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苍茫的白,刚刚下了一场雨。-
姜慕依和姜子琛漫步在医院的亭子里,她转头看向他:“静晚呢?”
姜子琛说:“我把她接回去了,不让她在这儿闹你。”
姜慕依笑了笑:“她愿意听你的?”
“嗯……”姜子琛幽深的黑眸深处,一点一点染上了得逞的笑,“山人自有妙计。”
看到姜子琛坏坏的样子,姜慕依低头抿了抿唇,唉,静晚就是再投胎一万遍也斗不过他啊!
“别老欺负她。”她说。
姜子琛挑眉,非常无辜的吐出两个字:“冤枉。”
姜慕依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
潮湿的地面,冰冷的空气,在一点一点的剥夺人身上的体温。姜子琛褪下西装外套,转而将它盖在了姜慕依的肩上,低声说:“我们回去吧。”
“嗯,也好。”
回头的路上,姜慕依和姜子琛提了出国的事情,“集团这次不是有去国外进修的名额吗,给我留一个吧。”
姜子琛却不赞同:“姐,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根本不需要再去国外干什么。”
姜慕依揺了揺手指:“不,不,活到老学到老,能力是有境界的,是要不断提升的。我要学会进步。”
她看着远处的天空,慢慢的说:“而且,念晨不是也快出国了吗?正好我跟他一起,在那边,我还能照顾他。”
“姐……”姜子琛薄唇不禁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半晌才说,“你决定了吗?”
“嗯。”姜慕依没再做思考的回应了他。稍许,停下脚步,她看着姜子琛的眼睛,“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好好的照顾妈妈。”
“念晨要在那里五年,你本来要在那里的时间,是两年。姐。那么现在我问你,两年以后,你会回来吗?”
“我不放心念晨一个人在那里。所以我会照顾到他的学业完成,然后和他一起回国。”
“……姐,你的理由,太硬了。”
姜慕依展开双臂抱了抱自己的弟弟。笑道:“既然无法阻止,那就支持我吧。”
“是因为他吗?是因为他才要离开的吗?”在她要走出他的怀里的时候。姜子琛拽住了她,一双黑眸复杂的定格在姜慕依的脸上。
“不是。”姜慕依抬起头,伪装得无懈可击,“他算什么。”
是啊。他算什么,凭什么让她狼狈出逃到国外去?!
她走,是因为突然来到的宝宝:一开始很害怕他来。因为怕照顾不好他,可当他来了之后才发现。很多事没有那么可怕的,是畏惧让自己胆怯了。他来了,她坚信自己能照顾好他,哪怕只是一个人。
她走,是为了拉开那再没有他的生活的序幕,她是为了自己的未来。
……
走进电梯的那一霎那,姜子琛和姜慕依见到了,赫连慕,同时,赫连慕也看到了他们。
姜慕依直接退开一步,对里面的人们说:“我们等下一班。”
姜慕依倔强的样子,让姜子琛妥协,也退出了电梯。
而赫连慕静静地伫立在一角,面无表情地望着姜慕依,直到电梯门慢慢合上,她的面容消逝,也无所动作。
独那双漆黑的眸子,幽暗的不像话。
出了电梯,赫连慕走进老头子的病房,看到他正在吃药,闲聊中,他用左手拿了那个白色小瓶子看了两眼,稍许,放回原处。
赫连本看他这个样子就气不到一处来:“把你伤养好就好,不用来管我。”
赫连慕望了他两眼:“你似乎很喜欢做孤独老人。我看你,根本就不需要老婆和儿子。”
有一句话算是说对了:赫连本,满心都是他的天下。
乍然:赫连慕剑眉一皱:“我妈不是一直都在这里照顾你,她人呢?”
提起当年和他爱的死去活来的那个女人,赫连本语气没有一点感情:“不知道。”
“不知道还是根本就不在意?”赫连慕嘴角一沉,“没法在一起的时候天天找时间腻在一起,能在一起了又彻底决裂……”
“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得到后的东西都不是自己喜欢的么?”赫连本说,“哪怕得到之前再喜欢,得到以后那都是没用的东西。”
“呵。”赫连慕冷笑一声,“还好我的性子,没你那么贱。”
那态度,真是恶劣到底。
赫连本:“我要再年轻个十岁,我一定一枪崩了你。”
“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我都不会站着给人打。”赫连慕起身,闷的用手扯了扯领带,他幽冷的黑眸望向床上的老人,挖苦道,“你也不要再幻想重回年轻了,你要接受你已经老了的事实。”
赫连本嘴角抽搐的打颤,“你是嫌我命太长,来气死我的是不是?”
“聪明。”赫连慕弯唇。
“滚——“
三秒后,病房里的主人,惊天动地的咆哮了出口。
赫连慕拍拍老头子的肩,说:“好了,逗你玩儿的,你得长命百岁才行,不然我做的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言毕,他转身离开,如果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姜慕依,那么,他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而那些身外之物,从来不是他想要。
快气死个人到最后云淡风轻的来一句:逗你玩儿的。
这只腹黑的货……
不愧是他赫连本的儿子。
赫连本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哼了一声:他当然要长命百岁。
……
门外。
看着与他恰巧碰到的范丝,赫连慕淡淡的喊了一声:“妈。”
范丝嗯了一声。
赫连慕抬头看她,发现她竟然是素颜,穿得依旧华丽,但这已足够让他惊讶,因为,这不合理。
从前,穿着朴素的衣服的女人,时刻都不会忘记补妆,进了赫连家之后,无论是样貌,还是穿着,都精致贵气的让人无可挑剔,然而,现在却褪去了妆容,像摘掉了某种面具,真实的样子:苍白,憔悴。
“我先进去照顾你爸了。唉,你爸现在住院,妈妈现在没空照料你,你要照顾好自己。”
看了看他垂在身侧的右手,范丝叹了口气,“你最脆弱的时候妈妈也没在,妈妈是颓废了,什么也不顾了,妈妈现在很后悔,你知道吗?”
当他不断嘱咐别人照顾好自己的时候,也许只有母亲,会来嘱咐他一句:照顾好自己。
单凭这个,赫连慕还能对这个女人有什么气。
他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僵硬:“没事。爸……刚吃过药,现在应该睡下了。”
“我还不了解他,他哪能老实睡觉,好了,那我先进去了。”
“嗯。”
赫连慕扭头目送她走进去之后,替她带上了病房的门,缓步离开了这里。
因为和赫连本婚后的日子不幸福,范丝的确颓废的很。有钱有势的她,经常出去玩。除了对自己的外表与花花世界上心以外,似乎什么都不在她的世界里了。
然,当赫连本住院修养,第一个出来照顾赫连本的女人,不是他外面的那些女人,是她。
一个女人给你做了一辈子的小三,不可能只是因为一个名分,也许,里面真的有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