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久山回到家里后,越想越不是滋味..26dd.Cn
他们陈家兄弟六个,只有陈秀一个老妹妹,兄妹感情自不必多说,妹妹和刘文信离婚后,他们兄弟算是恨上刘家了,但横死的二兵总是陈家的亲外甥,虽然因为接触不多,和娘舅们不亲,但总有他大哥和妈妈在中间,所以,血脉亲情是无法割裂的。
那么,我们做得是不是太过分了?陈久山沉吟着。
他是陈家六兄弟的主心骨,很多大事都要他拿主意,所以,他需要谨慎,毕竟,对方是下届大书记的不二人选,对方的背景更是遮天蔽日,但是,好像妹妹和大农外甥怎么着也不会与对方妥协,那么,作为娘家人,他们也无法完全置身事外吧?
陈久山只觉得心烦意乱,偏偏,自家那婆娘又在一边添乱。
现在还远没到晚饭的时间,张玉琴却在外屋厨房里忙活得热火朝天,锅碗瓢盆叮当乱响,这自然是在撒气,是闷气,别看在刘家的时候她对着丈夫那么硬气,但内心里她是怕陈久山的,这是挨了几次胖揍后的结果,陈家的男人除了怕媳妇的,就是打媳妇的,总之都是混人,比较起来,那刘百万倒是模范丈夫了。
“要造反是不!”
陈久山在东屋的炕上扯着脖子喊了一嗓子。
张玉琴撇了撇嘴,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冲到西厢屋,她小儿子两口子住在这屋,她瞪着小儿子,压低嗓门,恶狠狠地说:“你大农兄弟没准正跟人干仗呢,你***咋还没事人一样!”
陈浩此前正跟媳妇王晓娟坐在炕上大眼瞪小眼,他们是怕自家老子的,也怕老娘,老两口矛盾时那是绝对不敢瞎搅和的,这时听了老娘的话,陈浩立刻怒了。
说起来,他们陈家这代的兄弟们跟大表弟的关系那是相当不错的,一是姑姑母子俩对他们好得没话说,另外,表弟那可绝对是个人物,别看人家岁数最小,但大家都服人家。
何况,这里是青龙山镇,既是表弟的仇家的地盘,也是青龙山镇的爷们儿们的地盘,血气方刚的他怎可能甘心当缩头乌龟?
王晓娟抢先跳下炕,轻声说:“妈,我们这不是得听我爸的指示么。”
张玉琴冷哼一声,那边的陈浩迅速穿好衣服,瞪了媳妇一眼,抢着道:“我叫上五哥他们几个,我们就在一边看着,不进那个院。”
看着小儿子冲出家门,陈久山平静下来,叹气:哎,还是老娘们儿有决断啊,而大农的事儿,让他们小辈儿的兄弟们参与参与也好,反正,大农那孩子现在好像真成熟了,不再是以前那种死倔横上的毛头小子模样了。
陈浩几个小伙子赶到刘家院外时,鼓乐队正吹奏着哀乐,显然,这拨文艺演出已经结束了,但还是有稀拉拉的人群散在院子周围,这些人显然是在等着下一拨演出,没准还有进去蹭饭的意思,反正刘老板家的流水席又不挑人。
陈浩兄弟几个远远站开,凑到一起抽烟打屁聊天,他们这代堂兄弟十多个,但在镇上的就这几个,都是三十来岁的壮小伙,大家聊的自然是表弟这次出国能不能给兄弟几个带回来点啥礼物,以及表弟啥时候能升官。
这时,几辆挎斗摩托开了过来,陈家兄弟笑嘻嘻指点:“这帮孙子,这大冷天的,也不怕冻死!”
说笑着,却见那几辆摩托停在刘家院外,噼里啪啦跳下六七个人,陈家兄弟几个面面相觑,来的人他们都认识,领头的是青龙山镇的民政助理和司法助理,跟班是派出所的几个治安联防员。
陈浩将烟头狠狠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谁家死人不办个仪式?偏偏到老姑家的时候就有人管?”
陈浩是有些眼色的人,他立刻判断出,人家这是打着纠正迷信之风之类的旗号来添乱的,并且时间拿捏得很是到位,现在刚好是演出散场的时候!
