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黛玉篇  夜探玉林庄,再遇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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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黛玉到了玉林山庄后,见到了人多了,两个小丫头也很让自己满意,每天都陪着自己看书、赏花、观赏庄中的美景,倒是十分的惬意。渐渐地心情开朗了许多,一日晚上,黛玉去了“个居”后面的“嫣然亭”,准备焚香弹奏一曲。黛玉因喜竹就把自己居住的院落起了名字叫做“个居”。

  嫣然亭在嫣然湖的边上,往下方,有白玉石阶,一级一级下去,可以探到湖水,湖水深幽。在和煦、流动的光轻轻掠过间,一群水鸟扬起,飘飘然在空中相戏,下方莲叶田田,嫰荷浮水,游鱼逍遥,偶尔有几只蜂蝶闻香飞至,环侍其间,前面又来了几只红蜻蜓,扇动着薄薄的翼衣;而夜光下的嫣然湖,微风吹皱,水波粼粼,淡淡的月光洒满整个湖面,清冷悠远。

  夜很安静。黛玉白衣如雪,几乎融在这月光里。黛眉微弯,鼻峰挺秀,柔唇润泽。乌亮如珍珠般的水眸,华彩流溢,顾盼生辉。轻抚着瑶琴,细细的吟唱着: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

  鸟萃兮苹中?

  罾何为兮木上?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湲。

  麋何食兮庭中?

  蛟何为兮水裔?

  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澨。

  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

  筑室兮水中,葺之兮荷盖。

  荪壁兮紫坛,匊芳椒兮成堂。

  桂栋兮兰橑,辛夷楣兮药房。

  罔薜荔兮为帷,薜蕙櫋兮既张。

  白玉兮为镇,疏石兰兮为芳。

  芷葺兮荷屋,缭之兮杜衡。

  合百草兮实庭,建芳馨兮庑门。

  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

  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澧浦。

  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

  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这首屈原的的《湘夫人》被黛玉演绎的绮丽婉约,等黛玉曲终,就察觉有人在注视着她。不过倒也没有放在心上,云霜和哥哥、紫蔻都说过的在玉林山庄里,安全的很,外人想要上山很难,山路两边散落的院落都是为护卫内院而存在的,即使武林高手也不见得能不被发现的行进到“惜钰庄”门前。可能是山庄里的人,于是就抱了瑶琴从院子的后门进了“个居”,而黛玉的卧室的连接处还有一间小小的竹舍,里面竟是用白玉砌成浴池,里面是从庄中某处引来的温泉水。挨着竹舍几步远有一处小三间的厢房房是给丫鬟居住的,由抄手游廊连接到正房,游廊里五步就挂着一个各色图案的宫灯,映的后院分外美丽。雪儿和珠儿早就候在后门处等着黛玉,雪儿忙接过瑶琴,珠儿扶了黛玉款款的走去了竹舍,不一会儿雪儿拿了黛玉换的衣饰走了进来。然后,雪儿和珠儿就候在竹舍门外,等着黛玉的传唤。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黛玉梳洗完毕,就在披了外衣在卧榻上准备再看回书,让雪儿提了烛花离开。

  浴后的黛玉脸色绯红湿润,肌肤柔滑细腻,白皙温润。裹着一袭白衣,乌黑的发长长地垂着,那纤细的身姿,在夜色中朦朦胧胧,似云中仙子。双眸弯弯,映着窗外泄进的月光,漆黑莹亮,盈盈如墨玉,笼一层晶莹淡纱,如月下清荷,朦胧醉人。

  黛玉却不知此刻竟然有人在窥伺着她,那人心中破涛汹涌,随着清凉的夜风,鼻端闻到淡淡的薄荷清香,应是佳人。就是她了,只是为何那眉间些许的愁怨,受了何种委屈,如今他找到了,他自是不会再让她受一丁点苦,明日,就派人打探清楚了,让人提亲来。然后,就悄然离开。

  第二日,一大早玉林山庄就接到了云梦山庄的拜帖,说是得知云林山庄的回庄,云梦山庄的老太君派人送贴,特备酒宴邀玉林山庄的眷属到云梦山庄小聚,赏花。林珏接了帖后思考片刻,就告诉送贴的人说,三天后,一会送家中眷属到云梦山庄打扰一番的。

  林珏的做法不无道理,他们才在洞庭落脚,还不宜得罪太多的当地大家,特别是云家。于是三天后的早上就派了车驾送了紫蔻、云霜和黛玉去了云梦山庄。

  轿子从侧门驶进府内,径直进了二门。一绿衣少女忙赶过来,掀开轿帘。黛玉等下了轿,就见几名丫鬟簇拥着一位贵妇,款款走过来。来人年约四十多岁,容貌极美,衣着华丽,浑身上下透着一丝雍容华贵。忙说道:“老太太都问了几遍了,说道怎么姑娘们还没有到呢?”

