄相信那人一定别有用意……”语音一顿忽然上前一步伸手点了那熟睡之中的蓝羽两边穴道然后才拍活了他的睡穴!
那蓝羽睡穴一解顿时睁开了两眼!
当他目睹站在自己身前的模糊身影竟是那位不惧自己裂心指力的少年人不禁心头骇然狂震!
双臂一使力就待跃将起来但他一口真气竟然提聚不起整个的身躯仍然躺在青石上。
蓝羽大惊之下略一寻思这才觉出自己已然被人所制落入对方的手中了!
刹那之间双目凶光顿杳代之而起的却是一脸绝望之容眼帘一垂闭上了双目。
石承先微微一笑道:“蓝羽你已被在下点两处穴道除了在下自己天下无人能够替你活穴你大可不必妄费心机想暗暗调气冲穴了!”
敢情那蓝羽闭上双目乃是想自解穴道。
石承先话音一落慧因大师口喧佛号接道:“小施主老衲想向他询问几件事不知是否方便?”
石承先笑道:“大师尽管询问在下的点穴手法并不妨害他说话!”
慧因大师脸色一沉向蓝羽喝道:“蓝施主老衲有几句话要向你查问望你能照实回答!”
蓝羽睁眼看了慧因大师一眼重又闭上了双目很显然他是不大愿意回答慧因!
慧因大师冷哼一声道:“本寺长老澄因师兄可是被你们掳去了太室峰?”
蓝羽这回连眼皮都没有抬只当没听见一般!
慧因大师白眉微皱重又喝问了一遍但蓝羽依然装作不知慧因大师目光中忽然呈现了怒意喝道:“蓝施主老衲再说一次倘是施主再不回咎可莫要怪老衲下那辣手了!”
语音一顿又重新喝问了一次!
那蓝羽对慧因大师的恫吓之词恍如充耳未闻任令那慧因第三次问过也依旧闭目不答。
慧因脸色一变正待上前逼令蓝羽说话旁边早恼了雷刚独臂一扬拍的一声一掌掴在蓝羽脸上五根粗大的指印顿时肿起老高口中同时喝道:“姓蓝的你如是再装哑不答老夫会让你尝够人间千般痛苦世上万种惨遇!”
那蓝羽穴道被制混身使不上劲雷刚这一掌只打得他眼中金花乱冒痛彻心脾!自从出世以来还没受过这等活罪一时之间心口相论知道雷刚说的不是假话自己如是不答他所问很可能真要吃尽苦头!
动念之间恨恨的应道:“不错那澄因和尚果然已被请去太室峰上。”
雷刚见自己只要一巴掌就将他打的不敢倔强不禁大为得意朗朗笑道:“好啊!老夫只道你真是个铜浇铁铸的汉子呢?原来也挨不起老夫一掌……”
山野静寂雷刚的笑声直传十里开外!
慧因大师却眉头一皱道:“蓝施主老衲的弟子宏一呢?他可是也被你们掳去了?”
蓝羽冷冷接道:“宏一禅师即将接掌少林门户你身为他授业师长今后要享受不尽寺僧尊敬说话怎可这等难听?”
慧因皱眉道:“老衲哪里说错了?”
蓝羽道:“宏一乃是本门七大使者之一本门又怎会将他掳走?大师这个掳字就用的极其不当了!”
受制别人竟然还敢这般说话蓝羽的胆量可也真的不算小了!
慧因大师闻言呆了一呆道:“你们是什么教?那宏一孽徒又怎会是你们的七大使者之一?”
石承先在旁也暗暗吃惊忖道:“看来果真是有着一股强大的势力崛起于武林之中了……”
思忖之间却听得蓝羽冷笑道:“宏一登上少林掌门之座时你自然就会知道其中详情了!”
陡然雷刚脸色一寒大喝一声道:“你说不说?”
五指如钩扣在那蓝羽的脉门之上。
蓝羽脸上神色惨变他知道此刻只要雷刚略一用力自己就会承受不了那份痛苦当下咬牙道:“老匹夫蓝某死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雷刚反倒哈哈大笑道:“很好老夫等着你!”
笑语之间五指略加三成力道但见蓝羽双肩一锁额际汗如雨下混身有如万箭攒心一般难受!
雷刚接道:“姓蓝的你说不说?”
五指又加了两成真力直把那蓝羽痛的连气都要喘不过来!
石承先瞧的心中似是有些不忍低声道:“大叔你不松手只怕他已无力回话了!”
雷刚怒视了蓝羽一眼喝道:“若非公子替你讲情老夫就叫你尝尝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
五指一松蓝羽如释千斤重负一般吐了一口大气!
石承先上前一步问道:“蓝羽你如是不想多吃苦头最好能照实回答适才雷大叔所问之话!”
蓝羽闭上了眼长长一叹道:“蓝某落在你们手中纵然不说只怕也躲不过酷刑加身之苦了。”
雷刚道:“你明白就好!”
