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她看上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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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舒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把昨日的事情闹大,她知道若是她吧事情捅出去,就算不是事实,自己和尹素丽的名声也坏了,自己也就罢了,尹素丽和汪家的亲事毕竟还没有定下来,到时候若是素萝在趁机搅一把,说不定尹素丽尚未结成的亲事就要这黄了——满京城愿意嫁入汪府的,可不止尹素丽一个!

    “她不是要去南山寺吗?咱们暂且忍一忍吧,等你和汪家的亲事定下来,等你嫁入汪家当了名正言顺的三少夫人,我再好好的收拾她!”想到自己还有三个儿女要操持,舒氏就逼着自己打起精神来,裕华公主她都让她无声无息的消失了,难道她还会怕素萝吗?眼下她不过是顾全大局,让她得意一阵而已。

    “可是这样也太委屈母亲了,而且父亲那边……”尹素丽感动的往舒氏的怀里拱了拱,难过的道。“父亲也太不分青红皂白了,怎么就能听信了尹素丽说的话,他与您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难道连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信任?情分?”舒氏搂着尹素丽,手紧了紧,她没有再开口说话,可是脸上的愤怒再也隐藏不住。

    二十几年的夫妻情分,舒氏自认为自己对得起尹文正,不仅忍辱让裕华公主进门,尊她为大,还未这件事与娘家断绝来往这么多年,为他生儿育女,忍辱负重悉心教导三个儿女,还忍受老夫人的处处刁难,这一切都是为了尹文正,可是他对自己又做了什么?当年求娶她的时候说的多么好听,此生不负,此生不负啊!可是现在走了一个裕华公主,又来了一个践人柳氏,她就这么好欺辱吗?好,很好,是他先负她,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等尹素丽嫁入汪家,她会让他后悔当初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舒氏果然没有再空城道长最后一场法事的时候揭穿他,让他拿着一大笔银子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京城,素萝也在法事过后离开尹府朝南山寺而去。

    终于离开让人窒息的尹府,虽然只是短暂的,素萝也觉得全身舒坦了不少,深深的吸了一口外面自由的空气,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心情得到暂时的放松。

    “咦?那不是那位丐帮小姐吗?”

    霞青突然开口说道,素萝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果然瞧见曹冰被堵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被一群人围着,正在争辩些什么,马车从人群旁边驶过,隐约听到“赔钱”两个字,看着曹冰急得小脸涨的通红,素萝扬声让马车停了下来。

    “小姐是要去帮忙?”霞青不甚赞同的噘嘴道:“她不是很厉害吗?用得着咱们帮忙!”

    素萝没有说话,等马车在街边停好,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带着心不甘情不愿的霞青挤进了人群里。

    “赔钱,你踢坏了我的传家宝,就要赔钱,呜……可怜我老娘重病瘫痪在川,还等着我买了这传家宝拿钱回去请大夫看病抓药呢,怎么就被你这该死的丫头一脚踢坏了,我还怎么换钱拿回去给我老娘看病啊!赔钱,你赶紧赔钱!”

    人群中间传来一个男子的哭喊声,四周围观的人议论纷纷,素萝往前挤了挤才看清说话的是一个二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男子长的魁梧,身上的衣服却很是破烂,铁爪一般的手紧紧的拽着一个女孩儿的衣服,她们的旁边还有一个破了肚子的瓷瓶。

    被男子拽着的女孩儿正是曹冰,她小脸已经涨得通红,自认为在江湖上行走惯了,什么事情都见过的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还耍着大小姐的脾气朝男子叫道:“你松开!谁踢坏了你的破瓶子……对,说不定你的瓶子本来就是破的,故意拿到这里来碰瓷的,你当我是好欺负的吗?劝你赶紧给我松开手,要不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什么?你弄坏了我的瓶子竟然还恶人先告状,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啊!”男子一听曹冰这么说,脸色一变,拍着大腿哭喊了起来:“我的老天爷啊,这世道真是不让人活了啊!买不成瓶子我拿什么给老娘治病啊,我可怜的老娘啊,为了把我养大吃了那多的苦,现在我竟然都不能救她,连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也被人弄坏了,换不成钱救她,不如我死了算了……”

