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瑾如往日般淡淡的吩咐:“让人把院子里的人都叫起来,守好院门,派一个机灵点的去探探,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青瑾有条不紊的下达命令。
听到青瑾平静的声音,雁荷慌乱的心平静下来:“奴婢这就去——”说完迅速的转身出去。
看到雁荷出去后,青瑾并没有重新躺回床上,而是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望着外面的漫天星空开始发呆。
正在青瑾神游物外的时候,雁荷从外面走进来,神色掩饰不住的惊慌,不过看到窗口镇静(发呆)的青瑾后,雁荷本来惊慌的心不觉中缓解了很多,只是面色依旧苍白的很:“主子,外面传来的消息,宁王叛乱了。”
青瑾蓦的站起来,复又缓缓坐回去,没想到宁王竟然真的叛变了,就是不知道上辈子是否……
“主子?”看到青瑾依旧平静无波(发呆)的神情,雁荷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雁荷的声音唤回了青瑾的心神,是啊,不管宁王上辈子有没有叛变,如今明帝和龙寒远俱在,宁王的这一场政变注定是要功败垂成了,想到这,青瑾看向雁荷:“你叫大家不要惊慌,尽力守好院门——”
“是——”看到青瑾不再说下去,雁荷福身,轻轻的退出去。
青瑾转身,望着远处的火光闪耀,继续“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雁荷再次从外面走进来,这次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兴奋:“主子,好消息,宁王带人刚到陛下那。就被太子殿下的人拿下了,真是谢天谢地——”
青瑾听到她的话,站起身来,看眼外面快要亮起来的天空。
雁荷上前,“主子小睡一会吧,折腾了这一整夜,一会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呢!”
青瑾无声的点点头。她这会确实有些睁不开眼了。
天亮后。雁荷一边服侍青瑾用早饭,一边汇报着外面的大事:“……陛下震怒,要贬宁王为庶民——”
这时候。又听到外面的嘈杂声。
青瑾正好吃饭,接过雁荷递过来的帕子擦拭过嘴角后,从外面匆忙走进一个小丫鬟:“不好了,主子。陛下被宁王气晕过去了——”
青瑾蹙眉,放下手中的帕子:“那现在怎么样了?”
“太子殿下召了御医。这会应当正在给陛下诊脉。”
“那就好!”青瑾像是松了一口气,“知道宁王说了些什么吗?”青瑾不急不缓的问道。
“当时太子殿下和众皇子,还有几个大臣也在,听说宁王在被陛下贬为庶民后。不轻不淡的反问了陛下,当时也是这样——废掉太子的吗?”
青瑾听了这话,瞬间了然。怪不得明帝会被气晕,宁王这针扎的确实准。废太子是明帝一手教养长大,然而随着明帝年老,太子正值壮年,怎能不让父子相疑?最重要的是废太子先一步明帝去了,这就是明帝心中永远去不掉的刺和“不能言说的伤”啊!
想到这,青瑾微微的叹一口气,帝王之路,从来都是这样是用血浇筑出来的。明帝这次的病,恐怕很难好了。
果然不出青瑾所料,明帝在清醒过来后,就开始缠绵病榻,这一病,就病了大半个月。
大半个月后,明帝刚能起身,就召来众皇子和大臣,竟然有退位之心。
不管众人如何劝,明帝好似下了决心,终于在一个月后,明帝下诏:退位太子!
下旨退位后,明帝决定暂留在别院,修生养性。
随着明帝的退位,那接下来的大事就是新皇的登基大典。龙寒远已经回京,青瑾作为龙寒远的侧妃,当然也不能再别院住下去,没过两日,青瑾就随着太子妃慕容氏回京。
新帝登基,明帝赐“瑞”,新帝的年号就是睿,龙寒远就是睿帝。
皇帝登基大典后,随之就是后宫的册封。皇后的位置不出所料是慕容氏的,然后就是热热闹闹的封后大典。
封后大典后,奉祈宫里
慕容氏端庄的坐在铜镜前,看着对面雍容华贵的自己忍不住的心潮澎拜,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坐在这个位子上,成为天下女子的艳羡,再想到以后,她还会是大景最尊贵的女人,她的儿子……
那些昔年看不起自己的那些女人,如今还不是要乖乖的匍匐在她的脚下?