蓝羽冷哼了一声接道:“老匹夫如非这位老弟的为人忠厚先前在那初祖庵中未曾伤我现在又阻止你老匹夫下毒手蓝某宁可死在你这独臂老残废手中也不会说出半个字来!”
雷刚被他这一顿老匹夫骂得心中怒火上升两眼一瞪就待作但他忽然想起小主人查询对方底细之事何等重要倘是自己一时不忍坏了蓝羽的性命断了寻澄因大师的线索岂非罪大莫赎了么?一念及此雷刚居然强忍了怒意哈哈一笑道:“姓蓝的你驾得好!
但老夫看在你敬重咱小主人的面上不再与你计较了!”
石承先闻言感激的向雷刚道:“大叔委屈你了!”
话音一顿掉头向蓝羽道:“蓝兄承尊驾瞧得起在下石某感激得很但不知蓝兄口中所称的本门是武林中的什么门派?”
石承先这等客气的称谓倒使蓝羽有亲切之感当下接道:“老弟小小年纪不但武功过人而且心怀仁厚宽宏实是蓝某行走江湖廿年来所仅见的正人君子假以时日武林白道群雄只怕无人可与老弟比拟了……”
石承先不容他再往下说竟笑道:“蓝兄莫要替兄弟脸上贴金了……”忽然伸手拍开了那蓝羽的两处大穴接道:“蓝兄适才在下趁你睡穴被点之际制了你两处穴道使你无从反抗这等乘人之危的举动实非石某本心所愿蓝兄仍然以正人君子四字加在石某身上实在叫石某大为惭愧……”长长吁了一口气又道:“蓝兄你穴道已解说与不说是去是留一切悉听尊便!”
雷刚和慧因大师眼见石承先竟将蓝羽的穴道解开不禁大吃一惊连忙运气戒备防着那蓝羽猝然反击同时心中更是大大不以为然!
雷刚因为石承先乃是自己的小主人虽然心中不满却不便说什么但慧因大师却无此顾忌只听他口念佛号道:“小施主擒虎容易纵虎难老衲对小施主这等举措有些不敢苟同!”
石承先淡淡一笑道:“老禅师晚辈不过觉着因人成事趁人于危不是君子所当为如是蓝兄此刻要走石某也许会出手一拼硬要将他留下哩!”
蓝羽这时已活动了筋骨坐了起来听得慧因与石承先对答之言不觉笑道:“两位不必争论石老弟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蓝某知道的事一定相告!”
此语一出慧因大师和雷刚同时呆了一呆他们猜不透这蓝羽居心何在?此时此刻却不便插言相询。
石承先微微一笑接道:“蓝兄在下只不过是要给你一个公平合理的机会如是你觉着可以放手一拼不妨拒绝兄弟所请……”
蓝羽目光一转笑道:“不必了老弟的剑法蓝某已见识过胜负之机应在三与七之间像这等只有三成胜机的苦斗蓝某又何须自取其辱?”
石承先笑道:“蓝兄不嫌太谦虚了么?”
蓝羽这时已跳下青石抱拳一笑道:“老弟蓝某未便久留你快些说出心中想知道的事吧!”
石承先忖道:“瞧他的神色并非作伪不管他居心何在我也应该问上一问……”当下笑道:“蓝兄这么豪爽到叫石某却之不恭了!”语音顿了一顿接道:“蓝兄身在何门何派?”
蓝羽道:“天香门。”
石承先也曾在恩师和雷大叔口中听过武林中的各大门派名称唯独这天香门三字却是从未听人提过!当下回顾了雷刚一眼道:“大叔这天香门你老可知道?”
雷刚对于天香门也从未听人说过蓝羽话音一落不觉的就搜索枯肠想那天香门究竟是什么门派听得石承先相询竟茫然应道:“老奴未曾听说!”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大叔也不知道么?”
雷刚点了点头却问慧因大师道:“大师贵寺弟子行走江湖者甚多不知可曾听说过天香门?”
慧因大师低低念佛摇着皓道:“老衲不打诳语这天香门三字今儿是初次听到。”
原来三人全不知晓那天香门是什么组织?
蓝羽瞧着三人微微一笑道:“三位不必费心天香门成立虽然已有数载但门下子弟却从未在武林中行走自是无人知晓的了!”
石承先等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
蓝羽目光在石承先脸上一晃接道:“老弟还想知道什么?”
石承先道:“贵上是谁?”
蓝羽笑道:“老弟蓝某在天香门中只算四五流角色管我之人何止百名之多你这等相询蓝某可就无法作答了。”
石承先闻言忍不住笑道:“是啊在下果然弄错了!”顿了一顿接道:“贵门的掌门人是谁?”
在石承先的想法那蓝羽是知掌门人是谁的了!
但事实却大谬不然蓝羽应声摇头道:“这个……
连蓝某自己也不知晓!”
石承先大出意外的一怔道:“你也不知道这怎么可能?”
蓝羽道:“蓝某说的是实话。”
雷刚陡然喝道:“老夫不信姓蓝的你身为天香门中弟子怎会连掌门人是谁都不知晓?”
