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呼啸而过,似乎能够扯到天边的几丝云彩,跟着晃荡的额摇了几下,夏兰蝶的所有话帝焱都听在耳里,觉得夏兰蝶的话不仅仅是是说着她自己,帝焱的经历不是大同小异么,此时感受颇多,心里难受得紧,抱着夏兰蝶的力气不知不觉的加大几分。
夏兰蝶的手指甲穿过单薄的衣衫掐到帝焱肩膀的肉里。疼得帝焱有些咬牙,帝焱的拥抱的力道不减,夏兰蝶有些喘粗气,两人都在颤抖着,心疼着自己,心疼的对方。
颤动着,哭着,心痛着,都感到疼,但都没有提醒着让对方轻一些,因为他们享受这样的感觉,痛的快感,肌体上的痛感可以将内心的痛楚淹没,肌体上的痛感附和着内心的痛楚,两者参杂在一起,疼,痛,让他们产生快感,迷上这种另类的享受,有些上瘾。
哭吧,夏兰蝶的热泪彻彻底底的打湿了帝焱的衣服,贴在胸膛上有些发热,抱着吧,相互可怜着着对方,心疼着对方。心在滴血,如万千利刃刺穿胸膛,如千百噬蚁啃噬躯体,在星光下一颤一颤的。
夏兰蝶没有童年,四岁就开始修炼,没有母亲的照顾,没有母亲的关怀,三岁跟着奶妈过日子,那时候她认为最亲的人是自己的奶妈而不是母亲,六岁奶妈去世,最后一面都没有敢去见见,给她的童年留下了巨大的阴影,挥之不去,抹之不灭,直到现在每到伤心处都不能释怀,成为这辈子最大的痛楚。
帝焱虽是男人,但男人有泪不轻流,只是未到伤心处,这句话一点也不假,虽然儿时自己神经粗大,心智要远远高于同龄的孩子,家境贫困,没有得到什么宠爱,帝焱真的不怪,或许他比夏兰蝶更惨,父母被迫害,自己犹如过街老鼠,上哪儿都被追杀,一直以来的压抑和疲惫此时让他找到了巨大的发泄口,这样不丢脸,便痛痛快快的跟着夏兰蝶一起掉眼泪。
累了,比打架还累,哭得痛快,身心彻底放松下来,靠在自己最爱的男人怀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睡吧睡吧,随着两人的力道都开始减小,但夏兰蝶一直都抓着帝焱的臂膀,袖子都染成殷红色斑,昂长的哭声转为时有时无的抽泣,最后化为均匀的呼吸声,帝焱的心绪也平静下来,但眼泪一直在流,抱着睡着的夏兰蝶抽不出手擦眼泪,任由从下巴低落,掉在夏兰蝶的衣襟上。
在一次巨大的发泄后人的思想最为灵静,想事情也最为透彻,似乎所有的东西都剥去虚伪的外衣让你看个清清楚楚。帝焱一直要做的事,一直没有,从来没有忘记,就是今天闲逛的时候都走了神,让夏兰蝶戳了一下额头。
帝焱的唯一要务就是找自己调皮捣蛋的妹妹,郭襄雪,之前帝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当然郭襄雪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自从入了寡妇教,帝焱自己都认为那里是一个贼窝,从那以后就开始字找郭襄雪的同时为自己而活。
帝雅做得已经足够了,大闹天贤,辱骂无极,展露古器,引北原修士大乱,这些都是为了打响自己的名气,臭名远扬也好,家喻户晓也罢,只让郭襄雪知道就已经足够。
按理来说,以帝焱的此番造势,再加上北原无极天贤两大教的推泼助澜,就连平头百姓都能知道北原出了这样一个无恶不作的恶人,一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修真者怎会不知,退一万步来讲,郭襄雪修为低,即使半年不出门,以自己的名气,亦应该知道些端倪,可是她就偏偏不知道。