刘文信一直在院子里,大儿子去送那个女老师了,他只能在外面盯着,至于老娘和媳妇,就交给刚赶过来的几个老兄弟老嫂子们好了。
看到那几辆摩托后,刘文信紧走几步,拦在大门口,面沉似水。
“刘老板,你可是青龙山镇的大人物,咋还搞这种伤风败俗的勾当?哼,政府可是三令五申,破除陋规陋习,你这是顶风作案!”孟良斜着眼睛看着刘文信,孟良三十多岁,是安平孟家的旁支,在青龙山镇任民政助理。
刘文信哼了一声,正要开口,陈浩跳了过来,手指直指孟良鼻尖:“去你妈的,啥叫伤风败俗,啥叫顶风作案?你***要不给老子说清楚,老子卸下你的狗腿!”
“反了,反了!”孟良跺着脚,但还是知趣地退到治安员中。
司法助理田坚哼了一声,上前厉声道:“陈浩,一边去,这不是你陈家人撒野的地方!”
“是你们撒野的地方?”陈浩一脸不屑,说着,挥了挥手,陈家另几个小兄弟立刻围了上来。
“刘文信,你抗法是不?”孟良跳着脚喊。
“去你妈的,姓孟的,你好歹是国家干部,咋能***胡咧咧?老子们正等着看演出呢,你他妈偏来搅和,老子们这是在抗议!”陈浩机灵得很,立刻反驳,并及时把矛盾扩大化,果然,那些散在远处的人开始交头接耳。
“***,哪个法律说不让老百姓看热闹啊!”
“来呀,你***抓我啊!”
陈家另几兄弟边大声骂骂咧咧,边推搡着治安员们,他们的眼色也不差,知道田某和孟某那是真正的国家干部,最好还是不要碰。
刘文信任由几个妻侄表演,这时,他倒是有些后悔以前冷落这些亲戚了。
“刘文信,我是代表镇党委镇政府来处理问题的,你,你这个态度是要将矛盾扩大化!”孟良厉声斥责着,但谁都听出他的色厉内荏。
“老姑夫,这孙子说的啥几把玩意?”陈浩看了看前姑父,陈浩不是草包,知道自己兄弟几个搅和搅和没问题,但不能给老姑家添麻烦,尤其,表弟是政府中人,不得不顾虑。
而他的表弟,此时刚从县城赶回来,也看到了自家院外的阵势,他将车停在一边,下车后急忙靠了过来。
刘文信一伙正背对着儿子来的方向,他冷笑:“谁知道?我不是当官的,不懂当官的那一套!”
孟良的眼睛尖,方向也正好,早看到那辆皮卡了,也认出这次的主要目标刘家大小子来了,孟良眼珠转了转,跳了出来,声色俱厉地道:“那你儿子总是当官的吧,他也不懂?我告诉你,你们这是公然与国家政策对抗!”
刘文信听得一愣,他还真不知道这次的丧事到底有没有陋习的因素在里面,但官场上的是非多,他可不想给人落下口实,忙道:“别他妈胡咧咧,老子的儿子刚被人打死……”
刘一农知道父亲这是要给自己划清界限,他忙拉了拉父亲的袖子,打断那没有任何必要的撇清之举,说:“这位同志,我警告你,不管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在老百姓面前以当官的自居,但都不该打着国家政策的幌子搅乱群众的视线!”
刘一农知道孟良是孟远在青龙山镇的头号狗腿子,也听到了孟良的那句话,这显然是姓孟的对他出招了,他当然也不会客气。
孟良立刻挺胸叠肚,冷笑着道:“你是谁?胡说啥?我告诉你,你这是在污蔑国家干部!”
刘一农淡淡地挥了挥手,冷冷地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知道这个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吗?陋规陋习肯定是要逐步根除的,但我明确告诉你,这个院子里的一切都与陋规陋习无关!”
孟良却觉得抓住了痛脚,立刻道:“这是你说的!”
刘一农不耐地看了孟良,说:“你本来肯定没资格进去,这里也不欢迎你,不过,既然你是代表某种使命的,那么请吧,记住,不要大声喧哗,否则没人能保证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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