蓝羽冷笑道:“蓝某本是实言你如不信那也是没有法子了!”
雷刚怒道:“一派胡言你瞒得过公子却瞒不过老夫!”
石承先笑道:“蓝兄你真的不知道贵上是谁么?”
蓝羽道:“蓝某既已答应老弟有问必答自是不会再隐瞒什么了老弟若是不信蓝某请从此辞!”话音一落就待离去!
慧因大师忽然大喝道:“施主留步……”
蓝羽却步回顾道:“老禅师有何指教?”
慧因大师道:“劣徒宏一现在何处?”
蓝羽道:“太室峰头。”
慧因大师道:“老衲师兄呢?”
蓝羽道:“是那澄因长老么?”
慧因大师道:“不错他现在何处?”
蓝羽道:“澄因长老乃是本门贵宾蓝某来此之时他尚在太室峰头现时是否离去蓝某就不知道了!”
这等回答使的慧因大师呆了一呆道:“施主这是何意?老衲那师兄可是要被送往别处囚禁么?”
蓝羽失笑道:“本门以对待上宾之礼接待澄因长老老禅师这囚禁二字实是用的不当!”语音一顿接道:“蓝某来此之前曾经听说本门五大护法之一要来接澄因长老是否已走恕蓝某无从奉告了。”
雷刚一听那澄因大师要被接走不禁心中大急喝道:“蓝羽你们的巢穴在太室峰何处?”
蓝羽冷笑了一声道:“老匹夫你说话最好口中干净一些天香门在中原的别府重地岂可称为巢穴?若非看在石老弟面上今日就饶你不得……”
雷刚勃然大怒道:“好啊你想动手么?”
蓝羽冷笑道:“错过今宵蓝某随时候教!”
雷刚大笑道:“拣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即日姓蓝的老夫今儿就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呼的一声挥拳直捣过去!
蓝羽脸色一变反手一掌直叩雷刚左臂肩头。
眼看两人拳掌就要击实石承先忽地横身直往中间一撞双臂一张分取两人口中喝道:“不许动手……”
啪啪……两声轻震处雷刚蓝羽同时退了一步石承先则屹立当地丝毫无损!
敢情他接下了两人的拳掌却是从容有余!
雷刚浓眉一皱道:“公子这姓蓝的不是好人。”
蓝羽也道:“老弟贵仆太不识趣实令蓝某忍无可忍……”
石承先淡淡一笑道:“蓝兄在下这位大叔血性过人义烈无比如有得罪之处尚祈莫要见怪!”语音一顿又道:“大叔你老忍一口气吧!”
雷刚余怒未息哼了一声悻悻然道:“便宜了这小人……”缓缓退了三步。
石承先这才又向蓝羽一笑道:“蓝兄在下有事想见澄因长老不知蓝兄可否引导在下赶去太室一晤?”
蓝羽略一沉吟道:“此事虽然有违本门规定但蓝某感激老弟义释之情纵然承受敝上重罚也应替老弟引路前往了!”
石承先道:“多谢蓝兄。”
雷刚闻言心中虽是大喜但他对蓝羽成见极深是以两眼一翻闷哼了一声接道:
“公子要走就得赶快莫要让那澄因一走可就要再费手脚了!”
石承先笑道:“大叔说的是。”
转头正要向蓝羽说话那蓝羽已抢先说道:“老弟有一点蓝某必须说明在先!”
瞧他一派郑重神色石承先不禁心中暗惊忙道:“什么事?蓝兄快些说出……”
蓝羽道:“蓝某只能领你老弟一人前去!”
石承先闻言一怔道:“为什么?”
雷刚更脱口大喝道:“放屁!公子到什么地方老夫就跟到那里姓蓝的你少耍花枪了……”
蓝羽冷冷应道:“石老弟事非得已去与不去全看你老弟的一句话了!否则就请老弟砍下蓝某的脑袋也无不可。”
石承先心念电疾回转终于慨然道:“就依蓝兄!”
雷刚一听石承先应允蓝羽之言不禁大急道:“公子你莫要上他的当啊!”
蓝羽大笑道:“老弟贵仆怕你上当看来你还是不去的好啊……”
雷刚大怒道:“不去就不去你以为公子找不到尔等巢穴么?老夫不信少了你引路就到不了太室!”
蓝羽眉头一皱向石承先道:“石老弟贵仆的性格未免太暴躁了一些纵然蓝某胆敢多领着几人前去但像贵仆这等性情准会坏了大事!”
石承先回顾雷刚道:“大叔你老不必担心小侄自信这位蓝兄不会是那等卑鄙的小人!”
雷刚道:“公子你一人前去总是不妥当啊!老奴身受老主人托孤之情怎能容公子前去涉险?”
石承先道:“大叔咱们不是要见那澄因大师么?”
雷刚道:“不错老奴并未说过不见澄因呀!”
石承先道:“眼下处境如是见到澄因大师那只有请大叔容小侄去冒一次险了!”
雷刚呆了一呆半晌方道:“公子说来说去还是要一个人独自前去么?”
