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骤雨在日本列岛再度掀起的时候,刘一民的幸福日子却戛然而止、后院起火了!
宋氏三姐妹在这里慰问东京大轰炸中的日本受伤妇女儿童,孔夫人宋霭龄不体谅刘一民的难处,这天晚上吃饭时在饭桌上当着周副主席、刘一民、倪华和宋庆龄、宋美龄的面指桑骂槐,说什么**也不象自己标榜的那样实行一夫一妻制、维护妇女权益,有的人在国内国际民众心目中有很崇高的地位,连罗斯福总统、丘吉尔首相、斯大林大元帅、蒋委员长都对他青眼有加,推崇备至,赋予重任,但是这个人骨子里却是风流无忌,老婆怀孕着也不安分,霸占着前妻、走哪带哪,身边还有其它说不清是什么关系的女人暧昧纠缠,而且看架势还不知足,搞不好哪一天还会红杏枝头春意闹,再来个洞房花烛什么的。这样的人,嘴上喊着革命、喊着抗日、喊着民主,心里面却是花花肠子,连个普通的基督徒都不如。
宋霭龄是宋氏三姐妹中的老大,也是宋氏三姐妹中最成熟、最知道追逐名利的人。虽然她没有两个妹妹那样声明显赫,但是因为是老大,在宋氏家族中说话很有权威。她这是在替倪华出头,替倪华抱不平,只不过话说的太重了。
刘一民确实是做的不好,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就这,众人还都不知道他和赵小曼也早已两情相许,只是觉得两个人关系微妙,刘一民把赵小曼看的很重,一有机会就带在身边,但也仅此而已,不然的话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宋美龄借着宋霭龄的话头,摆出了委员长夫人的架势,教训刘一民要按照革命军人的纪律约束自己,做新生活运动的规范。不要搞什么三妻四妾,堕了百战名将的名头。
因为牵涉到倪华的婚姻幸福,宋美龄的教训后来就变成了数落,说是倪华一个女孩子,为了刘一民,放弃在美国的优裕生活,回国与刘一民并肩作战。抛开倪华的花容月貌和学识才华不说,光是这份情意。都值得一辈子珍惜。刘一民再要是与前妻藕断丝连,就对不起倪华,对不起子女,对不起大家的信赖。
刘一民那么忙,但是周副主席在,宋庆龄宋美龄身份尊崇。他不得不陪他们吃饭,没想到饭桌变成了课堂,没宋霭龄、宋美龄借着维护倪华的名义夹枪带棒地狠狠上了一课。
倪华都快哭出来了,求着不让大表姐、三表姐再说了,她愿意就这样糊糊涂涂的过。没想到宋霭龄脸一黑,责怪倪华太软弱,一味护着刘一民,任由他乱来。倪华愿意这样糊涂,一大家子人还不愿意呢!凭什么倪华就得受这样的屈辱?不行。这事必须得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当时刘一民就想拂袖而去,可是他不能那样做,那会伤透倪华的心的,只能一声不吭,不停地给几个人夹菜。
这天晚上吃完饭后,倪华就觉得腹胀难受,再次动了胎气。最后干脆哭着对刘一民说,她不想在日本了,也不想再回国内去了。想到美国去。在美国待产。抗战结束了,她的愿望也实现了。不愿意留在国内夹在国共双方之间受气,也不愿意刘一民为难。她在美国生完孩子后就不回来了,带着孩子在美国生活,靠自己的医术养活孩子。要是将来有一天国共和解了,国家真正统一了,刘一民还爱着她和两个孩子,她再回来。象现在这样,一边是亲表姐、亲表姐夫和一大家子人,一边是丈夫,双方从内心里互相敌对,让她夹在中间很难做人。爱情是重要,但也不能不要亲情,彻底与家庭决裂,她办不到,她没有那么狠心。本来她想着小鬼子打败了,刘一民也可以不当司令员了,大不了带着她一起去美国,凭自己的双手过日子,现在看这是一种奢望,实现不了。刘一民又当日本总督,又要率军上苏德战场,等打完了德国鬼子,说不定还要回来打内战。无论是蒋介石失败还是刘一民所在的**失败,她的心都会流血,不愿意看这种局面。
倪华早就说过希望抗战结束后刘一民跟他走,靠自己的双手去过一种平民生活,现在眼见刘一民不可能跟他走,几个表姐说是为自己好,出言教训刘一民,实际上倪华心里清楚,大表姐、三表姐一心通过她影响刘一民,最起码是想让刘一民率领的东野主力长期驻防国外,不参与国内的争斗。倪华知道,那不可能!
