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过一巡,张星沉便感应到几个内力深浅不一的人进了酒店。“他们来了。”张星沉用酒杯磕了磕酒桌。不一会,听力高强的尉九也察觉出来。
“一会儿我就靠妹子你来保护我了。”尉九嬉皮笑脸地说了一句。张星沉的武功当世罕有对手,有她保镖,尉九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张星沉瞪了尉九一眼。就这功夫,一个身穿青sè劲衣、相貌英俊的中年男子已来到了桌前:“酒楼人挤,可否与二位拼一下桌?”中年男子问道。
尉九大大咧咧地一摆手,断然拒绝:“滚!”中年男子面sè一滞,强忍住气,从袖口取出一颗珍珠问道:“这可是你的事物?”正是尉九刚才给小二的酒钱。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尉九咧嘴一笑。中年男子沉声道:“识相的,快把从韩大人家偷的东西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说罢伸手向尉九肩膀抓去。张星沉见中年男子的手指在阳光下隐隐有金属光泽,知道是一门极为厉害的外家功夫,怕尉九抵挡不住,于是伸筷向前刺去。内力激发下,筷尖激shè出两道剑气,正好对准中年男子的掌心。
中年男子“咦”了一声,显然没想到他的对手居然不是出言不逊的猥琐男人,而是猥琐男子身旁娇滴滴的大美人。不过中年男子应战经验十分丰富,虽然棋错一着,但变招奇速,手腕一转,五指已向张星沉狠狠抓来。
张星沉手腕微微一退,筷子突然倒转一百八十度。刚才是筷尖刺向对手,现在却变成了钝头指向对手掌心。钝端应敌,比起尖端少了几分锐利,却多了几分厚重。中年男子感受到筷子上shè出的剑气,没敢硬拼,右手猛地一缩避开锋芒,左手却突然暴张,向张星沉头顶“百会穴”抓去。张星沉右手一挥,迎向中年男子左手的攻势,筷尖微微轻颤,连点中年男子手心手腕大穴。中年男子又惊又怒,收回左爪,右手挥拳朝张星沉门面打去。
中年男子一动手便气势骇人,周围的食客早已被惊动,纷纷退出一块两丈有余的空间。只见一方面中年男子口中大呼小喝,双手并用,如暴风骤雨一般向年轻女子袭去。另一方面,年轻女子却端坐不动,只以右手一双筷子便将对方的攻势轻松化解,就像一面打雷下雨,一边风和rì丽一般地不和谐。只是偶尔年轻女子shè出的剑气被中年男子打偏,将屋顶横梁shè出一个又一个小洞时,观众才知道,那看似风和rì丽的一边,其实是有多么凶险。
“单兄,你就在一旁干看着吗?”中年男子自知不是眼前这个神秘女子的对手,也顾不得丢脸,大声喊道。被称作“单兄”的黑衣男子听得中年男子呼喊,当即抽出腰间宝刀,大喝一声“金家兄弟坚持住了!”挺身而上。
“妹子小心,这就是泰山单家家主单长龄,三十六路单家刀法甚是了得。”尉九在一旁好意提醒。
张星沉“哦”了一声,问道:“泰山单家?就是你上次……”她突然想起,尉九好象就是去泰山单家偷东西时,偷听到武林大会的消息。尉九点头道:“没错。就是他。刀法了得,可惜枪法太烂,不值一提。”张星沉“噗哧”一笑。尉九指的是什么,张星沉当然知道。
单长龄加入战局后,张星沉感到的压力突然沉重起来。刚才被尉九逗得发笑,筷尖便被单长龄的宝刀削去一截。张星沉当机立断,双指一弹,两根筷子分别向单长龄和金姓男子shè去,接着反手拔剑。单长龄和金姓男子纵身躲避shè来的筷子,眼前却突然一暗,却是张星沉“君子剑”出鞘,剑气如雾一般向二人盖来。
“不好!”单长龄不知如何抵挡,当下纵身疾退,只听得“咚”的一声闷响,手中宝刀突然一轻,却是被张星沉的黑剑一剑削断。同时听到另一边的金姓男子一声惨呼,单长龄回头看去,却见金姓男子脸sè惨白,右手鲜血淋淋。原来他一时退让不及,又有些看不起“君子剑”的卖相,于是心底一横,就想靠自己的横练功夫空手入白刃。至于结果,金姓男子不但没抓着黑剑,反被黑剑一剑削中手腕——这还是张星沉手下留情,点到即止,不然整个手腕早就没了。
“白衣黑剑!你是张星沉!”单长龄一个激伶,已经张星沉认了出来。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张星沉何等身份,怎么会跟一个小贼走在一起?这回可真是失算了。想到这里,不由得回头望去。张星沉见单长龄回头往人群中看,心中觉得奇怪,于是也朝着单长龄眼光的方向看去,却一眼看到围观的人群中一个穿着黑sè长衣的年轻人。
“这个人……是高手!”张星沉心中猛地一震。张星沉记得那个年青人一开始就在酒楼中,她原本没太在意,但当眼睛看向他时,却发现他的身影是如此的玄妙,暗合着天地气息运行的道理。和周围碌碌无为的无辜世人相比,那个身影就象是突然从尘市中dú lì出来一般醒目。
没什么道理,纯粹是一种高手之间的感觉。
“九哥,逃!”张星沉猛地站起身来,朝仍然坐在凳子上看笑话的尉九低声道。
“啥?”尉九一怔。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黑衣年轻人已经如黑sè闪电一般向张星沉冲来,在他的手中,是一柄朴实无华的竹伞。
张星沉挥剑相迎,剑气如虹一般向黑衣年轻人shè去。黑衣人手一拧,在剑伞相交的一瞬间,将整张伞撑了开来。只听得“哗啦”一声脆响,黑衣人手中的伞被张星沉的内力完全摧毁,破碎的伞纸在内力的激荡下形成飞散开来,如同漫天花雨。
与此同时,一根锐利的银枪从伞杆中破杆而出,闪过张星沉的黑剑,一枪刺向张星沉的胸膛!
张星沉一声娇喝,左手一指点向银枪枪尖。黑衣人只觉得一股磅礴的内力沿着枪尖传来,一时控制不住枪头去势,顿时刺偏。而张星沉也借这一刺之力,倒跃出酒楼,空中一借力,已翻身上了街对面的屋檐。黑衣人更不停留,双足一点,也跃出了酒楼。
与此同时,一道白光从街心突然飞出,直刺张星沉。张星沉气沉丹田,伸掌往前一拍,将白光生生止住。定睛看时,却是一个和刚才的黑衣人长得一模一样的白衣年轻人,手执长剑,拦在她的身前。张星沉后退半步,却听得背后“嗒”的一声轻响,黑衣年轻人已经追了上来。
尉九吸了一口凉气。他原以为有张星沉保驾定然无忧,没想到这个劳什子大会居然有这么多奇怪的高手!“老子还是先走为妙……”尉九正想到这里,一回头正准备起身,却突然发现一个穿着粉sè长裙的女子正静静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微笑。而她坐的地方,正是刚才张星沉所在之处!
尉九心中猛地一惊。心想自己的轻功和听力就算不是当世第一,也是世间罕见。这个女人……是何时坐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