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霜跟柳应年都发现姬行远不在,不过客房里一应姬行远用的东西还在,应该说明他只是有事出去,早晚还是要回来。
“你不打个电话问一下?”准备好晚饭后,柳应年扬着眉问。
“不用。他不是小孩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霜对姬家人都不怎么亲近,他其实对姬行远也很淡漠疏离,亲近只是相对而言。
但柳应年喜欢他这样的态度。
……
夜晚是成年人的时间,卧室里传来阵阵属于成年人的各种声响,断断续续,一直持续很久……一切平复后已经到了后半夜。
柳应年有些挑火,什么都放开后,肢体动作里流露出来的热情是不一样的,每句话,每个声音,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让霜觉得怀里的人带给他的愉悦是熟悉而又带着新鲜的。
在床上,无论主动还是被动,霜从没觉得柳应年不好,只是今晚的柳应年让他觉得格外好,他抱着这个人,什么都停不下来,完全不想松手。
柳应年给他摇的骨架子都散了,全身无力,手脚软的不行,到后来体力不支,整个人累软在床上,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霜还是缠着他把人压着又做了一次,方才意犹未尽的把柳应年抱进浴室里给两人冲了澡。
浴室的水哗啦啦的响了很久,轻喘和低吟都被水声淹埋……说不上谁的兴致更好,但兴致更高的那个无疑不是柳应年……
霜的行为有些失控……
等到一切真的平复后,霜躺在床上,看着怀里已经沉沉睡去的人很久很久。
……
柳应年第二天早上醒来,伸手在旁边摸了下,发现没人,知道霜已经起床,挣扎了下,但没起得来,只坚持了半分钟,又睡了过去。
再睁眼,已经到了下午,身边多了一个人,长发凉眸,妖艳无双。
“你出去了?”柳应年的声音沙哑干涩,差点说不出话来,手从薄被中伸出来,举到一半就无力的垂了下去,“水……”
霜去外面倒水。
柳应年自暴自弃的狠狠捶了下床垫,趁着这段时间一咬牙,狼狈的爬起来,靠在了床头。
霜昨天把他折腾惨了,几乎要拆了他一样,到现在他还没有恢复体力。
“长成那样子……果然是要吸人阳气的……”他恹恹的叹了声气。
霜很快回来,把水递给他,柳应年手腕虚软,拿着杯子都在轻颤,只好同意让霜拿着杯子喂他喝水。
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霜面前这样,刚从地下室出来和霜日夜颠倒的那段日子比现在还要混帐,但柳应年还是有种老脸都丢光光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这种事上,因为他对霜看法的转变,跟原来的感觉也不相同了。
定位很重要,当他们只是床伴时,柳应年觉得怎样都无所谓,但成了情人,或者又更近一步,他就难免多了一层难为情,眼睛都飘着,眨来眨去,不敢看霜的眼睛。
“和我结婚吧。”耳边传来霜冰凉的声线。
“噗!”柳应年一口水直接喷出来,一小半又呛到了喉咙里,“咳咳”几声呛的脸红脖子粗。
好容易才止了咳嗽,他顶着一张熟透的脸瞪着霜说不出话来。
霜这是要打算兵不血刃的杀他?
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惊悚的话来?
柳应年想笑,但脸上的肌肉线条僵的厉害,扯都扯不动,“你疯了?”
他声音还是透着沙哑,听上去怪怪的。
霜笔直的坐在床沿,深邃如海洋深处般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声音沉沉凉凉,一丝不苟:“我喜欢你。”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口吻却坚定不移,他说:“柳应年,我喜欢你,你和我结婚吧。我会一直对你好。”
柳应年呆呆的看着他,心怦怦怦怦的炸着,耳朵也买怦怦怦怦的炸着,全身绷紧,口干舌躁。
他害怕了,比上次和解封珧坦言说霜是他的情人的时候更害怕。
害怕的心脏都要从嘴里面跳出来。
别说!
不许说!
他吓得差点就要扑上去用手把霜的嘴巴堵上!
可他只是目瞪口呆的坐着,看着霜,一直一直的看着。
“你在害怕什么?”更可怕的是霜又说了句,“你也爱我,柳应年,你想逃避到什么时候?”
