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祸起帝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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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祸起帝王宫

    云苏阡陌很诧异,没想到碰到这一位,更没想到这一位还会主动打招呼,这会儿他是真的很不想应付宋为民,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时候太多了,对方主动招呼在先,一口回绝的话太不给面子,只好打起精神上前。

    “宋行长,陪您喝茶求之不得。不过您说陪老头子……老头子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云苏阡陌左顾右盼,做找寻状。

    他模样生的不错,气质尤其出色,这种奉承话换个人来说很可能就是谄媚小丑,到他身上却是青葱有趣,宋为民哈哈大笑。

    五分钟后,云苏阡陌向父母告完假,坐上宋为民的奥迪,绝尘而去。

    宋为民也是刚从医院出来,得知云苏阡陌的祖母生病,当即表示医院方面不用担心,他会给人打招呼。云苏阡陌有些奇怪,这位宋行长虽然奔六了,但保养得当看着红头花色的,他去医院干什么?

    宋行长满面春风:“小湘想不开,非要养个孩子,送她上医院定期检查。”

    “哇,行长您要当爹啦?”

    “现在才三个月,还早,还早……”

    云苏阡陌和司机同声恭贺,这两个人此时的想法倒是出人意料的一致:老宋啊,真的是你的种吗?

    汽车出南门不久,停在一个山凹中,云苏阡陌很惊奇地看着眼前的建筑物──什么时候浣花谷多出这么一个玩意儿啦?

    彤城是座小小的山城,就那么一点点大,云苏阡陌虽然不住城中,对彤城的四门却是熟之又熟。象这个浣花谷,名字挺美,其实就一荒凉山沟,没法种庄稼,自然也就没有人家。没想到几年没来,呃,应该是十六年没来,浣花谷旧貌换新颜,荒坡上居然树起了一道高墙,高墙中矗立着一座金壁辉煌的宫殿样的西式建筑,嗯,应该是“不中不西”的建筑,原因是这座貌似“很西方”的建筑上挂着一个“非常东方”的匾,匾上三个金灿灿的大字:帝王宫。

    云大少爷突然为九十年代的暴发户们汗颜不止,天,这个年代的审美啊,里面该不会是用真金铺地白银做墙吧?……他以前在国外曾经有所耳闻,没想到重活一辈子,耳闻变成了眼见……当真是长见识啊!

    宋为民吩咐司机回医院,洛湘孕检完毕正好送她回家,然后带着云苏阡陌昂首挺肚地步入这座“帝王宫”。

    90年代中期,富人还不太多,而这些个新进富人们限于经历,极其缺管想象力,所谓帝王宫,大概真的是集中了他们关于“帝王”的种种yy,装修上堆金砌玉,怎么俗气怎么来,玩乐上吃喝嫖赌,怎么猥锁怎么玩……象宋为民,他今天过来是应某位富豪的饭局,刚一落座就有一排小姑娘任君挑选,名曰陪酒,此饭局在古时候有个俗名,叫作“喝花酒”。

    宋为民喝花酒捎上云苏阡陌纯粹是一时兴起,洛湘怀的是个小子,他今天的心情好到不能再好,兼之他一直很看好这个小崽子,雁来山对方已经包下了,做不成朋友也不要变仇敌嘛。席间他极其艺术地说到洛京不懂事乱搞,给他大骂一顿,被他骂出彤城云云,云苏阡陌一边表面上惊诧于宋行长认识洛京,一边却在肚子里冷笑:宋大行长,就让你再得意几天吧,这件事咱们没完。

    ……

    云苏阡陌这顿花酒喝的,别人兴高采烈,他却是烦燥不堪──“一起嫖过娼”等同于“一起扛过枪”,他如果不同流合污就是异类,而异类在哪里都是没有好果子吃滴,所以,就算他毫无兴致也必须要装出一副猥锁相,这滋味……很让人抓狂啊!

    田坎同学在这边痛苦地喝着花酒,而在“帝王宫”的另一个房间里面,一个壮年男人正跷着脚看着面前的一溜监视器,嘴上还叼着一只烟,没抽,就是叼着玩……如果云苏阡陌看到这个画面,必定在第一时间认出这位壮士──此人,正是彤城大名鼎鼎的黑道大佬:吴成。

    吴成看了一阵,然后漫不精心地开口问:“那几个服务生怎么说?还是没有认出来?”他嘴里含着香烟,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站旁边的亲信立即回答:“没有,专门让他们扮成服务员上菜,回来都说不敢肯定。”

    吴成“呸”的一声吐出烟:“那么多人就没一个记住了算命佬的长相?……一群废物点心!”