石承先略含歉意的道:“大叔事在两难小侄不得不信任这位蓝兄一次了。”
蓝羽冷冷说道:“石老弟蓝某究竟是何居心只要你抵达太室峰头自然就会明白了。”
石承先道:“在下如是不信蓝兄的为人那也不会要雷大叔不去的了。”语音一顿向雷刚道:“大叔小侄与蓝兄先走一步你才可陪同慧因大师随后赶来。”
那蓝羽忽然接道:“两位最好莫要跟随的太近否则蓝某可就不便引路了!”转身大步行去。
显然他并非完全拒绝雷刚和慧因大师前去太室!
雷刚沉吟了一阵道:“公子老奴遵命!”
敢情他也看清楚了目下的处境如是自己再事坚持只怕蓝羽一旦反悔那就真的麻烦了!
雷刚目送两人身影在夜色中消失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大师咱们当真要离的很远么?”
慧因大师道:“人无信而不立老施主咱们既已答应了那位蓝施主自然不便走的太近了!”
雷刚意似不懂沉吟道:“大师老夫总觉不太放心那蓝羽八成不会真心……”语音一顿忽似想起了什么接道:“大师父老汉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知大师愿不愿冒险?”
慧因大师一怔道:“什么办法?”
雷刚道:“咱们格于承诺自是不便跟在他们身后太近但如咱们先他们而到太室那应是不算跟随他们身后的了!”
慧因大师道:“不错这自是不算跟随太近。”
雷刚笑道:“是以老夫认为如是大师能寻出一条攀登太室的捷径咱们就可以不受承诺的限制了”
慧因大师显然事先决未料到雷刚这种刚猛忠烈看来粗枝大叶之人竟然会这般细心的想出此等高明办法一时大喜道:“老施主这办法倒是高明的很!”
雷刚一见慧因大师同意心中也甚为高兴笑道:“大师可有捷径么?”
慧因大师道:“老衲自幼即在少林出家嵩山一带地势自是十分熟悉老衲这就为施主带路……”
迅快的沿着少室左侧山径向北方奔去。
雷刚自是不再犹疑随在慧因身后展开了身法兼程急赶。
他们两人的步履本来就快捷无比此刻又一心要赶在石承先和蓝羽先头攀登太室峰自是用上了全力十多里山径也不过顿饭时光就已抵达。
慧因大师仰望了黑黝黝的峰峦一眼道:“老施主这儿就是太室了!”
雷刚道:“大师咱们从哪儿上去?不知公子和那姓蓝的是否已经……”
余音未铯耳中忽然听得步履之声传来!
慧因大师连忙一拉雷刚衣角道:“有人来了!”
雷刚点了点头两人一声不响的隐在一片山谷之后。
也不过眨眼之间只见两条人影如飞而来。
雷刚探头望去正是石承先和蓝羽连袂行了过来沿着登山径直往峰头奔去。
雷刚回顾了慧因一眼低声道:“大师咱们迟了!”
慧因这时也瞧明白来人是谁但他却淡淡一笑道:“不迟老施主只管跟在老衲身后定可先抵峰头!”
语音一顿转身向石后的一处山谷行去。
雷刚心中将疑但却不便出言相询只好随着慧因大师身后一步一趋进入了山谷之中。
只见慧因大师沿着那山谷奔行了里许之远忽然闪身进入了一处山洞。
雷刚呆了一呆暗道:“他怎么向山洞之中行去?难道……”
心念未已人也跟进了山洞之中举目望去却见慧因大师已沿着洞中一条梯形石级直向山上攀去。
原来这是一条通往山顶的洞中秘径。
雷刚但觉大喜过望失声道:“大师想不到这儿竟有这等秘径……”
石洞既深又高是以回声特重雷刚一旦说话只听得一阵嗡嗡之声震人耳鼓!
慧因大师似是吃了一惊迅快的回头向雷刚道:“老施主快莫要再说话这等深山石洞传声特大惊动山顶之人那可就麻烦大了!”
雷刚在自己话声说出以后就知道犯了大错根本未等慧因指责便已自动住口此时自是秃头连点低—声道:“老朽记下了……”
两人一声不响顺着那千百层石级向由顶奔去。
也不过是半柱香时光两人打一处枯树的树身之中钻了出来。
敢情这秘径的出口正是一株枯死的千年老松!
慧因大师忽然用传声向雷刚道:“老施主由此刻起千万不可出声……”
爬出那棵枯树眼前乃是一片矮木乱石交错的地形!
雷刚未曾攀抵过太室峰自是还拿不定眼下这块乱石地带是否已是绝顶忍不住用传声问道:“大师这儿可是太室绝顶了?”
慧因大师这时正轻手轻脚的向一片丛莽中爬了过去听得雷刚传声接口传音道:“不错咱们业已在太室的绝顶之上了!”回头向雷刚招手接道:“太室绝顶占地不过数亩但不知他们在何处存身老施主咱们只好守在这儿等着石公子了。”
雷刚怔了一怔暗道:“怎么这老和尚并不知道峰顶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么?”
