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9月的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唐宁位于东京的别墅书房内相对坐着两个人,这两个人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是距离上次在这件书房里聊天却已经相隔了三十多年了,这两个人就是这里的主人托尼唐宁和“昭和棋圣”吴清源。
唐宁首先端茶敬道:“吴先生,好久不见!请喝茶!”
吴清源连忙恭敬的回道:“谢谢唐宁先生。”
“哎,时间过的真快啊,一转眼就三十多年了,你我也都老了。”唐宁悠悠的感叹道。
“是啊,不过唐宁先生并不见老,还是那么雄姿英发。”
“都五十多岁了的老头子了,哪里还当得起这四个字啊。哎,说起来还真是恍如昨日,那个时候我刚刚来到日本、年轻气盛,吴先生也刚刚打算重返棋坛,可现在三十年过去了,吴先生已经是昭和棋圣了,看来我当年的眼光没有错。”唐宁有些慨叹的说道。
也难怪唐宁如此感慨,回想他刚刚穿越过来的1946年,他接触到的第一个名人就是眼前的这个“昭和棋圣”吴清源,只不过那个时候正是吴清源最落魄的时候,所以即便他当时也不是很有成绩,但依然尽自己的努力帮了吴清源一把。
“我的这点成绩跟唐宁先生没法比,您现在已经是日本举足轻重的大商人了,我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棋手。不过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忘记当年唐宁先生的恩情,是您在我最困苦的时候帮了我一把,使我不至于饿死,也是您鼓励我重返棋坛。”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今天请吴先生过来,是有一件事想要请教。”
“您尽管问,清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吴清源答道。
唐宁沉吟了一下,才开口问道:“我听说吴先生打算申请重新加入日本国籍,不知道是不是有这回事?”
吴清源有些尴尬的点点头道:“没错。我的确已经向相关部门提起了申请。”
唐宁皱眉道:“吴先生,这我就不明白了,您之前加入日本国籍,这个我可以理解。毕竟那是战争年代,您也是为形势所迫,所以不得不加入。但现在您的生活稳定,而且也有了昭和棋圣的名头,为什么还要加入日本国籍呢?这对你的发展有什么好处吗?”
“哎。我今年都已经64岁了,哪还有什么发展的心思,而且我已经打算在这几年正式退出棋坛,只做研究、不参加比赛了,所以无论哪个国籍,对我都是没有什么影响。这次之所以申请重新加入日本国籍,主要还是为了孩子。
我吃过很多的苦,所以对一些外在的物议并不在意,可是孩子毕竟还小,总是在受歧视的环境里成长毕竟不是好事。尤其是我的小儿子昌树,在考高中的时候,碰上了这样的事情——在考场里只有小儿子一个人被叫到一边,不和大家排一个队。具体的原因不知道,但估计是国籍的关系才会这样吧。这件事对小儿子的打击很大。
我和妻子都为孩子的将来着想。在找工作的时候,可以想象如果没有日本国籍,情况会更糟糕。所以我们决定再次加入日本国籍,这也是小儿子的希望。”吴清源缓缓的解释道。
对于吴清源的心情唐宁倒是比较理解,毕竟天下父母心么,这要是换做三十年前他肯定无法体会这种心情。可是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和孩子们逐渐的长大,他也就自然而然的明白了这种感觉,父母为了自己的孩子那真是什么都舍得付出,尤其他的骨子里还是一个纯粹的中国人。
他对自己的两个儿子不也是一样操碎了心么。既要让他们都有各自的事业来发展,又怕两兄弟之间起冲突,好在自己的产业足够多,而且还可以布局中国大陆,所以两个儿子施展的空间是足够了。
不过理解归理解,但这并不代表唐宁就同意吴清源加入日本国籍。于是他说道:“吴先生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毕竟我现在也是为人父母,不过你的这种做法我并不认同,我觉得想解决你儿子的工作问题,并不是只有加入日本国籍这么一种办法。”
“哦?那唐宁先生您有什么好办法嘛?”吴清源好奇的问道。
“只是一个工作而已,这很好解决啊,别的公司不要,我的公司可以为你的儿子敞开大门,无论是东京还是关岛、冲绳,我都有好多产业,相信总有一个地方是适合贵公子的,但前提是他得足够优秀,能够胜任这份工作。”唐宁微笑着说道。
“那真的是太谢谢唐宁先生,您可真是帮了大忙了。”吴清源这句谢谢绝对是发自肺腑的,即便他这个对于商业不太关心的棋痴,也知道唐宁在日本的产业规模有多大,福利待遇有多好,同时进入公司的难度有多大,唐宁肯开这个口,那就说明自己的小儿子昌树肯定会在公司里有一席之地。
不过还有一点他觉得很是好奇:“唐宁先生,有一点我一直都很好奇,您好像很不喜欢日本人,反倒是对于中国很有好感啊。”
对于这个问题,唐宁只能含糊的答道:“因为我毕竟是军人出身,当年与日军作战的时候,我的很多战友都是死于日本人手里,所以虽然我在日本生活了这么多年,我的产业也都是在日本,不过我始终都是不喜欢日本人,这种仇恨是永远都无法忘记的。至于中国,可能是因为我有一个中国老婆的关系吧。”
吴清源心中吐槽道,那你还有一堆日本老婆呢,也没见你倾向日本人。
而对于唐宁这个棋迷来说,他始终都不希望吴清源这个真正的围棋大师、昭和棋圣归属于日本,即便他是一个没有什么国家概念、民族感情的单纯棋痴,唐宁也想尽到自己最大努力将他归拢到中国人的范畴之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