  紫蔻等不知如何答话,那绿衣女子忙说道:“那是老太君跟前的茵兰嬷嬷!”三人方知是她云梦山庄的内管事,而不是云夫人。急忙行礼跟着茵兰嬷嬷进了内院,一路走来,发现庭院的格局比较像诗意化了江南皇宫。看来云家百年大族说的一点都不为过,也可能延续了几百年了。

  老太君的正房,绕过插画屏风放转到正经室内,只见一个大约六十多岁的老妇人,身著华服端坐在正位上,看来她就是云老太君了。

  紫蔻有礼的为云老太君介绍了云霜和黛玉。今日云霜一身的银白,鬓上插了朵红茶花,衬得她如出水芙蓉,清丽之极,清丽中不失妩媚,恬静中透着一丝坚毅。而黛玉一身鹅黄,亭亭玉立,云髻峨峨,雪肤花貌,姿容无双,色若玫瑰风姿艳逸,丽若春桃双颊含羞。

  只见云老太君挑剔的目光从二女的身上巡视着,半响露出淡淡赞许。于是就让云府里的几位适龄的出来作陪,云家的很有教养,陪着紫蔻三个不过说说针线女红之类的话语。

  不一会儿,茵兰嬷嬷让人来说道,泽梦亭里已经安置好了,可以过去了。

  于是,云老太君就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院子里的花园。云府里倒是中了很多的茶花,竟有很多名贵的品种在争芳吐艳。亭子对面的一个池水中的高台上正站着一女子,长得体态轻盈柔美,容颜鲜明光彩,脖颈细长,下颚美丽,水嫩的肌肤微微显露,修长的细眉微微弯曲,戴着华美的的耳环,踏着做工精细的绣鞋,拖着雾一样轻薄的纱裙。舞动着曼妙的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似是丛中的一束花。若有若无的笑容始终荡漾在脸上,又清雅如同夏日荷花,动人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长长的秀发在风中飘逸。

  茵兰嬷嬷一见到,忙笑着解释道:“那是前几日凤凰台斗舞会上的状元,纳兰道台的,只因满人身份,送到云府准备作孙少爷的妾室的!”

  紫蔻等面无表情的听完嬷嬷的话后,倒是云霜无聊的问了一句:“为什么满人只能做妾呢?”

  茵兰嬷嬷倒是不在意的说道:“云家家规,嫡妻必须是汉人!”云霜本以为能听到什么奇妙的话,谁知只是家规而已。到不作声,不得已紫蔻只好出面说了句:“敝家小门,不懂大家规矩,让老太君见笑了!”

  那老太太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云家带着她们几个赏花游玩,称自己上了年纪,要回房休息。谁知老太太一离开,云家就露马脚。立刻欢声笑语起来,很快的就和云霜混熟了,知道黛玉和紫蔻多才,于是拉了二人的手要去作诗,比赛一下。只见园中秋意甚浓,于是要做菊花诗,以咏秋天。

  不一会儿丫鬟们备齐了笔墨纸砚,就在沿亭子游廊中摆好书案。不一会儿,云梦晴就写好:

  咏菊云梦晴

  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陶令篱边色,罗含宅里香。

  几时禁重露,实是怯残阳。愿泛金鹦鹉,升君白玉堂。

  接着云梦雾也有了,急忙让丫头铺纸研磨,然后一挥而就:

  赋菊云梦雾

  众芳春竞发,寒菊露偏滋。受气何曾异,开花独自迟。

  晚成犹有分,欲采未过时。勿弃东篱下,看随秋草衰。

  那边云梦烟也写了出来:

  画菊云梦烟

  灵菊植幽崖,擢颖凌寒飙。春露不染色,秋霜不改条。

  紫蔻和黛玉见云府都写了,才到书案爆挥笔写了:

  咏菊林黛玉

  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毫端运秀临霜写,口角噙香对月吟。

  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西子菊紫蔻

  泪洒明妃寄露葩,换根非为贮丹砂。黄轻白碎空多种,碧烂红鲜自一家。

  骚客赋诗怜晚节,野人修谱是头花。九秋霜露无情甚,时约行云护彩霞。

  一时间都写出来,然后几个云家丫头,那个兴奋那,直嚷嚷着,要到玉林山庄去陪着黛玉和紫蔻,跟着两位才女也粘粘才气。时间过得很快,在云家用完餐准备回玉林山庄时,一个丫鬟过来说了几句话。云家就挽留他们稍等片刻,说她们的哥哥知道府里来了佳客,就备了薄礼送给她们。但是紫蔻言道:“今日,能到云府,并让们相陪,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不敢再受什么了,更况,无功不受禄呢!”就转身上车带着云霜和黛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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