但他口中可没说什么只蹲在慧因大师身旁张着一双环眼向四下里打量。
这时雷刚和慧因大师如是再回头瞧瞧自己两人的来路石洞秘径准要大大的吃上一惊了!
敢情在那枯树的中空树干内这时也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在向山顶之上的一草一木凝注。
很明显是他们两人已然被人盯上了梢。
以慧因大师和雷刚两老的经验都未能现有人跟随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之事。
但他们不该忘了一件大事试想那蓝羽本是受惊而遁为何又被人点了睡穴躺在那山石之上呢?这伤了蓝羽睡穴之人怎会未见踪影?
这时天色已近二鼓一片迷蒙的月光打那云隙中穿了出来太室峰头却依然是一片宁静。
雷刚似已等得有些不耐正待站起身来忽然听得远远之处传来一声暴喝道:“什么人?”
雷刚倒抽了一口冷气那刚要立起的身子忽然一闪之间又矮了半截蹲了下去!
慧因大师也脸色大变正待有所举动耳中蓦地传来了一声朗笑之声道:“中州坛护法蓝羽!”
话声是从峰下远传来敢情正是那蓝羽陪着石承先上了峰来。
雷刚、慧因二老同时松了一口大气黑暗中互望了一眼摇头一笑!
这时那峰上有人接道:“是蓝护法么?不知同来之人是谁?”
说话之间那蓝羽和石承先已然上了峰。
蓝羽淡淡的应道:“此乃蓝某好友来此谒见简大先生!”
此刻在蓝羽的身前已现出了一位年纪四十左右的黑衣汉子闻言似是怔了一怔道:
“这位朋友要见简大先生不知可曾获得大先生肯了?”
蓝羽冷冷一笑道:“金兄你只管通报一声别的事自有兄弟担代。”
那黑衣大汉呆了一呆道:“蓝兄……”
蓝羽忽然一摇手道:“金兄莫要多疑兄弟身有要事见过大先生要紧……”那金姓大汉尚待问话蓝羽双眉一皱接道:“金兄少林来了一流高手宏法已得来人庇护蓝羽特来禀明其中详情金兄如再为难误了本门大事金兄可是担待得起么?”
那金姓大汉闻言果然脸色大变双手抱拳道:“蓝兄请稍待兄弟这就去禀报大先生……”
一转身忽然在两根石笋之中一晃而没!
石承先一直含笑屹立这时见那金姓大汉走去不禁说道:“蓝兄那简大先生他……”
蓝羽连忙接道:“石老弟少时你见着本门天风堂简堂主之时有什么心事不妨对他老直说……”语音一顿竟然改用传声道:“老弟简大先生乃是本门总坛三大堂主之一不但权威甚重而且武功极高老弟少时见他可要小心一二!”
石承先听的心中大是感激口中却顺着蓝羽的那番言不由衷的话意接道:“兄弟记下了简大先生一代奇人定然可以释我之疑了。”暗中却也传声道:“蓝兄你这番前去少林莫非不是由太室前往的么?”
蓝羽传音道:“兄弟乃是中州分坛的一名护法简大先生驻在太室之际奉派调来嵩山前去少林正是由简大先生所派!”
石承先怔了一怔道:“蓝兄既是简大先生所派怎地那姓金的似是不知道?”
蓝羽道:“本门行事只有上下关系并无左右连络是以兄弟之事除了简大先生天风堂手下之人均是不知的了!”
石承先心中一惊道:“原来如此……”
蓝羽传音接道:“石老弟蓝某少时见着那简大先生之时只怕要受到很重的惩罚老弟可得记住千万莫要代我讲情!”
石承先一怔道:“为什么?”
蓝羽道:“事关本门律例如是老弟讲情可能会使蓝某身受更惨。”
石承先闻言心中大是不忍接道:“蓝兄如是为了在下之事使蓝兄身受这叫在下怎能心安?”
蓝羽忽然沉吟了一阵道:“老弟天下有许多事很是奇怪蓝某为人向来落落寡合独行其是但你老弟在那青石之上不曾对我乘机下手反而解了我的穴道方使蓝某忽然澈悟人之相处应该相互照应关切蓝某纵然身受本门重罚谅也不会丢掉性命如是因此能得老弟谅解而结为知交则蓝某也不枉此生了。”
他这几句话说的极为真诚感人石承先一时之间大为激动脱口道:“蓝兄如此看重在下实叫我受宠若惊!
……”
石承先激动之际竟然忘了再用传声话音甫落蓝羽脸色顿告大变低声道:“老弟人之相交贵在知心简大先生即将出见老弟莫要多说了!”
石承先骇然一震暗道:“是啊!我怎么这般大意?”
当下笑道:“蓝兄说的是兄弟不再多话便是!”
说话之际只见那姓金的壮汉已大步行了过来抱拳向蓝羽一笑道:“蓝兄大先生有请两位入内!”
石承先暗道:“这峰顶之上难道还有什么石屋石洞么?”