    男子的哭喊很快博得了周围人的同情,众人纷纷朝曹冰指指点点起来,有说她看着也不像没钱的样子,劝她还是给钱了事的,也有说她丧尽天良,竟然弄坏了人家救命的宝贝的,总之没有一个人帮曹冰。

    “你……你们不要是非不分……我根本就没有弄破他的瓶子……”众人一人一句,曹冰根本不能跟他们争辩,越说越说越错,越说越着急,连眼睛都红了起来。

    素萝原本还只是想下来看看戏,没想到曹冰这样嚣张的性子,也有吃瘪的时候,突然感觉她跟前世的自己很是相似,都是一样的莽撞直性,可往往这样性子的人却很容易着了人家的道,不由的叹了口气,推开人群走了出来,道:“不就是银子吗?多少银子,你说!”

    一听有人愿意帮人家出银子,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纷纷朝声音的方向望去,曹冰也在素萝挤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她,原本想有点骨气说不用她帮忙的,可是自己身上又没有带银子,看男子的样子又是个不会善罢甘休的主,想着也只有破财消灾的份了,只得憋着一张脸瞥了素萝一眼道:“你来的正好,你帮我垫了银子,等我见了我哥,我就让他还给你!”

    素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到男子的面前看了一眼他依然紧紧拽着曹冰的手,道:“放开!”

    “不行,我放了她,她若是跑了怎么办!”

    “你不放开我就不给银子!”

    “什么?”男子没想到素萝会这么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一身的穿戴不俗,又看了看曹冰,这丫头虽然穿的干净利索,可是并不像有钱的样子,迟疑了一下便松开了手,却赶紧催促素萝道:“你不是说给银子吗?拿来!”

    “你这人真是想银子想疯了,都没说要多少就直接让拿了,到底要我们拿多少啊!”霞青站在素萝一脸厌恶的说道,虽然她不喜欢曹冰,可是眼前的男子她更加不耻,一个大男人,就算那个传家宝是真的,破了就破了,至于寻死觅活的吗?长得这样五大三粗的,就不能自己去挣银子?更别说他家里还有要治病的老娘了!

    男子着才想起因为曹冰一直没有承认是她弄坏了自己的传家宝,自己也就没有说具体钱数,张口便对素萝道:“五百两……对,五百两!我这瓶子怎么说也值个七八百两的,我看你人还不错,就不要你那么多了,够给我老娘治病就行。”

    “五百两治病?”素萝差点笑出声来。

    “你这分明是敲诈!”曹冰叫了起来,有了帮着,底气也足了起来。

    “怎么,我的瓶子就值这么多!那可是我的传家宝!”男子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忙改口道。

    “行!”素萝爽快的答应了一声,“五百两就五百两!”

    “什么?你是不是疯了!他那个破瓶子哪里值五百两!”曹冰叫道。

    “破瓶子?我这可是前朝太师府上放过的瓶子,能是破瓶子吗?你没钱就不要开口,人家都愿意给了,你啰嗦什么?”想着立马就要到手的银子,男子的也冲着曹冰叫道。

    “哦,原来是前朝太师府上放过的瓶子,那的确值这么多银子,若说还算是便宜的。”素萝笑着说道。

    “你知道就好!赶紧拿银子,我还要回去给我老娘看病呢!”男子见素萝竟然赞成自己的话,得意洋洋的说道,心里暗沉今日算是碰倒冤大头了,好不兴奋。

    没想素萝却摇了摇头道:“拿了不行,既然你说了,是前朝的太师府里的瓶子,那怎么会落到你的手上?你若是偷的,那我岂不是花钱赔了个贼赃,所以你要先跟我去官府说说这瓶子的来历才行!再说,就算这个瓶子不是你偷的,你不是说你老娘病了吗?反正我也没事,就去你家看看得了,若是你没有一个生病的老娘,我又发现这瓶子不过是个赝品,或者是早就破了的,你想赖在这位姑娘的头上,那你就是行骗,照样是要被抓进官府的。”

    “什么?还……还要去官府?”男子闻言一惊,等着牛铃一般的大眼睛叫了起来。

    “是啊,我总不能什么也没有弄清楚,就花那么大一笔银子吧!”素萝理所当然的说道,瞥了一眼地上破瓶子笑了一声。

    “我看你是根本就没有银子,故意在这里捣乱的!”男子耍的什么把戏,他自己最清楚,想要银子,又不想照素萝说的做,见素萝是个不好对付的,就像把她打发走,继续缠着曹冰,挥了挥手指着曹冰道:“你走你走,我不跟你说,我就找她要!”

