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西的废墟中,此时那片天空,宛若夕阳下的火海,正对着中午的太阳,显得诡异无比。
冲出去的赵君意,并未靠近他们身影就被天上地下扑面而来的火网笼罩,如蜘蛛丝般密集的围绕在身旁。整片废墟,密密麻麻的火丝将赵君意的行动封得死死的,只听他们四人有人道:
“既然猜出我们影卫,四少主便该知道,今日你是活不出去的。”此时此刻,无异于瓮中捉鳖,院子中一片火红,飞扬的火焰如瀑,就像在空中流淌,燃着丝丝咧咧的声音,赵君意挥出风刃,所过之处火势更猛:
“呵,好算计,原来你们都是火属元力的人。”风能灭火,只有在风绝对强大的情况下才能办得到,通常风元力只会随着火元力而转化,身边的火网,如缠绕的藤蔓,开始一点点收缩弯曲,有着自身意识般向赵君意身上卷去,火色浓烈,渲染了整个上空,远处赶来的将领有一人道:
“肯定是有人在城内肆意用法,快追!”身影更快,火网却更密,赵君意望着那些即将缠住自己的火丝,唇边勾起无限的讥诮,他那一双紫眼,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散发出属于赵君意他独有的光芒:
“影卫,作为一个杀手,竟然选择当面搏斗。”赵君意缓缓伸出自己的双手,金色不再,却被蓝光代替,阴冷的笑意和狂暴的戾气倏然从赵君意身上涌出,赵君意平时光华内敛,给人一种亲和温柔的感觉,但他战斗时,往往性格变得突快,快的让你无法反应:
“记住,你们的四少主,不是只有风元力。”闪耀蓝色的光芒,从赵君意周围刮起了阵阵微风,涤荡出灰尘,层层排外,脚下沙尘滚滚,掌风犀利,一拍,却是蓝色水掌陡然出现,湮灭了刚刚袭来的火丝,望着更多的火丝袭卷,赵君意跃起身形,竟是使出刚刚用过的参化十八招,第一招,长河落日圆!
双掌叠出,澎湃的水元力形成汩汩河流,又像是猛兽,张牙舞爪,巨大的河流似九天倒挂,星星点点的光芒与火芒交相辉映,一瞬间水与火的对撞,激起浓密的水雾,四人同时出招,赵君意的强悍早已超出他们预料,如今只有趁着水雾干扰视线,在援军没有出现前,争取一击必杀。
四道虹芒,焦距齐齐对着赵君意的脑袋,赵君意暗道愚蠢,侧身回转,右手自手腕弯曲,左手手掌起伏必定,第二招,翻云覆海灭!
刹那间,激起的水雾,那一颗颗的水珠,逐渐在聚拢,水雾以肉眼可见的方式逐渐消失,形成一道道水柱,四人暗骂怪物,长剑上火光缭绕,与水柱又是发出一阵雾气,而新形成的雾气依然被赵君意利用,形成一道道水柱,如此循环,对于影卫们,便是陷阱了死循环,赵君意乘胜追击,身影骤然靠近,第三招,倾城对风霄!
漫天的光华形成无数的风刃,赵君意站在中间,风刃便如他先前操纵的银线,合着水柱,凛冽的攻势里充斥数不尽的杀机,风与水的交融,使水柱上荡起丝丝波纹,那每一道波纹的力量,都如石入大海般深邃,这一刻,赵君意似乎进入到一种朦胧的感觉,再看那四人,剑身粉碎,四具躯体在水柱中风刃切割,赵君意双手重重一握,放佛掐断了他们的脖颈,等到副尉们来到废墟门口,未散的水柱,遗留的风刃,还有地上微小的火苗,预示着一切已经结束。
“还算不晚。“赵君意站在原地未动分毫,拍了拍手道:“从南口到西口,半盏茶的时间,比上次快了许多。”赵君意的话他们自然听得懂,上次在洗尘宴上的事还历历在目,赶来的副尉有一人连忙弯腰道:
“少主无事就好,这四人,真的死了?”赵君意站在副尉与影卫尸体的中间,听他这么一说,他突然记起影卫特殊的训练,通常在死亡的几息内还留有气息,别小看了这几息,往往却是胜负的关键,赵君意骤然回头查看,冷不丁地,背后突然袭来一股巨大的能量,与此同时,那位刚刚说话的副尉一眨眼的功夫,尽数将其他三个副尉统统割喉杀死,一瞬间,只留下他与赵君意两人。
那席卷而来的元力,如浩瀚波涛,绝对不是赵君意可以完全抵挡的,在撞上身子的那一刻,赵君意集中自己的力量护住背部,却也只能顺着攻势跌进废墟中,吐血倒地,任凭赵君意再怎么聪明,他断断不会想到,这个副尉竟然能瞒过了孙镇、向正天等一系列大将,只因为,在他面前的,赫然是正正经经的分元境。
分元境啊,虽然只比抱元境多了一个境界,却是天上地下的区别,分元境的人,按照参化功所说已经能引来天道的力量,而在赵君意认识中,所谓的天道很有可能类似于前世的星辰规矩,自然规律,分元境之人能够如雾里看花一般窥探一二,功法的运用与认知已经和抱元境的人不在同一层次,如此,为什么这个人会瞒过其他大将!
