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周凝姐姐你醒了!”
我微微睁开了眼睛,本以为此时我应该是在寒梅山庄,可是当我扭头看了看四周的景象时,方才现,这里并不是寒梅山庄。
一旁的陪着我的人,正是我熟悉的紫鸢。
我微微皱起了眉头,却见紫鸢看着我笑道:“姐姐,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见她与我这么说话,我不解地看着他。
“我怎么会在宫里我昏迷多久了”
周围没有见到宇文漓,而且我总觉得在我昏迷的时候生了什么事情。
“姐姐,你已经昏迷了十天了,皇上说,你若是再不醒过来的话,很可能永远都不会醒了!”
皇上
陡然,我瞪大了眼睛,伸手一把揭开了身上的被子,便要下床,紫鸢却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道:“姐姐,今日是皇上的登基大典,你不能出去,若是被别人看见,定然会给皇上造成困扰的。”
听到这话,我不解的看着紫鸢。
“登基大典紫鸢,你告诉我,谁要登基,宇文漓吗”
闻言,紫鸢微微摇了摇头。
“姐姐,不是漓王爷。”
不是宇文漓那又会是谁
我看着紫鸢,便见她的目光有些闪躲。
“紫鸢,你告诉我,新帝是谁难不成太后真让三皇子登基了”
瞧我这么一问,紫鸢微微摇了摇头。
“姐姐,你就不要问了,等登基大典结束之后,皇上会来看你的!”
听到这话,我看着紫鸢,目光里带着一丝探究之色,紫鸢曾经告诉过我,她幼时曾被一人所救,然后那人将她送进了宫里来当宫女,既然这个时候她能够在我身旁陪我,也就是说,如今的新皇,怕就是紫鸢真正的主子。
我看着紫鸢,紫鸢的脸上带着讪讪的笑意,我方是想起了四皇子来。
“紫鸢,四皇子呢”
闻言,紫鸢笑道:“姐姐别担心,四皇子由澜秋姑姑伺候着呢,如今四皇子还住在乾元殿的东偏殿。”
听到这话,我微微皱着眉头。
“那我现在又住在哪里”
我这厢开口,紫鸢方道:“姐姐如今在永宁宫。”
永宁宫
我的身子赫然一抖,转而我抬眼看了看四周,如此奢华的宫殿,竟然是当年已经废弃了的永宁宫
可是为什么,新皇会将我安排在永宁宫住着
就在我心里充满疑问的时候,一名宫女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
“鸢主子,皇上来了!”
便见紫鸢一脸的喜色,急急忙忙整理了衣裳。
我看着紫鸢,这会儿紫鸢方看着我,方才与我解释了起来。
“姐姐,我如今是皇上新封的鸢贵人。”
鸢贵人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样的话,我突然觉得十分的好笑,不仅仅是好笑而且还有些心疼。
当那宫女所谓的皇上,突然进了屋里来时,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新皇怎么会是君无忧
君无忧此时龙袍加身,整个人透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尊贵之气。
见我如此看着他,他方是走到了我的面前淡淡道:“阿凝,你总算醒了。”
看着他,我忽然才明白过来,我分明是在寒梅山庄的,如何现在会在宫里,原来我的心疾之症当真那么重了,怕是所有人都手足无措,为了保住我的性命,宇文漓才不得已将我送回了君无忧的身边!
我怔怔的看着君无忧,转而开口问道:“你怎么成了皇上了无忧,你怎么会……”
却见君无忧道:“朕本就是先帝与明妃所生的亲子,朕回到庆元王朝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回属于朕的一切!”
听到他这么说,我微微摇了摇头。
“无忧,你凭空边说着皇位就是你的吗”
我看着他,此刻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不过如今我也总算是明白了,君无忧到底为何与我说话的时候保留那么多,我也总算明白,为何他当初与我说不要相信他!
只是如君无忧此时成了新皇,那么当初谋逆的宇文漓又去了何处
便见君无忧道:“先帝遗旨,曾经皇位传位于朕,阿凝,朕本该才是大庆朝的皇上,是宇文晋他夺了属于我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如今的君无忧,我突然觉得心疼的厉害。
君无忧,他本该是那种游迹天下的潇洒之人,可是那样的他却成了大庆朝的皇上,皇位这个东西,果真是蒙蔽了太多人的眼睛。
如今他既已成了皇上,所有的事情也都成了定局。
我看着他,规规矩矩地朝着他行了个礼,“民女周凝,见过皇上!”