    亲信看他不象是在生气,试探着问:“吴哥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你们一个个都不会动动脑子吗?你们脖子上的那个家伙只是长来好看的吗?那你们还跟着我干什么,脸蛋长得好应该跟洛京才对嘛……”

    说起洛京吴成一肚子的气,前阵子他吩咐下去找洛京和刘四指,居然没有找到。刘四指还好说,他在道上混过,铁了心躲起来的话,没个一年半载还真找不到。但洛京不一样,那种人就象苍蝇,离了腥味他没法活,虽说z国大,但有色事业不论在哪个地方都必须跟黑社会打交道,可他通过道上找了一圈,愣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邪门得很。

    后来他们从彤城入手,才发现洛京离开前与一个算命先生密谈了一个多小时,本来以为算命佬也是江湖人士,一查即会显形,没想到这个算命佬神秘得很,找了半个月连个影子都没找到……真他奶奶的活见鬼了!

    幸而东方不亮西方亮,洛京和刘四指没有找到,却误打误撞地找到了郁金,本来只是想从她口中问出刘四指的下落,没想到那个贱女人误会了,以会他们是冲自己来的,还没动手就把敲诈洛湘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招供了出来……嗬嗬,齐玉禅真该看看吴成当时的反应,笑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活象是天上掉下颗金元宝刚好砸到他脑门上一样……

    不过,有件事吴成的亲信们百思不得其解:老大居然没有拿洛湘的事情做文章,非但没做文章,还下了死命令,这件事谁都不准张扬,谁捅出去要谁好看。反倒是这个乡下小子云苏啥啥,他们翻来复去查好几遍了,明明家里没养娃更没养狐狸狗,老大却跟他死磕上了……只能说,大哥就是大哥,大哥的想法不是他们小弟弄得明白的。

    吴大哥教训完亲信,重新叼上一只烟,打了个手势,亲信立即点火,吴大佬悠悠吐出一个烟圈。

    他的心事,岂是几个马仔猜得出来的。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谁叫他们站在山沟沟里面,就只看得到那么一丁点远呢,哪象他,怎么说也已经站到了半山腰,眼界自然大不一样。这个叫什么来着?叫……嗯,叫格局,对,就是格局,他新近才学会的词!

    简单的讲,如今吴大佬所在的“格局”就是:光让宋为民丢脸有个屁用,他半分好处捞不到,而他若是把洛湘这件事利用好了,上边的人完全可以让宋下台。其实宋为民一个分行行长,屁大点官,在他们的“格局”里面屁都不算,不过,大家都是栓在一起的,绳子不同而已,大可以用宋为民打击打击他的主子,只要打中了,打痛了,他就算是另一根绳子上的大功臣,好处嘛……说不定还可以再往山顶方向靠近几步?人嘛,活着总是要有理想要有追求滴!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吴成倒是跟田坎君不谋而合,他们两个打的算盘都差不多,区别在于田坎完全没有要当“功臣”的意思,而吴成手上的棋子,或者说,被吴成当作棋子的人,田坎不幸位于其中。

    吴老大盯着监视器沉思良久,最后勾勾手指,亲信躬腰倾听:“让人放一个消息出去……”

    吴成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交待了一番,亲信领命走出房间,此后在走廊上站着发了半天呆,最后一甩脑袋,执行命令去鸟……

    两天后,某混混领了打赏,一脸贱笑地走出齐玉禅的“总经理室”。室内,齐玉禅夹着一只烟站在窗前,凝神想了半天──根据她刚刚得到的消息,前天吴成让人把几个服务员带到帝王宫,目的是让他们去认一个人,服务员来自洛京最后吃饭的酒楼,而那个“被认的人”,竟然是跟洛京最后密谈的算命先生。最让她惊心的是,算命先生不是“算命先生”,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跟洛京抢夺雁来山承包权的竞争者!

    那人为什么要化装成算命先生接近洛京?很显然他的动机极有可能是想要吓唬洛京让洛京跑路,洛京一跑路,雁来山就归他了。可是,他凭什么吓唬得住洛京?他手上拿着什么样的把柄,竟吓得洛京连她的面都不敢见,连夜逃走?……

    齐玉禅想得太出神,直到香烟烧尽烟头烫手才回过神,赶忙甩开烟头,这时候突然想起一件“小事”:洛京刚刚失踪的时候她让人查过,洛京走那天连续提了两次钱,一次是二十万,隔了不到两个小时又提走五万……25万,用得着分两次提取吗?

    齐玉禅光洁的额头现出两道浅淡的竖纹,片刻过后她拿起电话:“小周,过来一趟……”

    是该详细查查这25万的时候了,但愿不算太晚!

    ……

    如果云苏阡陌知道帝王宫里发生的事情以及齐玉禅的反应,他必定会感叹于人世间的阴差阳错,相信对于“人在做,天在看”这句老话的认知,一定会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可惜,他对此一无所知,第二天是周日,刚从自己的“废材体质”和祖母的“营养不良”双重打击中恢复过来的某人,兴致勃勃地拉了发小上山,参观自家新居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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