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想到了
大喇嘛死了,死得很不光彩,也很不甘心。
前来给大喇嘛摇旗呐喊助威的漠北蒙古王公的子弟们—-漠北王公没朝廷谕令不得擅离部落,所以全派的是他们能干的下一代或下下一代前来表达对大喇嘛的支持,---全然没料到事情会以这种方式结束,以这种让蒙古蒙羞的方式。
今儿吃过晚饭后,策棱身边的亲兵便挨个的通知这些蒙古王孙,所有人在两刻钟内到中军大帐集合。
大家以为是朝廷的旨意到了,便都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一个个都做好了誓死捍卫蒙古尊严的准备。
没想到,策棱却严肃的告诉大家,待会儿要请大家去看一场戏,看戏的条件也不苛刻,只要大家闭紧嘴巴,配合行动,别闹出动静就行。
大家本来想叽歪两句的,但中军大帐内气氛有些紧张,策棱和一干副将皆是全副武装,在策棱宣布政策时,副将们的手就没离开过腰间的佩刀。
因此,大家只好也严肃起来,表示愿意配合。
然后,大家便一直在大帐内默默的站到了亥时,当然,期间也有人问了,问还要站多久,策棱都以“快了”做答,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过了亥时,策棱便安排大家跟着换防的士兵去给大喇嘛的监牢站岗,每人身后都贴身站了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
又站了大约半个时辰,既没节目,也没节目主持人出现,有人想发火,但无奈有些惧怕贴在自己身后的士兵,只好忍了,准备一旦获得自由就要策棱好看!
大概还有两刻钟到子时的时候,策棱、十三和弘历也现身了。
十三一手拿着一捆香和一叠纸,一手端着一个碗。
然后,十三便独自一人进了监禁大喇嘛的帐篷,而策棱则举起手挥了挥,离他最近的一个士兵就便冲他负责盯梢的蒙古王孙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独自蹑手蹑脚的走近大帐,然后再冲那位蒙古王孙做了个请的手势,蒙古王孙有点明白了,也跟着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他身后的另一名士兵亦步亦趋;等这一排人到了指定地点后,另一排人又如法炮制,如此这般,蒙古王公们便一个接一个的站到了大帐旁,速度倒也不慢。
反正最后一个靠近大帐的蒙古王孙刚好听到十三问:“大喇嘛,弘历的血到底有没有用?是不是还是皇上的血要更稳妥些?”
“大喇嘛,这个法事到底能不能见效?能要皇上的命嘛?”
“大喇嘛,先烧香还是先烧纸?”
“大喇嘛,这碗血放哪儿?”
…
终于,大家听到了大喇嘛的声音,虽然很小,“十三爷,你将东西摆放在那就行,其余的你就不用管了,马上就要子时了,届时你一定要确保没人来打扰老衲,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蒙古王孙皆变了脸『色』,先前十三自说自话,说服力并不强,可如今,大喇嘛开了口,这作法谋害皇上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而十三还在不确定的追问道:“大喇嘛,能行嘛?真的能让皇上驾崩吗?”
大喇嘛道:“老衲也不知道,这场法事的后果老衲也不清楚。”
十三又道:“京里也是子时行动?”
大喇嘛道:“他们一早就开始了。”
蒙古王孙们皆不知该做何反应,有几个人虽然没听清十三和大喇嘛的所说的每一个字,但某些大逆不道的字眼却还是钻进了耳里,因此,大家都白着一张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怎么会这样呢?…
而此时,策棱冷哼了一声,率先进了大帐,与此同时,这些方寸已『乱』的蒙古王孙也被士兵给推进了大帐。
大家都见到了活着的大喇嘛,大喇嘛不仅活着,而且精神头还很好,在初时的惊愕之后,便马上恨恨的瞪向十三。
十三没出声,策棱则冷冷道:“诸位,这算不算人赃并获?”
一蒙古王孙叹了口气,“大喇嘛,你这,这是在干嘛啊…”
不等大喇嘛出声,弘历突然大声道:“快将那碗血拿开,马上就要子时了,别让大喇嘛碰这碗血!”