许是没有料到我突然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来,君无忧伸手便要扶我,而我则道:“皇上,在奴婢心里,无忧是奴婢的朋友,但皇上不是!”
说完这番话,君无忧收回了手,转而淡淡道:“平身!”
这会儿一旁的紫鸢看着我道:“姐姐你何必与皇上这么生疏呢若是姐姐愿意,便可常住在永宁宫,姐姐可以做皇后呀!”
听到紫鸢的这番话,我扭头看着她,恍惚间忽然明白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我犹记得,当初我被人推下池塘,紫鸢她明明不会水,却跳进了水里想要救我,可最终却差点将她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
那个时候,对于紫鸢我是存了真心实意的,我是真把她当姐妹看的,可如今我真正地明白了,原来她所做的一切,便是听命于君无忧的。
自然,我也想起了当初我对紫鸢的怀疑。
那个时候,她帮还是民女的雪贵人解了个围,依此看来,太后怕是早已经与君无忧达成了同盟了,而宇文漓与太后合作,正好成了他们杀死宇文晋的助力……
想明白这些,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好笑了。
“鸢贵人,您是主子,民女配不上您这么一句姐姐!”
我冷冷地开口,是的,我不怕紫鸢,也不怕君无忧,当所有的真相被剖开放在我的面前时,我只庆幸,我到底还是选择了宇文漓,他也有野心,他也想要坐上那把龙椅,但是他却可以将我放在他心上的第一位。
紫鸢这厢面色有些难堪,也有些心疼的看着我,是啊,我们到底也算是处出感情了,可是这一点感情,相比起她对君无忧的忠诚,怕是什么价值也没有。
我转而看着君无忧道:“民女多谢皇上救了民女的性命,只是,如今民女已经醒了过来,可否请皇上放奴婢出宫去”
我这番开口,君无忧的神色微微一怔。
转而他道:“阿凝,你进宫的这两年,我费尽心思,总算配出了能够治愈你内疾与心疾的药才来,你已经服药有十日了,再过五日,待你的身子全然大好了,我会放你回去的!”
听到他说竟然已经配出了能够治愈我的内疾与心疾的药来,我的心里着实有些诧异,便见君无忧看着一旁的紫鸢道:“你先出去,朕有话单独要与阿凝说。”
听闻这番话,紫鸢担忧地看了我一眼,转而便朝着君无忧福了福身子。
“是,皇上!”
待紫鸢离开之后,君无忧方又看着我道:“阿凝,如今无外人在,你可否依旧喊我无忧”
闻言,我的身子当即一顿,转而我一脸认真的看着他道:“皇上,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您若是当真希望民女的身子可以痊愈,大可将你配好的药材交予民女,民女可以在出宫之后,自行熬药服用,自然皇上既说还有五日,怕也不仅仅是为了给奴婢调理身子吧”
我不傻,宇文漓既将我送进了宫里,送到了君无忧的身边,他想接我出宫,只有两条路,要么就是举兵杀进皇宫,要么就是他有足够的把握,能让君无忧放我出宫去。
杀进宫里来,如今看来怎么也不会的,毕竟如今君无忧已然登基,而且宫里不仅仅有个君无忧,还有个太后。
“阿凝,朕说了五日后便会送你回去,朕不会食言!”
如今的君无忧说起话来,周身都散着一股帝王之气,是我,我从未有去探究过他,如今想来,其实君无忧的与宇文晋,还有宇文漓他们在相貌上到底还是有点儿相像的。
“民女多谢皇上!”
我朝着君无忧福了福身子,却见他微微叹了口气。
“这永宁宫,朕自进宫那日便让人全然修葺好了,你且安心住在这里,不过永宁宫之外的地方,你最好还是少去,毕竟你曾杀了太后的亲侄女林如雪,太后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听到君无忧这般说,我忽而抬起头,细细地看了他一眼。
我当初曾在他的身边待了三年,一晃,他却成了大庆朝的皇上,这一切就像是梦一般,我也总算明白,为何当初我被太后关进了林府之内,想向他求救的时候,他却未曾来救我,想来他与太后早已将谋划好一切了,他若是救了我,必然会影响到他的大业!