鬼冥宗还没有出现之前,帝焱就闹得天下皆知,北原修士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帝焱还把北原的大小修士引到不落城折腾好久那里的人形形色色,消息传播最快,可是依旧没有消息。
鬼冥宗闹出的动静要比帝焱这样的毛头小子大得多,帝焱也准备乘此机会为自己打点广告,继续忽悠着一些修士在不落城溜达,自己却跑到了骷髅山,但无奈各大教乃至中州之人都在,帝焱不敢乱动,只有称孙子装媳妇躲得好好的。
但在骷髅山帝焱遇到夏兰蝶后的日子便是一个难以预料的转折点,人生便换了另一个光景,夏兰蝶三番五次的调戏让帝焱的心开始有所转变,有人爱的日子确实好,但帝焱也从来没有将寻找妹妹的事落下。
骷髅山鬼冥宗一事闹得太大,以至于帝焱的努力受到打击,后来骷髅山终于告了一段落,帝焱回来接着在不落城闹事,谁知摊上了夏兰蝶,最后又难以预料的引来无极圣子,差点死于非命,回了娘胎。
若不是夏兰蝶出手相救,帝焱真就饮恨了,再后来帝焱晋升渡劫,便一直在寡妇教躲着,没想到和夏兰蝶产生了真感情,心中矛盾万分,后来被夏紫鸳赶出寡妇教,到了光明城受了重伤刚,如今到了这般田地,自己命都差点没了,寻找郭襄雪的事也就不如以往的狂热。
在这个时候帝焱内心清明,想任何事情都比以往彻底几分,心要柔软的多,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对不起自己的妹妹,他知道一个人是修真界漂泊是一件多么不已的事,由之前的淡然到现在的嫉妒自责,二者巨大的反差竟然让他再次抽泣,只觉内心深处万斤巨力压下,通的喘不过气来,但抱着夏兰蝶的手却没有放松过。
他喜欢夏兰蝶,不单是单纯的喜欢,夏兰蝶做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让帝焱狂热,多少次心里暗自发誓自己要对她好,可是等自己脑袋清醒后有有点后悔自己太过冲动鲁莽,而对郭襄雪帝焱是更多的愧疚,他知道这个妹妹对自己的好,还有对于哥哥不一样的情愫,从离家出走流落江湖的事帝焱就已经深知,他不想让妹妹失望。
他就如一个巨大的矛盾体一般,真实的自己告诉自己是喜欢夏兰蝶的,而另一个自己却又一遍又一遍的提起郭襄雪的名字,如水火的碰撞,似正反的斗争,让他痛苦不堪,眼泪一遍一遍的掉,一串一串的滚落。
一向的坚强,一向隐忍,此时留起泪来,帝焱和以前的自己判若两人,月亮似乎心疼起这家伙来,探出头来月光照在两人身上,惨白的月光下,哭的凌乱的头发垂下来,龇呀着嘴,肩膀一下一下的抽动,敢说帝焱自己的不认识现在的自己,像一头伤心的魔。
对,就是魔,人都有魔性,分优劣质,魔心难以压制的就是魔,他们不修道,对魔的悟性更好,劣等魔心也容易被压制难以表现出来,魔道受江湖道义所不齿,但也有人自甘入魔修道,不愿意者只能以道压制。
帝焱第一次激发魔性是在与无机圣子一战中,记得那时候还没有开战帝焱就被激起了魔心,当时帝焱以为是此人严重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心里又惦记着郭襄雪所致,但是以前都不一样吗,那一次不是死里逃生,做什么事不是为了郭襄雪,可是也不见激出魔性来,就是父母双亡都能挺过来,为何就过不了无极圣子这一关。
再后来夏兰蝶跟无极圣子一战,帮助帝焱压住了魔心,接着帝焱渡劫,后来日子过得舒坦早把这件事给忘了,没想到上一次的激发魔心就像一次洗礼,一个引子,让这一次的魔心发作来得如此容易。他也只是哭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