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质清晰的监控视频里:一楼,装饰辉煌的偌大赌厅右侧,两张轮盘赌桌,已经围聚着越来越多的男女老少赌客,他们交头接耳,跟随着赌桌前,两位身穿同一花式的短袖衬衫年轻男子,纷纷下注。
轮盘飞快地转动后,恰巧停在18的数字区,很快,又传来一片欢天喜地的惊呼声,赞叹声。
三楼,两位穿着黑色西服的年轻男人领着各自女伴,正在玩梭哈,每局赌注已加大到五十万。
“总裁,他们几个很好运,每把都赢钱,我们要不要做些甚么,但我们用慢镜头,逐格逐格地翻查过关于那几个年轻人和那两对男女的录像,发现他们几个全部都没可疑的小动作。”
那位监控室主任恭敬地请示道。
“我从来不信甚么好运,叫陆经理下楼来,让他看清楚那两对男女是不是鬼冢的义子义女。”
曾经在拉斯维加斯混过几年安保,喜欢与赌徒打交道的陆雷现在已经是叶胜赌窟这最大监控室的经理,负责带领三位监控主任,几组监控员,一块管理监控室的日常运作。
“众所周知,除了几乎逢赌必输的老虎机,轮盘已经是各大赌场最忠实的赚钱工具,有确切数据支撑:客人来玩轮盘,每局能赢钱的机会都很微小,只有不到5%。”
“轮盘那两桌的年轻人已经连续赢了五局,计算能力再强,好运再旺,能猜中,接连买赢的这机率也是微乎其微。我们赌场已经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他们同时作弊。”
“先不管他们有没可疑的小动作,都请他们到会议室,面对面,好好谈谈,确认清楚再做事。”
叶庭鹰沉声吩咐道。
那位监控主任嗯嗯地应声,领人快步离去,下楼去。
赌场里的那些老千团伙通常分为八种:正。提。反,脱,风。火,除,谣,合称为千门八将。
正将:主要以赌为生。在赌桌上面工作,专门赢赌场的钱。一般懂点心理战术,牌术也不错;
提将:一般是老千团伙里那些上了年纪,富于赌博经验的长辈,负责统观全局。设赌局骗人;
反将:年轻女性,长得很美丽,交际能力很强。主要利用美色骗人,某些女公关也被雇请过;
脱将:如果有甚么差错。负责为团伙成员脱身,找路子潜逃;
风将:闲暇常逛赌场,偶尔下注玩牌,全职负责收集情报;
火将:必要时负责以武力去解决危急问题;
除将:平时主要负责与其它帮手,或赌场的工作人员谈判;
谣将:口才较强,善于拉拢周围的朋友,负责制造谣言,使人家更容易受骗。
千门八将里,只有正将,提将,与风将熟悉玩牌技巧,也擅长打心理战术。
就拿鬼冢与那些义子义女来说,鬼冢便是提将,两个义子是正将,两个义女也是正将,比较风.骚,最喜欢勾搭赌场的男性职员,趁机摸清赌场的监控室情况的那个义女便是反将。
鬼冢他们这趟一起出动,像有破壶沉舟之势,那绝对会安排好其它风将,火将,脱将等在后面支援。
如果明知被鬼冢出千,公然从赌场里赢大钱,却无能为力,等于束手就擒,叶庭鹰觉得这是他经营赌场以来的一大耻辱。
当年,为了能顺利接手叶胜赌窟,他成为赌场ceo之后,便已经形成一套处理老千的狠辣守则,凡是被他揪出的老千,不但会被列入黑名单,更会一直被打压下去,没有翻身之地。
也正是因此,很多老千都不敢前来叶胜赌窟抢钱,叶胜赌窟一直赚大钱。
何况,如果能抓到像鬼冢领导的这等高明老千团伙,赌场除了可以随意处置之外,把他们列入黑名单,甚至可以把老千送进监狱,这对进一步打响叶胜赌窟的名声也是很有好处。
很快,已经睡眼微红,精神不太好的陆雷跟着进来那间监控室。
他站在那个监控视频前,仔细地盯着三楼正端坐一团,玩着梭哈的那两对男女。
此刻,那两对年轻男女的对手是位肥肠满肚的秃头男,名叫吴好男,这名字中性得与他手腕处,脖颈那些粗金链子,满身铜臭味,不断张嘴往身边两个女人喷烟圈的粗鄙形成强烈反差。
“陆雷,认出来没?他们四人到底是不是鬼冢的义子义女。”
一旁候等的叶庭鹰不耐烦地催促下属道。
陆雷简直快把脸都贴到液晶屏幕上去,就这样看了五六分钟,却愣是闷声不吭。
“抱歉,总裁,我真不确定是不是他们四个,感觉像是,但细看又觉得不太像,不能肯定。”
陆雷摇摇头,语气略显颓废地应着话,说完,便再次把脸贴往液晶屏幕。
下属的这些话说了等于没说,太过模棱两可,是老生常谈的推脱话语,显得有些敷衍的意味。
叶庭鹰实在不满意,烦躁地厉声问道,“陆雷,以前在拉斯维加斯,你不是曾经跟他们交过手麽?还信誓旦旦说近距离接触就能凭借感觉和眼神认出来。难道你都是哄骗我来着?”
