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还残留着毒液,虽是闷闷生气,但余下的理智告诉她,切记不可以走得太急,以免气血加快,毒液也更快渗进血液里。
唐逐雀于是慢慢地走着,左右脚步子间的距离隔得很近。
叶庭鹰见她走出客房,才打了个响指,稳步跟上去。
两人来到客房外的走廊里,那条空旷的走廊,房门距离楼梯处,其实平时不过是十来秒钟的步程,但此时,唐逐雀也觉得漫长得讨厌,脚劲也越来越小。
终于来到楼梯处,唐逐雀望着几十级的阶梯,觉得两脚似乎都软了,软脚虾一般,实在已提不起力气再继续走。
叶庭鹰不客气地用力推了一把停住脚步的女人后背,冷声道,“喂,怎么不走了?我赶时间。”
听了这话,便是满腹委屈,唐逐雀眨眨眼,眼角突然发涩,使劲握拳强忍住才没掉下泪来。
“叶庭鹰,你帮帮我,快送我去医院打蛇毒血清,我不想死,我爸妈只有我一个女儿。”语塞的她,凝思良久,还是厚着脸皮哀求。
下楼梯不同于平地走路,下楼梯时两腿承受力加大,运动量加大不少,血液运动得更快。
“终于愿意求助了,生命力不是很强的麽?来。”叶庭鹰拦腰抱起女人,大步下楼。
大厅里,林市长与那位贵妇妻子并肩走过来,语气关切地问候,“叶先生,你太太她没事吧?”
叶庭鹰点头,沉声回礼,“市长。夫人,你们有心了。她好多了,我们得先一步离开,告辞。”
一身铁灰阿玛尼名贵西服的顾诚也健步迎过来,语气满是道歉,“叶先生,今晚令夫人在舍下被毒蛇咬的事。本人实在感到抱歉。择日必定再登门探望,两位慢走。”
叶庭鹰脸色微冷,顿了顿脚步。淡淡道,“不必了。”
说完,再次拔开长腿,走出大厅。
厅外。黄色蝙蝠旁边,古东然已候等着。
上车后。叶庭鹰放下她,沉声吩咐,“东然,不去医院了。开快点,我们直接回家,让陆风带血清先过去。”
古东然赶紧拿出手机。发送信息,想了会。恭敬道,“总裁,车速太快,车子会很颠簸,我担心夫人体内的毒液会运行得更快。”
“没事,我抱着她,应该可以缓冲下,开快点,我们时间很赶。”叶庭鹰坚持。
“总裁,车速再快,我们直接回家也要一个多钟,抱着夫人您会很累的。”古东然面露为难,依旧迟疑不动。
唐逐雀摆手,“古大哥,我没事,就听他的,开快点。”
古东然依旧面面相觑,迟疑不定,看了看手机屏幕,“总裁,陆风,莞音她们已经到家了。”
叶庭鹰从衣兜里掏出一支古巴出产的雪茄,含在嘴里,蛮力扯过身旁女人的手臂,冷声道,“面对着我,坐上来。”
他说的面对面,坐上来,便是指跨坐在他大腿上,唐逐雀摆手,“不用了,我没事。”
唐逐雀话音刚落,腰间一紧,一双大掌扯拉着抱紧她,扳回她的身子,移上自己的大腿,她两脚的鞋子都踩上车座两侧。
她险些大叫,若不是嘴边因为碰到雪茄烟的烟头,肯定已叫了出来。这男人的臂力惊人,他低头弯腰,起身,两手合紧,用力一抱,快能把她提起来一般。
叶庭鹰不待她挣扎,就把安全带系上,古东然也在此时踩动车子。
有弹性,绑得不松不紧的安全带恰到好处地把她围困在叶庭鹰身前,两人身躯紧密贴合一块。
叶庭鹰左手搂抱住她的腰,右手拿出那支雪茄,送至她唇边,沉声道,“来,含住它。”
唐逐雀连忙摇头,几乎是脱口而出,“不,不用了,我从不吸香烟。”
“雪茄不是香烟,来,含住它,听话,别逼我动手。”叶庭鹰把那根雪茄贴上她唇边,再次沉声命令。
粗胖型的烟体,披着滑润,散发出成熟健康光泽的深色茄衣的那支雪茄就那么横立在唇边,那阵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雪茄怎么可能不是香烟,这男人观念有问题。
唐逐雀不禁吸了吸鼻子,细看那支雪茄,开口抗辩道,“叶庭鹰,你这根雪茄味浓,香气醇厚,没有丝毫怪味,细看,也是全手工制作的全叶卷,应该是古巴雪茄里的极品上等货。”
“不过,上不上等都好,没甚么区别,抽多了雪茄,也会容易患癌。像你这么年轻,头脑精明的男人,怎么都不会注意点自己的健康——”
上等的雪茄除了手工的正宗烟叶,烟香芳醇,口感滑润,不参怪味之外,也没甚么好处了,吸一口,烟味四溢,烟雾便很浓,常抽,相对来说,患癌的机会可能会更大。
“sh.it!别说了,你跟林阿姨说的话简直一模一样,听一遍就够了。来,乖,给我含住它。”叶庭鹰狠力攫住她两颊,趁她微微张嘴的瞬间,强行把那支雪茄给灌进她嘴里。
唐逐雀刚想用手拿开那支雪茄,手腕便被人用力擒住,叶庭鹰脸色微怒,低声怒吼,“唐逐雀,你跟你前夫那头总是挡道的狗都亲了五六分钟,你自然要含住它半个钟,就算是消毒。不然,现在就给我下车去,随你自生自灭。”
甚么?含住雪茄,原来这算是消毒?唐逐雀震愕,但性命攸关,也没必要总是唱这种无所谓的反调,她干脆乖乖含住那根雪茄。
叶庭鹰见此,满意地点点头,摸了摸下巴,语气又低沉得不带感情,“唐逐雀,我跟他比,谁的吻技好点?更喜欢谁强吻你?”
