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昕转了几个念头,知道袁绍和袁术是反对董卓拥立新君最积极的,当下就皮笑内不笑地道:“若论天下英雄,袁氏四世而三公,袁本初少年英雄,雄姿英发,实乃朝廷之栋梁也!匡扶汉室,自非袁本初莫属。”
李儒淡淡道:“周大人就不必自欺欺人了吧?”
周昕讶然道:“先生此话何意?”
李儒道:“袁绍有何德何能,不过仗着家世门望,欲行霍光之事罢了。其手下兵不过两万,将不满十员,安敢妄想匡扶汉室。我家主公手握雄兵二十万,兵强势大,剩过那袁绍十倍,天下诸侯莫可争锋,周大人以为然否?”
周昕作色道:“先生此话何意,莫非要威胁本官不成?”
“不敢。”
李儒拱了拱手,道:“在下只是就事论事,据实相告罢了,并非威胁大人。”
周昕这才脸色稍霁,冷然道:“那你说这些干什么,总不会是来向本官炫耀吧?”
李儒朗声道:“非也,大人以为兖州牧刘岱大人可为新君,在下深以为然。既然大人欲拥立刘岱大人为帝,我家主公也有此意,何为结为盟友?”
“这……”
周昕顿时哑言,方才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又岂会真的拥立新岱为帝。
怔了半晌,才讪讪道:“本官位卑职低,拥立新君之事事关重大,岂可儿戏。”
李儒心下暗骂,心知若不给足了好处,这厮肯定会左右逢源,当下道:“周昕大人现为丹扬太守,若拥刘岱为帝,我家主公可表奏大人为扬州刺史?”
“此话当真?”
周昕顿时眼神一亮,砰然心动。
虽说就算拥立了刘岱为新君,有没有人卖这这个新君的面子还难说,但至少也能占上几分大义,就算刘繇不让出扬州,日后起兵攻打也有了足够的借口。
周昕是丹扬太守,现在最怕的就是扬州刺史刘繇也有称帝之心。
若是刘繇也想争帝位,可就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了。
现在天下无主,周昕自然也想做个割据一方的军阀,自然不想受人摆布,可以说不论刘繇是否称帝,两人都必然会刀兵相向,只是时间迟早而已。
李儒微笑道:“绝无虚言,我家主公占据关凉,也不可能到扬州去。所以,周大人尽可放心,只要大人与我家主公拥立刘岱为新君,必表奏大人为扬州刺史!”
周昕‘哦’了声,又问道:“那本官兄长呢?”
李儒答道:“周昂大人可为兖州刺史。”
“好,君子一言。”
周昕顿时拍案而起,有了决定。
“驷马难追!”
李儒伸手与周昕击了一掌,相视大笑。
周昕也不怕董卓会反对,君子协定在这个年代还是很有约束力的,特别是士族门阀之间更是如此,李儒是董卓的心腹谋臣,既然来做说客,自然能够代表董卓。
正如李儒所说,董卓是当今实力最强的诸侯,和董卓结盟,拥立新君十拿九稳。
周昕之所以没有应邀前往袁绍军中,就是不相信袁绍等人能将董卓逐出洛阳,因此不想把董卓给得罪死了,这才想左右逢源。
毕竟拥立新君成功与否,关键还在洛阳。
洛阳乃大汉都城,谁若占了洛阳,拥立的新君自然能占到大多数的名分和大义。
若是占不住洛阳,就算袁绍真的拥立刘虞为帝,也占不住多少名分和大义。
没有足够的名分和大义,这所谓的新君就是个笑话,谁会听你号令。
周昕和董卓、刘岱并没有利益冲突,只要能得到足够的好处,和董卓结盟也无妨。
李儒微笑道:“周昂大人那里,还请周大人代为转承我家主公之意,在下就不去了。”
“这个好说,包在本官身上了。”
周昕满口答应,这点小事他自然乐的代劳。
李儒走后,周昕立刻去了兄长周昂军中,与兄长密议。
南阳军大营。
戏昌在周坚下首落座,微笑道:“若昌所料不差,此番袁绍各路诸侯前往其营中商议立新君一事必不所获,敢问主公,不知结果如何?”
周坚揉了揉眉心,道:“志才所料不差,袁绍想拥立新君号令天下,却又不给诸侯足够的好处,这厮也真敢想,以为袁家四世三公,别人就得拥护他。而且袁术那厮我看他是想自立称王,就更不可能支持袁绍,曹也无不早起之辈,没有足够的好处,又岂会平白支撑袁绍,非但立君之事虎头尾虎,连结盟之事也没有提起。”
戏昌脸色凝重了起来,肃然道:“袁绍此人却是有些好大喜功了,依昌之见,既然结盟不成,主公还是速回南阳为上,以免深陷泥淖。”
周坚惑然道:“志才此话何意?”