    “我看你是心虚不敢跟我去官府吧!要不怎么放着这么大一笔银子也不要!”素萝退了一步,故意站在人群边上说道。

    周围的人闻言议论了起来,五百两够一大家子人过一辈子的了,治个病哪里用的上花这么多银子,况且这瓶子若是真的,又的确归男子所有,他为何不敢去见官,这里面一定有鬼,说不定男子就是个骗子,见哄骗这个新来的姑娘不成,就想继续讹原来的那个姑娘了。

    大伙你一句来,我一句去,就把男子的目的说了出来,对男子都投来了轻蔑厌弃的眼光,纷纷指责他不是好人,欺负人家两个姑娘家。

    舆论一下子就倒想了曹冰和素萝这边,男子见势头不对,又怕时间太长引来官府的人,也不敢再久留,脸上哭丧的表情一收,狠狠的瞪了素萝一眼,依然不松口道:“哼,算你厉害,你要逼死我,我就死给你看,等我死了变成厉鬼也要找你索命!”说着也不管地上的破传家宝了,抬脚就往人群里挤,可刚挤进人群,就被人一脚从里面踢飞了出来。

    “你想要索命?好,爷先要了你的命!”

    话音一落,霍胤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身雪白的银纹云锦,气定神闲的望着地上被踢得吱哇乱叫的男子,好像那一脚根本就不是他踢的一样。

    “霍胤,好久不见了!”素萝笑着打招呼。

    “你又惹事了!”霍胤瞥了素萝一眼。

    “不是我,是她,我只是帮人出头罢了!”素萝伸手指着曹冰,嘿嘿的笑了起来。

    “霍……霍少爷。”曹冰跟着尚从文也见过霍胤,见他望向自己感觉很是尴尬,忙叫了一声低下头去。

    “大爷……大爷……你就饶了我……小的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被恨踢了一脚,男子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男子的对手,看他的穿着也并非一般的人家,不敢再对着干,跪在地上的求饶道。

    霍胤没有说话,转头看着素萝。

    “反正也没有被他要到银子,放了他算了吧!”素萝想了想说道。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男子闻言赶紧给素萝磕了几个头,跌跌撞撞的就要往人群里挤去。

    “站住!”霍胤却冷冷的开口道。

    男子背影一僵,原想拼命的挤进人群逃走算了,可是想起刚才的那一脚他的脚就软了,颤颤巍巍的转过身来,“大爷还有……还有什么吩咐。”

    “到巷子口去面壁思过两个时辰,不够两个时辰!”霍胤面无表情的望着男子说道。

    “什么?”

    “我没有说清楚吗?”

    “说清楚了,说清楚了!”男子哪里敢再争辩,连声应道后,转身穿过人群。

    戏看完了,围观的人也都散了,经过巷子口的时候都不屑的朝男子指指点点,甚至有人朝他啐痰,男子也依然动也不敢动一下的面对墙壁立着。

    “你这是什么招数,难道是大公主用在你身上的?”素萝看着不远处巷子口的男子忍不住好笑的说道,见霍胤耸了耸肩没有说话接着问道:“听尚从文说你被长公主关了禁闭,怎么?被放出来了?”

    “她不放我出来,我就不能出来了?”霍胤瞥了曹冰一眼,说道。

    曹冰正好抬头,就撞上了霍胤的视线,吓了一跳,忙低声对素萝道:“那个……今日谢谢你,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等素萝说话,朝霍胤点了点头,快步朝巷子口走去,一下子就没了人影。

    “谢的一点诚意都没有!”霞青看着曹冰的背影撇了撇嘴道。

    素萝不悦的看了她一眼才又对霍胤道:“这么说,你是逃出来了?”