可怜的倪华一边哭,一边不停的用手轻抚肚子,时不时停下来喘气,把刘一民心疼得差点掉泪。一再给倪华保证,努力促成国共和谈,让双方通过谈判解决问题。但是他不敢保证就不会发生内战,因为蒋介石和主席都有战略眼光,个性都很强,蒋介石不愿意赢得抗战胜利后丢掉江山,我党呢,现在实力这么强,也绝不会退让,从展示到干部都是劲头十足,一心一意统一全国,建立自己的红色政权。这中间的矛盾不是他一个人能化解的,也不是蒋介石一个人或者是主席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
可怜的倪华依然决然的收拾行李,刘一民咋劝都不行。
饭前还是意气风发的刘一民,转瞬间就变得垂头丧气。
倪华要走,知道了内情的唐星樱和赵小曼更决绝,直接就去了机场,搭乘从东京到大连的我军运输补给的运输机回国了。走时连和刘一民见一面都没有。
倪华决心要走,刘一民拦不住。他也不愿意倪华跟着他颠簸、动胎气,影响胎儿发育,更不愿意倪华夹在两派势力之间作牺牲品。倪华暂时去美国,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只是他知道倪华这一去就是夫妻分离,什么时候能见面、将来倪华还愿意不愿意和他见面都很难说,就悲从中来,无比伤情。
考虑到倪华自己在美国时只是留学,没有工作过,也没有积蓄,原来第二次去美国访问时带的黄金、美元全都用在了购买设备、招募人才上,回国后结余的都已经如数上交。包括戴的首饰回来后都交给了后勤司令部。倪家也不是宋氏家族和孔祥熙家,在美国没有产业。刘一民自己没有积蓄,珍藏的主席等人的书法原来都交给了唐星樱保管,而且那东西得过几十年才值钱,现在也不值钱。倪华这一走,到美国竟然是两手空空的情况。刘一民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奋斗八年,到头来连妻子和子女到美国的生活费都没有。越发觉得郁闷,心情极坏。
倪华冰雪聪明,虽然哭个不止,但是还是猜透了刘一民的难处,告诉他不用费心,她和晶儿可以达乘美军的飞机到美国去。只要到了美国。她就能找到工作,养活子女不成问题。
这傻丫头,也不想想,她挺着大肚子怎么能工作!
狠狠心,刘一民去找周副主席,说明倪华要去美国,很可能一去几年不回。他想向中央报告,请求中央同意,从东野缴获中特批一笔经费。作为倪华母子在美国的安家费,总不能让倪华母子露宿美国街头。
要是其他人需要开支,刘一民提笔就批了。因为是自己的夫人使用经费,刘一民是一定要报告的。
周副主席亲自来看倪华,做倪华的工作,无功而返后就给主席发去了电报,请求批准从东野缴获中给倪华特批一笔在美国的安家费。
主席回电说尽最大可能挽留,可以常住日本或香港、上海,也可以在生产后随刘一民到欧洲战场上去。如倪华执意要走。由刘一民从东野缴获中特批充足经费。保证倪华母子在美国生活宽裕。中央意见要在纽约或华盛顿给倪华购买永久性房产,包括在美国需要雇请的秘书、司机、警卫、仆人以及孩子上学、医疗等费用。一次给足。如不能给足,以后列入预算,每年由财政支付。
主席回电中列的开支大项,超出了刘一民的想象。他本身只是想要笔经费,让倪华到美国能够买个小房子存身,暂时度日,等生完孩子后,以倪华的医术水平,生活绝对没有问题。但是看主席电报的意思,那是按着非常非常高的标准给倪华安家,而且指示暂时给不足的话,以后列入财政预算,意思是倪华在美国不工作都可以生活的很好。但是,刘一民不愿意了,因为他从主席的电报中看出主席已经判断倪华不会回来,这怎么能行?