寻思间耳中已听得蓝羽说道:“有劳金兄了!”举步向那两根石笋之中行去。
石承先紧紧随在他身后穿过那两根石笋却见一块巨大的青石挡住了去路那姓金的大汉正站在青石之前相待。
蓝羽回头低声道:“老弟本门嵩山石府就在这青石之下你紧随蓝某身后莫要误中陷阱机关!”
石承先微微一惊忖道:“这等所在如有机关陷阱必是十分厉害自己倒是要小心一些才好!”动念之间心中已提高了七分警惕口中却道:“兄弟记下了!”
三人鱼贯由那青石的左侧一处十分隐蔽的暗门向着地下行去只因这门前正生了一株矮松故而不到近前根本现不了这道仅可容一人进出的地洞!
入门之后是一列长长的石梯约有五十余级斜斜的向内伸展目光过处一眼几乎已不到头。
沿着石梯的两壁每隔丈许便有一颗明珠嵌在石上是以这山腹中的甬道居然十分明亮。
一路下去抵达石梯的尽头却见一面巨大的石壁挡住了去路石承先睁眼一看那石壁上方朱书着四个大字:“嵩岳石府”。
这时那姓金的壮汉忽然伸手在那石壁上一按但闻一阵滑轮滚动之声石壁上忽然启开了两扇门户!
石承先注视着那姓金的手按之处果然现那儿的石色有些不同约是碗口大小的范围俱是隐泛蓝光不过他此刻觉着有些不解的乃是蓝羽曾说这石府中是那机关陷阱自己一路行来却怎的想不出这石级中有何可疑之处!
转念未已人已进了那石府大门。
凝目瞧去又是一条长长的白石甬道。
三人疾行而进走完十丈甬道眼前忽然大现光明一间高大的厅堂霍然呈现身前。
石承先略一打量觉这间石厅大小不亚于少林寺中的前殿占地至少有十丈方圆刹那间倒叫他想不出这等大的厅堂是怎生在山腹之中修建成功……
这时那姓金的汉子忽然笑道:“蓝兄请在厅中稍候兄弟这就去禀告大先生……”
转身正待向厅后的石门行走忽然一声干笑由那石门之中传了出来道:“不用了金二可叫他们准备几样酒菜老夫好接待贵宾!”
那金二似是怔了一怔方道:“属下遵命!”
十分惊讶的回顾了石承先一眼这才向厅右一道小门中走去。
蓝羽在听得那门内传来的话声之后立即垂手肃立一付恭谨神态显然那说话之人定是简大先生了。
石承先转头望去只见一位年约七十出头秃顶白髯宽袍博带、脸色红润、浓眉豹目、貌相威猛、身躯高大的老人缓缓走出门来。
他双目神光充足在石承先身上一转便走到大厅正中的一张虎皮交椅中坐了下去。
蓝羽急步上前长揖到地道:“属下蓝羽参见简大先生!”
简大先生淡淡一笑挥手道:“免礼一旁坐下!”
蓝羽恭敬的应了一声是退到下手一张石凳中坐定。
石承先微微一笑趋前两步抱拳道:“晚辈石承先特来造访尚祈见宥冒昧之罪!”
简大先生忽然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只见他欠身还了半礼接道:“石世兄可是那乾坤一剑石啸风的公子么?”
石承先愣了一愣忖道:“他怎的一见面就知晓了我的身世?而且听他口气好似与爹爹熟悉……”当下口中应道:“乾坤一剑正是先父!”
简大先生呵呵一笑道:“果然是将门虎子石兄泉下有知应是大感宽慰了……”语音一顿接道:“石世兄可曾听说过老朽之名?”
石承先讪讪一笑道:“晚辈孤陋寡闻对武林长者所知极少尚望大先生莫要见笑!”
简大先生笑道:“这也怪不得你老朽已有二十多年未曾涉足江湖你不知晓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了!”笑声一敛沉吟了一阵接道:“老朽与令尊石兄相交极深想不到老朽重出江湖之日竟然听得令尊伤在轩辕豪剑下之讯悼念故人方始专程前来嵩山石世兄忽而过访想必也是为了令尊之事的了?”
石承先此刻心中大为迷眩眼前这位简大先生倒弄的不知是友是敌听他言下之意前来嵩山乃是为了自己爹爹被害之事但是蓝羽却又奉他之命前去少林要擒那少林现任掌门改立宏一充任这些头绪纷纭的过节叫他一时弄不清究竟孰是孰非关键何在!
他心中虽是十分不安口中却道:“晚辈此来果然是为了查探先父致死之因!”
简大先生急道:“世兄可有了头绪?”
石承先道:“没有!”
简大先生沉吟道:“石世兄据老朽所知那轩辕豪应该不是令尊之敌如是令尊伤在他的剑下老朽确是难以相信!”
石承先道:“家师也是这等对晚辈说过……”
话已出口石承先方始想起说漏了口再想不说已然来不及了只听得简大先生一笑道:“石世兄令师是哪一位高人?”