    霍胤不置可否的扬了扬唇,上下看了素萝一眼道:“你要出远门?”

    “去南山寺住一段时间。”素萝笑道,想起能离开京城她就觉得高兴。

    “好!”霍胤点头。

    “好什么?”素萝不解。

    “反正我也没地方去,一起吧!”

    “什么?”素萝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见霍胤转身就往巷子口走,忙追上去道:“南山寺是寺庙,你要跟我一起去?”

    “不可以吗?”霍胤声音一落,已经飞身上马,居高临下的望着素萝。

    “也不是不可以……”素萝词穷了,南山寺的开放性的佛寺,她可以去,霍胤自然也可以去,可是他们一男一女一起到寺庙里去借住,她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啊!

    “那不就行了!”见素萝没有反对,霍胤一扬手里的鞭子,打马就朝不远处的南门奔去,“我先行一步,你慢慢来吧!”

    “知道了。”素萝答应了一声,看着霍胤骑马飞奔的身影,有些后悔自己没有骑马出来了,暗暗下决心等到了南山寺后,一定要想办法给自己弄一匹好马,比霍胤的那匹青风还要厉害的好马……

    时值深夜,皇宫内灯火已经暗了下来,四处静谧无声,就连侍卫巡夜的脚步声也放轻了不少,宣德宫内,宫女们都低头在院子里静候着,可见里面的主子还未曾睡下。

    内室里只点这一盏羊角小灯,宫女伶月垂首站在屋内,一听见里面有了动静,便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刚要说话,便被宣妃制止住了。

    “皇上刚睡着。”回头看了一眼垂着嫩红色纱帐的楠木大川没有什么动静,宣妃轻声说道,领着伶月走了出来,在窗前的贵妃椅上坐了下来,道:“看来方太医这回开的方子不错,皇上才吃了两剂,这精神便好多了,只是睡眠差了一些,方才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皇上睡不着,娘娘也跟着受累,奴婢让人给娘娘顿了鸡汤,是用二皇子送来的,在山里打的野山鸡炖的,里面还放了野菌子和虫草,太医说是最补身子的了,娘娘喝一些吧!”伶月把早已温在一旁的鸡汤端了过来,放在宣妃的手边说道。

    伺候人是辛苦活,宣妃也早就有些饿了,只是一时脱不开身,饿过了也就忘了,如今闻了鸡汤香味还真的又饿了起来,端起碗来就喝了一口,点了点头道:“汤是好汤,只是庆妃那边怕又是要闹了!”

    “娘娘您就别操这个心了,您这有的,二皇子自然不会少了自己亲娘那边的。”伶月忙说道,说完又想起一件事来,道:“上回娘娘让奴婢去查尹二小姐进宫后,在来您这之前还见了什么人,您记得吗?”

    “你不说本宫还真的给忘了,倒是有这么回事。”宣妃端着碗愣了一下,才想了起来笑道:“素萝那孩子心思越来越重了,那日她来的时候面色沉重,本宫还以为是因为见了汪家三少爷,结果一问却不是,我便想着问问她来之前还见过谁了,她不是说有心上人了吗?说不得见的便是她口中的那个心上人呢!”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难办了。”伶月面色为难的小声说道。

    “为何这么说?”宣妃莫名其妙的望着伶月,眉头皱了起来,“难不成那人的身份太过低贱?”

    “恰恰相反。”伶月摇头,索性坦白道:“那日尹二小姐进宫后,见了汪家三少爷后,在来的路上只遇到了一个人。”

    “谁?”

    “二皇子!”

    “是他?”宣妃一惊,手抖了一下,碗里的汤就溅了出来,有几滴还落在了她的手上。

    “娘娘!”

    伶月见状赶紧拿着帕子想帮她擦拭,她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放下汤碗,接过伶月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手道:“这么说,素萝那丫头该不会是看上二皇子了吧?”

    “奴婢不知!”伶月摇头,她倒希望素萝看上的人真是二皇子,反正她们家主子也不想让十三皇子当太子,依她看来,二皇子又是最有可能当上太子的,若是有朝一日素萝能当上二皇子妃,说不得将来还能保宣妃和十三皇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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