戏昌道:“主公请想,袁绍此番诸侯只议立君而不提结盟,说明此人只是想拥立新君占据大义名分,所为不过挟天子一令诸侯耳!不提结盟,说明若立君不成,此人根本就没想过要将董卓逐出洛阳。若结盟不成,董卓兵强势大,若其再拉拢几个诸侯,还有谁能与之抗衡。因此,昌以为还是速离洛阳,早回南阳为上。”
周坚凛然一惊,略作沉吟便也想到了其中关键,当下道:“若非志才提醒,本将军陷些忽略了此事。就依志才所言,大军立刻撤出洛阳,明日便回南阳。”
戏昌拱手道:“主公英明。”
周坚却又叹了口气,道:“只是二伯二家尚无音讯,怕是已殁于乱军之中。”
戏昌默然,这事他也不好发表意见。
周坚随即就放下心事,下令大军撤出洛阳,又前往大伯周崇营中。
周崇大营。
“小侄拜见伯父。”
周坚向周崇长长一揖倒地,执礼甚恭。
周崇上前扶起周坚,又让周坚入座,才微笑问道:“袁本初仗义相邀,为父料必为商议立新君之事,不知结果如何?”
周坚将过程说了一遍。
周崇喟然道:“不想此人素有贤名,却是有些急功近利了。立君之事事关重大,各路诸侯又岂会甘愿受其挟制。”
顿了下,又问,“不知子渊有何打算?”
周坚道:“洛阳是非之地,小侄打算明日便回南阳。”
周崇目露激赏之色,暗暗点头,如今的洛阳的确是个是非之地,以周坚的地盘的实力现在还不足以占据洛阳,与其在洛阳耗下去,还不如尽快回南阳做准备。
能看到这一点,并做出正确的选择,确属贵。
周崇欣然道:“如此最好,为父也随子渊一并前往南阳。”
周坚虽早有预料,但还是问了一句,“伯父不回清河了吗?”
周崇叹道:“天下无主,乱象已与,为父迟暮之年,即无割据逐鹿之野心,还回清河做什么,就先与你到南阳,再回舒县故宅吧!”
周坚点点头,这样也好,避免了车马劳顿之苦。
周崇又道:“月前为父已修书一封,令你大兄子常收拾家眷,先往南阳待侯,想必你伯母及诸兄少弟也已经到了南阳。”
周坚喜道:“如此甚好,小侄与大兄、二兄及子钦也有十年不见了,却不知两位兄长和子钦,还有诸母、诸侄可否安好。”
周崇手抚长髯,哈哈笑道:“这话说起来就长了,等子渊回了南阳便知。”
周坚点点头,也不多说,等周崇下令大军出城后,也一并出了洛阳。
城外。
密密麻麻的军营将洛阳团团围了起来。
各种诸侯加起来近四十万大军,不可能全部都驻进洛阳,都是只带了三五千兵马进驻洛阳城内,其余大军都在城外安营扎寨。
西凉军大营。
“将军,不好了。”
一名亲兵疾步奔进李傕大营,大声禀道:“侯三儿他们出去找乐子,碰到了并州军的几是号人,有三十多名弟兄被并州军给杀了,请将军为弟兄们做主。”
“什么?”
李傕闻言勃然大怒道:“丁原匹好歹,竟敢杀某西凉士卒,本将军饶不了他。”
亲兵一看将军动怒,连忙火上浇油,“将军,并州军太放肆了,本来侯三儿他们不想惹事,可是并州军姿意挑畔,侯三儿气不过,就与他们分辨了几句,不想并州军竟然仗着人多势众,围攻侯三儿他们。弟兄醚不敌众,被杀了三十多人,而且……”
“而且什么?”
亲兵目露淫光,忙不迭地道:“弟兄们本来为将军找到了两个女人,这两女人长的那叫一个漂亮,小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也被并州军抢去了。”
“当真?”
李傕脸色更怒。
亲兵忙点头,使劲地拍着胸膛道:“小人绝不敢欺瞒将军,小人敢说,这两女人比皇帝的娘们都漂亮,嘿嘿嘿,比将军的那几个小妾都漂亮多了。”
“气煞本将军也!”
李傕怒喝道:“来人,给老子召集大军,本将军要亲自前往并州军大营看看,丁原苑夫若不给本将军一个交待,本将军定要让他血溅五步。”
“遵命。”
亲兵连忙疾声领命,一溜烟的去了。
也不怪李傕目无余子,实在是董卓兵强势大,出凉州时带了五万大军又,先后逼降了左扶风、右冯翊、长安、弘农太守张济,打到洛阳时兵力已达七万众,是所有诸侯里面实力最强的,李傕身为董卓心腹大将,自然不将丁原放在眼里。
很快,五千杀气腾腾的西凉铁骑汹涌而出,驰出大营,杀奔并州军大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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