说时迟那时快,经弘历提醒的大喇嘛猛的冲向那碗血,十三则猛的夺过身旁一士兵手中的刀,手起刀落,利索的让大喇嘛身首两地…
杀大喇嘛的任务是十三主动揽过来的,没第一时间向策棱和弘历通报大喇嘛的阴谋,这个罪过可不小,如今只有亲手刃了大喇嘛,才能有机会让老十消消气,毕竟大喇嘛的信徒众多,座下弟子也不少,谁知道日后会有多少人走火入魔般的要给大喇嘛报仇?总不能让他们日后变着法的去追杀弘历吧?策棱日后多半会镇守蒙古,自然也不宜让他和当地人有过度的矛盾…
而此时此刻,没人去想,既然十三早已叛变—--十三可是和策棱弘历一起在大帐外现身的---,那碗血肯定是假的了,为什么弘历还要如此紧张这碗血…大家全懵了。
就在蒙古王公脑袋当机的时候,策棱朗声宣布,朝廷早已察觉到了大喇嘛的不轨之心,已搜集到了足够的证据证明大喇嘛勾结沙俄,意图谋反,但是,朝廷念在大喇嘛以往有几分功劳,不想让大喇嘛老了没个名声,所以想悄悄的和大喇嘛谈谈心,正巧大喇嘛惹了事,所以就特意派弘历打着这个幌子前来蒙古,为什么派弘历呢?因为弘历在东北陪太上皇视察了被大清给打得成了一堆废墟的沙俄城郭,并且和黑龙江将军有过深入的交流,从而在说服大喇嘛时,会更有说服力,能言之有物啊,而不是光晓以大义…
没想到大喇嘛却执『迷』不悟,拒绝和弘历交流,弘历无奈,只好趁着协调失败,将大喇嘛带到了兵营来,希望大喇嘛在见识了大清军队的实力后,能有所顿悟,不想,大喇嘛还是油盐不进,于是十三爷只好出马…不想大喇嘛却还是执『迷』不悟,竟然还妄图做法谋害皇上…
最后,策棱请在场的所有蒙古王公给老十上道折子,“处置大喇嘛的旨意迟迟未下达,想来皇上还是想让大喇嘛有个好结果,可如今事情却成了这样,还请诸位在皇上面前为我等美言几句…”
于是乎,这帮蒙古王孙便只好给老十上折子,说大喇嘛是咎由自取,并不是策棱、十三和弘历自作主张,请心胸宽广的老十不要怪罪策棱等人…
而同一时间,心胸宽广的老十还在床上哼着。
九阿哥得了信已经紧急进宫,“太医还没瞧出来?”
其木格摇摇头,“我说给爷扎一针,让爷能睡一会儿,他们也不敢…”
九阿哥却站在太医一边,“怎么能胡『乱』扎针?皇后,这事得听太医的,对了蒙古大夫呢?”
其木格再度摇摇头,“还是没辙。”
九阿哥看了看老十,问道:“皇上,很难受啊?”
老十哼哼道:“嗯,不舒服,浑身都不舒服。”
九阿哥道:“皇上,你先忍忍,我已经叫人四处打听了,但凡有点能耐的,我一定给你找来。”老十这症状,委实不适合贴皇榜,那不是告诉大清子民,老十是个娇气皇帝嘛…
其木格见状,郁闷道:“真是闯了鬼了,爷浑身不舒服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芳茹老流鼻血,却又亢奋得很,如今离七月半还远着呢啊,真是的!”
九阿哥听了后,怔了怔,问道:“太子妃流鼻血,但精神又很好?”
其木格皱着眉头道:“是啊,安安有孕在身,爷不舒服都瞒着她的,我这又走不开,所以就请阿茹娜帮我在那边照看。”
九阿哥想了想,问道:“太子妃是什么开始这样的?”
其木格道:“也是今天,爷正在屋里喊不舒服,芳茹在外间就突然吐血了,后来太医开了『药』,改流鼻血了,所以我才说真是闯了鬼了!”
九阿哥顿了顿,迟疑道:“会不会是有人施展了蛊『惑』之术?”
蛊『惑』两字若写出来,其木格一定知道是什么意思,可听九阿哥这么一说,其木格却没明白:“什么蛊『惑』?”
老十也不哼哼了,帮着解释道:“就是扎小人!”解释完,老十又对九阿哥道:“九哥,不对,怎么会将朕和太子妃给合起来整?”
九阿哥点点头,“也是,也是…”
弘丰却冒了句,“会不会目标是皇阿玛和大哥,阴差阳错,应在嫂子身上了?”
老十和九阿哥对视一眼,觉得弘丰言之有理。
其木格则觉得有些荒谬,“这个扎小人不会真的有效吧?”
扎小人这玩意一直都存在于电视剧和小说中,现实生活中其木格真没见过,更没瞧过功效,虽然当初有人诬陷其木格想请蒙古法师做法害九阿哥,但是法事不是没做成嘛,所以,扎小人是否有用,其木格真的很怀疑。
弘丰则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皇额娘,赶紧叫人在屋子里搜搜。”
其木格一想也是,自己都能穿越了,有些事真的说不准,于是,便急忙叫九阿哥和弘丰将老十扶到厢房去,然后又叫人进卧室去翻箱倒柜的找小人。
到了厢房后,老十还没躺下,就对九阿哥道:“九哥,明儿一早派人去几个哥哥那看看…,不,九哥,现在就去四哥家,其木格,你前几天不是说,四嫂想给你做身衣裳,托十四弟妹叫你给她一件旧衣裳…”
见大家都望向自己,其木格忙道:“是啊,但我没给。”说完又补充道:“没人要爷的旧衣裳。”
弘丰忙道:“皇额娘,给我道手谕,叫侍卫开宫门,我去嫂子那问问,看看有人要大哥的旧衣裳没…”
九阿哥则道:“请皇上下旨,臣这就带人去抄了老四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