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柔大气也不敢出,语气有些无奈地说道:“粮食确实十分不足,是我们眼下最为棘手的问题。所幸本郡钱财府库中还有不少。”
刘羽怒哼一声:“我估摸着这郡府的粮食都被公孙昭他们瓜分了吧,如今看我来了,想着不好交代,才又送了些粮食回来,日后我问起时,他们定会敷衍搪塞过去。”
本以为选择立足辽东郡是一个上上之选,可如今的辽东郡荒芜贫瘠,山贼林立,又有公孙昭等人碍手碍脚,完全是一个烫手山芋。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以前在自己父亲刘虞那里是,没有钱粮了,只管向刘虞索要就成了,现在自己成为辽东太守了,先前没有料到这一点,看着府库中的钱粮存量,再想想每天都会只出不进,刘羽现在那感觉是无法言喻的难受。
刘羽想,早知道就从父亲那多带些钱粮过来,眼下这燃眉之急看来还是得靠自己解决了。可眼下该怎么解决才是呢?
若是去去询问公孙昭他们,可他们不承认府库钱粮不是他们所取,自己又没有证据,难道说真的直接跟公孙度一样将他们抓起来抄家吗?
刘羽不想也不能这么做,他还需要建立起良好的声望,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这样抓人恐怕会被人闲言闲语,人的力量是庞大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刘羽可不想以身试险。
当下刘羽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钟繇等人。
典韦是个好暴脾气,直性子,直接说出了刘羽已经放弃的想法:“主公,不如让俺去将那狗官抓来,问个清楚不就得了。”
钟繇笑着说道:“恶来不可如此,你要真这么做了,恐怕对主公的名声有损。”
典韦不满地说道:“主公杀得是恶人,民众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损名声呢?”
刘羽拍拍典韦地肩膀说道:“民众固然会对我杀了公孙昭有所感激,可是他们的力量比较太小,而且屈服在那些豪强之下敢怒不敢言,相反,我若杀了公孙昭,那些豪强就有借口来找的麻烦,以他们的势力想要在外恶意搞臭我的名声应该不是太难。现在他们不过看在我是新官上任,不了解我的底细,又知道我的父亲乃是牧伯,表面上都不敢有所作为。”
典韦说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们说该怎么办才好?”
阎柔说道:“主公第一步不是要先去剿灭山贼匪徒吗?我们可以借此找个机会,问那些人借钱借粮啊,看看他们如何反应。”
刘羽眼前一亮,喜道:“这是个好主意,他们给的话可以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不给的话彼时我们自有理由惩办他们,此事就这么定了。”
钟繇也点头道:“我也觉得此事可行,郡中大族豪强之中虽然有很多与公孙昭相互勾结,但我想肯定也不乏清高正气的大族,我们说出困难之后,他们应该不会拒绝吧。”
为了解决眼前粮食紧缺的问题,刘羽等人最终定下了借钱借粮的方法。
第一个借的对象,就是这郡中的富户大族豪强。刘羽知道这些富户在辽东这么多年,不知道积攒了多少钱粮,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否愿意忍痛借给自己。因此刘羽安排人去各个富户发请帖同时,要着重告诉他们自己的父亲乃是幽州牧伯,不利用白不利用,刘羽相信有这份关系在,那些富户豪绅多少都会拿出一些钱粮出来的。
本来刘羽还打算派人去刘虞那借粮,可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当初是自己夸下海口说要来治理辽东,如今有了一点困难就又靠父亲,刘羽不是这种人,也不想让人轻视。
第二个要借的对象就是郡中各县府库钱粮,尤其是这襄平县令公孙昭的府库,刘羽还打算先会过这些豪绅之后亲自去找这公孙昭借粮。
郡中凡是有些名气的富户豪绅都被刘羽请到了襄平城中,大约有七八十家之多。
刘羽直接宴请了这群富户豪绅,好在郡中粮虽然不多,但钱还是有一些,府库本就余有一些钱财,再加上先前刘羽和钟繇各自带来的钱财,加起来却有不少。
众豪绅本以为刘羽请他们前来没有什么好事,一个个都黑这个脸,沉默不语。结果谁都没想到,这新来的郡守竟然愿意花钱宴请他们,很多人无不想道:看来这新来的郡守还算有些见识,知道自己想要治理州郡就必须要和我们这些人打好关系。可为什么之前邀请的时候要一再强调是州牧之子邀请的呢?