看着这样的君无忧,我倒也没有觉得产生多大的怨恨,毕竟我曾受了他不少恩惠,自然他也利用我,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我与他如今早已经是互不相欠了。
“皇上,我可不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
听我这么问,君无忧的面色一顿,转而开口道:“你说。”
我方是看着他道:“如若正如紫鸢方才那般说的,你有没有想过留我在宫里做你的皇后”
许是他从未想过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此时我看着他的神色,从惊喜,期待,微微变成了失落,与遗憾。
君无忧,原来这便是你曾与我说的攻心,我如今在试探你的心思,以往你那般深藏不露,却依然被我现了一丝不同之处。
“阿凝,你愿意”
他突然反问我,而我看着他微微笑了起来。
是啊,只要能够真正地确定君无忧的心里到底还是有我的,那么我就不怕他了,若是当真要走到鱼死网破的一步,或许,威胁我的性命,方可教他的决定能够稍稍宽容一些。
“皇上,民女只是随口说说罢了,皇上其实一开始就知晓,民女早已经是漓王爷的人了。”
听到我亲口说出这样的话来,君无忧的手当即紧紧一握,便见他转过了身去,口中冷冷道:“你好生休息,朕该走了。”
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心口,从此,我心中这么一位对我来说十分重要的朋友,便已然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永宁宫里的日子,我并未曾无趣的活着,我每一日都会看书,抚琴,这几日,君无忧几乎不曾来看过我,倒是紫鸢来了一趟,从紫鸢的口中我才知道,君无忧身边的贴身太监已然成了小和子,而王顺喜也是君无忧的人,只是王顺喜的年事已高,他与秦叔二人几乎是在宫中不问世事,颐养天年了起来。
不过小和子是宇文漓的人,君无忧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
自然,我也从紫鸢的口中得知了当初冒充**骗我的人,便是君无忧亲自安排的,也就是说,君无忧的身边也有懂得易容之人。
五日后,我一直等着君无忧放我离开,果然,午时过后,小旗子来到了永宁宫,再次见到熟人,我的微微笑了笑,小旗子则道:“姑娘,皇上答应放你离开了,请姑娘虽奴才出去吧。”
听到这话,我微微点了点头。
永宁宫的宫门前,正落着一座凤撵,看到这凤撵我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坐这凤撵出宫吗”
我不解地看着小旗子问道。
便见小旗子道:“姑娘,皇上说了您是先帝的第一任皇后,既是送您出宫去,也断然不能失了礼数。”
听到下旗子如此说,我虽然坐上了凤撵,却又问道:“小旗子,你信皇上的话吗你分明知道我只是先帝乾元殿内的奉茶宫女而已。”
闻言,小旗子也是一脸的茫然。
“奴才不知,但皇上既如此说了,奴才不敢违背。”
在这之后,我未与小旗子再说些什么,只是我坐在凤撵之中,大约有三刻,眼看着宫门就在眼前,突然王顺喜却出现在了小旗子跟前。
“小旗子,送周凝姑娘出宫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见到王顺喜,小旗子笑嘻嘻道:“王公公说笑了,您可是皇上亲自吩咐了要在宫中颐养天年的,如今怎么又出来做事了”
然而小旗子如此说完,另外一边,秦叔也走了出来,他看着凤撵里的我,面色有些复杂,转而他道:“还请姑娘随我们二人上宫门的城墙之上吧!”
秦叔,我以往将他当作我的长辈一样待之,可如今他到底也不一样了。
我从凤撵上走了下来。
小旗子护着我看着王顺喜与秦叔道:“皇上说了,让奴才务必将周凝姑娘护送出宫去!”
见小旗子如此,我心中对他有些感激,可到底他与王顺喜还有秦叔不同。
他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太监罢了,也只我当初帮过他一个小忙,与我一直都也十分照顾。
“小旗子,你应当知道我们是皇上的什么人,你如果不让开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此时王顺喜一脸狠厉的看着小旗子,见此,我走到了小旗子的跟前道:“小旗子,你先回去吧,这里就交给我处理了!”
闻言,小旗子皱着眉头看着我道:“可是姑娘,奴才还没将您送出宫呢,而且漓王爷已经在宫门外等着你了!”