他喜欢直白无误的答案。
“当然不是,总裁,只是我那次见鬼冢他们六人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鬼冢的两个义子那时才20岁出头,三个义女也只是16左右年纪,跟现在相比,五官的差别真是大了很多。”
“总裁,抱歉,我没想到太多,之前说的话有些夸大了。真是老千的话,会很低调,从冷静的神态,他们互相打眼色的小动作应该也能看得出来,我想现在下楼去观察会。”
感觉到老板的恼怒,陆雷也急了,赶紧解释道。
“认不出就算了,陆雷,你还是上楼去继续睡,养足精神,今晚再值班,这事让我来处理。”
叶庭鹰摆手,按住欲拔腿下楼去的下属肩膀。
陆雷下巴处,那些胡须渣都冒了些,脸色真不太好看。
一个人没精神,肯定做不来甚么正事。
何况,不管是不是鬼冢的那些老千成员,这两对男女已经在一个钟头,轻松赢了八百多万,这已经容不得略过进一步的盘查。
深知赌场打开门做生意,必定有输有赢,而且,赢多输少,但他讨厌别人在他赌场里大赢钱。
叶庭鹰盯着屏幕的那双黑眸,眼色突然冷冽得让人无法忽视。
他尤其厌恶像鬼冢那种不动刀枪,主要以作弊抢钱的老千团伙,觉得骗子太没有道德了。
“总裁,那你想怎样处理?”陆雷移开投放在屏幕上面的视线,问道。
“呵呵,陆雷,你好歹也和吴好男这死胖子吃过几顿饭,他牌品如何差,你略知一二吧。”
“他手中还有部分筹码,让这死胖子都输光再说。你累就先上楼去睡觉,这里暂时不需要你。”
叶庭鹰话中有话,语气坚定地命令道,推了把又开始打哈欠,满脸倦意的男人。
虽然是大男人,但熬夜后,精神也是很差,何况今晚还要值班,陆雷只得点头,先行离开。
*****
三楼,某张梭哈赌桌。
前面的赌注全是万元以下,但后来,赌注越加越大。
不到半小时,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吴好男,他赌桌上面那几叠黑红蓝颜色参杂,分类地摆放整齐的筹码都已经快输个精光,只剩下一千不到的筹码。
这一趟,他加起来,输了不下于三百万,其中有一百万还是现金支票,留有其它必要用处。
进了赌场,刚输了两把,不服气,头脑发热,就继续跟,却没想到一把把都输,真是撞邪了。
“卧槽,怎么你们每把都能赢,运气有没这么旺啊?”
“老子这两个女人都穿着大红底.裤前来,连塑身衣也是大红色的,不信还能这么邪。”
“发牌的,老子要申请验牌,你们找人搜他们的身。”
望着不远桌面那些本来属于自己,堆得就跟小山岗高似的筹码,吴好男怒气冲冲地起身,吩咐两位小弟围住对手,指着发牌员的脸,又指着对头那年轻男子的脸,粗声地嚷嚷大叫起来。
很快,赌厅里正巡场的三位职员赶紧走过去,礼貌地询问发生了甚么事。
“呐,你们来得正好,我昨天和朋友打麻将还一直赢钱呢,但今天却连输了十多局给那二男二女,老子的运气不可能突然变得这么差。”
“我怀疑那两位先生出千甚么的,有带能看穿牌的电子仪器过来。你们应该搜他们的身,并且验清楚那些扑克有没记号。”
吴好男碘着大肚子,奔到那三位身着酒红色制服的赌场职员面前,请求道。
“吴老板,因为你们刚才那三盘的赌局,赌注都已经超过50万。”
“按规矩,我们赌场这些扑克牌每用完一次,就全部销毁,同时用新牌。”
“所以,无论任何人,都不可能在牌里动甚么手脚。请相信我们叶胜赌窟,绝不会容忍任何客人在扑克牌里作弊。”
那些过来维持秩序的赌场职员礼貌地解释道。(未完待续)