这些豪绅平日里见惯了这样的场面,酒席间吃吃喝喝,瞬间气氛就活跃起来了,众人觥筹交错,互相谈笑。
酒过半酣,众豪绅共同端起酒觞说道:“恭喜大人就任辽东太守,想必在府君大人的带领下辽东一定会安宁富足,日后我等就仰仗府君大人了。”
刘羽闪过一丝怒色,不过还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承蒙家父看得起向朝廷上书任命我为这辽东太守,羽尚且年轻,是我仰仗各位才是呢。”
众人嬉笑道:“不敢当,当是我们互相依靠才对。”看着刘羽的姿态谦恭,众人以为刘羽是真打算和他们打好关系,说话也就越发的放得开了。
刘羽笑道:“说的好,就是要互相依靠,互相仰仗。眼下羽就有一难,还要仰仗各位帮忙解决了。”
众人还在欢乐之中,完全不知已经着了刘羽的道,疑惑地问道:“府君新任太守本是喜事,却不知大人有何难事?”
刘羽伤心地说道:“你们若不能答应相帮,羽还是不说与你们的好,免得到时伤了和气。”一副为众豪绅着想的样子。
众豪绅急忙问道:“大人你说吧,若是能帮得上的我们一定相帮。”看着众人如此模样,刘羽有一种想笑的冲动,真是好骗啊,既然答应我了,那怎么能让你们逃掉呢?
刘羽继续伤心地说道:“实不相瞒,羽自到任之后,发现郡里山贼林立,侵占县地,扰乱民生。羽有心要征剿收服他们,可我发现本郡府兵竟然只剩一千余人,钱粮更是不足,我知道诸位都是本郡有名望的大族,府中钱粮充足,家兵也各有不少,还请各位能够资助我一部分钱粮与兵马,助我讨伐山贼。羽也是不得而为之,诸位所资助的钱粮人马,权当是本官借你们的,日后等我有了钱粮必定归还。”
众人听罢,一个个哑然无声,犹豫不决,心中无不暗骂刘羽,刘羽甚至能听到不少酒觞掉落地上的声音。
见众人不说话,刘羽说道:“我就说不告与你们,你们非要问我,现在倒好,这点忙也帮不了我了。”
田韶站出来说道:“大人,不是我们不帮,只是。。。。。。”
“只是什么,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你们也没有钱粮,也没有蓄养家丁吗?”刘羽语气变得有些强硬起来。
“这。。。”田韶有些无语,知道刘羽的父亲乃是州牧,田韶虽是这辽东第一大户,可内心还是不想得罪刘羽的,可他又不想就这样拱手将钱粮送给刘羽,要征剿需要耗费时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那到底该要话费多少钱粮呢?若是答应下来,刘羽来个狮子大开口,自己可就有苦难言了。
其实不仅田韶这么想,在场的很多人也都是这么想着。
“看来各位是不打算帮我了是吧?”刘羽假装很生气地问道。
这时人群中一个人站出来说道:“大人,我愿意相帮,也不说借不借了,大人剿匪乃是为了州郡造福,先前我儿就是在外被山贼所杀,只要大人帮我报了这个仇,只要我能支持的,钱粮方面一定支持,只是我家比不上田家,养不起家兵,至于这人马方面还望大人恕罪。”
见此人这么说,那田韶怒目而视,却又不敢当着刘羽的面发作。此人也是这辽东一个小富户,名叫柳平,先前他的儿子外出为山贼所杀,他找田韶等人帮忙,因田韶不肯相帮,一直怀恨在心。
刘羽说道:“很好,羽在此多谢了。”
有了一个站出来,就有人随后站出来,很多人都答应支援刘羽钱粮兵马,而且答应不需要刘羽归还。田韶等人无奈之下,也只好答应愿意出钱出粮。
迫于刘羽父亲的压力,那些富户也都没有食言,各自从府库中取出不少桥梁资助刘羽。虽然各家所出钱粮不多,但聚少成多,各位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只是目前刘羽不用担心自己这边的粮食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