听到这话,我的神色微微一顿,转而我笑看着他道:“听我的,快回去吧。”
瞧我这么说了,小旗子为难地回头准备离开,而我则走到了王顺喜和秦叔的面前。
我看着秦叔,双眼有些酸涩,在无忧药坊的三年,秦叔一直就如同一名慈祥的老者,我和绮兰时常在无忧药坊的大厅之内与他一同给病人看诊。
然而,如今却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秦叔,你也要拦我吗”
我这般问秦叔,秦叔的神色有些闪躲,不过他很快又狠下了心来。
“周丫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也别怪秦叔心狠了。”
听到这样的话,我看着秦叔,随后微微笑了起来。
“秦叔,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如此,不管以后我们会走着如何不同的路,争锋相对之时,我也不会再有心软的时候了。”
一旁,王顺喜看着我,语气虽有些冷,但是他在宇文晋的身边到底也知晓我的经历,所以王顺喜对我倒也一直十分有礼。
“周凝姑娘,万不得已,我与老秦也不会这么对你!”
这会儿跟着王顺喜与秦叔的身后还有几名侍卫,他们此时已经站到了我的身后。
我看着王顺喜,又看了看两边的侍卫,当即我开口道:“既然去城墙上,那便去吧,你们左不过是想要以我来威胁宇文漓,只要不是要他的命,我都会好好配合你们!”
说罢我已然向城墙之上走了过去。
此时王顺喜和秦叔跟在我的身后也走上了城墙。
我站在城墙之上,往下看去,果然宇文漓正站在宫门口。
他抬起头看着我,一双眼眸里全然都是震惊之色。
这时,王顺喜看着宫门前的宇文漓道:“漓王爷,皇上已经给了你半个月的时间了,如今周凝在我们手上,你若是不将传国玉玺交出来,我们便会当着你的面,将周凝从此处推下去!”
听到这话,宇文漓当即怒道:“好一个君无忧,本王既然答应他将玉玺交给他就不会食言,可你们竟然做出如此不将信用之事!”
传国玉玺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宇文漓,不过转念一想,这传国玉玺本就是重要的东西,想来当初宇文晋出宫,自然是将玉玺随身带着的,之后宇文晋死了,那么传国玉玺自然很容易便落入了宇文漓的手中。
原来宇文漓之所以会将我送进宫里去,他就是打定主意,传国玉玺在他的手里,所以君无忧要想得到那传国玉玺,就必须要放了我。
只是君无忧既已举办过了登基大典,那便说明,他登基时所用的玉玺是假的!
君无忧还真是好大的胆子,他就不怕他用假的玉玺引出来的诏书昭告天下,被人给揭是假玉玺吗
不过国不可一日无君,君无忧登基,自然势在必行,为今之计,也正是要尽快将真的传国玉玺给收入囊中。
王顺喜一脸冷然地看着宇文漓。
“王爷,我们不过只是换了个方式而已,你将传国玉玺先交给我们,周凝我们自然会放了,我们也不希望将周凝留在宫里!”
见王顺喜如此说,宇文漓却怒道:“玉玺本王自然会给你们,可是本王如何能够确信,玉玺给了你们之后,你们就不会杀了周凝”
闻言,王顺喜方是笑了起来。
“王爷,你如果不将玉玺先交给我们,我们大可以现在就将周凝推下去,王爷看要怎么做”
这会儿我听着王顺喜与宇文漓的对话,我一脸认真的看着宇文漓道:“王爷,你信他们一回吧,他们若当真食言,那么君无忧这皇位怕也是没那么容易坐稳的,没有一个百姓,希望他们国家的皇上是个不守信用之人!”
瞧我如此一说,宇文漓微微点了点头,便见他将传国玉玺从怀中拿了出来,随后递给了**。
“**,你将这玉玺送上去!”
闻言,**小心翼翼地拿过玉玺,转而说道:“是,王爷!”
然而,便在此时,宫墙之下,君无忧却急急赶了过来。
“王叔,秦叔,朕姑且还认你们为朕的长辈,就请你们将周凝给朕带下来!”
看到君无忧出现在此地,我再看了看跟随君无忧一同赶来的小旗子,我倒是明白了,看样子方才小旗子离开之后,便急急忙忙地去请君无忧了。
王顺喜与秦叔此时见到了君无忧,他们面色各异,只听秦叔道:“皇上,我们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好,只要你的皇位能够稳固,便是要我们此时从这城墙之上跳下去,我们也是甘愿的!”
听到这些话,君无忧的面色十分的难看,不过这厢,**已然将传国玉玺送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