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势浩大的盂兰盆会最终在所有大佬们重伤倒地的情况下惨淡收场。大会的主持者道格先生意识到情况不咋对劲,着急忙慌赶上顶楼去的时候,一群大佬已经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廖老师和顾飞虹他们两拨人正收拾残局。就算是这么一个永远带着微笑的英伦风格绅士,面对这种惨烈的状况也不由铁青了脸。
作为本次盛会的主持者,道格先生对此难辞其咎。好在救援工作做得不错,至少已经把可控范围内的伤亡降到了最低限度。可伤亡数量依旧是一个吓死人的数字。十八个大佬死了八个,各势力核心成员也都有极大损伤,也就剩下那么一两个能喘气儿。
这一回,未央市各方势力整体上都受到了一次重创。道格先生雷厉风行,迅速组织起一个小分队来搜捕本次事变的真凶,可这事儿实在是太玄幻,现场又没留下半点蛛丝马迹,根本是查无可查。两天过去,在毫无进展的情况下,这事儿也就暂时先这么搁置了下来。
在这场变故之中,仅有俩势力的实力未损,分别是飞刀党和洪兴学社。飞刀党好说,总共也就廖老大和白小叶俩人参会,俩人吃饱全家不愁的节奏。至于洪兴学社,就真算是走了****运了,所有参会成员总共十三个,奇迹般地连重伤的都没有,最严重的一个,也只不过就稍微吐了那么两口血,挠痒痒似地。
这俩帮会本来就是未央市最大的俩势力,经盂兰盆会这么一闹,这俩势力无形中又壮大了一些,可以预见,这未央市的未来将会是这俩帮会之间博弈的棋盘。
三合会这边儿的损失倒是也不严重。
会长司马天鹤第二天就已经能够行动如常,小护士进去照看时,还被他那有如鹰隼的狠厉眼神给吓了出来。万九稍微受了点儿轻伤,可这伤还没云杉打他的那一记黑火严重,他手下一同前来的有六个,被崩死了仨,剩下仨虽然也是断胳膊断腿,可勉强还能凑合用。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张小忠在这一役中损失也不小,甚至于目前这个暗流汹涌,眼看就要群雄割据的局面儿绝不是他想看到的。可不么,本来他好端端一个大阵,吸了那十八块儿玉牌子里的十八道异光也就完事儿了,之后他们的计划那叫一个周密,一环接一环,管保教这群大佬连反抗之力都没有,不出一年,整个未央市都将控制在他们的手中!
可万万没想到,中间也不知是哪路强人,居然能够硬抗他的茅山大阵,而且居然硬生生把他这茅山大阵给抗碎了!
更过分的是,这大阵破了也就破了吧,咋还连他那用作阵眼的铜钱都丢了呢?
说好的一环接一环呢?
张小忠都要哭出来了,大阵碎了不要紧,以后找机会重新布置一个就算了,可这铜钱乃是不世珍宝,咋能说丢就丢了呢!要是让他知道哪个孙子偷了他这铜钱,他必要生啖其肉,渴饮其血!
“李……李老……”
张小忠一边儿说话一边儿吐着血。
对面儿的李老恨不得离他有一百多米远,看得心惊胆战的。咋回事,这张大师还吐上瘾了呢?比烟瘾还大呢这。
“放心,后事我会办好。”李老慎重地点点头。
张小忠又是一口血喷出来:“李老,我这一时半会儿估摸着也死不了,您帮我个忙儿呗?”
“嗯?”
“我那枚铜钱儿,必须得找回来,否则,咱们的计划怕是连个开头儿都没有就会这么哗嚓一下儿夭折了!”
李老皱着眉头:“只是一个铜钱,真这么重要?”
张小忠这血喷得呼呼的:“李老你有所不知,这枚铜钱有个名字,叫做七星离心钱,乃是当初西南一支异族供奉的至宝,受了百年香火,内中自有一股神力惊人,我这茅山大阵,正是以这铜钱为根基而创出来,缺了这铜钱,大阵便少了阵眼……”
李老一听,想了想,这铜钱听起来仿佛诚然是个什么天地至宝,若是真能找回来,到底是要自己私藏了呢,还是自己私藏了呢,还是自己私藏了呢?
说起来,李老和张小忠的合作,根基并不怎么牢靠,两边儿都是各怀鬼胎。李老是看中了张小忠一身玄奇的道法,张小忠则是看中了李老在暗中那能够一举翻盘的势力。
可盂兰盆会上,一切都莫名其妙地就砸了,李老这心里边儿就开始犯嘀咕。
张小忠的道法他见识过,高深莫测,就算用神通广大来形容恐怕也不为过。可如此高强的道术,怎么会就偏偏在这一次败了呢?这张小忠,莫不是有啥阴/毛?
可看张小忠这吐血的模样儿,也不像是装出来的……罢了,姑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好,这铜钱的事儿我尽快给办了,可这一次盂兰盆会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溜走,下一次机会怕是遥遥无期……”
“李老你放心,只要找回这枚铜钱,一切都不是事儿。而且在那大阵运转时,我隐隐感觉有一股极熟悉的气机生生刺入大阵之中,直接击破了我这阵眼所在,那一股气机,有些像是那老鬼的一个金针法门,李老还请帮我留意才是……”
……
未央市城北,骡子巷。
云杉对这些不咋感兴趣,三合会的兴衰说实话关他屁事,先把他这辈子那注定横在天命主角的成神之路上当当炮灰的宿命给破了再说别的。
下了盂兰盆会以后,云杉往骡子巷里一缩,把阿标和王英这俩货给派出去收保护费,自己一个人儿窝到床上研究起被金针带回的那枚铜钱来。
铜钱之内一片混沌空间,与那青蛇碧玉樽虽是有些相似,但从本质上又不相同。那青蛇碧玉樽里充斥着一片怪异的巫毒力量,那些个巫毒力量凝成一条青蛇,奇毒无比,一旦咬上了人,此人势必魂飞魄散,故名为青蛇碧玉樽。
可这铜钱里,除了一个冰冰冷冷的小火苗正孤零零地烧着,却是空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