果如石承先所料简大先生一定要查问自己的师长是谁了!
当下他不便隐瞒只能接道:“家师人称哈哈狂剑不知简大先生可也相识?”
简大先生显然是吃了一惊道:“是甘老哥子么?石世兄的福缘当真不浅啊!”语音一顿又道:“老朽与甘大侠虽是谈不上什么交情但也曾有过数面之雅尊师的那套神奇莫测的剑法老朽更是钦仰万分……”
石承先这时只觉胸际思潮起伏简大先生究竟是谁引起他极大的好奇只是眼下既然知道对方乃是世交长辈如是再行开口问他的名号那就太失礼了。
是以他想来想去只有等到见着雷大叔之时也许才可明白耳闻简大先生称赞恩师的剑法立即应声笑道:“大先生既与先父和恩师相熟乃是晚生的长辈请受我一拜!”
说着便跪下去拜了三拜。
石承先这么做也有他的心机当他分辨不了对方为人好坏之前自己总该站稳礼数也许因了自己这等谦恭敬上而使对方像蓝羽一般的爱护自己那就对自己大有裨益了。
简大先生似是未曾料到他忽然行此大礼刹那间只好伸手搀起石承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石世兄你如此谦逊倒真叫老朽惭愧得很……”
石承先接道:“先生乃是先父至交与家师也是朋友晚辈当不得你老这世兄的称呼务祈大先生改口!”
简大先生伸手一捋白髯忽然纵声长笑道:“好!好!老朽托大几岁叫你一声贤侄吧!”
石承先微微一笑抱拳道:“简世叔!”
简大先生十分高兴的笑道:“贤侄你来到嵩山有多久了?”
石承先道:“一日时光。”
简大先生笑道:“这么说贤侄比老夫还迟到了数日的了!”
石承先道:“小侄果然来的太迟了一些……”
他口中虽然回着话心中却在暗暗思忖简大先生问这些话用意又在什么地方呢?
这时那金二已然领人送上来四样小菜一壶热酒并且还抬来了一张八仙桌和三张木椅!
简大先生微微一笑道:“贤侄荒山野洞莫笑愚叔没有好酒佳肴款待于你……请来入席吧!”
石承先颇为不安的笑道:“打扰世叔实是罪过!”
简大先生掉头向蓝羽道:“蓝护法也请入坐啊!”
蓝羽受宠若惊大为意外的拱手道:“大先生在此属下怎敢怎敢……放肆!”
简大先生大笑道:“蓝护法你能将石贤侄引来此间对老朽而言实是感激的很你不必拘礼眼下咱们就算是平起平坐的朋友了!”
蓝羽长长一揖道:“多谢大先生。”拣了那最下手的坐位坐了下去。
石承先打横一坐留着上的坐位由简大先生自己坐定这等情形只把那金二瞧的一愣暗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蓝羽不过是中州分坛的一个护法竟然敢在简大先生面前平起平坐?”
尽管金二心中奇怪但他可是只能在心里纳闷!
简大先生举杯沾唇向石承先道:“贤侄你跟蓝护法是在什么所在遇到的?”
石承先道:“少林寺的初祖庵中。”
简大先生微微一笑道:“贤侄想必已然知道蓝护法前去少林乃是为了何等事故的了?”
石承先心中暗道:“我如是不照直说出来那岂不是被这位世叔看作口是心非的无赖了么?”当下接道:“小侄只知大概……而且正因小侄之故蓝兄结果弄得锻羽而回。”
简大先生大笑道:“蓝护法只是独自一人陪你上山老朽已知他必是吃了大大的败仗!”
蓝羽脸色一变连忙起身道:“属下有辱使命尚祈大先生典恩惠予从轻落……”
简大先生笑道:“这事怪不得你少林僧侣本非你那裂心指之敌但有了石贤侄助阵自当别论了。”
石承先不安的讪讪一笑道:“小侄无意间遇上这等事。一时不忍贸然出手世叔莫要责怪蓝兄才好!”
他虽曾应允过蓝羽不替他在简大先生面前说情但话到口边却又忍不住说出口来了!
幸而简大先生乃是他父、师的好友闻言淡淡一笑道:“贤侄啊!纵然你不替人说情愚叔也不会责怪于他实在说来倒是老朽自己料敌不明之过……”语音顿了一顿仰头干了一大杯笑接道:“咱们暂时莫谈少林之事愚叔有几点不明之事想请教贤侄!”
石承先笑道:“世叔有话只管吩咐!”
简大先生略一沉吟道:“贤侄是独自一人到嵩山的么?”
石承先道:“不是小侄与老仆雷刚同来。”
简大先生笑道:“雷刚呢?现在何处?自从老朽与令尊在华山一别算来已有二十载不见这位忠心耿耿的义仆也有二十多年了!”
敢情他果然与雷刚熟识!
石承先接道:“雷大叔现下仍在少林寺中。”
简大先生一怔道:“他为何不跟你同来?”