“少主,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那位副尉在杀掉其他人后并未立刻动手,他看着眼前不满十岁却已经触摸到分元境意境的赵君意,出言说道:
“你可有什么丹药,或者功法,给我了,我便饶你不死。”赵君意放佛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抹了抹嘴边的血迹道;
“只有人命一条,你要拿去便是。”那副尉听后阴险地笑了笑:“无妨,把你活捉献给主人,照样也有好处。”快速的身法,留下一连串的幻影,赵君意魂心眼运转到极致,这人的功法正是排开了空中大部分粒子,才能速度如此之快,似在真空中穿梭,就在他的一双手离赵君意仅有一寸之余时,蓦然,从赵君意跌落的废墟后方中,一柄遮天的巨剑,自空中横亘而出。
光与影的交错,那柄遮天的巨剑,划破了天,巨大的投影笼罩在那名副尉身上,当那柄巨剑出现时,远在城外的各将领均感受到城中一股凛冽的元力:
“是分元境的人,而且功力非凡!”孙镇第一个带头奔去,其他各将亦是跟去,留下少部分将领演习布阵,浩荡天空之中,隐隐已被剑锋逼出裂痕,那副尉不慌不忙,抽出长剑,无数寒冰碎屑自上空滚滚落下,化作了繁星点点,附着在突然出现的巨剑身上,那柄巨剑顷刻间似被冻住,无法斩出,周百成在后方大喊一声“好”,接着一步迈出,当手碰到巨剑时,附着在剑身上的冰屑俨然消失不见。
“休想走!”刚才的较量便让那名副尉知道,眼前横空而出之人绝不是自己对付的了的,但是周百成刚刚踏出步伐,却发现先前冻住巨剑的冰屑竟诡异地出现在地上,暂时封住了自己的步伐,良机莫失,分元境之人若想执意离去,必须要合元境的人才能留下,少了他,不说功法丹药,就连一个活口都没有,如此,以后这种事情还会发生多少,都护府究竟在这埋下了多少伏笔,种种思绪自赵君意心头一晃而过,然后,让周百成为之震撼,甚至发狂的事情出现了。
站在高处,赵君意黑发流淌着火红的光芒,这是赵君意第一次用魂心眼,结合参化功的运转使出火元力,在这儿的世界认知中,认为火是自然元素,只有赵君意自己知道,火元力的产生必定借助了空中灵粒子的变化,殊不知他的认知,正是分元境的人才能知晓的奥秘,赵君意的衣襟,丝丝缕缕的红色图纹闪现,放佛有了生命,绚烂夺目,呼之欲出,这一刻,太阳的光芒放佛上升到极致,一簇簇火光如焰兽张开的翅膀,翅膀上聚集的无数火羽,犹如天边的红霞,诡异绽放在手中,唰地向那副尉激射而出。
“火源大道!”周百成喃喃低语,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火源大道的投影,刚才那个红色图纹正是火源大道的影像,这些大道其实在自然中存在,他们平时为火,却在火中自有他们产生的规律,赵君意听到周百成的低语声,心道奇怪,刚才的图纹不就是灵粒子经过空气燃烧而产生的轨迹么,那名副尉,绝不会想到一个未满十岁,未到分元境强者层次的赵君意,竟然会在最后关头,让火源大道加身。
漫天飞舞的冰屑与火羽渐渐相溶,那副尉惊呼一口气,还好,虽然大道加身,但时间不长,却不知这几息时间,周百成的腿能够动了,他副尉的身后,赶来的孙镇等人也到了。
认命般,那副尉看着包围自己的众人,竟然两眼一翻,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原来他刚与周百成交手时便投毒自尽,或许解药在他手中,也可能解药在别人手中,赵君意在一旁仔细分析,突然,感受出数道炙热的目光:
“怎么了?”
怎么了!周百成有种抓狂的冲动,他不是先前受伤了吗,他不是才到抱元境吗,不不不,不能用才,他不是只有九岁多吗,不光周百成,所有人几乎都忽略了这位副尉的死亡,赵君意似乎明白了过来,咳了咳说道:
“碰巧,碰巧而已。”碰巧而已,有些将领恨不得去撞豆腐,他们进入分元境感悟自然奥秘多么的艰难,为何赵君意现在就能召唤出火源大道,孙镇摆了摆手道:
“好了,大家不要追究,这名副尉是哪个校尉的,为何伪装成抱元境的?”
其他将领一一回答,赵君意也在旁听得清楚,孙镇听后歉意地对赵君意道:
“少主,我早说过吉人自有天相,这不,分元境的人都不能把你……”似乎最后找不出合适的词,总不能说活捉或者杀死吧,赵君意对周百成道:“多亏这位周灵士,我该好好感谢他才是。”
“只不过少主,您的三哥,似乎在公开问诊?”孙镇话题一转,说到赵华伟的身上,赵君意点头,孙镇道:
“那岂不是和梁州本土的医馆抢了生意?”
“不会抢,反而赚呢,”赵君意解释道:“三哥只是问诊一月,他又不是药铺,没多少药材,都需要在医馆里去买,大将军放心就是。”孙镇迟疑地点点头,他总觉得赵君意另有目的,却也猜不出来是什么,联想到上次梁州第一名医的事件,他恍然,难道赵君意也是依葫芦画瓢,打探些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