这个时候,勒嬷嬷从外面走进来,慕容氏澎湃激荡的心寂静下来,从梳妆台上拿起木篦有一下没一下的开始自梳。
勒嬷嬷赶紧来到慕容氏的身后:“娘娘,还是让老奴来吧——”
“后宫众人的册封也下来了吧?”慕容氏没有把木篦递给勒嬷嬷,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
勒嬷嬷的心一缩,恭谨的弯下腰:“是……是下来了。”
“哦,那边是什么份位?”依旧漫不经心的语气,只是本来还自梳的木篦停了下来。
“这个……娘娘——”勒嬷嬷欲言又止。
“最差也应该有个贵妃吧,依照我们皇上以往的上心——”没有听到勒嬷嬷的回答,慕容氏又开始一下一下的梳起来,言语中却充满了然和某种洞悉的嘲讽。
知道慕容氏这是有些不满,甚至有些动怒的兆头,勒嬷嬷不敢再隐瞒,而且根本也隐瞒不住,认命的开口道:“是贵妃,蒂贵妃——”
“蒂?”
勒嬷嬷闭上眼:“是的。”
“真是个寓意好又吉祥的字。”慕容氏似是中肯的评价道。
没有勒嬷嬷想象中的暴怒,勒嬷嬷的心却更是高高的提起,依她对慕容氏的了解,慕容氏这是极怒的表现。
果然随着慕容氏的最后一个字落,手中的木篦数根段落,慕容氏更是站起来,掩饰不住的冷笑,口不择言道:“贱*人,狐*媚——”
勒嬷嬷噗通一声跪倒下去,“皇后娘娘息怒啊——娘娘如今的地位,还有小主子,后位可谓是稳如泰山,娘娘又何必跟那个狐*媚子一般见识?而且隔墙有耳啊——”
“见识?本宫倒是后悔,没有早点跟她一般见识,早知如此,当初在王府,本宫就应该一杯酒结果了她!”勒嬷嬷话不但没有劝住慕容氏,反而让慕容氏更是怒火上升,说出不管不顾的话。
“娘娘,千万不可说出这种置气之语。”听到慕容氏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勒嬷嬷再也顾不得,从地上匍匐到慕容氏的身边,赶紧劝解道。
“本宫是真的后悔没能早点下手。”被勒嬷嬷拉回一点理智,慕容氏没有再像之前那么大声,恨恨的说着心中最真实的话。
“娘娘千万不要被气恼迷了眼,皇上如今还稀着那个狐*媚的贱*人,娘娘如果此时动手,解恨倒是解恨了,可娘娘您要为小主子想想,何不再等一段时日,选秀过后,宫里有了新鲜的花朵,到时候皇上还不定何年何月才能想起她,那个时候您再——”
“够了,以往你也都是这么对本宫说的,叫本宫忍者她,让着她,说她不会成为本宫的威胁,可是你看看现在,本宫一直的忍让换来什么,是不是等有一天本宫被她爬在头上,你才觉得是时候了?”
“娘娘……这是在怀疑老奴的忠心吗?”勒嬷嬷脸色苍白。
慕容氏没有言语。
勒嬷嬷脸色颓败下去,她没想到,慕容氏竟然怀疑她,“是老奴失职了,不能为娘娘分忧,不过娘娘,您一定要相信,从夫人派老奴到您身边,老奴就发誓一生忠于您,如今老奴年迈,以后娘娘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看到慕容氏竟然没有丝毫动容,勒嬷嬷心如死灰,心中发狠,就准备朝着一旁撞过去。
“嬷嬷——”看到勒嬷嬷真的准备以死示忠,慕容氏及时开口,亲自上前拉住嬷嬷的手,带着一份幼时的濡慕仰赖:“本宫没有怀疑嬷嬷,本宫只是有些害怕——”说到这,慕容氏适时露出一丝软弱,顺势靠在勒嬷嬷的怀里。
“娘娘不怕——”勒嬷嬷抚摸着慕容氏,浑然不记得刚刚被慕容氏怀疑时的伤心失望,只是一味心疼的安慰慕容氏。
“……皇上怎么能这样对本宫,这么多年本宫为皇上劳心劳力,生儿育女,打理后院,可是她呢,什么都没有做过,皇上却给她这样的封号:蒂者,帝也,帝贵妃,帝妃,皇上这是在告诉天下人,他对那个贱人的宠爱,只有她是帝妃,那本宫是什么?”慕容氏的声音幽怨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委屈,她是真的觉得委屈的。
听清慕容氏言语中的委屈,勒嬷嬷拍拍慕容氏的背,“娘娘当然是帝后,是名正言顺可以站在陛下身边的人,况且您和陛下,还有小主子,她有什么?”
“如果她有了呢?”慕容氏退出勒嬷嬷的怀抱,走到主位上背对着勒嬷嬷冷静的开口。
勒嬷嬷张了张嘴,想说怎么可能,可是事到如今,如果皇上一直宠着,难保有一天会发现“心头爱”被人下了药,到时候——勒嬷嬷不敢想下去,而且就算是秘药,难保不会有解药。
“本宫不能赌,也赌不起,一旦摔下去,本宫或许就没有再站起来的机会,所以本宫只有拼着一切,也要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中,嬷嬷,你应该明白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