石承先看了蓝羽一眼道:“这个……”
蓝羽忙道:“属下怕来人太多惊扰了大先哇是以只肯引导石公子一人来此拜见大先生!”
简大先生道:“原来如此……”话音一顿忽然大笑道:“贤侄愚叔曾去那少室峰头三次始终想不出当年轩辕豪是怎生出手暗算令尊的贤侄来到嵩山可曾去至少室峰顶查探过?”
石承先道:“小侄和雷大叔已然去查探过了!”
简大先生道:“有什么现?那雷刚当日也在峰上应是知道其中缘故啊?”
石承先长长一叹道:“雷大叔虽在当场依然未曾瞧出其中蹊跷不过据雷大叔说明当日与会之人的坐位小侄觉出应是有人知道先父致死之因!”
简大先生变色道:“是什么人?贤侄可曾找过他去查问?”忽然他一捋白髯摇头道:
“是了!你今日方知其中道理自然还不曾有空前去查问的了!”
石承先接道:“世叔小侄设想的两人其中一位已然物化另一位么小侄已去查问过了!”
简大先生呆了一呆道:“这么快?”
石承先道:“他就在嵩山自是十分方便的了只是小侄却未能查问出什么头绪来!”
简大先生皱眉道:“为什么?可是他不愿说么?”
石承先摇头道:“那倒不是!只因这位大师已然被人掳走了。”
简大先生愣了一愣道:“是少林寺中的和尚?”
石承先道:“不错!”
简大先生略一沉吟接道:“愚叔明白了当年正式参与少室剑会的少林长老似是澄因大师对不对?”
石承先道:“正是澄因大师只是小侄今日求得少林掌门前去叩关求见不想现澄因已告失踪!”目光在蓝羽身上一转接道:“小侄等正在猜想其中因果却见蓝兄率了人赶去初祖庵中……”
简大先生忽然摇手苦笑道:“贤侄你不必说了!”回头向金二喝道:“那澄因长老可已送走?”
金二应道:“黄昏时分已由齐护法接走了。”
简大先生忽然怒道:“此事怎地未曾禀告老夫?金二你的胆子似乎越来越大了啊!”
金二脸色惨变颤声道:“齐护法手持掌门金符属下怎敢阻挠?而且那时大先生正在入定属下也不敢打扰!”
简大先生闻言一怔道:“那齐逖手持金符是你亲眼所见的么?”
金二道:“属下亲见齐护法亮出金符方始领他去至澄因长老的静室。”
简大先生忽然沉吟道:“奇怪那齐逖奉派接送澄因之事乃是掌门人飞鸽传旨告知又何必要他手持金符前来呢?何况齐逖与老夫乃是多年至交他又怎会到了石府之中不与老夫见上一面?只怕其中别有缘故的了……”
喃喃语音未已忽然门外有人高声传话道:“齐护法到!”
简大先生脸色大变一跃而起—喝道:“有请!”
但他目光却有如寒电一般射向那金二身上只把金二看得混身直抖面无人色!
石承先虽然不明就里但从适才谈话之中已然猜出了几成好似那先前接走澄因大师的齐护法并不是真的而是别有他人冒名而来!
只是他一时之间却想不出可能是什么人来此弄走了澄因大师!
就在石承先转念之间只见那大厅门口已现出了一位肩上扛着一根铁拐腰际围了一串铁环当作腰带的白衣老人一路哈哈大笑走进了大厅之内。
石承先略一打量下觉这位老人的年纪不在七十之下但双目神光充沛脸色红润有如婴儿唇上颏下长着一圈短髭给人的印象十分威猛。
白衣老人刚自踏入厅中简大先生已站了起来抱拳笑道:“齐兄是几时到达?兄弟未能下山迎接尚盼齐兄莫要见怪!”
白衣老人哈哈大笑道:“简兄你我乃是多年至交又何必拘束这些俗礼啊!倒是兄弟不知简兄尚有佳客在座贸然而来简兄也莫要见责才是!”
说话之间人已步入厅中放下铁拐坐在席之上。
简大先生先未替他引见石承先却是微微一笑道:“齐兄可是刚刚抵达嵩山么?”
齐逖道:“兄弟路过登封因了一桩小事稍稍耽搁了半日倒叫简兄久等了!”
这不啻是说他正是刚刚抵达嵩山的了!
简大先生陡然掉头向那金二喝道:“蠢才你干的好事!”
那金二闻言顿时矮了半截噗嗵一声跪伏在地口中颤声道:“属下知罪只望大先生恩典赏属下一个赎罪机会……”
齐逖睹状大为不解的皱眉道:“简兄这金二做错了什么大事么?”
简大先生恨恨的长叹道:“齐兄你迟来一步那澄因老和尚已然被人诳去了!”
齐逖忽然变色而起大声道:“什么?那澄因秃驴逃走了么?”
敢情他以为澄因大师自行闯关逃去是以言色十分不快!
简大先生摇头道:“澄因大师武功虽然不错但他身受五重禁制自是无力自行逃去的了!”
齐逖怔了一怔道:“那……他是怎生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