唐逐雀摇头晃脑,含住那根雪茄,很快接口,“别这样问,叶庭鹰,你们的接吻风格都不一样的,你绝对属于攻取型,温泽则是呵护型,又怎能同等比较。”
呵护型?叶庭鹰神色一沉,“嗯,原来你喜欢轻柔呵护的吻,难怪我们之前热吻时,你总是要不停反抗挣扎。是寡人错了,不懂老婆需要甚么,下次努力改正。”
自己最近总是不知不觉与他抗辩,都快成习惯了,这次也是随口开玩笑,但他没听出玩笑的意味,这样说话的语气,表情甚是认真,简直是一丝不苟。
唐逐雀有些语塞,不再回应,觉得和他讨论这些,很是怪异。
她的左手握住右肩,为两人紧密贴在一块,不太舒适的姿势腾出些空间,沉声恳请问道,“叶庭鹰,能否告诉我今晚那些枪手是甚么人雇请的,为何要杀你?”
苏温泽今晚厌恶地批评这男人十恶不赦,其实,相处久了,她也不觉得叶庭鹰有那么令人讨厌,可能是因为徐怀轩垫背了,成为最讨厌的人物。
现在,很多疑问在她心底渐渐成形,其中两个主要问题便是:叶庭鹰他们的那个黑鹰会究竟做了些甚么,让苏温泽如此痛恨;黑鹰会究竟是不是为非作歹的组织,以后,会不会被人揪出来,叶庭鹰会不会要被绳之以法。
此刻,叶庭鹰用手捏上她脸颊,黑眸却望向窗外,目光仿似没有焦距,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似乎在望窗外闪过的树影,但唐逐雀从他凝重的神色可以肯定,他是在思索些甚么。
张腿跨坐在他大腿上面,小腿只能很没形象地放在两侧,长时间不动,两脚都快发麻了。
坐姿很不自然,唐逐雀轻轻移动着,试图寻找更舒服的姿势,才刚一动,就引来叶庭鹰的制止,“乖乖坐好,别再这样乱动,寡人可没甚么兴趣在车上被女人挑起火来。”
两人靠得很近,感觉到对方大腿间的昂.扬似乎在缓缓抬头,唐逐雀吓蒙了,不敢再动,过了半晌,感觉到两脚都麻痹了,她闷闷道,“叶庭鹰,要不,你放开我,我这样,脚都麻了。”
“不放,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到家,忍着点。脚麻的话,可以圈住我腰,我或许可以免费帮你按按。”叶庭鹰嘴角带笑,打眼色示意。
此时,已是十点多,唐逐雀摇头婉拒。
很快,浑身上下,一股浓浓的倦意袭来,不禁打了个哈欠,眼角也有些酸涩,她拿下嘴里的那根雪茄,“叶庭鹰,我忍不住,有点累了,想先睡一会,到了麻烦叫醒我。”
话说完,眼皮沉重的她已撑不住,坐着便眯眼休息。
叶庭鹰把女人的脑袋按往自己的肩膀,嗅闻到她发间的清香,原本冷淡的眼神慢慢变得柔和。
她这根本不是自然的疲困,而是中毒后的后遗反应。
她的脸色,唇色再次开始慢慢发白,方才交谈时她那两只墨黑瞳仁已经慢慢扩大,眼色无光,想必那些毒蛇的毒液还有不少,再不赶回去注射血清,性命堪虞。
不久前,亲眼目睹她任由苏温泽轻吻的那一幕,他恨得真想过去扭断两人的脖子。
不过,他始终不是那种盲目吃醋的男人,他早就明白十几年的感情没那么快变淡,更明白这女人对苏温泽没甚么抵抗力,却也容忍不了她能温顺地回吻别的男人,没有任何挣扎,让人吻得那般陶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