柳应年睫毛动了动,缓缓闭上了眼睛,又再睁开,动了动嘴唇,无声的叹息,认命一样:“是的,我也爱你。”
霜笑了。
柳应年第一次看到他笑,那么纯粹,那么惊艳,像云开月现,又像开在冰川上的花,霜的笑容美丽的像个童话。
一个冰凉的近乎没有心的男人,笑起来温柔的能掐出水。
好看的过分。
柳应年没有一点抵抗力,任霜欺身上来,把他按在床头上,吻住。
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明亮而温暖,柔柔的暖风吹过,掀起一地的白窗纱。
夏日炎炎,春光正好。
……
霜又拿了一堆文件给柳应年,让他签字。
文件上面用的全是外语,柳应年完全看不懂,他问霜是什么,霜没有回答,只是说:“签。”
柳应年不想签,可是霜总有办法让他签。
再后来,还有什么文件过来,不用霜反复的说,柳应年也都签了。
霜总归是不会害他。
不知道为什么,柳应年心里这样笃定。
……
小猫惜惜已经有两个月大了,柳应年喂它吃鱼的时候,出神的想着,离上一世他和李翔华分手,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霜越来越忙,在别墅的时间越来越少,白天几乎见不到人影,有时候晚上也不回来。他不回来的话,就会打电话给柳应年,让他先睡。
柳应年觉得这种日子其实也不错,平平淡淡的,相濡以沫一样。
可能是因为说开了,霜现在也不会禁止他用手机,有时候霜还会特意把车子留给他,让他自己出去兜风,或者去处理公司的发展业务。
姬行远是一个星期后回来的。回来就去了霜的书房,把柳应年丢了出去,和霜在书房里谈了一个下午。他们谈了什么,柳应年并不知道,柳应年只看见了姬行远从书房里出来后的脸色,不太好看,姬行远看着紧闭上的书房大门,在外面又站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柳应年心想:应该是姬家的家务事,不是姬伯阳又下了什么神经病的命令,就是霜的母亲又嘱托姬行远做什么事。不然姬行远不会那样犹豫又摇头叹气。
人这种生物,总是相处的时间长,就没了距离。
他以前看姬行远就觉得满眼的讨厌,现在觉得这孩子其实也怪可怜的,夹在长辈们之间,不管怎么做都不讨好。
姬行远也一样,从前在柳应年面前只会摆架子,端着世家少年的气势高高在上,举止从容有度,笑容毫无破绽。现在,苦愁闷郁,什么表情都有。
可他们之间最多也就是互不干涉的地步,偶尔说一两句话,再多就没有了。
水莲也回来了,据说蜜月旅行过得甜甜蜜蜜。
柳应年看着她满脸带笑,也知道她一定过的不错。
“出去了,为什么还回来?”柳应年问她。
水莲一边给他做检查,一边随意的说:“不回来能去哪儿?去哪儿都不如这里好。到底是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感情放在那里,丢不下。”
柳应年笑她:“是你先生不想离开吧。”
水莲睨他一眼,傲娇的道:“小瞧我了吧?我也没想过真的离开,我家那口子是有责任心,但我也不比他差。姐是有本事的人,留下来的用处比离开大不知道多少倍。就说你吧,离了我,记忆还不是一样无法恢复?”
柳应年淡淡的笑了,等她把工具都收起来,才去端了水果过来,又把惜惜也抱了过来给水莲看。
水莲拿了个大水蜜桃咬了一口,摆了摆手,“别让它过来,你抱着它,等我吃完再和它玩。”
惜惜“喵”的叫了两声,认出水莲是把它带到这个家的人,便有了亲近的意思,奈何柳应年听了水莲的话,只得把惜惜抱着,不让它到处跑。
“等它养到三个月后再给它打针。”水莲坐没坐样的横在沙发里看着小猫说。
柳应年斜眼看她,“反正都是你来打,到时候你记得就行了。”
水莲顿了一下,俏眉倒竖:“你以为我是专门给宠物打针的兽医吗?”
柳应年笑了起来,“那好吧,你记得到时候提醒我。”
水莲毫不客气的讽道:“你又没得健忘症,自己记!”
柳应年把天狼和李翔华的话都跟水莲说了,水莲听完想了想说:“翔说的也对,是我之前忘了考虑你的精神值问题,记忆被动确实会造成很大的损伤,如果没什么特别需要记起来的事情,那就照翔说的,最好还是不要解开流裳的封印。不是我说你,好好的年轻人,怎么弄的全是精神上的病症?不过你性格摆在那里,太内敛压抑了,有时候憋的太狠,就很容易出问题。”
柳应年笑而不语,只是松开了手。
惜惜早就忍不住了,蹭的一下就飞到了流裳的怀里,惊的流裳大跳脚:“柳应年!你干什么!”
……
即使把话都说开了,霜的改变也不多,至少以柳应年的观察上来看,霜在人前和之前没什么两样,该冷的时候一样冷,该冰的时候一样冰,无论是对水莲还是对姬行远的态度,都看不出什么变化。
至于人后,除了和以前相比,有点黏人以外,霜的变化也很少,还是一样的面瘫,还是一样的冷静冰凉。
热情的时候,嗯,那就用不着说了。
还有一点柳应年能够清晰感觉到的变化就是,霜以前并不喜欢他提太多问题,试过一两次后,柳应年就不再问霜多余的事情了;不过现在,霜并不太抗拒柳应年的提问。
有一次,柳应年无意中随口问霜每天在干什么的时候,本来并没想过霜会回答,但霜却回答了。
霜会告诉他,现在在做什么样的任务,难度有多大,简单还是不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