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回想起自己当年在杂志社的那一段日子，总感觉有些牛鬼蛇神和“地下工作者”的味道。
听起来似乎不着边际，“牛鬼蛇神”是什么东西啊！其实这是指我们所办杂志的内容：通俗不堪，每期都是那些鬼魂故事、杀人、**案件等等阴森可怖的东西，而且全是作者瞎编的。那时没办法，为了杂志的生存和自己的生活只好如此等而下之。所谓的“地下工作者”，是指办公环境而言。我们所使用的办公楼，至少有70年的寿龄，早已破烂不堪，岌岌可危。青砖墙面早已腐烂得坑坑洼洼，每天都会脱落下来一堆看上去显得很精致的粉末。远远望去，它就像一座墓地。
我们住在一楼，狭窄的走廊里大白天也是一片昏暗，完全要凭对方的脚步声来判断情况。两个人撞到一起的情况时有发生。办公室里白天要开灯，墙面是湿的，衣服蹭上去就会染的狗屎一般难看，令人敬而远之。因为室内地面比外面的马路好要低许多，大雨天时，走廊变成了河道，办公室里就成了澡泽地。人在走廊里淌水的哗哗响声，让人迷惑不已：这是怎么回事啊！
真正想说的是，这样一栋破楼，可想而知，室内厕所早已报废，被人用木板钉死了。没办法，我们只好到马路对面的自来水公司去用人家的厕所。这样一来，人满为患，惹得人家不满意，于是贴出了告示：非本单位职工不得使用本公司的厕所。当然，如果跟门卫老头儿说几句好话，或者你是个女的，那老头儿还是可以通融的。但是，我总觉得为了上一次厕所而低三下四地向老东西求情，真***不值得啊！
终于我在办公楼的后面很远的居民区里发现了一个公共厕所。是的，发现——它太神秘了，除非这里的住户，外人是绝对无法找到的。它深深地隐藏在一间间破烂仓房后面，过道非常的狭窄，只有则着身子才可以挤进去。而且从外观上看去，陌生人很难辨别出那个男厕所，那个是女厕所。因为标志是写在小胡同口那儿的，走进来就再没有提示了，给人一种有意误导等着看热闹的感觉。我明白，这是居住在这的人的“自我提示”，至于外来人看懂看不懂就无所谓了。
男厕所在外侧，隔一道木板墙往里走才是女厕所。
第一次来这里，我险些钻进了女厕所。
尽管这种露天厕所味道很难闻，但是这里很少有人来。蹲在这里享受一下幽静的氛围，并且还可以让太阳光晒晒屁股，那种感觉还是不错的。
这一天，我在潮湿阴冷的办公室里呆不住了，夹一张《参考消息》绕了几个大弯子，钻进那间小厕所里。没有强烈的排便感觉，只是想让找一个有阳光而又幽静的地方呆会儿。虽然这里只有一个蹲位，但是在我来过的几次里，还从没有发生过让位冲突。所以，我根本不用着急，优哉游哉的看报纸。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狭窄的过道里传来。跑的很急，并且嘴里哭一样哼哼唧唧的叫着——显然是一个尿急的家伙在十万火急地奔厕所。这也给我带来了恐慌，万一是个男的，又急于大便的话，我就不得不忍痛让位，而我蹲了这大半天并没有精力并没有放在正经事上，光顾看报纸了。心里一慌，立刻有了排遗的感觉……
前面说过的，这个小厕所非常简陋，女人来这里上厕所每每路过男厕，都会清清楚楚地看到里边的人在干什么。所以，当那位少女的身影在厕所外闪现出来时，我立即放心了——她不会和我争地盘的！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在瞬间发生了——她风风火火地钻进了男厕所，冲到了我的对面。
我一时间惊呆了。不知如何是好，直直地望着她，欲言又止，不会动了。
看来她真的是憋急了，人还未走进厕所，短裙早已高高提起，内裤褪到了大腿下。她嘴里叼着一个塑料袋，里边好像装了些小吃什么的。她低垂着头，呜呜的不停叫着，蹲下身便大肆排泄……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是没有的了。我将报纸挡在脸前，想蒙混过关——不关我的事嘛，这是男厕所啊！我想，她尿完了就会匆匆离去的……
隔着一张报纸，她哼哼唧唧的喘息声和伴有呼啸的哨儿般痛快淋漓排泄声显得那么的清晰、诱人，像电流一样冲击着我的神经。我在微微发抖，欲火在体内开始窜动——我极力压制着它，怕它出来捣乱，因为那样可能会让我丢脸的……几克重的报纸此时端在手里感觉足足有千斤，它不停地往下坠、下坠。我真的担心自己就要拿不住了，就要挪开它来面对“现实”……
她呻吟由急切渐渐转为轻松和愉悦，她常常地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娇叫了一声——这让我想到了某个非常熟悉的女人在床上那种叫声……突然，听到她的呻吟声和呼啸的排泄声戛然而止，随之一声近乎尖利的惊呼，接着是“啪唧”的一声——口中塑料袋掉在了自己的尿水中。
没错，她看出我了。尽管我挡着脸，尽管我毫无声息地蹲着，尽管我并没有怎么样——而她却看出了我是个男人。因为报纸只能遮掩着我的脸，却无法遮掩我的下体……
沉默。这种难堪的静谧简直会让人的神经发生断裂！我知道她在报纸的那边干什么。是的，她在注视我，万分不解的注视着我——一个裸露着下体却用报纸遮面的男人！恐怖、下流、胆怯……！
我感觉自己的下体像着了大火一般，那种钻心的烧灼感几乎让我大声喊叫地跳起来；我巴不得把那堆丑陋的东西扔到九霄云外去，我……
“流氓！”她终于忍无可忍地在报纸那边吼了起来。
问题严重了！她为什么会骂我流氓呢？难道是因为我蹲在男厕所里看报纸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