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刘邦还是周奇怎么的不愿意,婚礼还是在三天之后举行了。刘李氏的决定确实是没有人能改变得了的,刘邦不行,刘海也不行。对于此事,真可谓是有人笑,有人哭,有人欢喜,有人不平。
不过在刘邦的强烈要求下,这婚礼只按越南的传统举行简单的仪式,而且刘邦说登记领结婚证可能会影响到小倩的学业,所以暂时不领证。
上午八点,本来按照越南的传统,新郎是应该出发到新婚家去,在她的家里应酬完宾客之后,就可以用预先准备好的车轿迎娶她回家了的。但刘李氏却突发奇想,要求刘邦和小倩先到婚纱店去照个结婚相。
这让参加婚礼的双方都觉得很有些为难,去照婚纱相这事可不是一时半会所能完成的,万一错过了良辰吉时怎么办?但刘李氏从来都是说话不容别人反驳的人,她既然认定了要先照婚纱相,那么刘邦等人只得乖乖地服从。
小倩今天似乎特别娇艳,脸颊微红,双眼低垂,一副羞涩无比的样子,她似乎都不敢拿眼睛正面看刘邦了,这个即将成为自己的丈夫,将要跟自己过一辈子的人,将会怎么对待自己呢?她的心里,像是有一头小鹿般,在呯呯乱跳。
由于小倩是一大早便穿好婚纱,也化好妆了的,刘邦同样也穿了礼服,所以到照相馆后,倒免去了许多麻烦,照相师直接就让他们摆好姿势得了。不过那照相师似乎有点讨人嫌,因为他老是让小倩把头抬高一点,嘴上说不行,还亲自去用手托着她的下巴,让她把头抬起,似乎有趁机吃豆腐之嫌。然而今天是刘邦的大喜日子,他自然不能为这个去跟人家计较,毕竟或许人家的本意只是为了把相照得好看一点而已。
照完相之后,刘邦便得将小倩迎娶回家了,但按照惯例,新娘得先哭着向父母告别,新郎也得向新娘的父母行跪拜之礼,以感谢他们对新娘的养育之恩的。但小倩的父母俱不在了,养育她长大的是她的大哥(当然,大嫂也有那么一点份,小倩她们能举行婚礼,还真多得她一手促成的呢),本来嘛,就算是大哥,他养自己那么大了,向他哭几声,以示告别,也没什么的,但此刻的小倩,心里却只有高兴,哪里有半点悲伤之意,竟是半天都哭不出来。
王阮氏觉得这样太不吉利了,一个女孩子家,在离开养育自己多年的亲人,远嫁他乡时,竟然没有那种依依不舍的神情,没有从此天各一方,难以常相见面的悲伤!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呀。根据越南的传统说法,这样的新娘,婚后的生活是很有可能不和睦的,甚至有可能被丈夫休了回娘家。
王阮氏是不能容忍这样的情况发生的,新娘不哭是吧?对大哥大嫂有意见是吧?好,就先治治你。王阮氏俯身到跪在自己面前的小倩,在她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接着又是一把,同时小声道:“想想我虐待你的那些日子,快点哭!”
小倩那细皮嫩肉的大腿怎么经得起她如此的折腾?早已是疼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了,但奇怪的是,这眼泪就仅止于在眼眶里打转而已,硬是没有掉下来的意思,至于像小孩那样号淘大哭,就更加不是小倩的风格了。王阮氏拿她没有办法,只得道:“你的礼我已经受过了,你去吧。过门以后记得孝敬公婆,勤俭持家,别给咱们家丢脸……”小倩一一点头称是。她其实并不是对大哥大嫂有什么意见,只是实在哭不出来罢了,她从小到大的性格虽是羞涩内向,却很少流泪哭泣的。由此可见她内心刚强的一面。
接下来,却轮到刘邦向小倩的大哥大嫂行跪拜之礼了,刘邦本来也觉得,既然娶了人家的妹妹,向人家行个礼并没有什么的,但他刚想有点什么动作,王皂和王阮氏却双双扶住他道:“邦,这个礼就免了,我们不是小倩的父母,你的这个礼我们受不起呀,会折寿的!”
“不,小倩是你们养大的,理应受我一拜。”说着,想要跪下去,但被王皂和王阮氏牢牢地扶着,哪里跪得下去?只得作罢了。
在女家礼毕,便得正式扶新娘上婚车,迎娶回家了。
刘邦这次也不讲什么排场,小倩的大哥大嫂更加不敢提什么要求,所以婚车就只有两辆,其中一辆是拉了几件简单的嫁妆的。
回到家里后,刘邦这才发现,今天来的宾客还真不少,他原本想要简单地悄悄将喜事办完的愿望落空了。而在众多的宾客之中,刘邦惊讶地发现,竟连没有请到的阮怡然、贺苞等都来了,而且刘邦看到阮怡然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很是奇怪。
本来按照当地风俗,新郎将新娘接回来后,是需要到堂屋里去拜一下祖宗,顺便也认识认识新郎家的主要家庭成员,但近年来,随着到酒店去举办新式婚礼的传入,在城市里已经很少人再像以前那样非要先拜祖宗不可了(就算拜,也简化成在门口摆些贡品,烧点香纸,再燃放几挂鞭炮了事),一般都是直接下车,进入酒店里面跟宾客们见面,接受宾客们的祝贺。
刘李氏也接受了这城里的新规矩,准备了香纸和供品在人家酒楼的门口,刘邦一牵着小倩的手下车时,她便让人家燃放鞭炮,却要求刘邦抱着小倩从正响着的鞭炮底下穿过,小倩从小都是比较怕鞭炮这种东西的,所以当刘邦抱着她从鞭炮底下穿过时,吓得她花容失色,脸色苍白,进到酒楼以后很久都没有缓过气来。
正在众人为这一对金童玉女欢呼、祝福的时候,刘李氏突然觉得似乎有人在叫自己,忙转过头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女子在招手叫她,刘李氏觉得有点纳闷——自己并不认识这人呀?她怎么会来找自己呢?不过她这人一向是好奇心特别重的,见到有人叫,也不管认识不认识了,径直走过去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