刘一民当即给主席回电,称倪华是他的妻子,到美国去只是暂时措施,将来一定要回国和他团聚,“刘一民夫人倪华”这七个字永远都不能改,他不会再离第二次婚。
主席回电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郁闷不已的刘一民,喊来了东野后勤部长吴征,批了个2万美元的条子,要他去提现金过来,交给倪华去美国使用。
吴征不明就里,问到:“倪院长身体不便,有什么事情不能和美国代表在这里谈,难道非要让她在到美国去奔波么?万一出现意外,就麻烦了。”
吴征这一说,一下就牵动了刘一民的愁肠,眼前突然就出现了可怜的倪华拖儿带女、在美国孤苦无依的画面,登时就满眼含泪,想起宋美龄为了让蒋介石的陈小姐去美国留学还给了50万美元的旧事,狠狠心,要过了吴征手里拿着的2万美元的批条撕碎,重新写了一张数额大的让吴征想都想不到的批条,并批示把倪华去美国时佩戴的首饰全部提出,交给倪华,这才让惊得眼睛乱眨的吴征去全部提现,让倪华随机携带。
吴征走后,刘一民亲自去找了尼米兹海军上将,告诉他自己的夫人倪华要到美国去找生孩子、生活和工作,请他安排飞机,送倪华到美国去,并请他给罗斯福总统、马歇尔将军和纽约市长写信或拍电报,帮忙安置。
尼米兹上将不知道刘一民心中的苦楚,兴高采烈地说:“亲爱的刘将军,东方天使倪华博士到美国生产最好不过,美国有一流的妇产科医院,我会安排我的夫人前去陪伴照顾倪华博士的,你尽快放心。”说完就去安排专机了。
这天夜里,刘一民搂着倪华喁喁细语,把倪华从头发梢亲到脚趾头,再从脚趾头亲到头发梢,恨不得把倪华化到自己的骨子里。可惜,倪华怀孕,又动了胎气,刘一民那么雄壮也不敢乱来,只能是相依相偎,说不完的柔情蜜意。
天明后,刘一民也不去陪周副主席和宋氏三姐妹吃早餐了,领着倪华和晶儿、寒青吃了早餐,然后拿出两块玉佩,找了一把刻刀,在玉佩上一刀一刀分别刻上“我的父亲是刘一民”八个字,用两根红绳穿起来,一个玉佩带在了晶儿的脖子上,一个玉佩交给倪华收藏。
倪华在刘一民拿出玉佩刻字的时候已经热泪盈眶了,等到刘一民把一方玉佩给晶儿戴好、一方玉佩塞到自己手里时,再也控制不住,扑在刘一民怀里嚎啕痛苦、撕心裂肺。
该出发了,尼米兹海军上将已经打过电话,飞机早已在等候了,刘一民最后一次恳求倪华留下来,他需要她、离不开她。倪华擦干眼泪,还是决绝地摇摇头,让刘一民抱着晶儿,寒青跟在后面,一起上了轿车,朝机场开去。
离上飞机时,两个人再次长吻,看得机场上的美军地勤人员都羡慕得直流口水,不停地吹口哨。
晶儿似乎意识到要和爸爸分别了,哇哇直哭,寒青咋哄都不行。
倪华最后和刘一民又亲吻了一下,低声说到:“我的字典里没有离婚二字,只有遗孀二字!无论我将来回来不回来,无论你再和谁结婚,一生一世,我爱你不变!”
说完,倪华从寒青手里接过晶儿,上了飞机。
那一刻,刘一民突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再也没力气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